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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是英雄

第三十一章,終章(這本該是個好故事)

對不起,我不是英雄 月下枯狐 18360 2021-06-04 14:17:00

  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去,第一個發(fā)現(xiàn)“太歲”位置的并不是丑爵,而是一個在巡山的小妖。“太歲”似乎絲毫沒有躲藏的意思,祂又回到了祂的出生地,僅僅一個晚上整片東北方三分之一的森林都被一層肉色絲線纏繞連接起來,樹葉枯萎,樹枝硬化變脆,樹梢上肉色的絲線結(jié)成一個個繭,血色的液體在其中流動,曾經(jīng)可能是樹懶或是松鼠之類的小動物在夜色中被肉色的絲線糾纏住,然后就順其自然變成了“太歲”成長的養(yǎng)分。

  多么霸道的掠奪,多么蠻橫的生命形式!被“太歲”侵染過的土地迅速鹽堿化,不再適合作物生長,可以預見整片森林在不久的將來將迅速地荒蕪,繁盛的東北方森林將不復存在,這里將會變成一片死地!

  龐大的生命能量被運輸?shù)綌嗌街醒氲摹疤珰q”體內(nèi),來自遠古的力量在祂體內(nèi)漸漸覺醒,嬰兒般的身體逐漸魁梧,沒人會質(zhì)疑最終“太歲”會長出一具“人”的身體,成為一個全新卻又熟悉的新物種!

  丑爵摸著下巴,看著這片區(qū)域,她心里對于魯修馬爾教給自己的那個陣法的評價,又提升了一個臺階。那不起眼宛如幼兒簡筆畫一般的小東西,竟然對外能起到遮蔽作用、對內(nèi)起到壓制作用,尤其還是對于“太歲”這種超級物種還有如此明顯的效果,這已經(jīng)超出了丑爵的想象,不過要是被丑爵知道,在“阿瓦隆”底下真的有一頭神級的巨龍被魯修馬爾也就是白川控制著,估計就只能五體投地,頂禮膜拜了。

  在發(fā)現(xiàn)此處已經(jīng)被“太歲”的肉色絲線覆蓋后的第一時間,那只可憐的小妖就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信號彈,就被那洶涌而來的肉色絲線吞沒。

  難怪外圍的防御陣法完全沒有絲毫異常,原來“太歲”一直都在防御陣法里面根本就沒想出去!

  天色還是昏暗的時候,東北方聚集地所能整合的一切戰(zhàn)力都集合完畢。經(jīng)過一些短暫的測試,那些東西只對具有生命氣息的生物有反應(yīng),于是在愛薇爾控制著幾個小機器人采集到一些肉色的絲線后,就回到了,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分析出個結(jié)果來。

  丑爵的想法很簡單,這絲線看起來就像是易燃物,尤其現(xiàn)在肉色絲線吸收過得土地上,樹木和動物的尸體都干癟了起來,如果放一把大火說不定打都不用打,就直接贏了。

  當丑爵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后,張玄微雖然有些不忍心進一步破壞生態(tài),卻也不禁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拿捏不穩(wěn)的時候,丑爵不知道從哪搞出來一桶汽油,直接扔進了肉色絲線覆蓋的森林中,手掌蜷曲成爪,猛地向前一揮,蒼藍色的火焰在半空中與汽油桶相撞在一起,一聲爆炸聲后,氣浪將肉色絲線沖破出一個空地,汽油被火焰點燃,雨點般的汽油上燃燒著火焰,卻在落到地面之前就熄滅了。

  丑爵眉頭微皺,這根本不符合物理學常識的現(xiàn)象令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不得其解。

  “祂改變了這片區(qū)域的基本法則!”李淳儒沉聲說道,“我之前在典籍中讀到過,一些先天生靈具有改變世界意志的力量,可能說的就是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吧。

  “那不是沒法搞了嗎?”丑爵突然覺得這老頭真學識淵博,不由得心生敬意。

  “有辦法的!”李淳儒蒼老的聲音莫名令人信服,“我們只要隔絕住自身的生命氣息去把那個‘太歲’直接斬殺,那么一切就都會簡單起來!”

  丑爵罕見的沒有提出疑議,那肉色絲線確實只會對有生命氣息的生物進行攻擊,而風吹滾石之類的無生命律動,那些肉色絲線根本不會去理會,這一點只要細心,就能從外圍明顯觀察到的規(guī)律。

  這時候愛薇爾已經(jīng)從實驗室里回來了,這么短的時間里,對一個新物種進行探索,以她現(xiàn)階段的科研水平還是太勉強了。

  看著愛薇爾沮喪的表情,張玄微也不好去譴責些什么,作為英雄協(xié)會的“機械之心”這個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已經(jīng)肩負的足夠多了。

  諸位人間的尖端戰(zhàn)力盤膝而坐,圍繞成一圈,宛如古不列顛傳說中的圓桌騎士,圍繞著終極目標展開會談。除了“雙子星”鎮(zhèn)守外圍監(jiān)視一切異動以外,英雄協(xié)會、東北方聚集地的妖族、丑爵所領(lǐng)導的罪犯們都在此齊聚一堂。

  “俺已經(jīng)忍不住要手撕了那家伙了!”朱焱杵著隨心鐵桿兵,發(fā)泄般的喊叫著,露出的虎牙,給他尖嘴猴腮的臉憑空多了幾分猙獰。

  “冷靜!”張玄微的控場能力顯然很強,道法的加持下所發(fā)出的大道鳴音,令猴子都少了幾分躁動,“各位有能夠隔絕自身氣息的舉一下手,時間不等人,太歲的氣息日益變強,我們必須進去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朱焱第一個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豬天鋼緊跟著第二個,張玄微、李淳儒真氣護身可以防止自身氣息外泄,愛薇爾和金屬騎士顯然自有一套封閉系統(tǒng),丑爵也默默抬起了手,她那副鎧甲上有特殊的隱匿符文,隱藏氣息不在話下。

  “沒有了嗎?”張玄微環(huán)顧了一眼,桃源大仙那只老狗盤膝坐在那兒紋絲不動,辛格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葉小千聳了聳肩臉上像是寫著“我沒必要騙你”,嵐牙還有想娶嵐牙的那只豬頭都還沒資格和這群人坐在一張“圓桌”上說話的資格。

  “那暫且就先這樣吧。”張玄微嘆息了一聲,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李淳儒,雖然看上去整個隊伍的話事人還是張玄微,但實際上這位資格極老的李家家主在某些事情上也具有獨到的決策作用。

  “朱焱還是留下吧,你的‘道傷’不是那么容易好的,除非兄臺是帶著必死的意志為人間搏一片生機,否則還是先歇息一下吧?!崩畲救蹇粗t毛猴子朱焱說道。

  “猴哥,那老道說的是??!況且我們現(xiàn)在兩個人一組剛好足夠?!必i天鋼悶聲悶氣地說道。

  “老豬,你是不是也覺得俺不行了?”朱焱齜牙咧嘴,等著豬天鋼,像是只要下句話說不好一拳頭就會掄在他的豬臉上。

  “你身體這幅逼樣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丑爵打了個哈欠,對于這猴子,丑爵心里是沒有一點畏懼心理,紫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用頭發(fā)纏繞著自己的手指,“兄弟,實話實說你廢了!再逞強下去就不只是廢了,死猴子!”

  朱焱還沒炸鍋,豬天鋼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我不許你這么說猴哥!”

