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梨與楚南風(fēng),各自策馬,奔馳了一會。唐秋梨又是想起方才,楚南風(fēng)那滿臉不屑,說“懶人”二字的神情。她策馬上前,長鞭一指,“喂,方才可是你說我懶?”
楚南風(fēng)神情不變,只是看著唐秋梨,未有言語。他揚鞭策馬,故意與唐秋梨拉開。
“喂,我與你說話呢?你是聾了么?”唐秋梨不滿,策馬追上,厲聲發(fā)問。
楚南風(fēng)不予理睬,只是專心策馬。他伸手,又是揮動了馬鞭。那黑馬挨了疼,頓時飛奔。
唐秋梨看著楚南風(fēng)策馬遠去,又是冷冷一哼,“別以為你騎的是我游云門的馬,就跑得比本小姐快。告訴你,本小姐騎的可是流香馬?!?p> 話畢,唐秋梨只是輕輕揮了一鞭,流香馬會意,四蹄騰空,如風(fēng)如電,轉(zhuǎn)瞬就是追趕上楚南風(fēng)。
“喂,楚家小子,自你進了山門,我就看你不順眼。我可告訴你,這出了山門,你可得聽我的。”唐秋梨脫口而出,直言不諱。她細思自己武功盡失,山門外行走,尋跡美食多有不便,可不得楚南風(fēng)言聽計從。
楚南風(fēng)冷笑,打了個哈哈,只是簡單反問句,“憑什么?”
“憑……”,唐秋梨聽言,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低頭一想,也想不出什么名堂,“不管,此行你就要聽本姑娘的?!?p> 楚南風(fēng)搖了搖頭,“就你?我有手有腳,武藝比你高?!背巷L(fēng)神色一變,冷冷冰冰應(yīng)答。
唐秋梨聽言,頓時氣惱,又是冷冷一哼,“你……”她一時想不到什么言語回應(yīng),只得急急說道,“喂,你不聽我的,你早晚得吃虧?!?p> 楚南風(fēng)一笑,不留情面,應(yīng)了一聲,“那就虧吧?!痹挳?,他策馬又是奔馳,一把將唐秋梨甩在身后。
“哼,木頭,木頭,真是木頭。你給我站住,我就想山下吃點好吃的,怎就那么難了?”唐秋梨氣惱,看了一下渾身上下,于陸陵封堵自己筋脈,又有幾分不滿,“師傅,都是你,好端端地封啥筋脈?這回好了吧,你徒弟在外,被人欺負了吧?”
唐秋梨喃喃自語,未有停下。她揮鞭策馬,緊追楚南風(fēng)而去。
二人路過山下云來客棧,楚南風(fēng)一時停待,勒馬買食。他翻身下馬,在桌臺坐下,吆喝了伙計,“小二,來碗肉面?!?p> “得嘞?!笨蜅P《奔泵γΓ锨笆岸?。他將桌巾取下,在桌案一陣擦拭,笑語盈盈,“客官,您除了面,可還要點別的?”
“一斤牛肉,一碗肉面,一袋胡餅?!碧魄锢媲狂R,入了云來客棧,想著楚南風(fēng)付賬,也不與他客氣。
“喲,兩位吶。小的眼拙,未識尊駕?!钡晷《舷麓蛄苛艘幌绿魄锢?,招呼她坐下,“您二人稍等,這肉、面,很快就來?!痹挳叄《粋€吆喝,“一斤牛肉,兩碗面,一袋子胡餅,趕路用?!?p> 唐秋梨聽著了小二的言辭,“一袋子胡餅趕路用”,這小二倒是機靈的很。她坐下,將包袱放在桌案,拾了桌案的筷子靜待,而后打量了四周。
云來客棧里不多的幾張桌案,皆是坐滿了人。一張桌案是胡商;一張桌案是書生;其余幾張坐的,是江湖中人。
唐秋梨眼睛一瞟,見得右側(cè)的那張桌案,一名彪形大漢,赤裸著上身,在與人飲酒。大漢吆喝著,搖晃著手中的骰子,言語粗魯,“龜兒子,看得起俺的,就一口干。來,一口干……”大漢吆喝著,舉杯又是與桌案的酒友相碰。
大漢身側(cè)的馬廄,十余匹上好的塞外胡馬。大漢抬頭看了一眼,“龜兒子,大當(dāng)家的好眼力。這些馬,在中原可都是寶貝。等咱這次買了好價錢,就去下館子,逛秋云招?!?p> 小矮子酒客,滿口應(yīng)承,“是是是,大哥說的是。賣了這些馬,估計能掙百把銀兩?!?p> 小二自伙房出來,將一斤牛肉,兩碗肉面呈放楚南風(fēng)、唐秋梨跟前,而后把一袋子胡餅,放在唐秋梨身側(cè),“二位客官,肉、面好了,請二人慢用。”
唐秋梨聞得肉香,一個回身,幾分眼饞。山門待了太久,已是多年沒有吃上外面的面食。唐秋梨搓了搓手,立時下筷。面條細膩,爽滑可口,唐秋梨吃了一口,忍不住夸贊,“好吃好吃?!?p> 大漢聞聲,看了一眼唐秋梨,言語輕浮,“龜兒子,這兒還有妞啊?!痹挳?,大漢眼神緊盯著唐秋梨,又是飲了一口美酒。
唐秋梨未有理睬,低頭認(rèn)真吃面。楚南風(fēng)拾了筷子,也埋頭吃面。大概面食味道太好,不出片刻,二人吃完,連湯底也未剩。
楚南風(fēng)看了一眼柜臺,招呼了小二,“小二,結(jié)賬?!?p> 店小二聞訊而來,及至楚南風(fēng)跟前,“客官,這肉面一碗十錢,牛肉一斤……”
楚南風(fēng)聽罷,只是自懷中掏出來十文,放在桌案,“她吃她的,我算我的?!痹挳?,楚南風(fēng)一個起身,就是去牽馬。
店小二一愣,而后會意,看向唐秋梨,“敢情你們不是一伙的啊?!?p> 唐秋梨吃著胡餅,看著店小二,眨了眨眼睛。胡餅還塞在嘴里,楚南風(fēng)已是騎馬離開。好家伙,這廝竟是讓我自己買賬?唐秋梨會意,將嘴里的胡餅咽下,張嘴就喊,“喂,姓楚的,你去哪?”
