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音調(diào)十分平穩(wěn)地保持在一個頻率上,就連每個單詞間的停頓間隔都完全相同。
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難道上周聚會來的不是他本人?考慮到他語氣的異常,佐拉不得不考慮起另一個可能了。
不過就在“爵士”話音剛落的時候,一旁的女士將視線從剛剛打斷她說話的人身上移開,頓了幾秒后,語氣依然柔和卻冷淡地說道:
“打斷別人的問候可不是什么禮貌的行為。他偷了你的什么東西,居然把自己的身份都丟了?”
佐拉從這位女士的話語中可以得知,現(xiàn)在的這位“爵士”先生應(yīng)該真的不是他本人了,用到了“偷”這個單詞,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偷盜者”序列的非凡者。
而能掠奪被人的身份的途徑,是偷盜者的高序列,還是密偶大師,或者觀眾的高序列?
佐拉心里猜測著這個倒霉的小偷究竟惹到了什么,不過能有這樣能力的非凡者,基本都是半神以上的存在了,說起來這個聚會的層次這么高的嗎?
與此同時,“爵士”先生依然用他那平平的語調(diào)回復著:
“我很抱歉,不過這個家伙的性格就是如此,他之前正在謀劃著一起金錢上的詐騙,而金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等價于時間,所以他這段時間的命運將由我來控制?!?p> “你不怕祂發(fā)現(xiàn)異常?我記得你好像正四處躲著祂吧?!?p> 那位女士微微點頭,對“爵士”的回答沒有表示異議,應(yīng)該是認同了他的解釋,接著繼續(xù)問了下去,原本不帶感情的語氣里多了幾分好奇。
“原本是怕的,不過現(xiàn)在我和祂在命運上已經(jīng)處在同等的位置了,還有我怕的其實不是祂本身,就算祂的力量比我多一倍,憑祂那個智力水平我也不可能怕祂。”
“爵士”先生說話的同時,將視線看向了佐拉,圓潤的臉上扯起一個微笑。
“后面那句解釋多余了?!?p> 那位女士語氣同樣沒有多少起伏,不過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
“這是他的本能。我知道你是為了什么事情而來,根據(jù)命運的指示,你最好不要牽扯太深,這應(yīng)該也是那位的意……”
“爵士”先生又解釋了一句,同時將話題引導至另一個方向。
“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答案?!?p> 而聽到“爵士”先生話后,那位女士的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還沒等“爵士”把話說完,就搶先打斷了后面的話,同時語速變得快了起來,語調(diào)也生動了起來。
“這個答案你不應(yīng)該問我,應(yīng)該問他,這應(yīng)該就是你來這里的目的吧,還有你和我原本不應(yīng)該這么早就發(fā)生聯(lián)系的?!?p> 見到“爵士”將話題轉(zhuǎn)向了自己,佐拉依舊維持著一副茫然的表情,前面兩個人的話她雖然也在聽著,不過卻聽得半懂不懂的,當然這個時候她也大概猜出“爵士”在被誰操控著了。
緊接著,那位有著栗色長發(fā)的女士也將目光投了過來,不過接下來她的語氣里便帶上了幾分無奈:
“在我的預(yù)言里,現(xiàn)在時機未到,但是我不甘心?!?p> “時機確實未到,不過我們說了不算。你既然來了,就把那件東西給他看一眼,他還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你啊,矛盾的家伙?!?p> “爵士”先生贊同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動作有些大了的緣故,他的身上傳來了布料開裂的聲音,害的他猛地一縮,同時更多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它吧?!?p> 那位女士揮手從虛空之中招來一根藤蔓,而后藤蔓上迅速長出了一個有著鏤空五官的空心南瓜燈,隨后南瓜燈的嘴里吐出了一張紙牌,飛出來的朝向正是佐拉所在的方位。
這是一張制作精美的銀白色紙牌,紙牌的正面繪制著羅塞爾的中年半身像,畫面的背景十分朦朧,有著一種流動的感覺,而羅塞爾位于畫面的正中心,戴著一頂尖帽,右手遮擋著雙眼,嘴巴微張,而左手則虛握著一個奇特的圓盤。
畫面中的羅塞爾只有上半身,而下半身則是在一片虛無中融入了背景之中,而在書簽的左上角,流動的波形隱約匯聚成一行模糊的文字:
“序列0:命運之輪!”
羅塞爾大帝制作過一副隱秘的,象征著某些未知力量的紙牌,這幅紙牌共二十二張,被認為是塔羅牌參照的對象,里面似乎藏著成神的秘密,這并不是十分隱秘的內(nèi)容,只不過似乎沒有人真正找到過這二十二張神秘的紙牌。
而在看到這張牌的一瞬間,不用佐拉多想,她的靈性就已經(jīng)告訴她這張牌正是那二十二張紙牌中代表“命運之輪”的那張。
而也就在紙牌的正面完全展現(xiàn)在佐拉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阿德米索爾眼前的時候,紙牌中的羅塞爾緩緩將右手放下,露出了下面緊閉的雙目,而后他的眼睛猛然睜開,同時右手與左手逐漸交錯合攏,將手心的圓盤完全遮住,而后人像漸漸淡去,變得若隱若現(xiàn)……
與此同時,阿德米索爾的精神體中忽然有了一陣劇烈的波動,不過轉(zhuǎn)眼間便平息了下去。
“行了,收回去吧,它已經(jīng)沒用了?!?p> “爵士”先生只是朝紙牌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后便閉上了眼睛小憩了起來,語氣平淡,對他來說,這東西確實沒什么價值,有意思的只是上面寄托的契機。
“這是……”
那位女士將紙牌召回,看著其中已經(jīng)改變的畫面,羅塞爾的畫像主體已經(jīng)淡的肉眼難以察覺,像是被一層層迷霧籠罩,只余幾條愈顯清晰的黑色細線勾勒出外在的詭異輪廓,證明著的某種存在。
這樣畫面的變化在理應(yīng)預(yù)示著什么,不過當女士想要進一步占卜解讀其中的寓意時,無論用哪種方法最終都只能回到最淺層的那個結(jié)論,也就是回到了與之關(guān)聯(lián)的阿德米索爾身上。
“這是他的命運象征,畫像與存在關(guān)聯(lián),黑線預(yù)示著枷鎖,而迷霧,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