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沐童把手放下來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時,原本站在不遠處無奈的看著她的人早已走遠了。沐童趕緊拿起一旁的工具,小跑著跟上前方的背影。
聽見一旁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南卿換了一只手拿工具,依舊目視前方。
“你怎么也被罰了?”
沐童歪著腦袋看她,顯得有些為難。
“他們說,你和二當家打的時候我在一邊看著,沒有去幫忙,所以……”
“……”
南卿嘴角抽了抽,人就是這樣,自己要充大頭,到頭來被反虐了還要找一個墊背的,底層人民的生活真是有夠慘的。
與南卿一同去種仙草的大概有十幾個人,有男有女,估計都是近期來犯了一些錯誤的。入目所及全是粗布麻衣,畢竟是白袍人的天地,總不會有人會自己罰自己吧!
而南卿身上的白袍就顯得格外突兀。
在接受到前方的人數(shù)十次的回頭張望和怪異的眼神后,縱是南卿再無所謂此刻也繃不住了,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像被看猴子一樣被人頻繁瞅來瞅去……
幾秒后,當前方的幾個人又一次回頭的時候,南卿眼神一凜,指尖聚起靈力,順勢劈在前方的樹上,樹上的葉子淅淅瀝瀝的往下落。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一群粗布麻衣說是在原地群魔亂舞也毫不夸張。
“白……白主。”
一群人在原地不敢動,一旁幾個不明所以的人也紛紛回頭,看見一旁的人都畏懼的看著南卿,他們也茫然的弓起身子恭敬了起來。
南卿臉色沉了沉,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經(jīng)過那群人時瞥了一眼他們。
“既然這么喜歡回頭,就保持這個姿勢,等你們看夠了再跟上來……”
說完就目不斜視的繼續(xù)往前走。留下三臉悔恨的人和兩臉迷茫的人。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一群人終于到了山頭處。
太陽的光毫不掩飾的照射在每個人的身上,那種直逼神經(jīng)的熱讓一行人還沒開始種仙草,就已經(jīng)損耗了大半的體力。
直到這時南卿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么的作死,望著腳下一眼往不到山底的大山,以及光禿得反光的土地,南卿生平第一次有“這是一場夢”的幻覺。
本就人員稀缺,再加上在半山腰站了五個,現(xiàn)在種草的人一共還沒有十個。
說來這還是一座仙山,主要是因為在南卿沒來之前已經(jīng)被開墾出來了,說白了就是符合種草的條件了。就差有人把草種上去了。
在南卿糾結(jié)了近乎一刻鐘的時間,她實在熬不住,于是用靈力從最近的山上移了一棵樹過來,當然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這棵樹是全村的希望……”
當然也因此她要修養(yǎng)幾天才能讓靈力完全恢復過來。當然她也不知道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本意是多漲點靈力,這下路走偏了,不是在損耗靈力就是在損耗靈力的途中。
一群人種仙草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往樹底下挪,最后導致樹底下的周圍一群都種滿了仙草,而旁邊干凈得放光。
“……只知道圖涼快,不知道過去種?”
南卿站在樹下吩咐眾人。她作為白袍人,即便是犯錯了,也還是高人一等,她說這話,沒人敢反駁。
這要是放在以前,南卿絕對自己動手了,只是現(xiàn)在任務量巨大,再加上她實在沒有那個“抗日”的勇氣,所以……
“南卿,好熱啊——你不熱嗎?你看,仙草都熱枯了——”
沐童在一邊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水珠沾在眼睫毛上往下滴,視線模糊到孩子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果然,剛種下去的仙草就已經(jīng)有怏怏的趨勢了,就算水分流失了,也不用這么快吧,而且,仙草不會這么脆弱啊!
不過此刻的溫度讓她實在來不及想太多。
“……”
南卿站在樹下表示自己也怕熱,但她怎么可能會說出來呢。
她從樹底下走出來“以身作則”,拍了拍衣袖,看了一眼頭頂?shù)奶枴邪桑床灰姡饕茄劬Χ急牪婚_。
“你們先種,我過去看看,把他們叫上來……”
南卿說這話的時候差點走音,畢竟剛才一本正經(jīng)把那幾個人留在原地的也是她。
走到半路的時候南卿才想起一件事,移樹的時候應該挪剛剛山腰的那顆的,畢竟那才是最近的,說來靈力應該用的也少。
還沒走到山腰處南卿就看見了那顆樹濃密的枝葉,風一吹颯颯作響,滿眼的綠色簇擁著左右搖晃,在此時太陽蓋頂?shù)臅r候,看起來都很涼快……
再次低頭的時候南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可是座荒山啊,不過就是被開墾了一下,說白了就是耕了個地就被叫做靈山,怎么會有這么濃密高大的樹木。
南卿立刻意識聯(lián)想到了一件事:仙草!仙草的枯萎速度,以及那棵樹的茂盛程度,在這座山上顯得太過突兀了。
難道是——
“……靈獸?”
想到這里南卿加快了下山的步伐。仙靈界的一切都在靈力的滋養(yǎng)下會越來越強大,植物和動物也不例外。普通動物得到足夠的靈力能轉(zhuǎn)變?yōu)殪`獸,靈力旺盛的植物也可以修煉成精,從而具有意識和思想,亦稱之為靈獸。
而高等的靈獸能幻化成其它東西的樣子。
如果是高等靈獸幻化成樹,那就很難辦了,畢竟靈獸不是人,它們也許具有很多的觸角或者枝干,閃躲這一招幾乎是花拳繡腿,到時候就只能用靈力硬剛了,而就在前不久,她的靈力損耗了大半。
南卿皺眉,感覺很煩躁,周身都縈繞著一股低氣壓,但想起還站在樹底下的五個人,她又緊了緊拳頭繼續(xù)往前走。
剛走到樹邊南卿就感覺不對勁了,樹下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剛剛被她打落的葉子也不見了,一切干凈的就像沒來過人一樣。
南卿接近那棵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既然會吸收靈力,應該是有意識的了,說不定它埋在土里的根須就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時期從某個地方伸出地面。
南卿走到樹下時恰好刮了一陣風,樹葉颯颯作響,還有幾片落在了南卿的腳邊,她下意識看向地面。
然而這一次,翠綠的葉子在她的視線里就這樣仿佛融進了土里,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