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婉瑜一直目光怔怔地,也不說話,峰睿和她交談,她竟不認識他,甚至連丫丫都不記得了。
峰睿只能騙她出車禍后失憶了,兩人是夫妻,丫丫是他們的女兒。婉瑜對外界變得很遲鈍,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呵護備至,甚至根據(jù)每天的天氣為她準(zhǔn)備衣物,送的飯菜總是她愛吃的味道。
婉瑜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醫(yī)生告知峰睿,婉瑜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
一早保姆收拾了東西,峰睿讓楊俊將車開到病房樓下,拉著婉瑜的手坐在車里,看著這輛豪華的suv,她只覺得十分熟悉,但腦海里記憶又如浪涌淺灘,痕跡太淡,始終沒有邊際與頭緒。
車子在馬路上行駛,凌峰睿一只手拉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涼她摟進懷里,輕聲說:“乖,還有段車程,累了就睡會兒?!?p> 婉瑜打了個哈欠,又朝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欠身在他懷里入眠,不知怎的總是提不起精神,峰睿撫摸著她的長發(fā),心里高興:“她的婉瑜又回來了。”
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燕溪灣酒店停車場,已經(jīng)中午了,太陽不是很曬,但秋的天高云淡在燕溪灣十分美麗,婉瑜穿了一身白色長裙,外面罩了件粉玫瑰色的馬海毛毛衣開衫,從門里往里走,好多員工親切地問候她。她好奇地朝她們打招呼,小心翼翼地問:“我這是不是狐假虎威?”
峰睿笑著說:“不是,在這里我是吃軟飯的?!鳖I(lǐng)她去了頂樓,他們的空間。
婉瑜進屋后四處看了幾眼房間的裝修,十分淡雅清新,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又看了床頭柜上她與丫丫的合照十分溫馨。但心里又有些疑問,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峰睿叫了午飯,正在書房開視頻會議。
婉瑜拿起剛從醫(yī)院搬回來的書,走馬觀花的讀起來。
只聽有人敲門,原來保姆知道她出院把丫丫帶給她看看,丫丫畢竟是孩子,一見媽媽,立即跑上前摟住她的腿,叫著媽媽,婉瑜彎下腰,抱住她,一瞬間覺得心里好暖。
保姆識趣地退出房間,婉瑜抱著丫丫去翻屋子里的玩具,又問她:“有沒有想媽媽?”
“想啊,大大說你快好了,我每天都在酒店門口等你?!闭f完捂住嘴慌忙說:“不是大大是爸爸?!?p> 婉瑜將她摟住,用手刮刮她的小鼻子,笑她的欲蓋彌彰,也肯定了心里的猜想,剛才一直想問,為什么他們住酒店,而且她與凌峰睿一看就差10多歲,不像是夫妻的關(guān)系,從進酒店,職員都稱呼她梅經(jīng)理,但叫他凌董,難道她是他的下屬?
婉瑜內(nèi)心有些鴕鳥心態(tài),不知是剛出院還是車禍影響,精神疲倦。丫丫去吃飯的功夫,她又側(cè)躺在美人榻上睡著了。
峰睿開完會看著她沉睡的樣子,為她蓋了條毯子,聽有人敲門,知道是午飯來了,他把餐車推進來又將餐盤全部擺好。是幾個簡單的素菜,外加一碗野生黃魚湯。
猶豫要不要叫她起床,卻聽見婉瑜高興的說:“好香啊,”
只見她走過來,伸手舀魚湯后直接用湯勺喝起來,知道她忘了以前的事所以才摒棄骨子里對他的唯唯諾諾,這正是他要的。
愛她入骨所以才不想她對自己有一點隱瞞與偽裝。
峰睿從后面摟住她的腰在他耳邊說:“喂我。”嘴里呵出來的氣讓她耳朵癢癢的,她本能的縮縮脖子。
婉瑜抿著嘴將湯勺遞到他嘴邊,峰睿皺眉搖搖頭壞笑:“用嘴?!?p> 婉瑜有些猶豫,她在沒搞清楚真相時不想稀里糊涂,于是說“閉眼”,趁著用勺子舀湯的時候溜走了。
峰睿沒等到她的靠近,睜開眼睛,看著婉瑜正坐著得逞似的看著他,有一絲可愛與得意,這是之前她不曾有過的眼神,心里暗自慶幸,失憶未嘗不是件好事。
