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遠處的火燒云印紅了大半個天空。
兩人回到自己的院中,李仙衣做在書案前來消化醒來以后發(fā)生的事。
雖然現在感覺還是有些夢幻但是還是接受了,并且在不斷適應。
李仙衣隨手翻閱起書案上的一本藍皮草書,書本有些泛黃,顯然平時沒少翻閱,一邊隨意瀏覽,一邊思緒萬千,聽說古人儒家讀書入圣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李仙衣此刻心湖漣漪泛起,鎮(zhèn)魂官的聲音言語傳來。
“哼,此類之人都是得天獨厚的讀書種子,且無一不是莫大機緣。至圣先師創(chuàng)建文字,設立度量無一不是契合天道,別看書本中那些一個個簡單的文字,卻每個字當初創(chuàng)造出來時蘊含無上法則,而那些能夠以儒入道,超凡入圣之人無一不是契合先天大道。”
鎮(zhèn)魂官的解釋讓李仙衣有了興趣,問道:“所以那些儒家先賢真的文字入道?”
“也不盡然,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九州天下這樣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更多的人讀書知道理講學問,可不是為了修仙成圣?!?p> 李仙衣不由失望道:“早先聽說讀書讀出一個陸地神仙的說法,現在看來還是奢望?!?p> 鎮(zhèn)魂官笑道:“這樣的人是有,卻是極少,至少你們沙礫洲是不可能出現如此福緣之人?!?p> “你呀,體魄還是太差,目前而言武夫一路你必須要走的路子。”
李仙衣好奇道:“做個武夫豈不是和那些山上神仙越走越遠?”
“當然不是,雖然在山上練氣士的眼里武夫的路子只會越走越窄。但是體魄強大,止境的武夫可開山斷江,填湖平海,與修煉大成的練氣士交手不輸半點。”
“況且練武只是為了讓你煉體,修仙悟道還需另辟蹊徑。而武之一道貴在持之以恒,就如唱戲的頭牌花旦,每日早晚都要吊嗓子和壓腿,數十年如一日不曾有一次偷懶,只有持之以恒,才能驚覺四艷?!?p> 李仙衣好奇問道:“那么我現在又該如何呢?”
“練拳,站樁,”鎮(zhèn)魂官簡單干脆吐出了四個字,“武夫練拳是強健體魄的最好途徑,錘煉體魄,砥礪神魂,并沒有太多捷徑,而對武夫來說貴在持之以恒。雖說仙家門派還有用天材地寶達到打熬肉身的效果,但終究還是代價太大,花費巨大,或許適合練氣士,但與武夫無益?!?p> 李仙衣托起腮幫道:“那么當前我又該如何練拳呢!”
鎮(zhèn)魂官沉默片刻,開口道:“早年間我得到過一本拳譜,拳法其實稀疏平常,不過走樁站樁卻有可取之處。不過需要你耐著性子,拳過百萬才能疾勁如風。”
“好,就學這個!”早年的遭遇早已磨平了李仙衣的性子。這一世雖然希望過得寫意風流,但那也是有足夠自保手段的前提下。
“嗖!”
人間無事牌中青光泛起,匯聚成一個小漩渦,漩渦之中一道光影飛射而出。一本有些破舊泛黃的古卷出現在面前。
李仙衣接住拳譜,好奇打量無事牌,這個小小的貼玉牌中還竟然出了藏匿人魂,還有實物。
鎮(zhèn)魂官像是看破了他的疑問,解釋道:“這無事牌來歷不凡,乃是一位連我都要敬佩的儒家先賢所留,并且還是一枚難得一見的方寸物??墒珍浉鞣N器物,只不過現在與你如同雞肋?!?p> 李仙衣看著手上的那本老舊拳譜,書面三個《淬鐵拳》躍然紙上。
掀開第一頁,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段話,字跡潦草,但是勉強能讀懂。
“我淬鐵拳最重拳意,拳可收,意不斷。出拳即是開爐鑄鐵,拳意剛猛,爐火青純。收拳便是關火器成,拳勢不減,開山填海。便是大羅金仙也可一拳遞出?!?p> 李仙衣咂了砸嘴,“這口氣不小呀!”
