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下,
“也不知三禾老弟進展如何了?”化身為戰(zhàn)術(shù)煙霧彈外加誘敵彈的羊師傅,看著方圓百米開外,密密麻麻的明凈派眾弟子,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賢羽掌教已經(jīng)被師兄弟攙扶到一朵祥云上,這朵祥云攻守兼?zhèn)潆[跡聚靈,也是明凈派不可多得的門派重寶。
“聽說了嗎?掌教師叔這次老慘了,被那外道電的外酥里嫩不省人事?!毙淖州叺茏泳墼谝黄鹱h論紛紛。
在他們未出世的世界觀中,顯然沒有比號稱百年一遇修仙種子的掌教師叔伯被擊敗這事更震撼人心的了。
而同為賢字輩的道長們則秘法傳音。
“原來雷法也可隨罡氣運轉(zhuǎn)如臂指使,秒哉!”
“這道人修為雄厚也不曾多見,不知走的哪門心法,才能如此海納百川。”
“此戰(zhàn)怕是落不下磊落之名,但祖師法旨乃首要,一會大家并肩子上!”
善!
可!
好誒…大善!
明凈派真修忠孝,講求由真忠至孝,復(fù)歸本凈元明之境。
門派宗旨本就與義不義的關(guān)系不大,有忠孝即可。
群起而攻之減少犧牲才是正道道統(tǒng)萬萬年的不二法門。
大家各行其道立場不同,除卻大是大非面前本無對錯,既然無對錯又真遇到需要生死攸關(guān)的情況,死道友不死貧道才是底層邏輯。
這里的貧道包括但不限于師門好友以及道統(tǒng),而道友自然非真友而是論道之?dāng)硨Ψ肿印?p> 屁話,突然跑出來一個人,說你兄弟姐妹錯了還要揍你兄弟姐妹,難道你干看著?
鬼知道誰對誰錯,要都對都錯咋辦?
無他,并肩子上,把損失降到最低再說。
一眾心字輩弟子拉開架勢開始結(jié)陣,賢字輩道長或御風(fēng)舞劍,或口吐烈焰,或符箓紛飛齊頭并進向羊師傅攻來。
懷里的海螺還沒動靜,羊師傅嘆息一聲,繼續(xù)執(zhí)行放風(fēng)箏戰(zhàn)術(shù),務(wù)必牽制住這波主力,就是苦了他這身新國潮襯衫。
剛才一戰(zhàn)而勝也付出了代價,襯衫先是破為襤褸接著化為飛灰,心中有些悲涼。
那真是侗秀聯(lián)名版鶴唳風(fēng)聲褂,去年巴戟送他的生日禮物。
888RMB
慘痛的代價!
“看那外道難受的樣子,怕是內(nèi)傷不輕,快上!”御風(fēng)道長最快,看清羊師傅愁顏后,心下大定,一柄青峰細(xì)劍直取面門。
羊師傅避而不戰(zhàn),倒持劍腳踏逆七星,退如走蛇突如游龍,進退之間從容淡定,接著放風(fēng)箏,遇到心字輩弟子干脆單掌豎立身前,見一個拍一個,拍暈后就丟向身后。
一拍一丟渾然天成,氣的后面那御風(fēng)道長須發(fā)皆張,這劍也不舞了,光顧著護持弟子,活像個進擊型守門員。
前方風(fēng)景獨好,就是赤膊上陣身子涼,其余依舊。
羊師傅心想。
……………
李心靜娥眉微蹙,一身水袖坤褂無風(fēng)自動,引的周圍師兄弟不解。
“震宮煞氣流轉(zhuǎn)停滯,擺器被毀,速探!”
一行青煙在她眼前顯出字跡。
“你們照我的風(fēng)水手札繼續(xù)布置山理川線,我去去就來!”聲音清脆好聽,青黛披肩小圓臉,看年紀(jì)分明還是個青蔥少女。
“師姐你去哪?我為你護法吧!”身旁蹲著一四眼仔聞言,連忙站起來道。
“我保護你還是你保護我?”