吃完飯,電話響了,峰睿一看來電顯示,嫌棄的皺皺眉頭,但還是接起來:“峰睿,你終于肯理我了,過幾天爺爺?shù)募廊?,陳家人都要來,你也來可以嗎??p> 峰??戳搜蹖γ婵磿耐耔ぃ骸昂玫?,讓你秘書把那天的行程安排發(fā)給我,我好準(zhǔn)備一下。”
那邊陳凱莉聽峰睿答應(yīng),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有緩和。自從上次在半山別墅喝醉,她一直未見凌峰睿,后來二哥去了國外避風(fēng)頭,從他那里知道王慶被警察抓了,婉瑜也被救出來,所以她大概知道峰睿不在的原因。
祭日前一天,峰睿回了半山別墅,陳凱莉因為有家族的事提前回了老宅,峰??粗肷絼e墅被她修改的面目全非,心里有些厭惡,還好他的房間一直沒被動,夜里沒有婉瑜在身邊他睡的不安穩(wěn),很早醒來在別墅區(qū)里慢跑。
見楊俊已經(jīng)把車停在門口,他迅速吃了點素餐,穿了一身黑色西裝,戴黑色墨鏡坐進車里。
陳家有私人陵園,一早大家先在靈堂里向遺像獻花紀(jì)念。這個日子是每年陳家人齊聚一堂的時候。兒孫后代從世界各地飛回來掃墓祭拜祖先。
上午十點陳萬雷上臺念了洋洋灑灑一大篇祭祖文,又率先帶頭鞠躬。陳萬雷注意到人群后一個高挑的身影,所有人一一鞠躬退出屋子后,陳靜走到他身邊:“四叔,好久不見。”
“靜兒,這就對了,每次你總是提前來,我們都沒好好說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四叔我不待見你。”陳萬雷有些不滿她的這種行為。
“四叔,我想下午回趟老宅。”陳靜不卑不亢。
“好啊,下午大家都在老宅,晚上吃完飯再回去?!?p> 陳萬雷轉(zhuǎn)頭看見凌峰睿一直與陳凱莉站在一起,此時峰睿正默默觀察,但并未看到陳凱杰。陳萬雷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除了結(jié)過一次婚,有個兒子,其余無可挑剔,成功男人都有情感故事,所以他并不在意那些。
陳萬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峰睿你與凱莉結(jié)婚也快2年了,怎么她還沒動靜?我歲數(shù)大了,就這一個女兒,想早些見到外孫啊?!?p> “陳董,這事還是要順其自然?!狈孱7笱芩驗槟挲g的差別,他還是不愿意叫陳萬雷岳父。陳萬雷知道這日子不適合說些題外話,只能作罷。
下午吃完飯,本來凌峰睿是想離開老宅但看陳靜沒有走的意思,他便也和別人閑聊。
陳靜看著原來熟悉老宅已被裝修的變了樣子,簡約的中式裝修被重新包了木質(zhì)的墻板和吊頂又都是歐式風(fēng)格,有些不倫不類,她上樓走向二樓最內(nèi)側(cè)的屋子,伸手拉門把手,門是鎖住的,四叔跟著上樓笑著解釋:“靜兒,你和你父母的臥房我一直鎖著,沒讓人重新裝修。”說著遞給她鑰匙。
陳靜:“謝謝四叔?!?p> 陳靜打開自己的房門,發(fā)現(xiàn)里面十分整潔,看樣子也有傭人經(jīng)常來打掃。她將門反鎖,走到書柜前,拿出幾本書,又轉(zhuǎn)了一圈書柜內(nèi)側(cè)的隱藏的按鈕,只見露出一個保險柜的門,陳靜先輸入了幾個號碼,又用隨身帶的鑰匙打開外面的門,最后又按了自己的指紋,只聽保險柜咔嗒一聲打開了,里面有爸爸的印鑒、公司的一些重要材料、媽媽的珠寶首飾,陳靜把東西放入自己的包里,又將保險柜恢復(fù)原樣。
走出自己的房間,她在父母臥室前面停頓了一下,還是打開門,那張大床瞬間把她拉入痛苦的回憶,父親那變形的臉如同夢魘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
她幾乎狼狽地退出房間,看四叔在一樓二樓的轉(zhuǎn)角等她,看著有些蒼老的四叔說:“四叔,那兩個房間也重新修整吧,里面太陳舊了,還是新的好?!?p> 四叔點點頭說:“靜兒,裝修好你回家住吧,四叔老了,宅子太大了?!?p> 陳靜笑著說:“四叔,我自己住習(xí)慣了,不喜歡被打擾?!?p> 兩人下樓,陳靜對上凌峰睿的眼神,凌峰睿起身與陳萬雷道別,陳靜也說回公司跟著凌峰睿上車。
陳萬雷父女將他們送到門口,看著車子遠去,緊緊握了一下女兒的手道:“你這個大姐蟄伏這么久怕是不簡單?!?p> 陳凱莉瞟了一個白眼道:“爸爸,她都多少年沒回家了,萬博早就變了,能奈她何?”