鎮(zhèn)魂官也顯然有些心虛了,“也不知是哪個鐵匠出身的家伙,拳不怎么樣,口氣大的沒邊?!?p> 盡管鎮(zhèn)魂官對拳法的評價不太高,但是當下卻是最適合李仙衣打熬體魄的功法。
李仙衣繼續(xù)翻閱,拳譜并不多,一共只有六式,分為熔煉,出鐵,回爐,精煉,出鋼,鍛打。并配有六步走樁,相輔相成。
鎮(zhèn)魂官說道:“讀書百遍,其義自見。練拳也是一樣的道理。只不過練拳百遍遠遠不夠,需要千遍,萬遍,百萬遍甚至千萬遍?!?p> 李仙衣無奈道:“真是個笨辦法?!?p> 鎮(zhèn)魂官說道:“這也是成為最強武夫的唯一辦法?!?p> 之后的日子里,李仙子開始了錘煉拳和六步走樁。
而李府內外大多被李仙衣走了個便,侍女家丁也都漸漸混熟,偶爾遇到長相標致的丫頭還會主動逗弄一番,惹的面紅耳赤,欲拒還迎。
幾日之后那邊胭脂鋪的掌柜帶來了賬簿和印章過來與李仙衣交接相關事宜。
李仙衣簡單的翻閱了下賬簿便扔到了一邊,幾日下來即便是胭脂鋪的賬目有出入也夠時間找補了,所以看與不看并無多大意義。
李仙衣吃過午飯,找來綠銀帶著一起去往李府的那個胭脂鋪。
胭脂鋪位于淳溪街最中間的位置,面臨街角,地理位置算的上得天獨厚了。
李仙衣與綠銀兩人沿街一路走來。
胭脂鋪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李氏香粉”。站在招牌之下,李仙衣嘖嘖搖頭,這土不拉幾的名字連自己都有點懶的進去。
走入店鋪,簡單的打量了一番,并一一與活力打了招呼,鋪子里擺設中規(guī)中矩,雖無什么出彩之處,但也并無有悖常理。
負責鋪子日常營業(yè)的掌柜叫楊昆,幫著李家經營產業(yè)已經有將近二十年,只是這些年與大房李煜走的很近,據說楊坤的女兒還是李煜的伴讀。掌管胭脂鋪的這段時間,有傳聞說李煜多次從胭脂鋪的賬上提銀子供自己消遣,只不過一直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并且也無人刻意追查。
李仙衣打量著這個掌柜,個子不高,四十出頭,見誰都笑呵呵的。
將李仙衣請到后堂坐下,掌柜親自沏了杯茶:“三少爺,這是鹿苑的毛尖,年初讓人特意從京城捎過來,口感不錯,您嘗嘗。”
李仙衣端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看著掌柜笑道:“山精石液品超群,參禪能伏睡魔軍。楊掌柜也是風雅之人?!?p> 掌柜笑道:“不過只是優(yōu)孟衣冠罷了,讓讓三少爺見笑?!?p> 李仙衣放下茶杯,道:“老夫人讓我接受這胭脂鋪子,我是想做出些成績的,也是想讓大家的工錢往上漲漲。所以會有些推陳出新的變革,希望楊掌柜大力支持下?!?p> 楊掌柜笑瞇瞇的說道:“三少爺您只管吩咐,我們照辦便是?!?p> “好!”李仙衣站起身,對楊掌柜說道:“具體事務我會讓綠丫頭知會你。”
說罷帶著綠銀走出鋪子,順著淳溪街緩緩而行。
“少爺,你真的相信楊掌柜會乖乖配合我們?可別被她樂呵呵的外表給騙了。”
李仙衣停下腳步,突然伸手刮了下綠銀的鼻子,“你這么笨的丫頭都能看出來這楊掌柜是個陽奉陰違的人,你家少爺我又什么會看不出呢?!?p> 綠銀氣惱的揉了揉鼻子,羞惱道:“鼻子要被少爺你刮壞了?!?p> 看著綠銀嬌羞的模樣,李仙衣都有些心猿意馬了。隨即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道:我在想什么,這妮子才這么點大!
正值午后,大街小巷零星商販布置大紅燈籠。
李仙衣問道:“又不是過年,怎么開始各家商販都掛起紅燈籠了!”
綠銀解釋道:“少爺你忘了,再也幾天就是花燈節(jié),這才剛剛開始布置,花燈節(jié)那天大街小巷都掛滿各種各樣的花燈。而且衙門里的官老爺也會出席,與民同樂!”
“花燈節(jié)?不是正月十五嗎?”
“正月十五那個是上元節(jié),開門迎市的日子。七月十五這是花燈節(jié),相傳說這天是天上掌管姻緣的神仙下凡,各家才子佳人身著彩衣。手提花燈,遇中意之人可互換花燈,喜結連理。又有說這一日陰氣太盛,恐有鬼魅纏身,所以點花燈是為驅除鬼物?!?p> 李仙衣聽著綠銀的解釋言語才漸漸明白過來,雖說與前世的說法大致相近,不過卻也有不同。
不過這個消息對于李仙衣來說卻是好消息。
在淳溪街簡單逛了一圈后兩人回府,李仙衣繼續(xù)開始淬鐵拳的六步走樁。
綠銀坐在門口手里抱著一個大紅蘋果,一邊啃著,一邊看著李仙衣走著奇怪的步子總感覺自己家少爺又是抽了什么風,明明是個讀書人,卻要學人家做什么武夫。
除了在院里里來來回回的走路,也未見他練什么拳,學什么劍。
綠銀還是覺得自己家少爺還是應該拿起書本考個狀元郎什么的,那樣自己還能跟著一起風光風光。
綠銀嘆了口氣,少爺掉糞坑里醒來以后整個人都變了,感覺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