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拿捏了
“慫蛋,起來了!”
“啊,二位大爺有何指教?!?p> 昏睡了一下午的劉宗喜,在一桶涼水潑洗之下,驚懼的醒了過來。
見是兩個小卒,也絲毫不敢怠慢,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
“我們家殿下仁慈,以后你就是這里的管五十匹馬吃喝拉撒的,馬廄吏了。”
“感謝兩位大爺,小子宗喜,日后定有報答。”
劉宗喜見自己的性命,能夠保全,哪還管對面身份是否比自己卑賤,只是哈腰點頭,不停地說著好話,諂媚之相也算是刻在了骨子里了。
“報答我們兄弟倆,何必要日后呢?”
其中一個尖臉猴腮的小卒好像是兩人之首,盯著劉宗喜的靴子就挪不開眼睛了。
“噢,小子糊涂了不是?”
劉宗喜見此哪還能不明白,雖說不舍,但是皺眉間還是利落的將金黃打底,黑珠點綴的金錢豹盤云皮靴褪了下來,遞到了那小卒身前。
“哈哈哈,劉大人本就是我上司,如今如此重禮,真讓我為難呀。”
“我看兄弟你年長我?guī)追?,這全當小子孝敬給大哥的?!?p> “好,那我便留著了?!?p> 雖說老兵油子語氣上略有推托,但手卻沒有絲毫閑著,劉宗喜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皮靴就不知不覺的跑了。
“對了今天晚上殿下大宴三軍,開了個‘喜壽宴’,原本應(yīng)該是你去赴宴,我們兩個留下來看管馬匹,但你這不是傷了,我倆便勉為其難代你前去,你看如何?”
“好,我剛受了傷多有不便,辛苦兩個大哥了。”
“好說,好說?!?p> 兩個小卒有說有笑間,便出了馬廄。破敗的茅草房,排泄物未能及時清理散發(fā)的惡臭,令過慣富貴日子的劉宗喜,連連做嘔,就差將膽汁吐出來了。
“老兄你聽說了嗎,咱們抓了兩個敵軍將領(lǐng),一個錦衣玉食,美女香車,伺候的像天王老子一樣。另一個聽說是去當了避馬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兄弟,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那劉敏政替咱們殿下立了多大的功勞,破劉宗敏也當居首功,至于另一個廢物不提也罷?!?p> “噢,兩人一對比,也難怪咱們殿下如此對待那一位了?!?p> “誰說不是,沒有對比,他就沒有傷害呀?!?p> 幾個剛下了值的士卒,無心之言卻又讓劉宗喜心更難平。避馬瘟源于民間一種戲說,說呀,將母猴子的尿與馬尿混合在一起喂馬,可以避免馬兒生病。
避馬瘟是個什么東西,他劉宗喜雖說是個大老粗,但多少也見過些世面,又怎能不知。
這不是把他當成母猴子了,這個不是活生生的羞辱,折煞于他嗎?
“好你個劉敏政,若不是你投敵,我也不至于如此之慘?!?p> “哎,明軍防備如此森嚴,我又怎有機會呀!”
看著馬廄中健碩的駿馬,一個念頭在劉宗敏的心中萌生,但當他在看向四周駐防嚴密的明軍之時,這個念頭卻猶如流星劃過天際一般,一閃而過再也不見絲毫蹤跡。
夜色漸深,喂完馬匹的劉宗喜困意來襲,躺在草料上睡了過去。
熟睡中,劉宗喜好像模糊的聽到,什么有人要毒害馬匹,陷害于他,嚇得他當場叫出了聲,驚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嚇死老子了,馬沒事就好?!?p> 說是遲,那是快,語音未落之際,便有好幾匹戰(zhàn)馬,口吐白沫,馬眼翻白,全身抽搐倒地,眼看便要不行了。
“這,這,怎么回事?!?p> 古代的戰(zhàn)馬可比士兵金貴不少,那人還可以糊弄,糊弄,給一些粗糧饑一頓飽一頓的勉強過活
但這馬,尤其是在戰(zhàn)時,那可每天都要喂精飼料粟米,糊弄不得的。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劉宗喜脖子上寄存的腦袋恐怕又要落地了。
當下哪還敢怠慢趕忙搶步上去,喂戰(zhàn)馬喝水,不過生命的流逝如滾滾江水,人力又怎能阻止,只見不過幾個呼吸間,那馬兒便氣絕而亡了。
“完了,完了,我自被俘以后,處處謹慎,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小命不保!”
失了神的劉宗喜一個踉蹌間,便癱倒在了地上,但老天好像不收他一般,就在他絕望之際。
那尖臉猴腮的老兵油子與小卒兩人,相互攙扶的走了過來。
雖說醉熏熏的但口中卻念念有詞,說什么今夜殿下大宴全軍,誰會管咱兄弟倆,喝醉了就睡覺,不值班又有誰知道的話。
看著爛醉了二人,那個念頭又浮現(xiàn)到了劉宗喜眼前,一刻鐘之后,大寨的門被開了一個縫。
一個騎著黑馬,全身遮掩不見破綻,甚至將馬蹄子馬嘴都包裹嚴實的人策馬而出,看其形態(tài)似是個男的,很快他就跑出了瞭望塔視線之外。
“定王殿下,那劉宗喜已經(jīng)跑了?!?p> “很好,剩下的事情,便全靠他的了。”
話畢,朱慈炯告別了飲宴的眾人,獨自回到帳內(nèi),開始了接下來的籌劃。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雖說有現(xiàn)代人的思維,但難免有所遺漏,所以便在思索一下,以免出現(xiàn)偏差,影響大局。
卻說劉宗敏在寧武關(guān)前,損兵折將大敗之下只攜幾百騎,一路南逃至忻州靜樂縣,聞李闖王已于本月19日,攻克雁門關(guān),在雁門關(guān)下整軍備戰(zhàn),準備直取北京。
他劉宗敏也算是一代梟雄,如今哪還有臉,去面見李自成,便只得在靜樂縣暫時駐扎了起來。
直至20日夜,遇其所謂的堂哥劉宗喜,這才知道原來是劉敏政那個小子投靠了明軍。
并給明軍主帥出謀劃策,這才有了寧武關(guān)大敗,劉宗敏大怒之下,便要回去找李闖王要個說法,誰讓劉敏政是他李闖王,派來的人呢。
大順軍老營駐在雁門關(guān)東向延綿十數(shù)里,而李自成的御帳便在老營中心瓦子店西口。
那村中經(jīng)過瘟疫的清洗,如今是滿目瘡痍了,別說是百姓了,如今就算是一個活物,也著實難尋了。
李自成無從問詢大同和寧武關(guān)明軍的動向,便召集了威武將軍以上大小將官及謀臣來到御帳,也就是這破敗的關(guān)帝廟內(nèi)商議東征的各種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