陳萬雷道:“你大哥不回來就算了,你二哥怎么回事?這種日子也不見人影?”
陳凱莉摟住他的胳膊撒嬌道:“爸爸,我不知道,您知道我不參與他們的事?!?p> 陳萬雷看了眼女兒有些警示的說:“你最好別參與,好好和凌峰睿過日子,做你的董事長太太,萬博的事情你慢慢退出來吧?!?p> “爸爸,您怎么這樣?結(jié)婚前您可不是這么說的,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陳凱莉埋怨爸爸。
“凱莉,聽話?!标惾f雷疼惜的拍拍她的手臂。
三天后萬博要召開董事局會議,投票選出總經(jīng)理和正式任命新任董事長。所以陳家人都心照不宣的留下了。
陳家六子老大陳萬博家里僅剩陳靜,老二陳萬宇由于早年跟著陳老爺子在礦區(qū)采礦,腰受傷,一直都在集團里當(dāng)富貴閑人加上沒有子女,歲數(shù)又大,鮮少露面,老三陳萬海是個讀書人,早年留學(xué)美國,雖然有四個孩子,但早不過問陳家國內(nèi)的生意,他在大學(xué)教書也已經(jīng)退休,四個孩子在美國生活,老五陳萬清目前在集團里是副總裁,家里有個兒子陳凱波在部隊當(dāng)兵,老六陳萬平是海外部的負責(zé)人,年輕時仗著哥哥們寵他也做了些出格的事,好在都被擺平,歲數(shù)大了也漸漸隱起鋒芒。陳萬平的女兒陳凱星原來還追求過遠揚,遠揚一聽她是陳家人,對她敬而遠之。
當(dāng)初老爺子定的規(guī)矩,分家不離家,所以每個孩子都有股份,但陳家的所有股份必須通過家庭決議才能有表決權(quán)。
第二天召開家庭會議,在凱莉新收購的一家酒店,凱莉忙前忙后介紹公司以后的發(fā)展,收購計劃進行時十分順利,大家對凱莉十分滿意。
陳萬雷給二哥三哥鞠了躬,又簡單說了幾句他的觀點,介紹了幾位總經(jīng)理候選人,大家心照不宣,總經(jīng)理就是管理公司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其實還是聽董事長的,董事長只能從陳家出,所以大家還是想看陳萬雷的下一步打算。
陳萬雷說:“陳家多年經(jīng)過我們共同努力不斷壯大,萬博是我們?nèi)胰说南M夷晔乱迅?,力不從心啊,所以和大家商量一下未來萬博的路怎么走?!?p> “四弟,你心里怎么想?直說吧?!倍玳_口。
陳萬雷點點頭:“目前三個人選,老五,老六,再就是陳凱波與陳凱莉后備?!?p> 凱莉一聽自己排在最后,還在正當(dāng)兵的陳凱波后面頓時不樂意,扭著屁股出了會議室。
陳萬雷說:“大家都知道凱莉很認真的在做集團的事情,但我思來想去,覺得她還是不適合,不管從性格還是手腕上……”
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打開,“我想還有個候選人您忘了吧,四叔?”所有人目光投向進來的人,是陳靜。
她今天身穿白色西裝套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鏡后的一雙丹鳳眼,銳利的掃了所有人一遍,有人低頭與旁邊的人耳語,有人微笑玩味地看著她,又有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陳萬雷。
陳萬雷畢竟見過大場面,這點小意外還是能控場的,他笑笑說:“靜兒來了,快來我這邊坐?!?p> 陳靜并未到他身邊,而是拉開身邊的椅子坐下,腰桿筆直,目視前方,她身材高挑,英氣逼人。
