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怕你賴上我
金芷雪這位祖宗可算是逛夠了,拉著我到了一處餐館,點了幾個我倆都愛吃的菜,邊吃邊聊。
我倆坐的是雅間,兩桌之間僅僅只是用屏風(fēng)擋著,除了隔音不好外,其他都還好。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我剛剛的念頭,這噪音簡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擱誰家喝喜酒呢。
旁邊那桌顯然喝上了頭,各個嗓門粗大,哇哇叫個不停。
“那傲天殿住著的小姐可真是漂亮?!?p> “有多漂亮?有那副首領(lǐng)漂亮?”
“那副首領(lǐng)暴脾氣,就算再漂亮又能怎么樣,母老虎娶回家,可有的受的?!?p> 那人還打了個飽嗝,讓我犯了好一陣惡心。
“前些日子不是說相了親事嘛?!?p> “前幾天那鬧的事你沒聽說?那些魔修都是月涼魔尊威逼利誘來的,不然哪會有人看上她。”
金芷雪也聽到了,差點拍桌而起替我教訓(xùn)人了,但卻被我攔下了。
“你這都不生氣?”她疑惑的看著我。
“氣啊?!?p> 怎么不氣,我黎明向來沒那么大肚量,但是我這人吧,最近比較喜歡暗地里動手。
“那你還不趕緊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金芷雪皺著眉頭,看樣子比我還著急。
“先吃飯,吃完了再——”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嘭”一聲,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隔在中間的屏風(fēng)瞬間被撞開。
我看到了怒目圓瞪的景山以及他旁邊陰沉著臉的……桑容。
突然的靜默……
兩兩相望,就……挺尷尬的。
那幾個魔修看著兩邊的臉色,最后又看看我,隨后趕緊掐了個訣溜了。
“你別自作多情,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么說話,換做是誰我都會幫的?!本吧綕q紅了臉,說話別別扭扭的。
我噗呲一笑:“我當(dāng)然知道啊?!?p> 我還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來景山這驕傲鬼也沒白養(yǎng)活,關(guān)鍵時候還是挺為我著想的嘛,比那杵在一旁不動只知道看戲的好多了。
“你們怎么在這?”說話的是金芷雪,又掐著嗓子擱著裝呢。
又做作的捏著帕子,時不時拋個媚眼,嬌滴滴的勾著人。
那景山一聽她講話,便紅了耳朵,摸著后頸一臉傻笑,“就……就吃個飯。”
我翻了個白眼,這傻比還真被金芷雪拿捏的死死的,真的傻里傻氣的。
“那這菜都打翻了,你們要不過來和我們一快吃吧?!苯疖蒲┤嶂曇簦钕窆礄谠豪锍鰜淼?,一股子嬌媚態(tài)。
我當(dāng)即捏上她手臂上的軟肉,用兩人可聞的聲音問:“你干嗎,勾搭男人帶上我作甚?”
“一起嘛,反正你又沒男人?!?p> 我:“……”
呵呵。
然后我們四個就這么尷尬地圍坐在了一張桌子,或許只有我和桑容尷尬。
那兩個全然不顧我和桑容在場,嘰嘰喳喳的沒完,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xué),又從興趣愛好聊到吃喝拉撒。
笑死,兩個文盲你一言我一句聊得還挺嗨。
我坐在窗邊的位置,撐著頭看著外面熙攘的人群。雨下了一整天,到傍晚才堪堪放晴,落日的余暉灑在屋檐上,讓原本霧蒙蒙的魔界顯得有那么一絲生氣了。
我撐著頭的手微麻,當(dāng)我抬起頭準(zhǔn)備換一只手時,抬頭不經(jīng)意間我看見對面的那人渾身鍍著金光,眼睛發(fā)亮,正愣神盯著我這邊,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睫羽輕扇,灑下一大片陰影。
帶著無聲的蠱惑。
我愣神了一會兒便移開了視線,只有我知道,就剛剛那一會,心跳突然加速。
果然是缺男人了,看見仇人也能心神蕩漾。
默默鄙視自己。
“吃完了?”嗓音清冽,細聽起來竟還有那么一絲……溫柔。
我撇嘴,這不廢話,我都多久沒動筷子了。
我?guī)撞豢陕劦幕亓藗€“嗯”。
“要出去逛逛嗎?”他又接著問。
我沒看他,但我很清楚他在看著我。
我不覺得依我現(xiàn)在同他的關(guān)系可以這么心平氣和的與他說話,我也就沒想著回他。
但他顯然不在乎我的冷意,繼而又問我:“不想出去?可還有什么想吃的?”
他今天這是怎么了,被金芷雪她們刺激到了,打算撩我?還是說這是另一個坑,挖好了等我跳?
“別煩我,你自己要吃就自己點?!蔽移^頭看窗外。
我不清楚自己哪來的脾氣,反正就是看不慣他,一見就心煩。
吹著風(fēng)冷靜了片刻,發(fā)覺自己太暴躁了,人家現(xiàn)在畢竟是首領(lǐng),以后報不了仇說不定還得靠他過活,心里倏然有點發(fā)虛。
我拿余光瞄他,發(fā)現(xiàn)人還在望著我這出神。
量是我見過些許世面,也經(jīng)不住人這么盯著看,突然有點耳朵熱是怎么回事。
我繼而又慌張的收回眼神往窗外看,輕呼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
緩了片刻,我不經(jīng)意間從對面酒家旁邊的小巷子看到一抹紅影。
樂池?
也不怪我瞎想,這魔界向來以暗色系為主,除了桑容這個崇仙媚外的首領(lǐng)外,沒人喜歡這些亮色的衣物,平常亮色的衣服都少見,何況紅色。
我將身子探出窗外,想瞧的更仔細些,但那影子太快,我也就只看見了點衣角。
算了,他要是想躲,我也不一定能找到。
“怎么了?”我聽見他問。
“沒事。許是看錯了。”看到樂池,又想起他上次的傷,我低咳一聲,問他:“你的傷怎么樣了?”
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顯得過于關(guān)心,復(fù)爾又說:“我怕你死了賴上我。”
他像是聽了什么笑話,突然勾著嘴角笑起來,緩了好一陣才回我:“不用擔(dān)心,早好了?!?p> 我哼哼兩聲,沒回他。
呸!誰關(guān)心他了。
還有,有什么好笑的!
原本一直和景山聊人生的金芷雪像才想起我,推著我的手臂問我:“你倆聊啥呢,笑那么開心?”
“你是瞎了?你看我現(xiàn)在開心嗎?”我咬著牙罵她。
“你能不能溫柔點,整天臟話掛嘴邊,別帶壞我家雪兒?!本吧接指谶@瞎掰扯,對上我準(zhǔn)沒什么好話。
“還你家雪兒,我呸,真不要臉,老娘樂意你能咋滴。”我指著他就開始罵,我還偏看不慣他。
他一拍桌子,動靜鬧得挺大,“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桑容掐訣封住了嘴,把人拉至跟前,說:“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彪S機又掐了訣將人帶走了。
我沒覺得這是桑容在幫我,因為!他作為一男子,連賬都沒結(jié)就扯著人跑了,還能不是故意的?何況那景山像豬一樣吃了半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