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當(dāng)天,C市藍(lán)天白云,風(fēng)和日麗,江城則多云伴隨著滴滴答答的小雨。
昨天消失了一整天的林銳總算露面了,在眾多傭人和保鏢的保護(hù)下,林家后人皆黑衣,跟隨在祖母魏宣賢身后,先來到了墓園最頂上,祖父林策的墓碑前。
“孩子們都大了,你在天上也放心了!”傭人撐著的傘下,魏宣賢給林策的墓碑斟了酒,說話間回頭看那一排的后人嘆氣,“你要是在天之靈,就保佑他們和諧相處吧!”
行程的最后,大家都先行下山了,只有林銳和林可頌父女倆并肩站在廖有儀跟林可揚的墓碑前,也不知是誰早些來過,兩人的墳前都各放了一束新鮮菊花。
水泥色的墓碑上,廖有儀的照片在八年的風(fēng)雨洗刷下依舊明艷動人,林可揚是一副孩子樣貌,畢竟,他的生命永遠(yuǎn)定格在八歲那年。
林銳眼眶通紅,跪在墓碑前一會兒摸摸廖有儀的照片一會兒摸摸林可揚的照片,男人向來雷厲風(fēng)行,可這會兒聲音竟哽咽了:“你們在下面過得還好嗎?我跟可頌來看你們了!”
林銳身后,撐著傘的林可頌視線微垂看著林銳日漸花白的頭發(fā),其實很多時候她都很不理解林銳的感情,明明每年清明他都是真情實意懷緬廖有儀的,可一轉(zhuǎn)身,他便又像沒事人一樣跟廖涵若調(diào)起情來。
準(zhǔn)備下山的時候雨水似乎更大了,滴滴答答的雨滴砸在傘面上使得撐傘的手都得分外用力。林可頌正想舉過雨傘給林銳擋住雨水飛濺,卻在伸手的那一瞬驚覺胸口一悶,臉色也在驟然間煞白了些。
碰巧林銳正轉(zhuǎn)身接過雨傘,發(fā)現(xiàn)林可頌?zāi)樕粚Φ乃久剂耍骸翱身?,怎么了??p> 胸口那種呼吸不上來,像是抽筋般的疼痛來地快去地也快,林可頌還沒來得及深究哪里出了問題那感覺便悄然而逝了,她只得抿唇搖頭:“沒事!”
離開時,林可頌視線凝了廖有儀好一會兒,最后,視線落到林可揚稚嫩的臉上,腦海中對這個親弟弟的記憶很少很少,他是不幸的,大多數(shù)時間只能待在無菌病房里,林可頌記得地只有他那一句稚嫩的“姐姐,等我好了,我們能一起去游樂園嗎?”
她這個姐姐做地太不稱職了,小時候,她甚至嫉妒廖有儀只顧著弟弟不顧她,可笑的是,如今想嫉妒也沒有機會了。
回去的路上,雙胞胎哥哥巴倫來到了林可頌身旁,前方,司機開著車跟著大部隊,這輛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后座的林可頌跟巴倫了。
“姐姐?”圓溜溜的混血大眼瞪著林可頌,語氣里帶著抹小心翼翼。
“嗯!”林可頌視線從上車就一直看向窗外,臉也沒轉(zhuǎn),只敷衍似地應(yīng)了一聲。
巴倫隨著林可頌的視線看了看那車窗外,雨越下越大了,窗戶被雨水模糊地都看不真切,也不知她在看什么。
“姐姐,姥姥說我們的哥哥就在這里,為什么我沒見到他?”八歲的巴倫被保護(hù)地太好了,還不懂生死的他眸底盡是疑惑。
林可頌?zāi)樕D了頓,回答他:“因為哥哥離不開!”
“為什么?。俊?p> “因為他想要跟他的媽媽在一起,永遠(yuǎn)在一起!”
“哦!”巴倫似懂非懂,再是抬眸,盯著林可頌的側(cè)臉,“姐姐,你不開心?”
林可頌轉(zhuǎn)臉,杏眸與他的混血大眼對視:“你管我干什么?你不怕我了?”
巴倫小臉劃過后怕,卻也仰著頭跟林可頌對視:“不怕,因為姐姐是好人!”
“呵!”林可頌被他逗笑,輕輕用手抵著胸口忍著那股悶悶的不適,笑看他,“我可沒忘昨天你哭著鼻子喊我大壞蛋的,怎么突然就成了好人了?”
巴倫小臉劃過不好意思,不答反問:“姐姐,明天我就要回布拉格了,你會想我嗎?”
林可頌被他這個問題問地一怔,一年一度的見面,如果按照以往,林可頌是不可能想他的,可奈何如今孩子目光灼灼,她不好意思傷了他幼小的心靈,點頭:“會的!”
巴倫伸出手:“拉鉤!”
林可頌哭笑不得,伸手與他拉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