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可笑
“師兄!真的是你!”
那人便是季修下山以來一直要尋找的摯友周伯鵬,李雪純知道,周伯鵬不僅僅是外祖父的摯友,還是外祖父的師弟。
周伯鵬見到季修,走上前來,與季修面對著面,看著季修略顯老態(tài)的臉,有些不敢置信。
“你也還活著,真好,師弟?!奔拘匏朴行└锌?,真摯的笑了起來,“當(dāng)年你不辭而別,我還以為……我們再無相見之日?!?p> 周伯鵬搖了搖頭:“當(dāng)年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我一家被昆侖派滅門,至今不敢忘記這份血仇,可我走遍天下,昆侖派早已銷聲匿跡,只能進入昆侖山脈……說來可笑,我甚至不知道具體的仇人是誰,如今昆侖派如此,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倒是師兄你,怎么會這般老態(tài)?”
季修無所謂的笑了笑:“你離開后,華陰老派也遭逢大變,幾乎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在山上修煉到了瓶頸,修為止步,只能下山尋求突破,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了。”
李雪純聞言,打量著季修,這么仔細(xì)一看,才發(fā)覺好像的確如此,頭一回見著季修的時候,兩鬢斑白,如今已是一頭烏發(fā)。
而臉上的皺紋也變少了一些,倒真有些像是返老還童的趨勢了。
周伯鵬聞言,才放下心來。
李雪純見修煉竟然有此益處,心中大為所動,眨巴著眼看著季修道:“外祖父,你們修煉居然可以返老還童嗎?我……我也能修煉嗎!”
就算是為了青春永駐這一條也想要修煉!其他什么武功高強那都不算什么。
“你呀……”季修搖了搖頭,點了一下李雪純的額頭道:“也就這點出息了,不過既然雪兒你想修煉的話,我自然愿意教你,畢竟華陰老派的傳人只剩下我和師弟,不能讓傳承斷在了我們身上。”
“真的嗎!我就知道外祖父最好了!”
李雪純興奮的雙手合十,摟住季修的肩膀蹭了蹭。
周伯鵬看著李雪純,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互動,親昵自然,忽然有些艷羨:“師兄,這是……您的后代嗎?”
季修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外孫女……真是山中無歲月啊,山下都過去上百年了?!?p> “的確如此,我當(dāng)時遍尋昆侖派人不得,而山下世界早已與當(dāng)年判若兩般,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能找到他們的老巢守株待兔了?!?p> 他自然沒有季修這樣的好運,在這個世道中存有血緣至親。
他的至親,早已全然葬于昆侖派之人手中。
思及此,周伯鵬不免有些黯然。
季修拍了拍周伯鵬的肩膀,寬慰道:“既然如今我已經(jīng)知道,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的事便是師兄的事?!?p> 兩人又共敘了一番兄弟之情,多年未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講。
不多時,外邊已經(jīng)天黑了。
幸好李雪純知道要進山,在背包里放了許多零食,倒也不怕餓。
不過天黑了山路不好走,里頭信號也不是很好,陳松明日才來接他們,看來今晚要在此處過夜。
李雪純早有準(zhǔn)備,以往在野外露宿的經(jīng)歷不是沒有,但大多都是在景點,有著周道的服務(wù),如今是真的露宿野外……雖然未知令人恐懼,但李雪純只感到興奮。
周伯鵬自然不能讓李雪純和他們一樣住在洞府里頭,便帶著季修和李雪純尋了一處還算完好的屋子,好歹可以遮風(fēng)避雨,里頭也放著些陳松往年送來的被褥,勉強還能用。
這屋子應(yīng)該還是當(dāng)年昆侖派遺留下來的,頗有些古香古色,用料也頗為講究,即便是過了這么多年,李雪純依舊能感受到此地當(dāng)年的盛況。
季修自是不放心自家外孫女一個人住在這兒,便讓周伯鵬自己回去,他和李雪純一同在屋子里過夜。
等李雪純草草用過晚飯后,便有些困了。
畢竟爬了一天的山,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她的體力已經(jīng)算是比較好的了,一番折騰下來依舊是感到疲累,可見山里的路崎嶇難行。
季修看出了李雪純的疲態(tài),便讓她早些睡覺,而自己則是坐在一邊的蒲團上打坐起來。
李雪純撐著眼皮,看著季修道:“外祖父,您不睡覺嗎?”
季修閉著眼:“打坐也是一種休息,還能修煉調(diào)息,以后你要是開始修煉,也可以用打坐代替睡覺?!?p> “我才不要?!崩钛┘兎藗€身,打了個哈欠,“睡覺多舒服啊,打坐一直挺著背,看著就好累……”
李雪純喃喃著,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周伯通無奈的睜眼看了下自家外孫女,又搖了搖頭,繼續(xù)閉眼打坐。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李雪純根骨其實不差,但性子怠惰,其實不大適合和他一般的艱苦修煉。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山腹內(nèi)隨著夜幕降臨變得寂靜無聲,只有風(fēng)吹過荒野的窸窣聲響,以及李雪純平穩(wěn)的呼吸聲。
一切都是平穩(wěn)而美好。
然而這平和并未持續(xù)許久,一聲突兀的異動出現(xiàn)在黑暗之中,對于耳聰目明的修仙者來說簡直無異于一聲驚雷炸響。
季修驀地睜開眼,拍了拍一旁的李雪純。
李雪純翻了個身,松松垮垮的睜開了眼,迷蒙之間還不止發(fā)生了什么,就見到季修一臉的凝重,頓時睡意去了大半:“外祖父,怎么了?”
她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
季修站起身,看著窗外道:“后山有異動,怕是不太平,我得去看看?!?p> “啊,我跟您一塊去,別丟下我!”一聽這話李雪純頓時就精神了,滿滿都是探險的勁頭。
季修顯然也沒打算要將李雪純一個人放在這,不把人放在身邊始終是不放心的。
“嗯,跟我來。”
季修點點頭,一把撈起李雪純,就將人帶離地面,朝著后山飛掠而去。
李雪純頭一回體驗飛起的感覺,又是害怕又是興奮,起初驚呼了一聲,但季修的手四平八穩(wěn)的護住了李雪純,令她逐漸忘記恐懼,只覺得很是舒適。
涼爽的夜風(fēng)吹過李雪純的發(fā)間,拂起發(fā)絲,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自由飛翔的鳥兒,天下之大任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