楚南風(fēng)看了一眼地圖,策馬揚鞭,留下一言,“幽冥鬼城”。而后,黑馬揚蹄,飛奔而去。
唐秋梨聽言,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店小二,只見店小二臉色一變,為防她吃白食,奪路道中,隨時準(zhǔn)備,截住唐秋梨。
唐秋梨看了一眼店小二,一個低頭,伸手腰間,不見錢袋。而后她伸手,在懷中又是一陣掏挖,愣是找不到半枚銅板。壞了壞了,出門匆忙,竟是忘了拿床頭錢袋。
唐秋梨賣笑,撒巧賣乖,低聲說道:“小二哥,你看我這……”
店小二不留情面,冷冷說道,“本店概不賒賬?!?p> “誰說我要賒賬了?”唐秋梨呵斥,一個起身,身影向大漢靠去,而后故意一個趔趄摔倒。她右手一伸,妙手空空,偷到了大漢懷中的錢袋。
唐秋梨得手,站直了身子,將錢袋藏在袖中,而后看向店小二,“不就是幾兩銀子么?給你給你?!闭f著,唐秋梨自錢袋掏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白阕愣桑铱刹毁?。”話畢,唐秋梨一個輕笑,離了客棧,自去牽馬。
矮子酒客,遠遠看了那錠缺角的銀錠,覺得有些眼熟,叫喚了一聲,“大哥,那好像是你的銀錠。”
大漢聽言,立時摸了摸自己的懷中。不好,錢袋不見了,他細細一思,想起了方才,見得唐秋梨牽馬,頓時厲聲,“龜兒子,哪來的野丫頭?竟敢偷你胡爺?shù)腻X。趕緊給我還回來,不然我要了你的命?!?p> 唐秋梨翻身上馬,冷冷一哼,“就你們幾個阿貓阿狗,還不夠格讓本小姐出手。本小姐還有要事,就不陪你們玩了?!?p> “想走?”大漢一個呵斥,而后自桌案拿了茶盞,向唐秋梨擲去。茶盞砸在馬屁股,流香馬挨了疼,四蹄揚起,頓時將唐秋梨摔下馬匹。
“哎喲”一聲,唐秋梨屁股著地,神情痛楚。唐秋梨起身,看向眾人,喃喃自語,“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要不是本小姐武功盡失,定打得你們滿地找牙?!?p> 眾人見唐秋梨翻身落馬,頓時哄堂大笑。
唐秋梨看了眾人一眼,也是認(rèn)慫,不敢與他們交惡。她一個起身,自地上拾了碎石,就是向大漢丟去。
大漢猝不及防,被這碎石傷了額頭,流了鮮血。大漢暴跳如雷,向唐秋梨看去,正欲出手。矮子酒客急忙呼喊,“大哥,不好啦,不好啦。咱們的馬,都被那野丫頭放跑啦?!?p> 那一匹匹西域胡馬,被唐秋梨以冬劍,斬斷了韁繩,頓時飛奔,四散而開。大漢見狀,又氣又惱,“龜兒子,你是何來歷,竟敢與我雷州馬幫作對?”
話音一落,一匹西域胡馬,一個遛竄,竟是向云來客棧奔來。它身撞客棧木樁,好好的一個云來客棧,轟然倒塌,將一眾食客、掌柜、小二,盡數(shù)埋在下邊。眾人在廢墟里哎喲呻吟,未能脫身。
唐秋梨策馬停下,看了看眾人窘態(tài),頓時哈哈大笑。她聽得大漢報“雷州馬幫”的名號,又是想起陸陵封堵筋脈一事,心頭憤憤,而后靈光一現(xiàn),有了主意。
她看向大漢,厲聲道:“我?guī)煾嫡f了,你們雷州馬幫,就是登不了臺面的啊貓啊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大漢自地上掙扎起身,看向唐秋梨,厲聲發(fā)問,“你師傅是誰?何以侮辱我雷州馬幫?”
大漢發(fā)問,唐秋梨得意,思忖目的已是達到。她看向大漢,高聲應(yīng)答,“我?guī)煾?,為游云門三守堂堂主,陸陵。”話畢,她策馬揚鞭,向遠而去,與楚南風(fēng)會合。
云生草
三刀四劍,將以不停更的方式,完成書稿,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