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日子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這是個美景。
今兒是大年初四，沒月亮，小風兒像刀子一樣“嗖嗖”的，天兒特別冷。
按照齊向東的理解，自衛(wèi)可以，打架不對。
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把雙方叫出來，各打50大板。
警告一番，有的改之，無則加勉，再互相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了。
可是劉海忠不是齊向東。
等到傻柱說完之后，二大爺腆著肚子站了起來，頗有威嚴地說道：
“何玉柱打架已經(jīng)不是一次了，這個性質(zhì)很惡劣，嚴重影響了我們大院兒的風氣。
必須先上報廠保衛(wèi)科，再報給街道，一定要嚴肅處理。”
傻柱聽著急了，他剛想說話，就被旁邊兒的齊向東給拉住了。
這時，易中海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二大爺說道：
“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咱們大院兒內(nèi)部的事兒。
上報之后，會影響咱們院兒評先進，互相道個歉，內(nèi)部解決吧。”
一直是透明人的三大爺，這時候也發(fā)話了：
“老話兒說的好，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況且柱子和光福，他倆人兒都是年輕人。
倆人兒互相道個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p> 三個大爺，二比一，劉海忠沉思了一會兒，感覺不好再深究了。
傻柱和劉光福，倆人互相鞠了個躬，給大會畫上了那個句號。
至于他們鞠躬的時候嘀咕了些什么，沒人去計較。
反正不會是什么好話。
“柱子回吧，你跟那磨嘰什么呢？明兒還上班兒呢！”
齊向東吆喝了一聲傻柱。
劉海忠順著聲音看了齊向東一眼，齊向東立馬瞪了回去。
隱約間，齊向東聽到二大爺哼了一聲，就回后院兒了。
齊向東搖搖頭，并沒深究什么，他沖傻柱揮揮手，就回了三間房。
等齊向東回到三間房，他看見婁曉娥正在屋里忙里忙外，不知道忙些什么。
推門兒進了屋，看到婁曉娥正夾著塊兒煤，準備去廚房換，二人相視一笑。
他一路跟到廚房，趁婁曉娥彎腰換煤的時候，從后面輕輕地抱住了她的細腰。
婁曉娥身體頓了一下，繼續(xù)換好了煤，關(guān)好風門兒，放下火鉗。
慢慢地直起腰，輕輕地靠在齊向東的懷里，嫩白的小臉兒漸漸地爬滿了紅云。
齊向東低頭，親了親她晶瑩剔透的耳垂兒，婁曉娥就一下子軟了。
“東、東子哥，別……”
婁曉娥軟軟地依靠在齊向東身上，緩了半天，她慢慢地轉(zhuǎn)過身，雙臂環(huán)住了齊向東的脖子。
婁曉娥仰起通紅的俏臉兒，顫抖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張著潤潤的小嘴兒，癡情地看著齊向東。
隨著齊向東的臉越來越近，她緩緩地閉上水汽氤氳的大眼睛。
良久之后，婁曉娥懶洋洋地趴在齊向東懷里不起來，低聲細語道：
“東子哥，我不想回去，回家之后，老想你?！?p> 齊向東一手攬著她腰，一手輕撫她的后背，并沒有說話。
肢體語言表達了一切。
二十多平方的廚房里，春天好像已經(jīng)到了。
不大的功夫，高妍也到了，她鬼鬼祟祟地抱著婁曉娥的外套什么的摸了過來，低聲道：
“小蛾子，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昏頭了吧你！”
“呀！都快八點半啦，怎么這么晚了，我得趕緊走了?！?p> 婁曉娥看了一下表，就立馬兒站直了身體，上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切地說道。
“切！愚蠢的女人，看你回家挨不挨數(shù)落?！?p> 高妍一邊說著，一邊幫她穿衣戴帽圍圍脖兒。
一通打扮之后，齊向東跟婁曉娥一起出門兒，推車走了。
高妍看著他們的背影，嘀咕了一陣，就回了大三居。
送完婁小娥，齊向東趕回大三居的時候，已經(jīng)9點左右了。
“快去洗澡吧，水都快涼了?！?p> 高妍裹著大浴巾，正坐在沙發(fā)上梳理頭發(fā)，看到齊向東進來，開口說道。
齊向東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就準備回房間睡覺去。
正在此時，高妍在沙發(fā)上叫他：
“你等會兒，過來沙發(fā)這兒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您有啥事兒??？明兒不能說嗎？”
齊向東一邊說著話，一邊不情愿的走了過去。
“扔東西的事兒，你跟小蛾子說了沒有？”
“離開春還早著呢，再說這兩天忙來忙去，哪有功夫??？”
“那你就別跟她說了，就咱倆，你負責在里邊兒買，我負責去外面扔。
我想好了，你們誰都別出現(xiàn)，萬一有什么事兒，我就一輩子不出大三居。
這兩天我看了好多資料，這個時期你們地星上餓死了好多人，我覺得這件事兒有意義?！?p> 齊向東聽了高妍的話，半天沒有說出什么來。
這是一個選擇。
他能理解高妍為什么做出這樣的選擇。
“那你想過沒有？一旦你出事兒，我跟婁曉娥，還有婁叔他們，能撇的清楚嗎？
還是我來吧，畢竟這方面我的理論經(jīng)驗比你們多。”
“那就聽你的，拼一把，一次來個狠的，就扔一次，你這幾天想想，看看都買什么。”
“行吧，其實我一直在猶豫，這件事兒應該去做，可是能不能去做呢？
如果是我自己，我半點兒猶豫都不會有，事實不是這樣呀！
這事兒不能就這么定，得跟婁曉娥好好商量商量。
如果出事兒了，婁叔他們首當其沖?！?p> 話音落地，齊向東和高妍都沒有再說話。
看來越慘越穿越，是有道理的。
齊向東暗自吐槽，這事兒干啦，心里邊兒不舒服。不干，心里邊兒也不舒服。
誰不想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兒？
這些東西，齊向東過幾年都會有。
可為什么就忘不掉張老根兒家那間破屋子呢？
齊向東閉著眼靠在沙發(fā)背上，心里很糾結(jié)，很不舒服。
“唉！做個人真難！”
過了好半天，齊向東長出了口氣，淡淡地說道。
“別想了，我現(xiàn)在都不想找小蛾子商量了，倆人愁總比仨人愁強?！?p> 高妍皺著眉頭，瞇著桃花眼看著齊向東，幽幽地說道。
“可惜呀，她早就知道了，還是把她拉過來，仨人一起愁吧，比她一個人犯愁強?！?p> 搖了搖頭，齊向東看著高妍說道。
“唉……”
二人幾乎同時嘆了口氣，四目相對，一語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