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期很快便過,在廣陵郡王府上每天吃香喝辣的孫二早就忘了晁義讓他監(jiān)督海陵郡糧食裝船的事情,看著時間越來越近孫二也終于著急了,匆匆朝著海陵郡動身查驗糧食。
司馬安的心理還是有些沒底,畢竟他也不知道司馬章會用什么樣的辦法救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絕對不會滿足晁晃的要求,畢竟整個廣陵王府都未必有這么多糧食。
現在的晁晃和這群流寇對他有多好,將來如果敗露他的下場會比這個更慘。
寧安然一天天見好,也能在駐地里看看但始終有幾個流寇跟著他。
這駐地里有不少孩子,有的甚至只有兩三歲都毫無例外都是面黃肌瘦的。
“大頭領已經五天了,孫二哪里沒有傳過來任何消息,如果一切都順利這時候船已經飄在淮河上了,即便船逆風而行最遲也有兩日應該也到了”
賊眉鼠眼的烏淙是這群流寇里的智囊。
“好,好,看樣子今年咱們能過個好年了”
司馬安心中也有些忐忑,不過司馬章的行動敗露危及到了他和寧安然的性命,他就不得不鋌而走險行這最后一計,即便會牽連太多的無辜也顧忌不得了。
“大頭領,大頭領,船來了,很大的船!”
“這么快?”
不過當他隨著晁晃撥開蘆葦蕩來到淮水邊上時,淮水上停著的哪里是什么運糧船分明是甬東海船!
船上的也沒有糧食,而是一群兇神惡煞手持武器的悍匪,為首一人手持長刀站在船頭!
“劉虎威?他怎么來了”司馬安心中有些詫異。
“大頭領,這不像是來送糧的”看到這群人各個殺氣騰騰烏淙心里一驚。
“廢話還用你提醒,難道老子還看不出來?”
放眼望去兩艘長達近百米的海船已經足夠驚人了,粗略的估算一下兩艘船上足有一千多人,這比他們蘆葦蕩所有的人加起來都還要多。
“你們這廝居然敢劫走我當家小郎,今日若是好生迎送出來也就罷了,敢說一個不子老子的刀下老少不留!”劉虎威站在船頭高聲呼喝,聲音傳入蘆葦蕩中。
“他們是來救你的?”
一人手持利刃瞪著司馬安和寧安然雙目噴火,寧安然傷勢為痊愈這個時候尚且不能動武。
“這個蠢貨”
司馬安也是心里暗罵劉虎威愚蠢,這不是把他們兩個架在火堆上烤?
這些流寇一路南下歷經坎坷見慣生死,可不是南方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所能比的,各個都是不要命的流寇,如果激怒他們魚死網破的事情他們真做得出來。
“嚇唬我?反正活著也窩心,干他一票TN的!”晁晃也拔出了腰間的大刀“就從你們兩個開始”
“大頭領等等!”烏淙急忙攔住了晁晃。
“怎的,你怕死?”
“不是,你看看船頭上那個人我怎么越看越覺得眼熟”烏淙說道。
“眼熟?老子但凡在這里有一個親屬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嘴上這么說但晁晃還是望向船頭仔細觀瞧,而后臉上的兇煞相褪去取而代之的居然是驚喜!
“娘媽的,這不是劉虎威嗎?”
晁晃一把撥開擋在眼前的蘆葦叢,站在空地上揮著長刀朝著船頭高聲呼喊。
“劉虎威,你這慫瞪大眼睛看看老子是誰”
“老子管你…”話音未落劉虎威雙目赤紅“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在這里,快落下船梯”
劉虎威疾步下船扔下手里的刀,強盜流寇兩大流氓懷著勝利會盟的激動居然相擁在了一起。
“住手,都住手”
原本一觸即發(fā)的大戰(zhàn),就這樣化解?看樣子海船上和這群流寇相識的人不在少數。
司馬安有些目瞪口呆一時間不明白這是什么鬼,原本的戰(zhàn)場變成了大型認親現場了?
“兄弟,你綁來的那兩個人你沒殺吧”劉虎威急忙問道。
“還沒”
“那就好那就好”劉虎威松了一口氣“你要殺了他咱倆兄弟都做不成了,快帶我去見他”
“不就是一個糧商嗎?難道是你什么親人?”
“倒不是什么親人,但甬東幾千人都指望著他過活呢,等以后在和你詳說先帶我去”
見不到司馬安劉虎威心中始終放心不下,畢竟自己這個兄弟可不是什么善茬。
但來到蘆葦蕩的時候劉虎威反而猶豫了,在外面左右為難徘徊了好久,司馬安幾次救自己性命甬東的人已經在商量要不要給他立生祠,可當初離開時自己并沒有給他什么好臉色,還差點動了刀!
現在回頭想想看,這TM是人干的事兒?
最后一跺腳,甬東一堆爛攤子自己哪里能搞的來。
見到司馬安以后劉虎威也不廢話,直接單膝跪下將刀插在了自己面前。
“小郎我來向你請罪,只要你能原諒我插我兩刀都沒問題”
“快請起,畢竟是我司馬氏負天下人在先,你有那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司馬氏?”
不止晁晃就連徐熙看向司馬安時都有些側目,只不過其中多數都夾雜著仇恨,寧安然默默站在了司馬安的身邊。
“晁晃兄弟,小郎與其他司馬氏的混蛋不一樣,你若相信哥哥就聽我的”
在劉虎威解釋以后司馬安才知道,原本他和晁晃同鄉(xiāng)又同屬鎮(zhèn)衛(wèi)軍,一起渡淮河后被裴盾的軍隊擊潰打散,劉虎威退回淮河以北在石梁山扎寨而晁晃則在徐州成為境內的流寇。
“小郎,司馬氏或許愧對天下人但你造海船以避亂世,興養(yǎng)殖以食果腹,入甬東以生萬民,我們留在甬東就是因為相信你為我們規(guī)劃的未來,但除了你沒有人有能力能夠完成這樣宏偉的計劃。
我受甬東的陳翁,幾位老匠戶和劉首領的夫人劉楊氏所托,監(jiān)押劉虎威來向小郎請罪!”
劉虎威犯渾但是余通和甬東的那些老人很清楚,與在石梁山上不同,甬東唯一且無可替代的核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司馬安。
“老余放心吧,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我既然把你們送到甬東就絕對不會不管不顧,正好這次你來了就先留在廣陵不要走,我還有事要交代你”
“謹受命!”余通欣然領命。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最恨司馬家的人嗎?”晁晃一頭霧水。
“好兄弟,當流寇的滋味不好受吧,這次跟哥哥走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晁晃當流寇的日子也非常艱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但劉虎威話里話都非常的凡爾賽。
這家伙說自己吃肉吃膩了?這樣的日子老天爺都會看不下去的。即便是在太康年間也不可能餐餐有肉?
如果不是知道劉虎威的為人,晁晃肯定以為他在扯淡。
一日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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