  豬天鋼拖著自己的大肚皮,站起身來,手中的九齒釘耙指著丑爵的腦袋。反觀丑爵仍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

  “老豬,放下!”朱焱紅毛的手爪握住九齒釘耙的握柄上,表情落寞中還有些許的寬慰,“俺也不是個逞強的人,就是心里那團火下不去,不讓去就不去了,沒必要嘰嘰歪歪讓人家看笑話?!?p>  豬天鋼放下手中的釘耙,仍是對丑爵怒目而視,大屁股再次坐在地上,驚起一陣塵土。

  “那就這樣吧。”張玄微總結(jié),“豬天鋼和金屬騎士一組,丑爵和愛薇爾一組,我和李老前輩一組,在一個時辰內(nèi)開始登山!”

  太陽漸漸升起來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光紋籠罩著斷山周圍數(shù)十里,那是張玄微和李淳儒聯(lián)合設(shè)下的防御結(jié)界,名義上防止太歲逃脫,但實際上只是個聊有勝無的小東西。

  紅色的光紋之中,森林草木被肉色絲線纏繞,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寂靜了無生機,樹枝上、地面上、山石上……一個個鼓起的繭,里面都曾是鮮活的生命,自然的精靈,如今都化為了“太歲”復蘇的養(yǎng)料。

  紅色的光紋在三面分出三個小孔,三個小組分別穿過小孔進入到太歲營造的煉獄中去,愛薇爾駕駛著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飛在空中,丑爵抱著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的機械腿,一襲紫發(fā)隨風飄散。

  另外的方向,金屬騎士金屬面具后的表情格外嚴肅,面甲上的數(shù)據(jù)在不斷跳動,分析著周圍的危險指數(shù)。豬天鋼扛著釘耙盤膝坐在自己的黑云上,跟在金屬騎士后面看著倒是悠閑了幾分,可實際上這豬頭到現(xiàn)在還在擔心他外面的猴哥呢,沒辦法,小時候就老是有妖怪欺負他,全靠猴子給他撐腰,現(xiàn)在那些欺負他的妖怪一個個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連自己這一輩的猴哥現(xiàn)在都這樣了,老豬心里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最后也會跟桃源大仙似的成為一個時代最后的一只妖。

  張玄微和李淳儒的組合倒是目標最為明確的的一組,兩人分別踩著各自的道劍,張玄微手里拿著羅盤,眼中金色的古老符文不斷涌現(xiàn),他的算力推演現(xiàn)在的局面簡直就是必死之局,可是那僅有的一線生機張玄微不想放棄!

  李淳儒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的心情很好,這世界未來一定會變得更好,雖然現(xiàn)在還并不明顯,但是未來一定是這樣,李淳儒對于自己的關(guān)門小弟子還是很放心的,那可是肩負了人類命運的小怪物,有他在人類怎么可能不會更好的發(fā)展下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李淳儒望著這天,臉上的表情終于嚴肅了起來,天上的神魔們不想讓生民好過那這天道也該改改了!

  肉色絲線的中心,那個嬰兒般的身軀成長了起來,身軀蠕動,正片森林的肉色絲線都洶涌了起來,太歲在肉色絲線的支撐下“站”起身來,不斷有絲線融入祂的身軀,由嬰兒成長為少年,五官清澈、眉清目秀,眉宇間帶著蔑視天下眾生的意志。

  少年的臉不斷蠕動,嘴巴撕裂般的一直咧開到耳根,發(fā)出沙啞的嘶吼聲,像是在適應(yīng)自己新生的形體。

  祂輕掩住嘴,笑容猙獰邪惡,隨即身體融入到無盡的肉色絲線當中,奔向無邊的遠方。

  金屬騎士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襲來,系統(tǒng)發(fā)出刺激神經(jīng)的警報聲,怎么回事?金屬騎士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邊傳來一股沉重的下墜感。

  一束細線蕩到了金屬騎士的身上,接著第二束、第三束、百束、千束……無數(shù)絲線帶著強大的合力拉著金屬騎士從空中極速下墜。

  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從他們進入到這片被肉色絲線覆蓋的森林之后就已經(jīng)進入了太歲的領(lǐng)域,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太歲的監(jiān)視之中,感知生命波動只是捕捉些養(yǎng)料的小手段,對于高等生命的“太歲”來說,眼前的這兩個生物還是過于弱小了!

  “倒打一耙!”豬天鋼的反應(yīng)明顯不弱,駕著黑云直追向下墜著的金屬騎士,手中九齒釘耙揮舞得虎虎生風,耙子的九根利齒散射著青色的鋒銳光芒。

  肉色絲線應(yīng)聲而斷,金屬騎士的反應(yīng)也極快,背后的噴射孔發(fā)出爆炸般的轟鳴聲,青色的火焰翻涌著,肉色絲線被直接燒成灰燼。

  在百米高空中,那肉色絲線還在不斷伸長,金屬騎士沒有輕舉妄動,豬天鋼也一時分不清局勢,杵著釘耙直盯著眼前的肉色絲線,時刻準備這下一步的動作。

  那肉色絲線翻涌纏繞出一個少年的臉孔,眉宇生動。

  “你們要死了!”那少年的臉孔只說了一句話就又融入到了無盡的肉色絲線當中,頓時整個森林當中的肉色絲線都向著這邊翻涌過來,如滔天巨浪般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因為之前絲線的牽引他們的高度本就降了下來,絲線在太歲力量的加持下速度奇快,金屬騎士背后的噴氣孔青色火焰再度燃起就一頭撞到了肉色絲線巨浪的底部。

  豬天鋼另行其道,俯沖想要從下方逃離,卻被樹梢一根靈敏的肉色絲線纏住了后腿,豬天鋼趕忙回身一耙,剛才還能輕松切斷的肉色絲線忽然之間卻堅韌如鋼鐵一般,這時間一耽擱,其他絲線紛紛涌來,纏繞住豬天鋼的四肢,在空中呈現(xiàn)出“大”字形。

  豬天鋼發(fā)出痛苦的哀嚎聲,四肢傳來的拉扯力極大,他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撕裂了,在進一步四肢就要齊根被扯斷。

  豬天鋼手掐法決,九齒釘耙脫手而出,隨著豬天鋼法決的控制,不斷碰撞著捆縛著自己身體的肉色絲線。

  一瞬間便碰撞了近百次,每一次都會加深絲線的撕扯力,力量震蕩傳到豬天鋼的身體內(nèi),頓時五臟仿佛翻天倒海般翻涌起來。

  豬天鋼豬頭猙獰異常,咬牙堅持著,雙手才終于掙脫束縛。

  兩條腿卻再也沒有辦法脫困了,豬天鋼臉上閃過一絲狠厲,手中九齒釘耙高舉,此刻再沒有任何時間留給他遲疑。

  火光一閃而過,豬天鋼大喜過望,金屬騎士胸甲散發(fā)著朱紅的火光,極值的高溫輻射而出,硬生生在肉色絲線的巨浪中熔出一個火焰的洞口,順帶著避免了豬天鋼斷尾求生的自殘舉動。

  豬天鋼駕起黑云迅速升起自己的高度,卻被極速趕來的金屬騎士趕上,推著向遠方飛去。

  “跑!”金屬騎士大吼道,背后的噴射器超負荷運轉(zhuǎn),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對付的!這個想法在金屬騎士心中一經(jīng)升起就再難消去,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這絕不是僅憑一腔熱血就能抹平的差距。

  “跑不掉的!”那團形成少年腦袋的肉色絲線就在金屬騎士身旁不緊不慢地跟著。

  突然之間,那絲線極速蠕動,少年的身體在空中匯聚出來。

  金屬騎士根本沒有理會那聲音的意圖,只是再次加大了背后噴射器的功率,背后的那個身影卻如影隨形無論如何都無法甩掉。

  豬天鋼咬牙停住,回身,手中的九齒釘耙直頂向少年的腦袋。

  “你快走!我來拖住祂!”豬天鋼大吼出聲。

  金屬騎士沒有回話,背后的噴射系統(tǒng)已經(jīng)是最大功率了,不知道在它爆掉之前還能這個速度堅持多久。

  金屬騎士并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自己死得沒有價值!

