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你還娶,既然娶了,你有履行過丈夫的責(zé)任嗎,你都都沒認(rèn)真了解過你的妻子,你對她的只有厭惡,只是把不滿和對自己的無能的懊惱,一股腦的發(fā)泄在她身上罷了?!?p> 按照平時,這些話逐月是不會說的,因為喬逐月已經(jīng)沒了,她繼承了這副身體,以她自傲的性格,更加不屑于去解釋前身的卑微。
只不過今天太累,逐月困意上來,已經(jīng)昏昏沉沉,把自己放回了旁觀者的角度,很平靜的站在喬逐月與周良兩人之外的角度敘述。
就是她所說的那些話里,逐月用的都是‘你的妻子’和‘她’,而不是我,這也說明,逐月一直把自己本身和喬逐月的人生,分開來看的。
這話里的平靜的質(zhì)問讓周良愣住了,以至于他沒發(fā)現(xiàn)逐月話里的人稱詞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周良回憶喬逐月這個人,腦海里只有一個邋里邋遢,畏畏縮縮的胖子模樣,總是偷偷摸摸,還總給自己丟臉。
可......好像也不全是如此,就比如現(xiàn)在的喬逐月,就有很多不同了,她還是那副胖胖樣子,可好像變干凈了一點(diǎn),說話也流利,看人總是笑瞇瞇......似乎也不是很可惡......
不對不對,周良搖頭,他想什么呢,他瘋了不成,居然覺得喬胖子還不錯。
太可怕了,周良拍了拍胸口,為自己辯解道:“不是爺爺逼我,我打死也不會娶你?!?p> “......老爺子是親自按著你的頭拉你去和我領(lǐng)證的,還是掐著你的脖子到喬家去接人的?”
逐月閉著眼睛翻身,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說道。
那到?jīng)]有,但是說了不和喬逐月結(jié)婚,就讓他滾出周家,周家當(dāng)沒他這個孫子。
逐月半睡半醒道:“.....老爺子說斷絕了關(guān)系,你就真不是周家的人嗎......無非是你當(dāng)時沒拒絕的勇氣......后頭又后悔......你真從一開始拒絕......老爺子根本不會強(qiáng)按頭......”
逐月看人有時候真的很透徹,就那幾句話,周良一夜沒睡著,他想了一晚上,當(dāng)初要真鐵了心拒絕這門的婚事,會是今天這樣嗎?
答案是未知的,周良早早起床,甩開腦海里的所有想法,他想這么多沒用的事情干什么,這次回來,他是鐵了心要求爺爺讓他和喬逐月離婚,只要甩開喬逐月,他所有的不愉快都能迎刃而解。
逐月也起的很早,主要是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睡不了懶覺,她起床的時候,周良已經(jīng)不在躺椅上了,她伸了個懶腰,拿著牙刷和杯子到院子水池邊漱口。
周大嫂蹲在水池邊上洗衣服,經(jīng)歷了昨天的事情,她看逐月那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見逐月在自己邊上漱口,陰陽怪氣的說道:“去了躺城里就真把自己當(dāng)城里人了,看你以前那那邋遢樣子,現(xiàn)在還學(xué)會漱口了,裝模作樣。”
逐月無視周大嫂,兩只耳朵自動屏蔽她的話,有些人你越理她,她反而越來勁。
周家人起的比逐月還早,他們已經(jīng)吃過早飯,至于逐月,他們根本沒有準(zhǔn)備,逐月也沒有想過他們會給自己準(zhǔn)備,刷過牙,她找了個角落,從空間拿了塊面包墊了下肚子,就到主屋看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加上腎臟衰竭,連吃飯都費(fèi)勁。
逐月看了眼桌上一小碗粥,應(yīng)該是誰給老爺子喂早飯留下的,看碗邊的痕跡,應(yīng)該是沒喂下去多少。
喂不下去也正常,這粥雖然熬的不錯,可對現(xiàn)在的老爺子而言,還是太大顆且難消化。
逐月看了眼老爺子的瞳孔和脈搏,搬了椅子在他旁邊聊天,一邊從空間拿了老年人適用的燕麥粉沖了碗燕麥糊糊,慢條斯理給老爺子喂下去。
這種燕麥糊糊很適合老年人,比粥營養(yǎng)豐富,還方便老年人咀嚼,而且頂餓,沒有那種喝多了粥就要不停跑廁所的必要。
逐月一邊說著話,一邊把一碗燕麥粥喂下去,老爺子吃了東西,精神好了一點(diǎn),渾濁的眼睛總算有了點(diǎn)神色,還和逐月說了兩句話。
一碗喂完,老爺子舒服的呼了口氣,瞇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睡著了,逐月起身,把碗放在桌上,這時周老大從屋子外面進(jìn)來,看著逐月默默說道:“喬妹子,你弟弟來找你,說你回了鄉(xiāng)下,叫你回家一趟。”
“我弟弟?磊軍嗎?”逐月愣了一下說道。
周老大點(diǎn)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哥,那我回去一趟?!敝鹪曼c(diǎn)點(diǎn)頭,錯身出去了。
逐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剛走到院子里,就聽到周大嫂氣急敗壞的喊:“喬磊軍,你跟你姐一個德行,我們家老母雞剛下的蛋你也偷,給我拿出來。”
“什么你們家我們家的,這不是我姐家???是我姐家我拿兩個雞蛋怎么了!”
