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冕
“好大！”墨焱有些震驚地看著天上的巨大光環(huán)，那個光環(huán)實(shí)在是太大了，感覺整片天空都被它包括在其中，即使是遙遠(yuǎn)的天際線也被光環(huán)觸碰到，難以想象光環(huán)的邊界是在多遙遠(yuǎn)的地方。
“此乃圣冕！”藿璞此時的模樣也發(fā)生了大變，她的背后生出一對純白的羽翼，讓她可以飛在空中，現(xiàn)在的她雖然還是那副幼小的模樣，但身上卻散發(fā)出無比圣潔的威嚴(yán)，令人不敢輕視她。
“呵呵，有點(diǎn)意思?！蹦偷故且膊慌拢炊苡信d趣地道，“就讓我看看你們?nèi)祟惪谥校破婺莻€混賬口中最強(qiáng)大的武器——冠冕，究竟有多厲害吧。”
“你馬上就會見到了?！鞭借憋w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凜然道。
她的手高舉向天空，巨大光環(huán)的光芒更盛，光環(huán)釋放出光波，朝光環(huán)的中心聚集。
光芒最后匯聚在一點(diǎn)，位置在在藿璞正上方的天空。
一道璀璨的流星從中墜落而下，朝藿璞而來。
流星飛入藿璞手中，少女將它抓住。
墨焱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把劍。
一把燃燒著熾烈白色圣火的華貴大劍，體積比藿璞自己還要大很多，那白熾的火焰是如此熾烈，使得大劍的劍形都在火焰之中變得模糊不清。
“呵呵，用火來對付我嗎？”墨焱身上的漆黑火焰也熊熊燃起。
“此乃一百零八翼天使——【正義天使】之劍！”藿璞劍指墨焱，“斬滅一切邪祟！焚燒一切魔鬼！”
“是嗎……那就來試試看吧！”墨焱殘忍地笑著，似乎是因?yàn)閯傋兂扇祟悤r間太短，她的笑容扭曲到了極點(diǎn)，她雙手一揮，如同猛獸沖鋒一樣的火焰朝藿璞噴發(fā)而來。
藿璞一劍斬下，正義天使之劍同樣射出白熾的火焰，與漆黑之火撞擊在一起。
令墨焱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黑色火焰被擊破了，白焰摧枯拉朽地?fù)羝屏撕谏鹧?，向墨焱激射而?p> 墨焱的身體趕緊化作火焰逃逸，她鉆入了地下。
“休想跑！”藿璞再次朝地面揮劍，白熾的火焰再度席卷大地，將墨焱給逼了出來。
“呼……呼……”墨焱大口大口喘氣，她看起來還是不適應(yīng)剛剛擁有的人類軀體，呼吸都顯得很紊亂。
“看起來你不是以力量見長的魘魔?！鞭借备┮曋停澳阙A不了我的，乖乖投降！”
“呵，做夢?！蹦团ち伺げ弊?，“確實(shí)，論力量我確實(shí)比不上血剎那些蠢貨，但要論智慧，你還差得遠(yuǎn)！”
藿璞突然感覺到身后有什么東西，她趕緊轉(zhuǎn)身一劍，劈碎了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墨焱。
“有兩個墨焱?”藿璞一驚。
“去死！”無數(shù)個墨焱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她們從各個角度向藿璞發(fā)起攻擊。
“原來如此……這個魘魔的實(shí)質(zhì)是火焰，所以肉身也可以用火焰塑造嗎？”藿璞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居然剛變成人類就能對自己的力量掌握到這種程度，看來她確實(shí)很聰明……不能放任她成長下去，以后會成為大禍！”
藿璞眼中白光大冒，她的背后再度生出一對羽翼，變成了四翼。
而隨著羽翼數(shù)量的增多，藿璞手中的【正義天使之劍】劍身增長了一倍，從一把大劍變成一把巨劍，上面的圣火更是暴漲，火焰蔓延的長度是巨劍本身的好幾倍。
雖然藿璞嬌小的身體和這把巨劍完全不匹配，但她還是努力地?fù)]舞著它，小小的身軀將劍繞周身揮舞一圈，圣火瞬間吞噬了所有前來進(jìn)攻的墨焱，一個個肉身在圣火之中灰飛煙滅。
待火焰退去，藿璞看到了墨焱已經(jīng)在眼前消失，一團(tuán)黑色火焰極速朝遠(yuǎn)方遁走。