  既然豬天鋼給他爭取機會那金屬騎士必然不會搞那些兒女情長、嘰嘰歪歪地浪費時間。

  “你以為跑得掉嗎?”少年的聲音很冷淡,冷淡的就像是隨手碾死一只螞蟻需不需要過多的情緒波動。

  少年的頭猛然向前撞去,額頭與九齒釘耙撞到一起,直接把豬天鋼撞得一個踉蹌。

  豬天鋼難以置信地握了握自己的雙手,一時分辨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力量太小了還是太歲的力量太強了。

  “去死吧!”如同死神在耳畔低吟,太歲分裂出來的少年,憑空出現(xiàn)在豬天鋼的上方,一拳驟然砸下,響起撕裂空間的爆炸聲。

  這一拳狠狠砸在豬天鋼的豬頭上,豬天鋼被砸得雙目凸起,一口獠牙直接崩碎成碎片飛散。

  被砸中的同時豬天鋼的大腦就直接休克了,強大的力道直接使豬天鋼腳下的黑云潰散,下墜到半空中就被洶涌的肉色絲線接住、吞沒。

  少年帶著毫無波瀾的表情再次融入無窮的肉色絲線當中。

  豬天鋼拖住的短短的幾秒鐘,對于此刻的金屬騎士來說至關(guān)重要,在推進裝置全功率運轉(zhuǎn)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飛出了極遠的距離。

  “你會死的!”

  金屬騎士猛然回身,背后緊跟著自己的肉色絲線不知何時又凝聚成了少年的樣子!

  豬天鋼被打敗了!金屬騎士心神巨震。

  少年的臉上帶著貓戲老鼠般的戲謔的笑容,這令金屬騎士突然之間遍冷靜了下來,已經(jīng)逃不掉了呢!

  背后的推進器直接熄火,后背傳來的灼燒感不再成為影響金屬騎士發(fā)揮的阻礙。少年臉上浮現(xiàn)出驚訝的神情,隨即一拳遞出。

  金屬騎士把所有能量匯集到右臂上,拼著機械臂頓時超負荷運轉(zhuǎn),回身直接和少年對了一拳。

  “嘭!”一聲爆炸,金屬騎士的右臂直接炸碎成煙花,零件在空中四濺。

  少年的手臂也直接炸成了碎末,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隨即身體的肉色絲線逆卷而上,手臂登時恢復如初。

  “媽的!”金屬騎士罵了一句,這沒有絲毫勝算的戰(zhàn)斗讓他感受到深深的絕望,絕望之下是身處困境的野獸,拼死也要給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齒痕!

  “沒有意義!”少年輕嘆一聲,螻蟻的精神固然可歌可泣,但是誰有會真正在乎螻蟻的死活呢?

  金屬騎士的胸甲再度熾熱起來,輻射的能量在重新匯聚。

  遠方被深埋在肉色絲線內(nèi)部的豬天鋼道家護體罡氣被破,身體里被插入無數(shù)條肉色絲線,不斷吸取著他體內(nèi)的生命能量。

  少年的臉上帶著愉悅的笑意,手輕輕一揮,九齒釘耙破空而來!

  “來!接我一耙!”

  少年的聲音震得金屬騎士鼓膜發(fā)痛,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所犯的錯誤,在這種情況下用輻射武器這種需要前期蓄力的武器,自己大概是腦子給著急傻了吧……

  少年一耙橫空劈下,金屬騎士只來得及把另外一只完好的胳膊擋在頭頂。

  金屬義肢又一次面臨相同的結(jié)局,支撐了不到易損件,就在九齒釘耙的巨力之下從中折斷,金屬騎士側(cè)頭,以肩膀硬抗下這一擊,胸口的輻射能量終于充能完畢,高溫瞬間貫穿了少年的胸口,火焰升騰而起,轉(zhuǎn)瞬之間便將那少年模樣的太歲化身,燒成灰燼。

  九齒釘耙失去控制從空中落下,金屬騎士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那釘耙就在下降途中就被一只手掌接住,少年的身形重新被肉色絲線凝聚,手腕上提,九齒釘耙直沖而上如狂風壓境一般帶著強大的風壓席卷而上!

  “得,完蛋了!”金屬騎士臉上居然帶著久違的笑意,體內(nèi)的能量不斷匯聚,背后的推進系統(tǒng)直接全功率運轉(zhuǎn),向著少年的方向沖去,強大的加速度將金屬騎士全身的血液向下半身匯聚,系統(tǒng)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金屬騎士充耳不聞,大腦極度缺血的情況下,金屬騎士扔保持著對身體的高效控制。

  “嘭!”劇烈的爆炸聲令整個C區(qū)板塊都震動了幾分。

  熾目的白光透過防御結(jié)界照射向四面八方,整個東北方區(qū)域仿佛升起了第二輪太陽!

  九齒釘耙斜插在地上,一個S級英雄以生命的代價換回了肉色絲線三分之一的消耗,如果只是普通的絲線估計早就直接燃盡了,可在這片太歲的領(lǐng)域之中,所受波及的卻僅有三分之一。

  太歲化身的少年重新在地面上匯聚,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嘴巴一直咧到耳根,發(fā)出憤怒的嘶吼聲!

  但是一只蒼白的腳掌重重地劈在了少年的腦袋上,把少年的腦袋死死按在地上碾壓。這除了腿沒有伸長之外完美的“橡膠戰(zhàn)斧”,一看就是老《海賊王》了。

  丑爵趕忙戴上自己的面具,耍帥可以有但做人還是不能夠太囂張。白色的甲胄隨著丑爵身上光紋的浮現(xiàn)再次覆蓋在她曲線有致的身體上。

  愛薇爾此刻還在從遠處趕來,剛才也是靠著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的投擲之力才讓丑爵能在第一時間趕上,趁著太歲沉浸在痛苦之中,才使得這一擊達到偷襲的絕佳效果,可是這一腳算什么?雖然這能證明你的身體素質(zhì)很強,但是這可是金屬騎士用生命創(chuàng)造的機會?。∧惝斈氵@一腳是什么“神經(jīng)刀”嗎?除了耍帥之外頂個卵用,啥也不是!呸!

  丑爵朝著身后的愛薇爾豎了個大拇指,更讓愛薇爾氣結(jié),要是剛才直接拿出丑爵的巔峰戰(zhàn)力說不定直接就補刀成功了??!

