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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當(dāng)長生者那些年

第九章.在里,在外

  與許多手上有工具的普通人能夠一打多相同,作為普通人中算是比較突出例子的南鄉(xiāng)時也不例外。

  且他也不愿意下重手...畢竟下重手打他們這些神心無智流的大師...怎么說都有些講不過去。

  他的身份不太好那樣做,也不能那樣做。

  所以南鄉(xiāng)時抽出木刀。

  打個鼻青臉腫就好了,下手還是不要太重。

  他在這方面一向很善解人意。

  因此大約十分鐘,周圍就躺了一圈神心無智流免許皆傳的老師。

  有幾個人稍微抵抗了一下,還用木刀擋了南鄉(xiāng)時一兩下。

  所以南鄉(xiāng)時就多抽了幾下,算是補上。

  因為凡事總得講究個公平,不能我抽了別人多少下,到了你這里就手軟了,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等到一切結(jié)束,南鄉(xiāng)時才打量起周圍環(huán)境。

  這里是東京都內(nèi)一家神心無智流主館,屬于私人的小訓(xùn)練場地。

  看得出來,神心無智流這些年發(fā)展的確實很不錯。

  只是私人的小訓(xùn)練道場,里面就擺滿了鍛煉的假人,整齊干凈的劍道服疊放,看得出來每天都有專人整理。

  過得真好啊。

  過得這么好...照顧一家只收養(yǎng)十?dāng)?shù)個孩童的孤兒院很困難嗎?

  南鄉(xiāng)時感嘆,然后才把帶著木頭刀鞘的木刀放下道:“就只有這些了,對吧?”

  他在木刀的刀鞘里留了口信,也留了地址。

  主要是讓神心無智流免許皆傳的徒弟都過來挨打。

  這里當(dāng)然得問一問。

  “沒有,還有我女兒七篠花火,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下課回來了?!?p>  東京主館的館主小聲回答。

  七篠花火?

  南鄉(xiāng)時有點小小的驚訝。

  他倒沒想到神宮麻衣提到的那個七篠花火原來也已經(jīng)到達免許皆傳等級了。

  確定不是徇私舞弊,隨便給的免許證嗎?

  南鄉(xiāng)時搖搖頭。

  是也好,不是也好,是不是徇私舞弊都好。

  這與他無關(guān)。

  “叫她過來吧?!?p>  “哎?可是...好吧...我明白了?!北緛頄|京館的館主還想說些什么。

  但說著說著就看見南鄉(xiāng)時正笑著看他,所以就不敢說話了,低頭出去就叫自己的女兒過來。

  差不多兩分鐘,一個扎著馬尾,穿著黑白劍道服的女生出現(xiàn)在南鄉(xiāng)時的視線中。

  烏黑的大眼睛,青春靚麗的面孔,薄薄的嘴唇緊抿,五官端正。

  長得很好看。

  饒是南鄉(xiāng)時都不得不承認(rèn)七篠花火能與神宮麻衣的長相一較高下。

  對方符合所有青少年在青春期所夢寐以求對女性的幻想。

  唯一可惜的或許就是她在表情方面或許有些欠缺,看上去沉默寡語,一言不發(fā)。

  這長得確實好看。

  所以南鄉(xiāng)時抬起木刀,打了聲招呼。

  長得好看也是沒特權(quán)的。

  該抽還是得抽。

  ......

  “...疼嗎?花火?”

  “......”面對自家父親七篠孔平的詢問,七篠花火卻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用大眼睛盯著自己父親。

  意思很簡單。

  他這是在問廢話。

  她身上都青一塊,紅一塊了,能不疼嗎?

  七篠花火并不知道今天抽她的那個青年名字叫什么,但她卻能明確感受到,對方在劍道技巧上面簡直完全碾壓了自己。

  那完全就是境界上面的不同。

  她每天辛苦練習(xí)流派中的套路,但這些套路卻被對方隨手就化解,然后就是冷冰冰的木刀...刀鞘抽在身上。

  很疼。

  特別疼。

  就算是父親都沒給過她這種莫名的壓迫感。

  致使她現(xiàn)在看見木刀都莫名有一種壓力。

  所以七篠花火有些困惑。

  為什么自己上來就要被一頓抽,那個青年又是誰?

  自己不是已經(jīng)神心無智流免許皆傳了嗎?為什么打不過那個青年?

  有很多疑問。

  但七篠花火卻不知道怎么表達。

  “...那位啊...那是...”七篠孔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猶豫了一會兒道:“那是我們神心無智流的故人,別的...其實也沒那么重要了?!?p>  “......”七篠花火。

  七篠花火不說話了,只是把目光低垂下去。

  她想到剛才青年詢問七篠孔平關(guān)于她爺爺七篠宏正的事情了。

  “宏正...父親已經(jīng)死了。”

  聽見這話的時候,青年明顯沉默了一會兒。

  那個時候,七篠孔平則急忙回到館內(nèi),從房間內(nèi)摸出了七篠宏正生前留下的一封信件,將其交給青年。

  信紙的內(nèi)容誰都沒看。

  但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

  七篠花火沒說話了,只是把南鄉(xiāng)時的相貌默默記下了。

  她現(xiàn)在還很弱。

  所以被對方打了,這是很正常的。

  等以后變強了。

  她一定要再打回來的。

  ......

  而在另一邊,站在寺院靈園(也就是墳區(qū))中的南鄉(xiāng)時看著手邊的信紙,沉默不言。

  信紙的內(nèi)容其實很簡單。

  其中頗是對方對南鄉(xiāng)時的想念。

  而在其中,也自然交代了關(guān)于孤兒院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南鄉(xiāng)時留下孤兒院,由七篠宏正照看。

  他也一直遵循著這個囑咐,從未違約。

  但有些事情就是來得太快。

  泡沫經(jīng)濟席卷日本,日本搖搖墜墜的,就像是前幾天放了一場很漂亮的煙花,后面一蹶不振。

  東京街道上滿是失業(yè)的流浪漢。

  在那個年代,神心無智流還沒有興起。

  突遭巨變的情況下,七篠宏正自顧不暇。

  他也有家屬親人。

  因此,他不得不在孤兒院與七篠家間做出選擇。

  看到這里。

  南鄉(xiāng)時總算明白事情來去原委了。

  一個虛幻縹緲的泡沫時代。

  一個掙扎在約定與親人兩者間的人。

  南鄉(xiāng)時心中的疑惑解開了。

  他能夠理解七篠宏正,也明白他信封中曾經(jīng)掙扎過,但最后又妥協(xié)了的言語。

  人都是有私心的。

  沒有私心不為人。

  可理解歸理解,七篠宏正沒貫徹始終,這也是事實。

  但...事實又怎么樣呢?

  看著面前的墓碑,南鄉(xiāng)時從塑料袋將啤酒取出,咔擦一聲提開拉環(huán),將啤酒反扣在墓碑之上。

  咕嚕咕嚕的泡沫濡濕墓碑。

  “我買不了清酒,就用啤酒暫時替代替代吧。宏正。”

  南鄉(xiāng)時呼出一口氣。

  接著抬起頭,看向燃燒著的夕陽。

  鮮紅的夕陽燒得正旺。

  一切都被這夕陽氤氳,籠罩。

  墳地中縈繞出一種難言的氛圍。

  南鄉(xiāng)時咔擦一聲,又開了罐啤酒,靠著墓碑仰頭喝下。

  人活著活著就容易變成盒子,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現(xiàn)在。

  他在里面。

  南鄉(xiāng)時在外面。

  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和風(fēng)遇月

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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