少女快言快語,扎起水袖盤卷青黛,英氣勃勃的樣子看的四眼仔目眩神離。
“心木師弟,你年少體弱還是安心在此布局,師妹就交給我守護吧ヽ(*′з`*)?!”出言之人眉清目秀不著道袍,穿著當(dāng)下風(fēng)靡港地的牛仔外套,留著中分頭,打扮時髦酷似后世的富城哥。
李心靜翻了個白眼,自去也。
“唔…心秀師兄,你還是跟我一起布局吧,你剛回師門不久,大陸路情與港地不同,別走丟了?!背哪菊f完,繼續(xù)悶頭蹲下布置他負(fù)責(zé)的那段山理。
“哦?歪!”
“什么歪不歪的,師兄我劃線很直的!”
“我是問為什么!”
“哦,洋文?因為師姐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那是師姐的水月鏡花神通。”
陳心秀不信邪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搭了搭師妹的肩膀,那少女身影如水墨暈染直至不見。
……………
一處民宅內(nèi),幾名衣著老舊的耄耋老者端坐在新編的青草蒲團上竊竊私語。
“若不是我等老朽肉身衰微,憑我等散仙道行,豈容幾個妖修稱雄道勇!”一老者憤憤不平,看得出來年輕時候也是個火爆性子。
“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你當(dāng)年要是真這么猛,也不至于如今坐在這,跟我們一起供奉圣蘭師姐和其他兩位師叔伯了?!憋@然出聲之人與前者不對付,出言嗆道。
“好你個歐陽圣修,當(dāng)年不就因為師姐喜歡跟我聊人生講道理嘛,你個老戳西嫉妒到現(xiàn)在!”
“屁話,要不是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囔囔著見不著師姐就跳崖,你看師姐會搭理你?想嘛呢,老雜修?!?p> “二位師弟別鬧別扭了,當(dāng)年你們先是追師姐三十年,后來師姐羽化飛升也三十年,而你們還是老樣子,就差一步為大了,怎么還有臉提那些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迸赃呉魂幱糸L眉的老法師補刀。
這些明凈派高功法師可不是來這里開茶話會的,作為碩果僅存的幾位圣字輩散仙,他們合力登壇作法能溝通神界黑帝所在的文舉元明境。
如有需要便可請動師門歷代飛升成仙的有道真仙,進行降維打擊,確保祖師法旨得以順利執(zhí)行。
此前那關(guān)帝也曾邀來一些壯年散仙或地界陽神助拳,可惜這些沒有道果和神職傍身的好友,遇上那明凈派降世三仙,猶如熱刀切黃油,軟的很。
偶爾幾個也有師門傳承的,剛回到家準(zhǔn)備搬救兵,就被上界的師叔祖責(zé)令面壁思過。
眾仙神都聽聞黑帝欲在此練兵抵御域外天魔,且龍嶺頂本就在祂轄境內(nèi),除手段強勢了點,外人也不好說道什么。
那白龍若真萬民敬仰受人愛戴,也不至于現(xiàn)在都不能功德成龍,化地成境。
……………
書屋吧臺,姜黃詢問自己點的紅絲絨在哪里。
“你的紅絲絨蛋糕多虧我?guī)湍闶栈乇淞?,不然等你回來早就又干又硬不好吃,記得謝謝我喲~”書屋小姐姐看著一頭濕發(fā)的姜黃賣萌道。
這個正太真可愛,皮膚白白的下巴也尖,真是太萌啦!
“謝謝你了!”姜黃眉頭一皺嘴角一挑,笑容冷酷道。
哇哦~這么小就懂得高冷范嘛~有點想捏他的臉呢!