  “我不是那種喜歡小偷小摸攛掇勝利的人!”丑爵露出招牌式的張狂笑容,舌頭舔過嘴唇,卻沒有絲毫的魅惑感,畢竟隔著面具對方也看不見……

  少年把頭從土里面拔出來,作為“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他感到無比的恥辱,手中釘耙再度回到少年的手中瞬間和丑爵的雙手交擊了幾十個來回。

  愛薇爾眉頭微皺,在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的動態(tài)視覺模擬系統(tǒng)中,愛薇爾覺得這少年的一招一式完全就是豬天鋼招式的翻版,有些動作笨拙異常,放在豬天鋼臃腫的身上很合適,但是在前方與丑爵對戰(zhàn)的少年身上卻顯得詭異不適。

  祂融合了豬天鋼的知識!

  這個恐怖的想法從愛薇爾腦海里出現(xiàn)的一剎那,使得她的整個靈魂都戰(zhàn)栗了許久,如果掌握這項技術(shù),那么人類的知識就不在會出現(xiàn)斷層,所有的歷史都將保留下來,再也不會有古籍遺失的遺憾了!這簡直只有傳說中的“神”才能做到。

  祂必須要死,不然人類至今為止所發(fā)展的科技在祂的眼里將在無所遁形,到時候真正的災(zāi)難將會到來,到那時就是真正亡族滅種的危機了!

  “你知道《拳皇》嗎?”丑爵在和眼前少年對戰(zhàn)的同時充分發(fā)揮自己的話癆天賦,在余下三分之二的肉色絲線趕來之前,丑爵對于少年有著強大的壓制力,“要知道我為了弄到這樣的蒼藍之炎可是廢了我不少的功夫,我還費盡心思去偷了人家家里藏的嚴嚴實實的八尺瓊勾玉,可實際上那破石頭根本不頂用,這可把快把我氣死了,跟書里畫的一點都不一樣!”

  會把漫畫當真的就只有你自己吧大姐,愛薇爾實在無力吐槽,她圍繞在丑爵身邊清理著周圍殘存的肉色絲線,一坨一坨蠕動著的肉狀物被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噴射的超高溫火焰燒成灰燼,然后隨風四散。

  愛薇爾的動作很迅速,在之前她對這肉色絲線做過分析,這些東西本質(zhì)上并沒有特殊的力量,它們能夠發(fā)揮出這種超乎尋常的力量必然是由于其體內(nèi)有個特殊的“本體”,眼下的情況分析可能,也只能是正在和丑爵游斗的這個少年了。

  “真希望能找個志趣相投的男朋友??!”丑爵這么說著,手掌便如流云一般帶著殘影撫在了少年的臉上。

  丑爵一把奪過九齒釘耙,少年被丑爵手掌傳達得力道直接擊飛了出去,巨大的動能無法化解,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分別和地面做最親密的接觸,丑爵沒有乘勝追擊,直到那少年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后,臉上五指狀的燒痕上還殘存著蒼藍色的火焰!

  “沒有了后備力量的你似乎很弱雞啊,”丑爵絲毫不急,她看著眼前的少年不斷細化著自己的分析,而愛薇爾看在眼里都快急死了!

  朱紅色的導彈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飛來,少年抬手便捏住其中一個,直接徒手抓爆!紅色的爆炸火焰覆蓋在少年的身上卻被一層金色的光紋阻隔在了體外。

  “事實上你現(xiàn)在的力量大減,所有的肉色絲線都是你的的力量的源泉,只不過是它們現(xiàn)在距離‘你’實在是太遠了,所以力量才不能完全傳遞過來,所以稱呼‘你’似乎不能用‘你’這個字,用‘你們’反而更合適一些。”丑爵走向少年,閑庭信步,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喜怒,被面具遮擋住的面孔冷淡到了極致,在想通其中關(guān)節(jié)之后,丑爵的心底就涌起了被戲耍的憤怒。

  丑爵蓄力一拳擊碎少年護體的光紋重重地砸在祂的臉上,鼻息粗重:“戲耍我是嗎?說話??!”

  接著又是一記重拳,兩側(cè)的臉頰都發(fā)生了不自然的凹陷。

  “你都猜中了,我還能說什么呀?”那丑陋凹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所以你們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擔心這防御陣法被破之后的處境不是嗎?到時候我不介意成為你的男朋友,跟你試試我剛從那頭肥豬身上學會的鏖戰(zhàn)之法!”

  丑爵面色陰寒,雙手掐著少年的脖子,將他直接提起,蒼藍色的火焰從丑爵的雙手中灌入少年的身體,沒有任何痛苦的聲音發(fā)出,少年在丑爵的掌心湮滅。

  “怎么般?”愛薇爾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那豆腐渣工程的防御陣法頂不了祂五分鐘”丑爵面沉如水,摘掉面具之后,她的甲胄迅速褪去,汗水一瞬間從她全身各處涌出,渾身都得如糠篩一般,“獲取力量都是要付出代價的?!?p>  丑爵露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給愛薇爾,自己緩緩坐下然后仰躺在地上:“我要先休息一下,這‘少年’的身體祂毀了,祂也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要說我出工不出力我可饒不了你啊!”

  愛薇爾咧了咧嘴,這人到現(xiàn)在都還能開的出玩笑,是要說她心態(tài)好呢?還是叫她神經(jīng)病比較合適?

  “心理學大師告訴你,我就是心理變態(tài),還有你丫趕快支援去!砍樹的居然跟放羊的聊起天來了你是真不怕晚上沒材燒,你跟他們再拖一會兒,等我10分鐘后霸氣冷卻時間結(jié)束,再來個四擋彈力人,打敗多弗朗明哥!”

  愛薇爾翻著白眼,卻不再跟丑爵扯皮,雖然她也知道《海賊王》里的梗,但是丑爵有一點說的很對,愛薇爾沒有時間耽擱了!

  在另外一端,防御陣法之前,張玄微握著手里的道劍手掐劍訣,四方劍氣激蕩,在地面上切割出一個個縱橫交錯的鴻溝。

  地下洶涌的肉色絲線都在沖擊著防御陣法的一個點上,洶涌澎湃的肉色絲線根本不在乎張玄微的掃蕩攻擊,憑借龐大的數(shù)量優(yōu)勢,防御陣法最多就只能在支撐五分鐘了!

  “前輩,有什么底牌也該掀出來露兩手了,不然就再沒機會了!”張玄微咬牙堅持,額頭上布著細密的汗珠。

  “還不到時候!”李淳儒不動聲色,滿是褶子的臉上復雜的表情交織著,他加固著陣法,卻杯水車薪。

  那剩余三分之二的肉色絲線都匯聚在這片防御陣法邊緣,打算以點破面,從一開始祂的打算分而破之,到現(xiàn)在集中于一點沖破陣法,戰(zhàn)略意圖的改變都在瞬息之間,但李淳儒都十分靈敏地把握住太歲的動向,眼下的局勢也不會例外!

  張玄微手掌被割破,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入手中道劍的紋路當中,一股濃重的血煞之氣從張玄微周身散發(fā)出來。

  “前輩,未來‘天算’之名,還望前輩一肩抗之!”張玄微臉上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今日過后,玄微便以白丁之身躬耕南陽,倒是陰陽匯集,C區(qū)牛鬼蛇神浮于水面,望前輩主持大局!”

  張玄微嘶吼一聲,生命潛能在此刻熊熊燃燒!

  李淳儒神色平淡,他手掐法決,憑空一個金色法印隨著李淳儒的勾畫緩緩浮現(xiàn)于空氣之中。

  “你還年輕,”李淳儒沒有絲毫征求張玄微意見的意思,手指輕點,法印便烙入了張玄微的身體,張玄微感覺翻涌著的氣血頓時平靜了下來,這法印十分繁雜,李淳儒卻信手拈來、如臂使指,“年輕人,自己的責任自己扛!怎么什么事都推到我們老年人頭上,要真說拼上命,你那點底蘊還不夠格!”