陳萬雷率先開口:“靜兒,有推薦的人?難得你還掛念家里的事,哦,我都忘了,你干了多年人力資源,手里的獵頭公司肯定給你不少好資源啊?!?p> 陳靜笑笑:“四叔,我們不繞彎子,我也想?yún)⒓痈偁幎麻L的位置?!?p> 陳萬雷鄭重地說:“靜兒,你多年未回家,萬博的事情你不清楚,短期上手不太現(xiàn)實?!?p> “四叔對我很不放心???”陳靜挑眉。
老二陳萬宇發(fā)話:“靜能回來是好事,都是陳家人,我同意?!?p> 陳靜看看二叔,向他點點頭,二叔竟回應(yīng)了一個大拇指給她。
其實只有陳靜知道,二叔無子女,這幾年歲數(shù)大了身體又不好,陳靜一直在身邊照顧他,二叔從小喜歡陳靜,父母過世更把她當(dāng)親閨女寵愛。
她轉(zhuǎn)頭看看三叔,三叔笑笑說:“靜兒,三叔不參與萬博的事情,你知道的,所以我不發(fā)表意見。”
陳萬雷表示:“我支持你五叔。他在萬博做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p> 老六陳萬平看了眼四哥,知道自己爭不過老五,面上未說什么,但看好戲的開口道:“四哥,我還年輕,來日方長。全聽您的?!?p> “好,今天咱們的意見都不統(tǒng)一,再加上靜兒原來也不了解萬博,我有個提議,看大家同不同意。”
老奸巨猾的陳萬雷接著說:“董事長老五,副總裁老六,陳靜接替老六管理海外部怎么樣?”全都不得罪,真是棋高一局。
陳靜聽了這個決定其實心里是滿意的,她目前能進入萬博內(nèi)部就足夠了。
她看了眼陳萬雷說:“謝謝四叔?!?p> 會后陳靜起身往外走,二叔攔住她:“靜靜,一起走?!?p> 陳靜攙扶著二叔坐進車里:“去王律師那里?!彼麑λ緳C說。
“二叔帶我去那里干什么?”
“靜兒,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既然要上戰(zhàn)場當(dāng)然得有順手的武器?!?p> “二叔,你贊成我的做法?”
“二叔不管公司的事很多年了,但也有所耳聞,萬博有些地方已經(jīng)爛了,是時候有個清明人來去腐存精了?!?p> 陳萬宇帶著陳靜立了遺囑,又去做了公證。
陳靜一向堅強,眼睛水濛濛的對二叔保證:“我不會讓二叔失望的?!?p> 燕溪灣酒店,婉瑜看著陌生號碼猶豫了一會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婉瑜,最近怎么也沒聯(lián)系我們?媽想丫丫了,問怎么沒發(fā)照片來?”
婉瑜心里一陣詫異問:“你是誰?不好意思,我前段時間出了車禍,腦子有些記不清楚事情?!?p> 電話那邊關(guān)切的問:“什么時候的事?怪不得之前打你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有一次還說我打錯了。”
他又補充:“我是李海,丫丫的爸爸。”他頓了頓說:“你的前夫。”
婉瑜內(nèi)心深處充滿疑慮。那邊接著說:“婉瑜,你在哪?安全嗎?要不我和媽去看看你吧?”
婉瑜忙說:“暫時不用,謝謝。”
她趕緊掛斷了電話,皺眉扶住額頭。
接著手機收到短信的提示音響起,李海發(fā)來些照片,一張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是丫丫過百歲時三個人去影樓照的,還有張是與李海家人一起照的婚紗照,婉瑜在這些照片里笑的燦爛。
李海有照片,聽著不像撒謊,但凌峰睿也不像要傷害她的樣子,為什么要騙她?到底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晚上峰睿見婉瑜吃的很少問:“你有心事?”