姜黃作為新晉小弟,剛剛完成第一件任務(wù)的他,其實內(nèi)心雀躍非常。
只不過剛才那本漫畫書里有個角色他非常喜歡,不由自主模仿起來,顯然開始邁入中二期。
要不是巴戟老大一直強調(diào)出門在外要有禮貌,我剛才只要給這個雌性人類一個酷酷的后腦勺就好。
……………
“果然,震宮、乾宮、艮宮風(fēng)水皆被人破除,這三宮是目前煞氣最濃郁的三處,那么按照這個邏輯,接下來我要是對方就會去坤宮!”
李心靜站在茂密的樹梢上,午后日頭稍歇,已經(jīng)有行人在街巷上行走,她一身坤道服裝于此地格格不入,還是需要暫且避開民眾耳目。
“是誰呢?為何要破壞天兵容身之所,難道是一些過路的青烏先生幫那些本地商賈擺財局?”李心靜暗自納悶。
現(xiàn)在的野生青烏先生造詣這么高嘛,連她這天才少女的局都能破?
她是明凈派這代最有望得道成仙的弟子之一,此次師門派她來此地布風(fēng)水,也是希望經(jīng)此一役,能讓她在上界揚名鍍金,這樣將來登天成仙也有功績在身,不會被一些沒長眼的黑帝麾下無故刁難。
“那就去會會他們,看看到底誰高誰低,哼~”李心靜皺了皺小俏鼻。
再次留下一道水墨鏡像,縹緲而去。
……………
“圣蘭似乎很關(guān)注這個小輩,若是真喜愛便招上界來,今年觀內(nèi)還缺幾名道童照看香火?!币粚m裝美婦人看自己好友一整天坐那云鏡前,就挪步近前柔聲說道。
“師叔,這孩子心氣高的很,外謙內(nèi)傲哪里肯愿意來觀內(nèi)做道童,整日看香火,她怕是無趣的很。”圣蘭仙子對好姐妹笑道。
“跟她師父很像呢,笨笨的。”美婦人若有所指道。
“師叔你竟敢笑話我,她那師父榆木腦袋,連情箋都是她代筆,她聰明的很,一點也不像她那傻師父,也最好別像她師父,寧愿轉(zhuǎn)世重修也不愿做個散仙,氣死了!”說起陳年情事圣蘭仙子也不扭捏,端莊大氣。
“我那弟子確實不懂事…如今…他…”宮裝美婦人俏生生對著圣蘭仙子說起一些家長里短的秘事。
驚的圣蘭仙子美目異彩連連,連云鏡都揮散了,專心聽起自家情郎轉(zhuǎn)世后的跟腳。
……………
巴戟趴在瓦片上,挨個掀開尋找風(fēng)水?dāng)[器,這里風(fēng)水形煞還未形成,偶有一些零星煞氣飄零他也不管。
主要化煞葫蘆看不上這些塞牙縫的雜碎。
“師兄,你說我這葫蘆怎么都開始通人性了,通的還是好逸惡勞挑三揀四這些宅男屬性?”
牛黃在屋脊另一邊掀瓦片,聞言抬頭梗著脖子:“我也覺得有點問題,是不是要通靈了?”
他們一邊討論一邊手腳不停,還穿著背心短褲,活像倆個瓦工在趕工做活。
“請問兩位師傅有沒有看見一些穿著馬褂或者長衫,打扮起來像舊社會教書先生一樣的人,在附近徘徊?”脆生生的話語在牛巴二者頭頂響起。
一青蔥少女站在高高的竹梯上,就腦袋露出屋檐,明眸亮齒笑嘻嘻看著巴戟和牛黃。
雙方都覺得對方就是個過(問)路人,卻不知其接下來會是生死之交。
……………
關(guān)老靜坐廟中,一手擒刀一手持書:“今日之伐,須如雷霆之震,虎豹之系,搴旗斬馘,掃孽除兇!”
橫生波瀾
舊時的風(fēng)水大師不敢自稱本名,多以青烏自居,青烏者,不入正統(tǒng),為旁門。 與正統(tǒng)修士往來不多,有些野生青烏甚至不知人間有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