  “可是前輩您……”張玄微不解,“眼下還不夠危機嗎?”

  “等著!”李淳儒吹胡子瞪眼,“老夫在這鎮(zhèn)場子你著什么急,天塌了也是先壓老夫頭上!”

  一邊訓斥著張玄微,李淳儒又不自覺開始回憶起往昔,那些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們,小時候一個個都那么肉嘟嘟的,就老大一個人瘦巴巴,怎么喂都喂不胖,那幾個女徒弟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真想再吃一次糖葫蘆……

  李淳儒感覺雙眼漸漸模糊了,不能怪他神游物外,誰又能對一個將死之人要求過高呢?

  李淳儒舔了舔嘴唇,像是他還在回味糖葫蘆已經(jīng)陌生的甜味。

  張玄微也冷靜了下來,面沉似水,仍舊不斷揮劍,能削減一點對手的力量是一點!

  最先鋒的肉色絲線,少年的身軀驟然出現(xiàn),整個肉色絲線群體頓時整體一變,祂們竟然規(guī)避了張玄微的兩道劍氣,然后肉色絲線匯聚成一個碩大的拳頭直擊在防御陣法李淳儒尚未完全加固的薄弱區(qū)域,少年加速一拳祭出,完成了給防御陣法的最后一擊。

  整個肉色絲線群體如大浪破岸,朝著一個共同的方向涌去。

  那個方向上是駐守的英雄、罪犯和大妖們,在他們的背后是東北方聚集地,里面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低階英雄!

  葉小千腳步挪移護在了葉璇的身前,葉璇丑爵眼前的紅人,更何況她給葉小千的感覺本身就不差,所以保護她自然是他的第一要務(wù)。

  李家五子列陣在前,五形陣法早已爛熟于心。站在他們的身旁的是兩位S級英雄“雙子星”,藍焰大刀握在手中,歐文的眼中只有必須貫徹的正義!緊隨其后的是已經(jīng)化身阿修羅的辛格,前方一旦失守,他們就是東北方乃至C區(qū)最后的戰(zhàn)力!

  但在他們之前,一個瘦削的身影亙在了天地之間,在此之前沒人注意到他的位置,在此之后也沒人會再記住他的功勛,但是這足夠了!陸直航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宿命,自握住赤霄帝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該在什么時候交出去!

  [赤霄帝劍——降臨]

  同樣的招式,在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以不同的心境控制,以不同的能量激發(fā)。他所發(fā)揮出的力量天差地別。

  一劍遞出,天地色變!

  劍身仿佛浮現(xiàn)出高祖斬白蛇起義的風姿,巨劍橫空,沖在最前端的少年身體被攔腰劈成兩段,鋪天蓋地,如浪潮般洶涌的肉色絲線似乎停住了一剎了,再接著就被那橫掃而來,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的一劍斬斷。

  肉色絲線的浪潮塌陷了下來,無數(shù)肉色絲線成團蠕動著,仿佛經(jīng)歷著極大的痛苦。

  那亙于天地之間的身影消失了,這一次他陸直航不再是假借“無峰”的名號,而是真真正正的劈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劍,他自己的劍!

  只可惜天地之間知道這一劍是他所為的人寥寥無幾,但那驚才艷艷的一劍必將被在場的所有人牢記在心中!

  陸直航的精氣神都被這一劍所抽走,曾有個人告述過他這世間的一起都被暗中標好了價格,力量尤其貴!

  已化為枯骨的陸直航被一陣風兒輕輕吹散在這片無變的曠野中,赤霄帝劍劍身輕顫著,仿佛在為這如曇花一現(xiàn)卻奪目異常的主人哀嘆,虛空中一只少年的手掌伸出,握住赤霄帝劍的劍柄回到了他藏于云端的觀影席中。

  那一刻劍身傳來的情緒讓李玄骸心神巨震,少年人的熱血值得被寫入詩篇、歌劇永世傳誦。

  可他最終仍是不為所動,反而目光復雜地望向云的另外一端,那個只顧著喝酒貪杯的劇本的策劃者正爛醉如泥,滿身酒氣,臉上帶著不為人知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趣的事。

  李玄骸輕輕一嘆,盤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少年情懷總是詩啊!”李淳儒看著陸直航那一劍的風姿,感受到他揮出這一劍所帶有的堅持、證明、希望……心里頓時浮現(xiàn)出英雄相惜之情,只可惜前者如今已先一步離開了,也罷,那老朽就與你這少年了在另一個世界里結(jié)一段忘年之交吧!

  不,還不是時候!李淳儒覺察到那太歲的氣息又有回升的趨勢,強忍住心神的激蕩,還要在等一等,不然功虧一簣!

  李家五子御劍而行,將聚合的肉色絲線再度撕裂出一個缺口。歐文藍焰大刀揮舞,肉色絲線對火焰的抗性似乎弱了許多,歐文的每一次揮砍都會點燃成片的肉色絲線!葉小千和葉璇也加入了戰(zhàn)局,只剩下辛格守住最后的防線,他的背后就是那些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民。

  天空之上萬劍如潮,鋪天蓋地自南方席卷而來,浩浩湯湯,一人襲白衣立于萬刃之上,狂飲復狂歌。

  “大河之劍天上來!”

  當代劍仙白洛天手臂輕揮,遙指遠處蠕動著的肉色絲線,萬刃如流水,攜狂風呼嘯而過,一柄柄劍刃將肉色絲線絞成一團團血肉模糊的碎末。

  少年面目猙獰,躲過萬劍來襲,如猙獰的野獸一般撲向藍焰附身的歐文,張口咬下整個肩膀都被撕出了一條血口!

  殘存的肉色絲線都在朝著少年的軀體凝聚,轉(zhuǎn)眼之間已高達丈六有余。

  [佛法·丈六金身]

  身軀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古奧符文,朝著歐文一掌當頭劈下,勢如破竹,這個距離之下只有李淳儒反應(yīng)過來,可卻根本無法抵擋。

  金色巨掌劈碎李淳儒臨時施展的防御陣法,只耽擱了片刻,便繼續(xù)帶著無可阻擋的威勢劈下。

  “不要啊!”一聲刺耳的慘叫來源于歐文身上的藍炎鎧甲,鎧甲迅速上移自歐文的頭部然后脫離而出,呈一個藍色泡泡懸在了歐文的頭頂。

  “啵~”

  一聲輕響藍炎泡泡泡破裂,阿力口吐鮮血,渾身上下的皮膚被撕開了無數(shù)血口,像一片破布一般被甩了出去。那手掌也受力被反震而起,等比例增大的少年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歐文發(fā)了瘋一般嘶吼著,摟住阿力面目全非的身體。

  “嘭!”

  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此刻的悲傷,就被少年反手一拳砸得再分不開彼此。

  這就是血腥的戰(zhàn)爭嗎?愛薇爾雙目赤紅,雙臂張開,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此刻全身所有的槍口都被打開,一輪齊射仿佛煙花盛開,卻無法對那少年造成任何傷害。

  萬劍一轉(zhuǎn),凌冽的劍鋒圍繞著少年的丈六金身切割這他的身體。

  白洛天御劍于天空之上,一壺美酒入口,高昂一聲:

  “破!”

