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坐在院中的小木凳上,怔怔出神。
雖然父親生前也懶得與自己說話,但至少,他還能聽自己說話。
想到這,灼灼眼眶微紅,仿佛洪水決堤。
砰砰砰——
連續(xù)的敲門聲響起,灼灼用衣袖抹了把眼淚,起身問道:“誰???”
門外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我是徐公子的朋友?!?p> 聞言,小丫頭趕忙跑去開門,一個長相溫和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你是大哥哥的朋友?”灼灼歪頭問道。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
徐牧隨那名官差走進了衙門,心里覺得有些奇怪,較之昨日,這衙門里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異常安靜。
走到公堂前,那官差讓徐牧在此等候片刻,他獨自前去書房稟報大人。
徐牧站在原地,環(huán)視一周,除了安靜以外,并未察覺到什么異常之處。
“你就是徐牧?”
徐牧猛然轉(zhuǎn)身,望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老者,心中一沉,質(zhì)問道:“你是何人?”
老者背著手,向前兩步,淡淡道:“玄陽宗,陳承?!?p> 徐牧一腳不動,一腳錯后,右手負后握拳,問道:“你我之前,有何仇怨?”
陳承皮笑肉不笑,“殺了我玄陽宗四人,想不認賬么?”
徐牧恍然大悟,語氣森然道:“那我倒想問問你,你玄陽宗的人,為何會在半路截殺我?”
言罷,又自問自答道:“莫非是受了誰的指使?”
陳承笑而不語。
徐牧也不再自討沒趣,隨著老者身上的氣勢逐漸攀升,暗自蓄力,拳罡如蛟,在雙臂游走!
“徐牧?”
背后傳來一聲溫和之聲。
徐牧回頭看去,一個面相和藹的男人站在身后,手持一把染血的匕首。
“在下苗元洲,玄陽宗供奉。”男人溫笑道:“我剛剛?cè)ミ^你住的地方一趟,親手送那小丫頭歸西了,省得待會兒你自己上路,一人寂寞?!?p> 徐牧目眥欲裂,嘶吼一聲,鞋底與地面發(fā)出一聲炸響,整個人如箭矢一般,彈射而出,一拳轟出!
苗元洲不屑一笑,不動分毫,選擇硬接著一拳,卻突然臉色一變,雙腳向后滑行有近四五尺遠。
兩人中間,憑空多出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女孩。
來人正是姜漁,不過并沒有穿著僅有山主才能穿著的白袍。
姜漁一把抓住徐牧的衣領,向后用力一拽,“走你!”
徐牧飛出數(shù)丈之外,落地后,腳下一陣踉蹌。
姜漁回頭瞪著他,教訓道:“先動手?你瘋啦?”
徐牧咬牙切齒,喘著粗氣。
姜漁輕哼一聲,將頭回正,看向面前那兩人,淡淡道:“你不是這二人的對手。”
說罷,她腳尖一點,身形向后飄去,穩(wěn)穩(wěn)落在徐牧身邊。
“你二人若不怕死,盡管來追。”
說完,高高躍起,拎著徐牧御空而行,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黑夜中。
陳承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駭然道:“剛剛那小女孩,好可怕。只是單單看了我一眼,就仿佛將我置于冰窟當中?!?p> 苗元洲呼出一口長氣,心有余悸道:“這小女孩八成是化神境修為?!?p> 陳承斜眼瞅了眼他,“恐怕不止吧......”
苗元洲心中一悸,抿著嘴,沒出聲。
陳承仰頭望向那兩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有些忐忑,沉聲道:“你我趕緊走,若是那女孩折返回來,可就遭了?!?p>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凌空而起,向反方向御風而逃。
......
姜漁拎著徐牧直接逃出京城,在途徑一處密林時,才將徐牧放了下來。。
徐牧胸口劇烈起伏,氣息十分不穩(wěn),一想到小丫頭很有可能慘遭毒手,便難以抑制心中的滔天殺意!
苗元洲、陳承!
玄陽宗!
統(tǒng)統(tǒng)該死!
自己獨自進入漓國,根本無人知曉!
玄陽宗不可能找到自己!
更不會提前埋伏在自己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只有自己之前所懷疑的四個人!
或許,這里面還有其他人......
例如,京城府尹!
苗元洲二人埋伏在府衙,絕對與他脫不開干系!
“你不要妄想報仇了,那兩個人都是結(jié)丹境的修為,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苯獫O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徐牧。
“對了,那四個半路截殺你的人,靈魂到了冥都城后,被夜修那家伙親自帶走審問了,是一個叫杜子晉的人想殺你?!?p> 徐牧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如水。
姜漁托著腮,淡淡道:“企圖殺害引魂使,這罪名可了不得,要不夜修那家伙也不會親自出馬,估么著這四人如今正在牢獄中‘享福’呢。”
姜漁眨了眨大眼睛,直勾勾瞅著徐牧,皺眉道:“這兩次若不是我出現(xiàn),你必死無疑,你那師父就真的置之不理,見死不救么?”
“別告訴我你師父遠在千里之外不知道,任何一個劍修都把自己的徒弟當作絕世寶物來看,就是他不在附近,也應該在你身上藏著什么防身的寶物才對?!?p> 姜漁盯著徐牧全身,上下打量,“說!寶物被你藏在哪呢?”
“姜山主?!?p> 徐牧看向滔滔不絕的姜漁,一臉肅容,沉聲問道:“我能問你件事么?”
姜漁愣了愣,笑容玩味道:“可是想問我,為何之前殺了那兄弟二人,今日卻放走這兩人呢?”
徐牧神色詫異,點了點頭。
“呵!”
姜漁嗤笑一聲,“那兄弟兩人已經(jīng)對你出手,按冥都城的規(guī)矩,凡是企圖殺害魂使者,人人得而誅之,所以我就不客氣嘍。今日這兩個卻不一樣了,人家還沒動手,你卻先動手了,若不是我攔得快,你現(xiàn)在就要被壓到城主府,接受審判了!”
姜漁笑瞇瞇,悠悠道:“徐牧,你要弄清一件事。冥都城中,所有魂使,都會因為有人攻擊你,選擇出手殺敵,這是規(guī)矩。但沒有哪個規(guī)矩說,因為你被人欺負了、受委屈了,而幫你報仇去。我不會,計先生也不會,哪怕是蕭萋萋,更不會。這就是冥都城的規(guī)矩!”
徐牧面無表情,呢喃道:“我還真是理解不了這規(guī)矩......”
姜漁眼神變得冰冷,一字字道:“你一個小小的玄品引魂使,懂得什么!”
說罷,姜漁召出青銅門,邁步走了進去。
夜幕降臨,
徐牧毅然決然,返回乾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