“想逃走?休想！”藿璞再次朝天空伸出手。
光環(huán)再次發(fā)出光波脈沖，然后又是一道流星墜落而下，不過這一次墜落下的不是劍，而是一根橄欖枝。
枝條白金，葉片翠綠，葉片上的脈絡(luò)是璀璨的光束。
橄欖枝在藿璞手中自動指向了一個方向。
藿璞一手握劍一手握橄欖枝，朝著哪個方向振翅急飛，她將橄欖枝朝地上一扔，橄欖枝一落地就變成了一顆參天大樹，大樹的樹枝不斷蔓延，想要逃走的墨焱很快就被大樹的枝條所困。
“這是什么！”墨焱不斷掙扎，但是卻逃不出枝條的束縛。
“放棄吧?！鞭借毕蚰惋w來，“這是【善良天使】的枝條，任何邪祟都逃不出大樹的鎮(zhèn)壓。”
“你關(guān)不住我！”墨焱不甘心地怒吼，她身上開始燃燒黑焰，想要把樹枝燒毀。
“沒用的?！鞭借焙暤?，“你是逃不走的。圣冕是天堂的門扉，我可以通過它向天堂借用天使們的武器和力量，你毫無勝算。”
“這就是圣冕的能力嗎……”墨焱慘笑著，“居然能制造出這種東西……那個傳說中的理想國究竟有多強(qiáng)?！?p> “誰知道呢，理想國早就沒了?！鞭借辈辉冈俸湍蛷U話，她舉起劍，懸在墨焱的頭頂，“這是審判你殺死大主祭的罪！”
藿璞一劍劈落，墨焱的身體在圣火中消失。
藿璞長松一口氣，但眼淚也隨之流出：“大主祭……我為你報(bào)仇了……”
但藿璞突然皺起眉，因?yàn)楫?dāng)圣火消散后，她沒有看到墨焱的尸體殘?jiān)?，一點(diǎn)也沒有。
“遭了！”藿璞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她趕緊拍打羽翼，朝著一個方向極速飛行。
……
“大主祭……”蘭蛹和蘭繭緊閉雙眼，跪在大主祭的尸體旁邊，為他唱著《平安錄》。
宇托比亞不知道這時該做什么，他只能坐在一旁，默默看著大主祭的尸體。
不久前還在動的人，突然就不能動了。
“唉……”宇托比亞嘆了口氣，“大叔啊……我該怎么辦啊？我又不怎么會打架，也幫不了藿璞……”
宇托比亞突然感覺眼睛有些痛，他揉了揉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瞎了?”宇托比亞感覺眼睛像被火灼燒一樣痛。
過了一會兒，宇托比亞恢復(fù)了視力，那個美麗的女人出現(xiàn)在宇托比亞眼前。
“姐姐……不對！魘魔！”宇托比亞從地上跳起。
蘭蛹和蘭繭聞聲看來，看到墨焱后大驚失色。
“噓，都別叫?！蹦驼賳境鰩讏F(tuán)火焰，懸在三人頭頂，“誰再亂叫我就殺了誰?！?p> 宇托比亞眨了眨眼：“你不是在跟藿璞戰(zhàn)斗嗎？怎么過來了?”
“還得感謝你啊小子?！蹦蛬尚χp輕拍拍宇托比亞的臉，“還好我提前長了個心眼，在你身上留了后手，不然還真栽在那小丫頭手上?？磥碜兂扇祟愐膊蝗呛檬?，要是死了可就虧大了。”
一道純白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是背生四翼，手握巨劍的藿璞。
“哇！”宇托比亞驚呆了，“藿璞你好帥！”
藿璞此時沒心情對宇托比亞的夸獎感到高興，她舉劍指著墨焱：“放了他們！”
“追得還挺快?！蹦偷陌延钔斜葋啌нM(jìn)懷里，“不過我已經(jīng)見識到你的力量了，不愧是威震世界的冠冕之一呢，確實(shí)打不過。好在，用你們?nèi)祟惖脑捳f，我足夠卑鄙。”
墨焱操控著三團(tuán)火焰慢慢垂向宇托比亞和蘭蛹蘭繭，對藿璞道：“你可不要亂動哦，你再輕舉妄動，我就把他們?nèi)齻€燒成渣。如果你的那些天使沒有把人從渣滓重新變回活人的能力的話，我勸你還是乖乖待著吧?！?p> “你！”藿璞怒極。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表情?！蹦痛笮Φ?，“不過嘛，我還有更喜歡的東西。”
一團(tuán)火焰跳到了蘭蛹的右手手臂上，開始灼燒她。
“啊啊啊啊啊??！”蘭蛹痛呼，她倒在地上想要撲滅火焰，但這當(dāng)然是徒勞，火焰牢牢地將她束縛，她連翻滾掙扎都做不到。
“蘭蛹！”蘭繭趕緊召喚出一些清水澆在火焰上，可那黑色的火焰并不能用水熄滅。