  劍鋒再轉(zhuǎn),劍尖齊指向被圍繞在其中的少年,猛然戳下!一半的劍刃從中斷裂,另外一半?yún)s直接穿透了祂的身體!

  白洛天翻身從高空一躍而下,從背后抽出八面漢劍朝著那丈六金身羅漢當頭劈下!

  少年抬手擋在頭頂,手臂被直接齊根切斷。

  “不好意思來遲了,家里的婆娘燒飯晚,剛吃兩口就來了!”白洛天飄然而落,如謫仙般出塵。

  “來了就好。”張玄微再也笑不出來了,卻還是應(yīng)酬似的回應(yīng)了一下白洛天的寒暄,看向旁邊的李淳儒心里總有些不安。

  云端。

  “那是你爸誒?!崩钚〈亮舜磷谧约号赃叺陌状?。

  “?。俊卑状ㄗ硌勖噪x,“對,是我們家老爺子,咕嘟咕嘟……”

  白川應(yīng)了一聲就繼續(xù)往自己嘴里灌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嗝”白川打了個酒嗝,“小時候,那老家伙可沒少呼我,給他拿酒去……”

  李玄骸翻了翻白眼,自己悲慘的童年比起來,白川可真是父慈子孝的美好生活?,F(xiàn)在兩個人還能坐在一起安靜的聊天,也多虧了白川喝醉了。

  “在不幫忙我可就死了!”少年朝天吶喊者。

  云層激變,一束光照在少年的身體上,無窮無盡的力量從他的體內(nèi)涌現(xiàn)出來,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感受這這股爆炸辦的充實感,這就是“神”的力量嗎?

  一聲怒喝,勁起四散。

  “很好,這是凈壇使者的力量,看來他們在天上把那頭豬解決了!”少年呢喃著,九齒釘耙再度回到祂的手中,一耙揮出,閃電般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在了白洛天的腰上,于是剛登場的白洛天就被直接擊飛了出去。

  一口倪血擁入口腔,就再也止不住了,白洛天嘴里不斷有血液噴出,少年卻乘勝追擊,每一擊留下的都是“道傷”!

  沒人攔得住祂,勁起的余波斬斷了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的雙腿,沖破了李家五子的五行陣法,攔截住了李淳儒的法印,局勢逆轉(zhuǎn)直入低谷。

  白洛天吐血反擊著,只能用手中的漢劍不斷格擋,反震之力領(lǐng)他胸口發(fā)悶,五臟寸斷,但他的眼睛卻更加清明,劍意積蓄,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終于在少年一耙掃出,舊力已老,新力未生之時,一劍從夾縫中斬出,氣貫長虹!

  一劍遞出,白洛天身心俱疲,趴倒在地在無聲息,反觀少年,胸口出留下的巨大劍傷深可見骨,卻在高速愈合。

  “你們不會有任何機會!”少年聲音冰冷,像是審判眾生。

  “去你的鳥命!”白洛天面帶笑意,低聲呢喃,白家劍術(shù)只攻不防,天下無雙。于絕地之中截取一線生機,逆天而行,行不可行之事,這就是白洛天的劍道。

  最后一劍遞出,于潤物細無聲之中劃破長空,從少年的肩膀處到下跨,一道光滑如鏡的切口突然崩開,以凡人之身重創(chuàng)天神這才是當代劍仙的風采!

  可那傷口并未持續(xù)多長時間,肉色絲線從傷口中涌出,然后迅速彌合,從受傷到痊愈也只是一瞬間!

  少年面目猙獰,一腳踏出,土石具裂,一耙揮出,天地崩摧!這一耙直接揮向白洛天的腰部,如果這一耙被砸實了白洛天的身體說不定都會被攔腰斬斷!

  天空之上的李玄骸雙拳緊握,反觀白川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知道是真的淡定還是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了。

  白洛天的身體迅速后退,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這一記足以令她殞命的重擊!

  替白洛天擋住這一耙的是李淳儒,除了他還能是誰呢,還有誰有這個資本與能力呢?

  “我說白家家主,大條的神經(jīng)也該收一收了?!崩畲救迩娜粋饕?,語速極快。

  “反正有我們家小兒子扛著,我這老家伙不就該怎么去浪怎么浪嘍,就是那小兒子不太喜歡我……”白洛天倒吐出一口鮮血,再沒余下多少氣力,直接昏死了過去。

  少年根本不給兩人任何喘息的機會,提耙橫掃,卻被一層光膜阻隔開來,阻隔開了神級的攻擊!

  “這東西還蠻好用的……”李淳儒看著手里灰撲撲的圓球上突然多了一道裂紋,心想著早知道問桃源大仙多要兩顆了。

  妖族村落里,桃源大仙口吐鮮血,嵐牙趕忙扶了一下那已經(jīng)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蒼老大妖,略一感受,嵐牙震驚的雙目瞪圓,那氣若游絲的脈象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的這位大妖該有的?。?p>  “您的妖丹……”嵐牙聲音顫抖。

  “哈哈……”桃源大仙的臉上痛苦中帶著些許詭計得逞的笑容,“這年頭見過妖丹的人類修士可沒有多少,李淳儒那老家伙之前可沒這福分,他年輕的時候斬妖除魔我和他就沒少斗上幾分,咳咳……現(xiàn)在還是把命交到了他的手上……”

  桃源大仙慢慢閉上了眼睛,看著這條老狗逐漸顯化出妖軀,紅毛猴子朱焱雙手緊握隨心鐵桿兵,雙目幾欲噴火。

  “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你還不足夠嗎!”愛薇爾站在EL-10赤紅之月夜4號機頂上大喊著,她的雙眼已經(jīng)被淚水弄得模糊了。

  “不能讓我們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活下去嗎?”沒人能想到愛薇爾會這么做,她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劃過臉頰。

  “別太天真了??!”少年回身一耙,卻又擊打在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上,李淳儒手中的圓球上又多了一絲裂紋……

  “??!”少年被這莫名其妙的防御方式弄得怒火中燒,手中釘耙不斷向著四面八方揮舞,勁氣四射,李淳儒手中的圓球瀕臨崩潰。

  “夠了!”李淳儒長嘯一聲,攬著懷中的白洛天,望著眼前滿目瘡痍的東北方地區(qū)聲淚俱下,“那女孩說的有什么錯!人類做錯了什么要被你們?nèi)绱藨土P?”

  “這就是你們卑賤的命!”少年恥笑,屏障碎裂,李淳儒手中的妖丹化為粉末消散。

  須發(fā)怒張,李淳儒放下懷中的白洛天,挺劍而起,立于天地之間,仿佛腳下踩著的就是世界中心!

  蒼老的身軀中一股雄渾不同于神力卻又絲毫不下于神力的力量凝聚出來,天地為之色變,天道為之動容,浩然之氣環(huán)繞周身,唯有大儒能擔當起的威儀,竟出現(xiàn)在一個道家掌門人的身上!

  “老祖壯哉我人族!”大師兄的聲音響徹白云之下。

  “老祖壯哉我人族!”李家五子齊聲。

  “老祖壯哉我人族!”戰(zhàn)場之上的寥寥幾人,聲音竟響徹天下,力震天道!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少年手中釘耙舞動,力量被分散卻也仍可力斷金石!

  愛薇爾被罡風掃中,滿嘴鮮血,雙眼仍死死地盯著那囂張的身影,如同擇人而噬的小獸,愛薇爾此刻對于太歲簡直恨之入骨!殘破的EL-10赤紅之月光夜4號機的高度逐漸上升,雙腿折斷的殘破機身就如同斷臂的少年僅憑一只手也要直面惡龍的恐懼!