婉瑜放下筷子說:“峰睿,我想回老家看看?!?p> 峰睿抬頭看著婉瑜正望向窗外說:“婉瑜,你老家沒什么人了。如果想出去散心我們可以去國外旅行。”
“馬上寒衣節(jié)了,我想回老家掃墓?!蓖耔た粗囂剿姆磻?yīng)。
峰睿抬頭溫柔的把手放在她肩上,用嘴親了一下她的眉尾說:“好,給我3天時間,我處理下公司的事情陪你去?!?p> 婉瑜問:“這幾天不在這里?”
“怎么?我不在你想我?”
“嗯,晚上總是睡的淺。”
“好,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搬回去住?!?p> 一早峰睿告別婉瑜回了凌氏,第一件事就是查李海的聯(lián)系方式,然后給李海打了電話:“你好,我是凌峰睿,梅婉瑜的愛人,婉瑜出了點事情,失憶了,她想回老家掃墓,你知道她以前的親戚嗎?我們想拜訪一下?!?p> 李海愣了下說:“你是……凌董事長??婉瑜怎么了?”
“你和她已經(jīng)離婚了,我不需要和你解釋這么多。”若是有其他聯(lián)系方式,凌峰睿也不想和這個男人打交道,他有些自責(zé)對婉瑜的過去了解的太少,只知道她父母都過世了,并不知道她家里還有什么別的親人。
李海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想見見梅婉瑜,還有,丫丫是我們的孩子,好久沒見了,我和她奶奶都很想她?!?p> 凌峰睿痛快地說:“沒問題。到時候聯(lián)系你?!?p> 幾天后果然,凌峰?;氐窖嘞獮尘频?,這次他開了婉瑜以前接送遠揚的奧迪越野車,一是為了去婉瑜老家低調(diào)些,另一則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這幾天不在集團總部。
婉瑜早就為丫丫收拾好了行李,母女兩人坐在車上,一路看動畫片吃著零食唱著兒歌,十分快樂。
到了南城,安頓好婉瑜,峰睿說出去買些東西,出了酒店,撥通了李海的手機號:“貝殼餐廳,半小時后見?!崩詈V浪麄兓貋恚辉缯埩思?,就等著這個電話。
見到凌峰睿時李海有些失望問:“怎么沒帶婉瑜和丫丫?”
凌峰睿冷言冷語:“你如果真關(guān)心她,當(dāng)時就不該離開她?!?p> “我是迫不得已。”李海狡辯。
“這次我不會讓婉瑜見你的,她出了車禍情緒不穩(wěn)定,見你怕受刺激?!绷璺孱Wo妻心切。
“凌董,我還是想見見……”
峰睿看了一眼他,李海把后面的話憋回去,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更優(yōu)秀,像所有雄性動物一樣,保衛(wèi)自己愛人捍衛(wèi)著男人的尊嚴。
李海遞給他準(zhǔn)備好的紙條,上面有陵園地址和一個遠方大伯的電話。
為了避免發(fā)生意外,凌峰睿沒有帶婉瑜去親戚家,而且直接帶著她去了陵園。
從后備箱拿出提前準(zhǔn)備的鮮花和祭品,慢慢往墓碑前擺放起來。
婉瑜看著這里,腦海里卻什么都記不起來,淚水卻像條件反射般涌出。原來自己在這世上竟如此孤獨。
看著秋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的樹木,落葉紛飛,如同人短暫的生命。
她不著急走,跪在墓碑前說:“爸爸媽媽,我該怎么辦?我把自己都丟了,我還能是我嗎?”
啜泣變?yōu)橥纯?,她像是打開了痛苦宣泄的出口,記得醒來她也沒這么難受過。
站在一旁的丫丫看著媽媽哭了,也小嘴扁扁的低哼起來。
凌峰睿最不能看婉瑜落淚,他彎下腰,將婉瑜扶起來,摟在懷里說,“婉瑜,別哭了,你這么傷心,爸爸媽媽在天上也會難過的?!?p> 婉瑜依偎在他懷里說:“峰睿,我害怕連你也失去,好怕……”
峰睿痛苦地聲音有些低沉:“不會的,婉瑜,我永遠陪著你?!?p> 回到酒店,凌峰睿去了凌氏分店,婉瑜知道他是工作狂,開始工作后便無暇顧及她,所以拿出提起準(zhǔn)備好的手機給李海打了電話:“喂,我現(xiàn)在就在南城,你方便出來見一面嗎?”