“住手！”藿璞劍指墨焱，悲憤交加。
“人質(zhì)一個就夠了。”墨焱似乎很喜歡藿璞的表情，“作為魘魔，我最渴求的是人類的痛苦。但比起肉體的痛苦，我更喜歡心靈上的痛苦，你知道嗎？比起被我燒的那個女孩，她的姐妹要更痛苦哦?！?p> “你這……你這……”藿璞甚至找不出詞來痛罵墨焱了，她所受的教育讓她一句發(fā)泄自己憤怒的臟話都不知道也說不出來，只能用劍尖指著墨焱。
“你可別動哦?！蹦托Φ?，黑色的火焰已經(jīng)蔓延到了蘭蛹的肩膀，她的整個右臂都被燒焦了，“我最喜歡這種慢慢的痛苦了，讓我們一起好好欣賞吧?！?p> “蘭蛹！”見自己熄不滅這火焰，蘭繭悲痛欲絕，她不忍再見自己的姐妹遭受痛苦，居然一下子撲到了蘭蛹身上，與她面對面抱在了一起。
“蘭繭！不要！”藿璞目眥欲裂，蘭繭的行為讓她也被火焰波及，黑色火焰開始緩緩灼燒這姐妹倆的身體。
“蘭蛹……別怕……”蘭繭忍痛，緊緊抱著蘭蛹，“我會一直陪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墨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所以我覺得人類有趣啊！居然還有這么蠢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宇托比亞愣愣地看著被黑色火焰灼燒的姐妹。
“又有兩個人……要離開我了嗎？”宇托比亞心里空落落的，“先是大叔，然后是大主祭……”
宇托比亞仿佛回到了唐奇神父死的那一天，他也是這樣什么都做不到。
宇托比亞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很不喜歡。
“啊……太爽了?！蹦蜆O其享受地看著蘭蛹蘭繭被火焰慢慢吞噬，她緊緊抱住宇托比亞，面色潮紅，“啊……這種愉快感，這就是人類的感覺嗎？真是太棒了！可以完完全全地感覺到她們的痛苦！”
“快停下來！”藿璞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最親密的兩個朋友被如此對待，藿璞心如刀絞，“你放過他們！我可以放你走！”
“哦?”墨焱瞇起眼睛，“我憑什么相信你？我一放了他們你不就會追上來嗎？我可不蠢?！?p> “那你想怎樣！”
“要我停下來，也不是不可以?！蹦椭钢借钡溃暗锹?，你速度太快了了，剛才也是一下就追上我了。這樣吧，你先把你的翅膀都給折斷，沒有追擊我的能力后，我就饒過他們。”
藿璞心一沉，說：“我又憑什么相信你！”
墨焱笑了笑，蘭蛹和蘭繭那邊的火焰突然漲了一倍。
“這可是你說的！”藿璞咬牙，她沒有辦法了，只能相信墨焱。
藿璞舉起圣劍，閉上眼睛，下定決心，調(diào)轉(zhuǎn)劍身，往自己背后的羽翼斬下。
“噗！”藿璞吐出一口鮮血，圣劍掉在地上，藿璞的背后血腥一片，羽翼被斬?cái)嗪蠡骰鹧嫦А?p> “啪啪啪啪啪！”墨焱不禁為藿璞鼓掌，“真是感人，為了救人不惜犧牲自己，不愧是圣冕呢。”
“我已經(jīng)……做了……”藿璞的力量在快速衰減，失去了羽翼的她力量幾乎盡失，“放了他們……”
墨焱笑瞇瞇地道：“不要?！?p> “你……你出爾反爾！”藿璞氣急，又噴出一口血。
“明明是你蠢，居然相信敵人的話。”墨焱嘲笑著藿璞，“瞧瞧你那狼狽的模樣，真是笑死我了！”
“可惡！”藿璞用力錘地，眼淚從眼眶中飚出，她痛恨自己的幼稚和無力。
“嘖嘖嘖，可憐的人兒??！”墨焱放肆大笑著，“算了算了，我就大發(fā)慈悲可憐可憐你，不燒那兩個小妮子了。
黑色火焰在姐妹身上消失，藿璞連忙掙扎著站起身，拖著受傷的身體走過去。
蘭蛹和蘭繭各自一半的身體都已經(jīng)被完全燒焦，她們連悲鳴都無法發(fā)出了，但卻還緊緊擁抱在一起。
“蘭蛹蘭繭！你們撐??！我馬上救你們！”藿璞雙手合十，召喚出了天雪蠶。
“咦?”墨焱的雙眼突然發(fā)出精光，“你為什么不召喚天使的東西來救她們？”
藿璞渾身一震。
墨焱突然爆發(fā)出大笑：“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我就說你怎么可能從圣冕里無窮無盡地召喚出天使之物！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最多召喚出兩個對吧！”