  少年輕聲恥笑一聲,沒有理會情緒激動的愛薇爾,在他眼里憑借邪魔外道才有資格站在自己身前說話的小女孩根本沒有和自己對等談話的資格。

  李淳儒的身軀憑空升起,莊子于《南華經(jīng)》中所述的“逍遙”“無所待”大抵也不過如是而已。

  少年騰空而起,手中的釘耙緊了緊,如今李淳儒身上所散發(fā)著的威勢已經(jīng)足以他全力以赴的地步了,這將是太歲連接“仙界”最大的敵人!

  祂不知道李淳儒接下來要做什么,但是無論李淳儒要做什么,少年都必須立刻行動起來,李淳儒必須死!這已經(jīng)成為了少年眼里的第一要務(wù),隨即不需要任何思考,一耙遞出,直接砸向李淳儒肅穆的面門!

  “想這么容易就得逞嗎?”愛薇爾咬緊牙關(guān)牙齦滲血,EL-10赤紅之月光夜4號機殘破的機身在愛薇爾的操控中升起,在少年動手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的升空的機甲,現(xiàn)在才展露出愛薇爾真正的意圖。

  機身還在半空中就直接迎向少年揮出的釘耙,九齒釘耙的頂端與愛薇爾的EL-10赤紅之月光夜4號機機身碰撞出熾目的火花,EL-10赤紅之月光夜4號機胸腔被九齒釘耙砸的凹陷下去,愛薇爾的駕駛艙被迫彈射而出。

  少年臉上的怒氣可見,一拳揮向空中降落傘都還未展開的愛薇爾,拳風撲面,愛薇爾從未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碰!”一聲巨響。

  愛薇爾的耳畔響起了熟悉的爽朗的笑聲。

  “我說隊長,又由好玩的事情怎么不知道叫上我們?”

  夜梟3號機,流線型的機身擁有最強的短距離沖刺速度,制造它的是一個金發(fā)的年輕人,差不多和愛薇爾同歲,來自EU混合區(qū),專門奔著愛薇爾的技術(shù)或是說魅力而來。

  “我們等這個機會好久了,老大,也該讓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亮亮相了!”這是另外一個來自東方的黑發(fā)少年,極為自律,同時卻又富有多余的同情心,兩年前開始在愛薇爾手下進修,課余時間喜歡去火車站買鮮奶喂流浪貓。

  ……

  還有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人沒來得及好好聊過天呢,愛薇爾看著周圍的機甲編隊,這是自己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戰(zhàn)士,算是自己的“私軍”,自己身為“機械之心”的班底。

  愛薇爾淚流滿面,因為幫助自己擋下少年拳風的夜梟3號機直接在空中炸成了無數(shù)碎片,那個愛薇爾還叫不出全名的金發(fā)追求者不像愛薇爾這么幸運,他的駕駛座沒來得及彈出,只來得及留下最后一句嬉笑的遺言就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我不是叫你們不要來送死的嗎!”愛薇爾在半空中大吼著,淚水奪目而出,不知是悲傷還是生氣,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不在是那個嚴厲的女教官,她只是一個可憐的被保護著的女孩子。

  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空中如禮花般綻放自己年輕的生命,他們的愛好都還沒有被別人熟知,他們的故事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可悲的結(jié)束了……

  他們靠著自己的血肉之軀抗下神靈的進攻,他們二十四人的編隊,硬生生為李淳儒拖延了三十秒的時間,此間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愛薇爾在半空中昏死了過去,她身上抗下的壓力太大了,情緒波動過于強烈,像是個普通人一樣昏迷過去,才讓人感覺其實那個在任何時候都值得你把背后托付給她的機械之心,其實也不過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而已。

  “隊長,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希望還是能做你的騎士?!?p>  黑發(fā)的東方少年,眉眼之間滿是溫柔,近距離的看的話他的眉毛真的很長,完全不下于任何當紅流量明星的臉龐,此刻卻帶著果決與堅毅,機甲雙手握刀,秉承著家族一脈相承的二天一流突入了那丈六金身的懷中,雙刀一絞,刀身齊根斷裂,黑發(fā)少年將困獸猶斗發(fā)揮到了極致,機甲以頭槌的姿勢重重地砸在那金色的胸膛上,機甲頸部直接裂成兩半。

  多么令人恐懼地力量,一邊恐懼著一邊不斷發(fā)起挑戰(zhàn),這才是人類所謂的勇氣!

  金身太歲雙臂合并,金屬擠壓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駕駛艙擠壓變形,被關(guān)在這狹小空間中死去的黑發(fā)少年牙齒咬碎,卻從未發(fā)出絲毫有辱心中大義的聲音,他只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像是睡了過去。隊友們一直都以為這個黑頭發(fā)的東方人是個好說話的軟性子,知道他們死去都不曾發(fā)現(xiàn)這黑發(fā)少年還有著這倔強的一面。

  “天道不公啊!”張玄微痛呼一聲,眼角隱隱有淚水滑落。

  李家五子五行劍陣再度聚集,太歲被囚于其中卻不到三秒鐘就被擊破,五子被沖擊力狠狠砸在地上,口溢鮮血,神魂震蕩。

  盤膝坐于云端的李玄骸再也忍不住了,他手中的赤霄帝劍不斷激蕩,像是戰(zhàn)前鳴起的戰(zhàn)歌。

  “同樣的錯誤,你還打算犯第二次嗎?”白川站起身來,反手甩了李玄骸一個巴掌,雙目血紅,不知不覺間白川竟早已淚流滿面,“下面躺著的是我的老爹,你特么以為我不著急嗎?”

  “馬上就要成了,你別功虧一簣好嗎兄弟,要發(fā)瘋老子陪你打!”白川像頭野獸一般朝著李玄骸怒吼著,李玄骸不了解他,白川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理解,看到第一步的是天才,看到第二步的卻是瘋子,瘋子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他的意志必須自己貫徹!

  李玄骸挨了一巴掌,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反手又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才悶聲坐下,雙目血紅,如同一頭懂得克制的發(fā)情的公牛。

  白川緩了口氣,跌倒在軟綿的云層上,一壺白酒當頭澆下,白川的臉上露出癡傻的笑容,似乎這樣就能麻痹一切了……

  “禁!”李淳儒一言喝出,天地震動。

  那丈六金身的太歲揮舞著九齒釘耙卻無法打破眼前的桎梏,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束縛住了他身體周圍的空間。太歲龐大的身軀再次化為無數(shù)肉色絲線,蜷縮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加小的少年模樣,氣勢卻更加凝重了幾分,少年的身體不斷撞擊著自己身體周圍被封閉的屏障,朝著天空中的李淳儒嘶吼。

  “君子當如何立身于世?”李淳儒發(fā)出質(zhì)問,直逼浩蕩蒼穹。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天道蒼蒼,古老厚重的聲音攜滾雷而下,那是眾生意志的匯總,發(fā)出的浩蕩天音。

  李淳儒凝望天空,透過云漫看著那一個個篡改規(guī)則的諸神,他們此刻大概還在為重返地球表世界的宏偉構(gòu)圖而在不斷延伸自己的陰謀吧,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早就已經(jīng)脫離了他們的規(guī)劃,這世間的生靈早已走出了自己的路!