李海那邊有些猶豫,最終說了地址。
秋天的傍晚除了暗青色的夜,馬路上流不盡的車燈,還透著些莫名的惆悵。
婉瑜推門進入咖啡廳,門上的鈴鐺響起,李海抬頭起身招呼她和丫丫,婉瑜才注意到這個男人皮膚白皙,戴金絲邊眼鏡,體型有些微胖,眼睛細長,臉上還有些胡茬,和照片上的有些差別,比照片看起來頹廢些。
李海不知說什么,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給婉瑜點了杯果汁。
李海問:“你和那個凌峰睿在一起了?”
婉瑜猶豫了說:“我也不知道,我車禍醒來一直是他照顧我。我對過去一無所知。你能告訴我,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嗎?”
李海還算有良心,想起凌峰睿交待的話說:“婉瑜,我們之間是協(xié)議離婚,因為感情不合。其余也沒什么?!彼灾閮?nèi)出軌對不起婉瑜,所以對自己的過錯輕描淡寫。
“你去省城后一開始在凌束酒店培訓(xùn)后來說凌家需要私人管家,所以去了凌家,其余我也不清楚?!?p> 李海想起她被綁架那段經(jīng)歷,心里還是有些別扭,所以選擇不提,看著對他有些害怕的丫丫請求說:“婉瑜,媽媽畢竟帶過很長時間丫丫,有感情了,特別想孩子,你能按時給我們發(fā)些照片嗎?”
婉瑜心軟同意了。李海又拿出一張銀行卡說是丫丫的生活費,婉瑜拒絕,李海有些挫敗,無話可聊,各自離開。
第二天一早凌峰睿開車回燕湖市,婉瑜看著高速公路上的景色倒退,丫丫在自己的懷里睡著了,似乎有些記憶的畫面閃過,婉瑜覺得頭有些痛,微微閉上眼,但仍想不起來,她有些失落地嘆口氣。
在開車的峰睿問:“怎么了?還在難過?”
“峰睿,我腦海里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回憶浮現(xiàn),但又不知道是真實發(fā)生過的還是幻覺?!?p> 峰睿將車開到省城方向的路說:“那我們今天回省城。我約一下醫(yī)生,先去醫(yī)院看看再回去?!?p> 大大小小檢查了快一個小時,婉瑜覺得小題大做,怎么頭痛還要作婦科檢查?
峰睿趁婉瑜領(lǐng)丫丫在外面玩的功夫問醫(yī)生:“怎么樣了?最近總是能回憶起以前的事?!?p> “凌董,早晚有一天會恢復(fù)的,有些病人一周左右就完全恢復(fù)記憶了,您還是應(yīng)該多和她溝通交流,主動刺激康復(fù)?!?p> 峰睿有些矛盾,看著走廊里婉瑜高興地笑著,他怕那段回憶再次傷害她。
傍晚兩人一起住在凌氏酒店豪華套房里,剛用完晚飯,聽有人按門鈴,峰睿見監(jiān)控里顯示陳靜,便開了門。
陳靜見婉瑜在酒店有些意外,峰睿將他帶到會客廳問:“怎么這么晚還沒下班?”
“凌董,我是來和你道別的?!标愳o看著他,有些不自在的說。
“想好了?”凌峰睿竟一點不意外。
“嗯,那邊讓我去海外部,我覺得是個不錯的開始?!?p> 凌峰睿沒說話,陳靜接著說:“我?guī)煾鐒倧膰箅x職,我覺得還不錯,推薦給你,做我的位置綽綽有余。
“陳靜,這幾年幸虧有你?!?p> “峰睿,我應(yīng)該謝謝你與束嫻,讓我感受到友情的溫暖與珍貴?!?p>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不要見外,凌氏是你永遠的家。”
“謝謝,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走出會客廳陳靜見婉瑜狀態(tài)很好,還與她打招呼,跟她說:“婉瑜謝謝你恢復(fù)健康,否則我真的不安心?!?p> 婉瑜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