藿璞緊咬牙關(guān)，墨焱說對了，她確實(shí)最多只能召喚出兩個天使圣物。
知道了藿璞弱點(diǎn)的墨焱心情大好，她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身邊再次涌現(xiàn)出無數(shù)黑焰，：“你現(xiàn)在，沒了翅膀，那能殺死我的劍和那能困住我的枝條也你應(yīng)該也用不了了，你就只是一個孱弱無力的小女孩了對吧?！?p> 藿璞大驚失色：“你想干什么！”
“你以為我那么好心放過你們？你剛剛可是一點(diǎn)都不想放過我呢，所以你的痛苦，我是吃定了！”墨焱獰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好過點(diǎn)，那兩個小妮子的命還吊著，我待會兒再燒，現(xiàn)在……換個人繼續(xù)！”
墨焱居然將黑色火焰澆灌在了宇托比亞身上，少年頃刻間被火焰吞噬。
“宇托比亞！”藿璞嘶聲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墨焱與宇托比亞一同沐浴在火焰之中，她放肆大笑，“如何啊圣冕?在殺了你之前，我要讓你痛不欲生！看著有人在你眼前死掉你卻救不了的滋味怎么樣??？”
藿璞自出生以來就沒有如此憎恨過一個人，她抱著生死不知的蘭蛹和蘭繭，卻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留下悔恨和無助的淚水。
“咦?”墨焱突然發(fā)出一聲困惑的聲音。
她懷抱中的宇托比亞，并沒有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黑色的火焰確實(shí)澆在了宇托比亞身上，但卻又都無法碰到宇托比亞的身體，像流淌過葉子的露水一樣從他身上滑落。
“怎么回事！”墨焱驚呼，“你為什么……”
“哦……是這樣的?！庇钔斜葋喎浅＠蠈?shí)地解釋道，“我怕姐姐你把我殺了，就想著要怎么從你手上活下來，想著想著天上就掉下來了一顆流星，落到我手上變成了這玩意兒。”
宇托比亞露出手背，他的手背上出現(xiàn)了一個印記。
印記的模樣是一個圓環(huán)，被一根直線所貫穿，形狀是一個Φ形，兩側(cè)有一對純白羽翼將它包住。
沒有法耶人不知道這個標(biāo)志是什么意思，所有牧師的徽章都是這個形狀——那是法耶的國徽，也是神的標(biāo)志，在《美德錄》中，是只有圣皇才有資格紋在衣服上的標(biāo)志。
而此時，那個標(biāo)志在宇托比亞手上發(fā)著淡淡的光，那一對翅膀緊緊抱住Φ形，就像是在守護(hù)它一樣。
“【神恩天使】的印記！”藿璞驚呼出聲，“為什么你會有它！”
“我說了啊，它從天上掉下來的?！庇钔斜葋啺阉故窘o藿璞看，“我還以為是你給我的呢，但這東西有什么用??？”
藿璞難掩臉上的驚駭，她甚至不在乎宇托比亞居然連法耶的國徽都不認(rèn)識。
圣冕明明是只有藿璞才能使用的東西，其他任何人都無法通過圣冕這道通往天堂的門獲得天使的幫助，就連圣皇也不可以。
“到底怎么回事？”藿璞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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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璞為圣冕。
圣冕是在神安排的命運(yùn)下，借由理想皇之手，歸還給法耶的，通往天堂的門，我們應(yīng)當(dāng)感謝神，感謝神給了凡世一個與他對話的機(jī)會。
而作為圣冕的承載者和唯一使用者，現(xiàn)法耶將新增一個圣女之位，立藿璞為圣女。
愿她引領(lǐng)我們，與天堂同在。
神佑法耶。
——法耶第八十四圣皇陛下演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