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世間萬物，于一大化生萬變
心亂如麻。
昊天想了一會，舉棋不定。
接引師兄不至于壞成這樣吧？
好歹是成圣的。
想不通，暫且不想。
反正照妖鏡帶來了。
等他出關(guān)，切照他一照。
照妖鏡雖名為照妖，其實能照的可不止是妖。
又名陰陽鏡。
好歹也是出自鴻鈞的先天靈寶。
后傳給元始天尊，再傳赤精子。
現(xiàn)歸天庭托塔天王掌管。
即便無法使圣人完全顯形，也能有所感應(yīng)。
昊天又問：“那……這葉天的師兄呢？”
“你別告訴我，是準(zhǔn)提……”
“裝死不吉利，圣人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下流事吧？”
太白嚴(yán)肅道：“陛下，圣人心，誰能揣度？”
“萬一，還真就是這樣……”
我靠。
昊天忍不住又要爆粗。
見玉帝臉色突變，太白又忙道：
“不過他那個師兄，到確實查出點來歷……”
“只知道叫葉尋心，目前來看，還真就一無甚名頭的散修?！?p> “但也說不準(zhǔn)，誰知道是不是佛教大幾百年前就做的局……”
昊天若有所思，眉頭更深。
太白想起一事，提醒道：
“陛下，我覺得你得盡快做個決斷了?！?p> 昊天：“嗯？”
太白道：“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雖然我們暫且做了掩護(hù)措施……”
“但這道觀，遲早被幾位圣人全都察覺?！?p> “現(xiàn)在摸不清這葉天來路，到時候……”
“多方勢力滲透，因果糾纏，圣人博弈……”
“我們這些神仙，沒必要卷進(jìn)來，到時候成了炮灰如何是好？”
“陛下，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昊天沒說話。
抬頭望了望自己的住所太微玉清宮。
不過月馀……
三界氣運十不存一。
天庭的統(tǒng)治力飛快倒退。
王母找了他多次商議對策，他都避而不見。
有什么好議？
他夾在幾個圣人間，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不如不想。
想了也是白想。
想多了還頭疼。
……任憑鴻蒙紫氣消散殆盡。
那紫氣乃成圣之基石。
自己看來是成圣無望了。
眾卿家更是別想。
那些圣人才不管你這些。
他們眼里只有功德，只有氣運。
何為氣運？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
二生三，三生萬物。
世間萬物，于一大化生萬變。
是規(guī)律，倒不是命定，
氣，是氣數(shù)。
運，是命運。
氣數(shù)之活動規(guī)律，在于聚合之間。
聚而合者為氣之陽。
聚合之間，便開啟了這世間萬象。
分而散者為氣之陰。
分散之間，整個宇宙將陷入混沌。
氣數(shù)累計，必積而成變。
氣數(shù)不可擁有，但可以掌握。
畢竟有規(guī)可循。
說來氣數(shù)到底是一種變動，但又是一種必然。
此變動也，往往從極細(xì)微處開始。
至集腋成裘，到了某個階段，便會忽然發(fā)生大變。
從而影響命運，控制命運。
大多數(shù)神仙，包括天道圣人，深知盛極而衰，否極泰來的道理。
卻無法更改宿命，將命運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所以才會拼命爭奪。
說到底，什么諸天神佛。
和人間爭相乞討餐食的螻蟻又何區(qū)別？
山風(fēng)瑟瑟。
昊天沒來由感到一陣落寞。
又看了看這所離群索居的道觀。
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地方。
這樣一座道觀，這樣一個妙人。
它超然物外。
他灑脫不羈。
眼里沒有規(guī)則，甚至敢綠人老婆……
不受命運之羈絆。
眼里沒有三綱五常。
敢辱罵道祖。
離經(jīng)叛道。
卻又毫無野心，只想花開花落，偶然賺點香火。
自己真的舍得離開嗎？
要不是鴻鈞當(dāng)年青眼有加。
讓自己做了貼身道童。
幫自己順利度過劫難。
于己有恩。
自己真想卸了這皇冠。
從此，干脆也做個無憂無慮的世外散仙。
更何況，離開了，去哪看網(wǎng)文……
看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看天地不仁，乃是天地同仁爾……
哪里去找這等精彩絕倫，石破天驚之句？
見玉帝沉默。
太白小心翼翼道：
“陛下，您在想什么？”
昊天回過神，驀然拍了拍他肩膀。
笑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
“朕還是決定留在這?！?p> “離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p> “如果他真是圣人所化，騙孤來的……”
“那也無所謂，朕喜歡被騙?！?p> “你回去吧……”
“老規(guī)矩，回去告訴眾卿，有事稟告，無事……”
“不用上朝！”
說著，昊天就走回了道觀。
徒留太白在風(fēng)中凌亂。
白發(fā)飄飄。
其實，太白還有件事想說。
那葉尋心和葉天的師侄……
是那位如假包換的真師侄。
因為道法低微，所以腳程很慢。
但再過個十天半月，準(zhǔn)到。
到時候。
可不穿幫了么？
您打算怎么搞？
你走。
還是他走？
這叫玉皇不急，急死太……
急死太白算了。
……
……
……
這邊，葉天擱房間里頭沉思。
挑來挑去。
還是先挑了最好玩的七十二變來練。
回想起很久以前的小時候。
看電視上孫猴子動不動變成蒼蠅鉆進(jìn)人家肚子里。
要么變成風(fēng)情少女勾搭摳腳大妖。
好生羨慕！
沒想到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自己有這機遇試試變身的感覺。
琢磨了一盞茶時間。
他已經(jīng)略微有些感悟。
嗯嗯……
哦哦，原來是這樣……
倒也不算太難……
先念口訣。
調(diào)動真元。
然后集中意念。
腦海里想象著所變實物。
最后喊一句：變！
真是毫無新意。
正準(zhǔn)備試試，葉天又糾結(jié)起來。
可是，變個什么好呢？
就在他念完一遍口訣，冥思苦想之際。
忽然門外傳來撲通一聲。
葉天推門望去，就看到一只猴子。
咦？
怎么會有猴子？
下一刻，他暗呼不好。
才念完口訣施法完畢……
然后看到這一幕，腦海里的印象已然成型。
砰地一聲。
葉天原地縮水。
竟然也瞬間變成了猴子。
昊天聽到內(nèi)院有聲音，以為小師叔出關(guān)了。
便大踏步走進(jìn)來。
然后看到滿院的猴子。
有些已經(jīng)爬上了六棵靈樹。
原來是后山的猴群，觀望到這道觀后院無人，便成群結(jié)隊而來，想偷果子吃。
昊天頓時大怒。
臥槽！
這都是先天靈種！
除了蟠桃，其他的果子連朕都不大舍得吃。
從廊下抄起掃帚就追打而去。
百忙中，他倒是也保持清醒。
并沒有施展神通去驅(qū)趕。
畢竟被葉天看破身份就不好了。
奇怪……
小師叔睡覺那屋大開著。
人呢？
一出關(guān)就消失了？
猴群受驚，瞬息之間跑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