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終究還是醒了。
顧云琬起來時(shí),眼睛都是腫疼的,她看,周圍的喜慶還未撤下。
只聽那些仙娥說,他們圓了房。
顧云琬隨即吐出一口鮮血,氣血攻心,他說過的話,從未做到。
她恨啊。
她好恨,可是做不到恨他,只是恨自己。
“顧云琬?!敝灰娝簧砑t衣,和夢中一樣,他漸漸走過來,她除了幻覺,她幻想,他還是當(dāng)初的謝言渝。
那樣的美好。
那是她曾經(jīng)最最愛的人。
用盡全力愛過的人。
“你不打算,祝福我嗎。”聽罷,顧云琬說不出口,她含著淚,倔強(qiáng)的搖頭,搖的緩慢,卻足夠表明態(tài)度。
“罷了,你在心里默默祝福我便好,早該放下了?!彼f的那么容易,一字一句,沒有絲毫的猶豫。
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可以,抱抱我嗎?!敝x言渝忽然笑了,他說。
顧云琬知道,她知道那個(gè)夢是在提醒自己了。
她才明白。
她卻沒有走,沒有跑,亦沒有拒絕。
她一步一步走進(jìn),抱住他,靠在他懷里。
寒光一現(xiàn),她明白了。
原來他的選擇,從來都是這樣,自己也是。
她心口鎮(zhèn)痛,卻沒有離開他的懷抱,一顆一顆眼淚落下來。
“阿渝…我放過你了。”顧云琬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謝言渝愣住,原來,她什么都明白,她什么都懂。
他干脆不說話,讓顧云琬接著說,只是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
“你不記得我了,沒關(guān)系,我信你,如若你記得我,你定舍不得傷我,亦舍不得…騙我。”
“可你忘了,你把我忘了?!鳖櫾歧旖锹鲺r血,她抱住謝言渝。
她心口處的匕首,竟是用畫骨煉制而成,多么可笑啊。
“我忘了你什么了?!”謝言渝把她拉開,可她哪里還有力氣,只是低笑。
“謝言渝,自此以后,我們一刀兩斷…”說這話時(shí),她越來越?jīng)]有了底氣,她捂住心口,離開了大殿。
錐心刺骨的疼她沒哭。
死過千百次她也沒哭。
謝言渝將她忘了,她哭的比誰都難過。
“我究竟…忘了什么?!敝x言渝看著她的背影,心有些痛,卻還是沒有追上去,只是坐在地上。
“阿渝?!敝x言渝轉(zhuǎn)頭,是瑟瑟。
謝言渝回頭,握住瑟瑟的手,淺淺一笑:“往后,別再叫我阿渝了?!彼蝗蛔兊膰?yán)肅,說道。
瑟瑟被他這一出嚇到了,便輕輕點(diǎn)頭。
“夫君,那個(gè)姑娘呢,大婚時(shí)她就跑掉了,還真是不禮貌。”瑟瑟趴在他腿上,慵懶的說道。
不知怎的,謝言渝心里說不上來的難受,卻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個(gè)回事。
“她嗎,不會回來了。”他說。
瑟瑟這才滿意的抬起頭,沖他笑盈盈的。
顧云琬回到大殿中,她自己運(yùn)功,卻不管用,內(nèi)功受損。
“阿琬!!”說這話的是如煙上神,她抱起顧云琬,讓她盡力坐起來,為她運(yùn)功。
“是誰這樣傷你?!”見她傷勢太重,問道。
顧云琬卻笑了:“無妨…”
“罷了,瞧你這樣,定是那個(gè)謝言渝!”
費(fèi)了很大力氣才扭轉(zhuǎn)好氣力,如煙上神讓她好生休息,別在受了刺激。
顧云琬點(diǎn)點(diǎn)頭。
應(yīng)了。
“還有,想忘了他,就把桌子上的藥湯喝下吧?!彼f完,便走了。
原來,她早就給了自己后路。
顧云琬定睛看了那碗湯藥,終究是猶豫了。
明明他已經(jīng)把自己傷到這種地步。
自己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