院子里,周大嫂正叉著腰,對著一個少年大罵。
而那個少年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個七成新的襖子,半長不短的頭發(fā)像個雞窩一樣,他手上攥著兩雞蛋,躲開周大嫂的拉扯,不甘示弱的和她對喊。
“什么你姐家,你這個小偷,那雞蛋要留著給我家大寶吃的,你喬磊軍是什么東西?!?p> “我是我姐的寶貝弟弟!!”喬磊軍躲了半天,但還沒躲開周大嫂的拉扯,眼看雞蛋就要被搶回去了,喬磊軍一瞪眼,啪一下把兩雞蛋在腦門敲開,直接仰起頭,就這么把生的蛋液灌倒了嘴里。
周大嫂氣的跺腳,拿手惱火的拍喬磊軍后背,喬磊軍穿著厚襖子,壓根不疼,任由周大嫂拍,他只滿足的舔舔嘴唇,回味雞蛋的美味。
這一幕把逐月驚呆了,先不說那雞蛋是不是生的,剛才聽周大嫂說,這雞蛋可是剛從雞窩里掏出來的,連洗都沒洗,喬磊軍就這么直接往嘴里灌。
逐月胃里翻涌,差點(diǎn)吐了出來,喬磊軍用袖子擦了擦嘴,回頭一看,見著逐月,眼睛一亮,一路小跑過來。
“二姐,你從城里回來了,給我?guī)С缘臎],真是的,你說你要回來也不跟娘打個電話,還要別人告訴娘?!?p> 逐月看到喬磊軍伸過來的手烏漆嘛黑,忍不住后退一步,避開他抓自己袖子的動作,開口道:“娘找我什么事?!?p> 喬磊軍不滿的看向逐月:“沒事你回鄉(xiāng)也要回家看看啊,難怪娘說你在城里待野了?!?p> “行了,走吧,我跟你回去看看?!敝鹪驴匆妴汤谲姡娝u窩一般都頭發(fā)和袖口和領(lǐng)口的油漬,太陽穴突突跳,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她這具身體的狀況,雖然不至于像喬磊軍這么夸張,但也好不了太多。
喬磊軍沒動,逐月往下走了個臺階,皺眉道:“走啊,愣住干什么?!?p> 喬磊軍撇嘴:“你從城里回來,沒帶點(diǎn)東西???”
在院子里生悶氣的周大嫂站起身,警惕的看向逐月,想起了昨天周良提回來的那些東西,那些可都是好東西,絕對不能讓喬胖子拿去補(bǔ)貼喬家。
喬逐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里無語,折身回了房間,拎出一個布包,對喬磊軍道:“走吧?!?p> “好,姐,我?guī)湍隳?。”喬磊軍喜笑顏開,領(lǐng)著包跑得比逐月還快,仿佛他不是來接逐月的,他是來掃蕩的。
逐月?lián)u了搖頭,跟了出去,周大嫂在后面喊:“喬胖子,不準(zhǔn)拿我們家的東西走!”
“那是我的東西,周良帶回來的東西不是昨天就讓你收起來了嗎。”逐月沒回頭,不在意的說道。
“吃里扒外,你的東西還不是拿周良的錢買的。”周大嫂在后頭恨的咬牙,喬家都是堆土匪,每次來都要搜刮點(diǎn)東西走,也不知道那些包里是些什么,真是氣死人了。
喬家和周家并不是一個村子,周家是在大埔村,喬家是在喬家村,兩村相隔不遠(yuǎn),走路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
逐月回村的時候,村民們都挺驚訝,有比較熟的大姐和逐月打招呼道:“呦,月兒,嫁到城里頭就是不一樣了哈,衣服都是新的,人也干凈精神了?!?p> 逐月看了看自己新作的棉衣,笑了笑,沒說話,她和村里的人都不熟,多說多錯。
逐月和喬磊軍走過,在門口坐一塊搓草繩的婦女們嘰嘰喳喳,剛開口和逐月打招呼的婦女撇撇嘴,開口道:“真當(dāng)嫁城里了不起,見了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馬大姐,人以前也是個鵪鶉性子,那次見人打過招呼?”
“說得也是,誰想到咱村那么多年輕姑娘,偏就這么個胖子命最好,不顯山不露水,結(jié)果一出嫁就嫁到城里享福?!?p> “誰說不是呢,你看喬家以前那破落樣子,一到冬天,一件棉衣還要輪著穿,現(xiàn)在有個城里女婿,把兒子也弄城里了,三天兩頭還能見著喬寡婦去周家拿東西回來呢。”
“也就喬寡婦那么作,也不給她女兒想想,要她女兒因為她這個媽讓女婿家里煩了,吃虧的還不是喬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