今日一早,衙門里來人,讓義莊出兩名伙計,和他們一起,趕著牛車去拉尸體。
朱平讓郭昂和劉富去了,過了一個時辰后,兩人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具尸體。
兩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睜大了眼,眼中透露著驚恐,額頭上都有一個孔洞,經(jīng)仵作驗尸后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腦髓都沒了。
仵作驗尸的時候,李正和朱平等義莊伙計,都圍在旁邊看著呢,待知曉兩人的死因后,眾人吸了口涼氣,第一個念頭想的就是,這是不是什么妖怪干的?
仵作皺著眉,心說也是,你說若是常人作案,殺了人,誰還會費(fèi)勁巴拉的將人腦髓吸干,而且還吸得這么干凈。
隨后,仵作和李正一起離開義莊,回衙門向王游稟報此事了。
義莊這邊,棺材暫且合蓋。
郭昂倚著棺材,沖著其他人小聲說道:“你們知道介兩人死哪了嘛?”
眾伙計搖搖頭。
可不等郭昂把答案公布嘍,劉富搶先說道:“死在亂葬崗里。”
郭昂瞪著眼,憤憤道:“不是說好嘛,這事讓我說嘛?”
劉富訕笑兩聲,抬手示意他繼續(xù)。
郭昂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對眾人說道:“你們猜我看見嘛了?”
有人喊道:“白骨?”
郭昂故作神秘的搖搖頭,劉富在一旁幫腔,“你們絕對猜不到?!?p> 兩人相持一笑。
郭昂壓低了嗓音,一字字說道:“在兩具尸體附近,有一座墳,從中間炸開了,里面是一具空棺材?!?p> 屋子里,寂靜無聲。
有人吞咽了口口水,心臟突突狂跳。
朱平看了徐牧一眼,后者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案子,確實(shí)令人匪夷所思,而且聽起來,就不像是常人干的。
......
遠(yuǎn)處,臨川城的城門依稀可見。
身材魁梧的男人舉目眺望,發(fā)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終于到了!”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背長劍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魁梧男子伸了個懶腰,咧開一張大嘴,笑道:“等到了城里,大爺我得好好睡一覺。不對!應(yīng)該是先痛飲一番,再好好睡一覺。”
魁梧男人喳喳嘴,“這些日子,可饞壞我了?!?p> 年輕劍客輕笑道:“將干完了正事,其他隨你。”
魁梧男子眼珠子一轉(zhuǎn),“若是找到人,對方不愿呢?”
年輕劍客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就死!”
魁梧男子愣了下神,忽然大笑起來,蒲扇大的手掌一下下拍在劍客的肩膀上,揶揄大笑:“于讒,你他娘還真是狠啊!怎么著?還真就是那句話唄,你得不到的就毀了它?”
名叫‘于讒’的劍客,身子一側(cè),躲開了對方的‘連番攻勢’,用手揉捏著肩膀,沒好氣道:“黃中斧,你下手能不能輕些?”
黃中斧大笑幾聲,又是故意的拍出一巴掌。
于讒腳下一擰,瞬間與黃中斧拉開了一丈遠(yuǎn)多的距離,語氣平淡道:
“不為我星辰門所用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p> 黃中斧調(diào)侃道:“人家可是元嬰境,就憑咱倆?”
于讒停下腳步,用余光瞥了眼他,冷笑道:“門主神功大成,已在數(shù)日前步入化神境了?!?p> 黃中斧心中一震,沉聲道:“為何我不知道?”
于讒繼續(xù)邁步而行,不咸不淡道:“我也是臨行前,被門主告之此事的。門主還不想他步入化神境的事透露出去?!?p> 言罷,他轉(zhuǎn)頭看向黃中斧,“你可得管住嘴巴,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我第一個殺你?!?p> 黃中斧冷笑一聲,“我嘴巴可比你嚴(yán)實(shí)得多。”
一個月前,臨川城大戰(zhàn)一事,早在別處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尤其在京城,失蹤多年的韓九丈重回青雀府,更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后來有知情人出來一解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晚臨川城大戰(zhàn),韓九丈就是四人中的一個。
另外三人,一人自爆左眼逃走,那名化神境高手,身份未知,不知去了哪里,唯一有跡可循的,就是糊紙人的老者,嚴(yán)東遷。
曲挽歌當(dāng)初向王游和白伯溫匯報此事時,唯獨(dú)隱瞞了計州的身份,卻忘了嚴(yán)東遷。
這位隱藏在臨川城的扎紙匠,一下子成為了各大門派所談?wù)摰慕裹c(diǎn)。
其中就有幾個門派,開始活絡(luò)心思,想著招攬嚴(yán)東遷,若是一位元嬰境高手愿投入自己門下,無疑將實(shí)力大增。
而于讒和黃中斧所在的星辰門,就是其中之一。
又走了不到半個時辰。
黃中斧瞇起眼,城門上‘臨川’二字,已清晰可見,城門處人來人往,縷縷行行。
黃中斧嗤笑一聲,神色有些興奮。
于讒瞥了他,淡淡道:“進(jìn)了城,謹(jǐn)慎行事,別遇見什么其他門派的修士就想拉著人家比試。”
“呵,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秉S中斧壞笑道:“這就如同我見了漂亮姑娘一樣,心里想想可以,卻不能干強(qiáng)搶民女的事,對不?”
“對?!?p> 兩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下,想著好好休息一晚后,明日再去找人。
計州這兩日也不怎么了,常不在家中,徐牧心想,可能是計先生猜出自己中元宮無事了,就不用親自留下來看著自己了。
在路邊食肆吃了口東西,徐牧沒急著回家,而是去了嚴(yán)東遷那里。
徐牧的到來,令嚴(yán)東遷有些詫異,不知這小子這么晚了來自己這,為的什么。
徐牧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在老者對面,笑問道:“嚴(yán)老,問你個事。”
“放?!?p> “什么妖怪愛吸人腦髓啊?”
嚴(yán)東遷想了想,“這可不好說,妖怪與妖怪也不一樣,有人愛吃人心,有人愛喝人血,你可以將這理解為個人口味不同?!?p> 徐牧了然,“這意思就是,這妖怪就喜歡食人腦髓唄?”
“嗯?!?p> 嚴(yán)東遷抬起眼皮,忽然說道:“徐牧,你也幫我個忙吧?!?p> 徐牧愣了下,隨后正色道:“嚴(yán)老你盡管吩咐?!?p> “不是什么大事?!眹?yán)東遷將手中的冥宅放下,淡淡道:“幫我在城中尋一處合適宅子,跟我如今住的大小差不多就好?!?p> 徐牧愕然道:“嚴(yán)老你不想住這了?”
嚴(yán)東遷運(yùn)了口氣,不耐煩道:“這幾日蒼蠅有點(diǎn)多,實(shí)在煩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