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嘆息一聲,道:“去查查,我要最新的情報,不得遺漏了一絲一毫。”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宦官們,絲毫沒有明朝宦官們的威武。
看看我大明的宦官,能把清流黨人們打得叫爸爸,再看看本朝的宦官們,被一群戰(zhàn)斗力為5......可能是50的渣渣,打成了什么樣子?
呼——!
突然,一陣風突然吹開了窗戶,木窗吱呀一聲在墻上拍的砰然作響,冷風在室內(nèi)旋繞一圈,頓時吹滅了部分燈火。
室內(nèi)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風嚇了一跳,本來已經(jīng)半睡的皇帝此時也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往窗口張望著。
侍奉的中黃門又驚又怒,氣得不顧儀態(tài),對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黃門喝道:“是哪個混賬沒把窗戶關嚴實,驚了國家,你們有幾個腦袋?!”
“夠了?!?p> 皇帝此時睡意全無,就穿著件中衣,赤著腳走到窗子邊上往外看去。
千秋萬歲殿建筑在高臺上的,高低差較大,時常有風吹入宮殿也是正常的,更何況,最近這個天氣著實有些詭異。
恰時,滴答滴答的聲音急促的響起,一滴豆大的雨水也打在了皇帝的臉上。
原來只是下雨了。
皇帝松了口氣,吩咐道:“是天氣變幻,不必過分苛責他們。”
“唯?!?p> 中黃門走到皇帝身后,將一件外衣披在皇帝身上,看著皇帝單薄的身子,低聲道:“國家,窗邊風大,小心別著了涼?!?p> 皇帝點頭。
這大雨,也不知道幾時能停?
.........
漢中平六年五月初六。
雍門入內(nèi),龐大的廣場中。
久雨之后的艷陽高照,遼闊的廣場中有幾棵成蔭的大樹,雖說是出于防備刺客的安全考慮,但如今卻是炎炎夏日,造成的后果自然是,廣場上熱浪滾滾,青磚的石板甚至到了燙腳的地步。
按以往,宮里的宦者和侍衛(wèi)都會盡量靠邊上墻蔭里行走,甚至幾個膽大的,會躲在宮殿的飛檐走角下納涼避暑,但是現(xiàn)在,廣場上卻站滿了人。
“文長,你說這伙人在太陽底下能站多久?”
站在陰影里的西園軍獨一一個校尉,曹操曹孟德擦了擦腦門的汗,小聲問著。
“這些都是從三輔六郡招募來的良家子,久習弓馬,自然要比原本的那些硬塞進來的老弱要強些。
不過畢竟是些沒受過訓練的,興許就快撐不住了也說不定呢?”
羽林中郎將蓋順執(zhí)戟而立,冷眼瞧著底下的隊伍說道。
“嘿,說起原來的那伙人,我記得當天也是在這樣的太陽底下站著,不消半個時辰就倒下一百來個,翻遍射聲營找不出一百架完好的弩。
你是沒見到那幾個校尉的臉色,紅的白的綠的都有,像抹了胭脂似得。”
曹操回顧當天的場景,忍不住揶揄道。
蓋順瞧了他一眼,道:“別嘲笑別人了,聽說前幾日陛下突發(fā)點卯的時候,西園軍同樣被罵了。”
“哈,咱這可是替北軍受過了?!?p> 曹操笑得更開心了;“陛下雖然罵了西園軍,可也拍著胸脯保證了西園軍的軍備俸響?!?p> “也不冤枉?!?p> 蓋順仰頭看著天空的一片陰云,無不感慨的說道;“十余天前,我們羽林跟北軍是一個德行,老弱混雜,一千七百多人每日就為了混口吃食,直到陛下狠下心來,愿意清退老弱,補充精銳,才讓羽林重新有了新的氣象?!?p> 蓋順乃涼州人,蓋勛之子,實打實的良家子弟,蓋順自幼進入軍伍之中,打心底就有一顆封狼居胥的志愿,并且不斷的為之努力,哪怕是天子勢弱,權臣當?shù)?,南軍、北軍建制廢弛,他也不曾改其志。
曹操拍了拍蓋順的肩膀,道:“羽林郎同樣是郎衛(wèi)之一,為陛下所親近者,文長不必擔憂。”
自兩漢以來,護衛(wèi)宮殿的主要有郎衛(wèi)和兵衛(wèi)。
光祿勛領的虎賁、羽林、五官等郎官稱為郎衛(wèi);
衛(wèi)尉率劍戟士為兵衛(wèi)。
郎衛(wèi)負責宮殿警衛(wèi),保護皇帝和后妃的近身安全;兵衛(wèi)負責晝夜徼巡、守衛(wèi)皇宮。
再加上執(zhí)金吾巡視京師、護衛(wèi)儀仗;
北軍五校拱衛(wèi)京城,鎮(zhèn)守三輔,這些猶如一道道保險,組成銅墻鐵壁,全方位保障著皇帝的安全。
而如今的皇帝少年英姿,朝氣蓬發(fā),近日來對羽林、虎賁以及北軍的雷霆整頓,
內(nèi)外朝的臣子們深切的感受到了皇帝整軍備戰(zhàn)的決心,而皇帝對羽林騎的重視超乎各軍之上,蓋順身強體壯,弓馬不弱,又一表人才,還受到了天子賞識,領兵出征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自己......
曹操想到那一團糟的西園軍,滿心的心酸不知該向何人訴苦......
蓋順似無意說道:“前些天裁撤的那些北軍的老弱病幼,陛下已命京兆尹尋無主荒地分給其中無依無靠者,免了他們的五年的稅賦,任其自謀生路。
又令武庫令、考工令重新置換、打造兵械;
也讓太仆手下未央廄令與長樂廄丞新進了馬匹。又使招募六郡良家子入充北軍?!?p> 曹操點了點頭,明白蓋順的意思。
這幾道詔書一下,所要調動的錢糧就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了,而皇帝還是走的國庫,這樣一來,皇帝的備武之意已然不可動搖。
蓋順的意思是讓他不要擔憂西園軍的前途,好好練兵。
正是各郡良家子應征入伍的時候,就在廣場的不遠處,一道華蓋撐著,皇帝與盧植二人站在華蓋之下。
國家,先帝時,因軍費問題,北軍兵員屢遭縮減,至中平年以來,北軍五營中,可堪一用的士卒人數(shù)不過五千余,自整改裁撤后,五營人數(shù)更是只余了三千余人。
前日各郡陸續(xù)有良家子弟應詔入伍,直到今日,由馮翊等地的羌族、匈奴應募充入的長水營有二千人,由羽林騎調入、各郡良家子補入的屯騎營、長水營各有一千人,其余二營共二千多人。
皇帝點頭道:“如今國事不寧,北軍作為我漢室精兵,朝廷倚重,兵員自當多多益善。
朕便代替尚書臺做主,五營中添滿二千,湊足一萬之數(shù)。此后若還有良家子、健兒應募者,一概編入西園軍。”
盧植遲疑道:“陛下,錢糧恐怕是個問題。”
皇帝淡聲道:“西園軍自然是內(nèi)孥出資?!?p> 盧植住嘴了。
走內(nèi)孥我還說什么?
給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