  李淳儒悲憫眾生,臉上的表情帶著痛苦與決然,手中道劍從指間劃過,在周身空間描繪出玄奧復雜的紋路,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尋,這紋路只因此時、此刻、此地所存在,因李淳儒而生,為天下蒼生而畫。

  “貧道李淳儒,一生所學皆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用。今天下大亂,人道當中興,世間未有不流血的盛世,貧道李淳儒,愿為天下蒼生赴死!”

  李淳儒聲嘶力竭,須發(fā)怒張,蒼老的臉頰異樣的紅潤起來,手中道劍直指蒼穹,“太歲”與“天庭”之間的連接被截斷,整個C區(qū)猶如大地震一般發(fā)生肉眼不可見的激變!

  “師傅!”李玄骸呢喃,望著天空之上,那仰天長嘯的老人,心里熱血翻涌,這是在為萬世開先河,真正的以道家之身,修儒道所學,真真正正的儒道至圣不過如此!

  白川感受著天地的氣息,有些東西在這一刻改變了,囚禁在人類身上的枷鎖被卸掉,此后群雄逐鹿。究竟是天地被打得分崩離析還是人族昌盛,就看未來他們的選擇了……

  李淳儒手中道劍穿胸而過,以心頭熱血澆灌眼前的血色符文,蒼老的臉上此刻回光返照般的紅潤起來,血色符文消散無形,仿若從來未曾出現(xiàn)過一般。

  李淳儒的時間不多了,他望著地上被自己囚禁起來的“太歲”,橫眉怒目,卻沒有再管祂,此刻的李淳儒就是“天道”的化身。

  望著云層間的兩人,李淳儒露出長者最慈祥的笑容,這是故去先輩對于晚輩的師道傳承,兩束流光從李淳儒眉心之間沖出,飛向云間的兩人。

  李玄骸滿臉淚痕,長跪不起,流光融入李玄骸的身體,他那經(jīng)歷萬戰(zhàn)傷痕累累的身軀竟奇跡般地逐漸恢復了起來,李玄骸本是需要無底洞般的天材地寶溫養(yǎng)才能恢復的無垢真身竟在這束流光之后恢復了大半。

  白川撇了撇嘴,抬手一擋,把飛向他的這束流光直接按進了李玄骸的體內(nèi),回頭又是仰天灌了一口酒,臉上帶著癡兒般的笑容。

  李玄骸的身體冒出異香,如仙藥成熟,仙丹出爐,他完全恢復了自身最巔峰的狀態(tài),望向白川的眼神有些感激,對著賜予自己大機緣的師傅當即三叩九拜。

  白川搖了搖頭,卻仍對于這個獻身為生民開天道的老道恭敬地鞠了一躬,如果世界上這樣大公無私的人能夠再多一些,自己也不需要這么麻煩了吧,白川鞠躬的同時,心里默默的想著。

  李淳儒微微一笑,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這透支過度的身體,手中道劍一松,身體便向著身后仰倒而去。

  被困的太歲化身的少年,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居然又可以移動了,他的第一選擇不是在沖上去拼殺,而是把自己的身體散亂成肉色絲線朝地底鉆去。

  如今“太歲”失去了神格,隔絕了“天庭”,剝離了凈壇使者的神力,又失去了自己大半的軀體,如今的祂只能算是一只大妖而已。

  張玄微接過李淳儒的尸體,雙目含淚,他怎么可能讓這一切的肇事者跑掉!他驅(qū)動自己全身的法力,雙指并在一起,直指“太歲”剛剛鉆入的地面。

  [指地成鋼]

  當年封神之戰(zhàn),懼留孫就是用這一招克制了土行孫的遁地之法,克制一切遁地的手法都一樣好用。

  這法術(shù)持續(xù)的時間不長,消耗對于張玄微來說卻極大,但是現(xiàn)在阻止“太歲”逃脫卻輕而易舉。

  長時間的消耗,張玄微也支撐不住了,他疲倦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如果在這么下去,他也只能選擇燃燒自己的壽元以命搏命!

  “太歲”從地底再度以原路徑鉆出來,重新化為少年眼神陰晴不定,猶豫了一會兒祂還是放棄了給張玄微致命一擊的打算,既然地底走不通,總不會還有人會在地面上限制自己。

  “驚不驚喜?”

  少年只感覺背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頭剛瞥見一抹蒼白色,就被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鼻子上。

  少年身體緊接著化為無數(shù)肉色絲線散開,丑爵的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老娘可是在李淳儒那老頭一直看著呢,你以為你走得掉,只是你以為!”

  丑爵一個響指,周圍的一整圈都升起了蒼藍色的火墻。

  “早不知道跑,不知道在路飛休息好之后,一拳就把多弗朗明哥解決掉了嗎?真是一點身為反派的自覺都沒有,我都替你丟臉!”

  那團逃竄著的肉色絲線再度凝聚成一團,少年的臉上比起恥辱更多的竟然是恐懼。

  “哦吼,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丑爵把自己的指骨節(jié)壓得“啪啪”作響,雙手蜷曲成爪,蒼藍色的火焰在指縫間環(huán)繞。

  “反派死于話多,所以老娘才不會犯這些低級錯誤,你去死嗎!”

  丑爵飛撲而上雙爪撥開少年手中慌亂中拾起的釘耙,一爪在祂的胸口上留下五道藍焰的燒痕!

  這一次丑爵擁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戰(zhàn)斗已成定局,藍色的火焰圈中,響起噼里啪啦的灼燒聲,少年求饒著,嚎哭著,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聲,但是在丑爵眼里這些都不是收手的理由。

  你可能是一直潛伏了兩億年才出生的先天生靈,你可能很辛苦很高貴,但是我死去的那些同族們又算什么,他們不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嗎?他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是人,你不會懂人類的感情。所以我特么更沒有放過你的必要!因為你不會為自己殺了人而悲傷,你不會想起那些被你殺死的人恐懼的表情,你不會有內(nèi)心的折磨,你該死!!

  蒼藍色的火墻收攏,劇烈的高溫使少年的身體開始燃燒,祂是神棄的子民,沒有神力的加持祂也失去了火焰的抗性,在絕望的哀嚎中,在對死亡無限的恐懼中,最后的一根肉色絲線也化為灰燼消散。

  丑爵掀開自己的石鬼面具,渾身酸軟地癱在了地上,她看到了遠處也是淚流滿面卻還堅持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的辛格小朋友,辛格知道他的背后是那些需要自己守護的普通人,所以他不能沖上去狂揍“太歲”,為那些死去的朋友報仇,他要站在這,為那些活下來的人的生命站在這兒!

  丑爵笑著朝著辛格勾了勾手指頭,她攬著辛格的肩膀笑著望著這一地的機械殘骸,葉璇和葉小千兩個人對頭躺在一起,看上去不怎么好,但是終究死不掉。

  “走吧,我們贏了……叫些人來把他們扛回去,我的人收拾收拾還要跑路呢……因為我可是罪犯??!”

  丑爵笑的很有魅力,也很憂傷,誰知道這個女孩在成為世界上最恐怖的罪犯之前受過多少委屈呢,只有白川知道,所以這個世界上她只愿意相信白川。結(jié)束了,我短暫的英雄生涯,我要繼續(xù)當罪犯,讓你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罪惡了。

  丑爵趴在辛格并不寬厚的后背上,不小心小聲地嘀咕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會阻止你的!”辛格小聲回答,不知道丑爵有沒有聽到,只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很開心,前所未有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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