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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尸亂

第九回 臨行戰(zhàn)備復行秘議 破圍突困慘遭設計

安史尸亂 就差一杯 3950 2021-04-28 08:33:24

  商定了大方向,眾人又議定了諸多細節(jié),而后自然是各自去做準備。

  為了生存,誰也不敢偷懶,準備工作自然緊鑼密鼓。

  若蘭帶著兩人去準備干糧飲水,按照一人帶足兩日干糧、三日飲水準備。

  吳先生引著兩名熟悉地理的助學研究前往光華寺的撤離路線,眾人商議等他們畫好了路線,再一起推敲確定。

  至于關鷺白卻在院里兜兜轉轉,里里外外尋找著什么東西。

  有的人看到了,但是懾于今日以來關鷺白的威勢,卻也不敢上前追問。

  學館內庭有兩進,外進是廂房,內進則是伙房倉房。

  關鷺白一年兩度要來此處助理吳先生講學,今年已是第三年。

  加之日常處事活絡,吳先生常有些交際運送的活計交給他,他也是常來范陽,對這學館內部陳設自然是輕車熟路。

  不幾下找到倉房,門上卻是落著重鎖。

  但關鷺白何許人也,自幼便隨著母親學習家傳之術,盡是些機關軸承、飛爪鉤鏈之類的物事,以及家傳武學不一而足。

  盡管日漸長大的關鷺白也曾懷疑,作為助學的母親為何懂得木牛流馬的技術。

  但是每次詢問,母親都是一句“祖上傳下來的”便搪塞了關鷺白。

  若是他問的緊了,母親則又是一句“你當知道之時自然便知道了”,便完全堵死了后路。

  關鷺白只能為之氣結。

  然而無論如何,本事卻是真實學到了手的。

  倉房大門雖然掛著重鎖,但關鷺白將鎖捏在手上,看了片刻便有了破解之法。

  右手在發(fā)髻里一摸,摸出一件小物事,輕輕捅戳幾下,“咔噠”一聲,鎖便開了。

  “吱呀!”關鷺白推開學館倉房的大門,頓時嗅到一股輕微的霉味。

  這學館是個儒雅所在,人人以讀經誦史為上,誰又稀得碰這里的雜物?

  故而學館雖有幾個雜役,卻是人人都沾染了一身陽春白雪的毛病。

  久而久之,這倉房就顯得“荒廢”了。

  但關鷺白并不在乎,按照基本分類入內找了半晌,背著半包東西愉快的準備出門,誰知一出門,便迎面碰上一人。

  那人站在門口不遠的位置笑吟吟的望著他,似乎并非偶遇,而是避過眾人專在這里等候一般。

  關鷺白不由就是一愣,隨即恢復微笑,望著對面的人。

  “鷺白助學,明日就是我等突圍撤離之時,看你在倉房忙的緊,可有什么需要在下幫助之事,但說無妨?!?p>  說話的是滿臉笑意的李炎,身后則跟著黑衣劍士。

  這人依然一臉冷漠環(huán)抱著寶劍,整個人宛如石雕,仿佛對面前一切都毫無興趣。

  關鷺白對李炎并無惡感,甚至因為兩人思慮謀劃極為合拍,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此時見他于路上等候,似乎有話要說,自然也是笑臉相迎。

  “原來是李兄!小弟正是做些準備,以備明日不時之需,想不到竟叨擾了兄臺休息。慚愧慚愧!”

  關鷺白語氣客氣,一如既往的隨意笑著,全然是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眼神卻盯著李炎,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在試探對方來意。

  李炎微微一笑,卻是走上前來,頗為親昵的拍了拍關鷺白肩頭,正色低聲道:

  “我與鷺白兄弟你相見恨晚,著實不必如此客氣。前路兇險,出了此門,便是你我相攜相助的格局,其他人又豈是靠得住的?你要做準備,為兄便幫你準備,客氣話再勿多言,”

  “況且!”李炎左右望了一眼,見周圍確無他人,方才繼續(xù)正色道:

  “你今日與那王姓助學沖突不小,我看那人并非好相與的,況且多有人想攀附于他,明日我等冒險突圍之時,萬一......”

  說話間,雙眼深深的盯著關鷺白,卻并未完全說開。

  關鷺白完全沒想到李炎盡然如此交淺言深,一句話就把問題挑的通透。

  無奈之下只能搖頭笑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噬人心。明白了,李兄隨我來吧!”

  李炎做了個“請”的手勢,關鷺白也不客氣,頭前帶路,李炎和劍衛(wèi)緊隨,三人一前兩后進了吳先生的廂房。

  隨即緊閉大門,到底做了什么準備、商量了何事,除了屋內四人,卻是完全無人知曉。

  一夜無話,各人自做著各人的準備。

  第二日一早眾人紛紛醒轉,來到院里后卻是涇渭分明的分為兩派。

  一派是準備走的,自是以吳先生、關鷺白和李炎為首。

  另一派卻是要留的,以王子友和其他并不相熟的本地人為主。

  留下的人數倍于吳、關等人,但氣勢上卻是相當萎靡,不知何故大多不敢正面與吳先生等人對視。

  似乎在為自己的懦弱愧疚,卻又沒有膽色去改變,便只能繼續(xù)逃避一般。

  更有些之前似乎與吳先生相識的,像是有話要說,最終卻是沒人言語,只是低垂著頭顱,看不清眼目表情。

  王子友站在隊中,神色復雜的望著準備離開的人群,目光幾次劃過若蘭面龐,都是欲言又止。

  昨夜他從昏迷中醒來,自是知道了被關鷺白一拳擊暈的糗事,原是沒膽量去報復的。

  但是在周圍些許對他家世背景有期盼的人曲意逢迎之下,似乎又找回了曾經的優(yōu)越感,關起門來頗為頤指氣使、氣壯山河了一番。

  其中最令他有底氣的,自是一句“明日我舅父率兵來后......”如何云云。

  然而一日一夜已經過了,偌大的范陽城哪有一絲一毫軍兵過境、光復失地的跡象?

  于是氣勢自然而然的就弱了,只是面上還不肯露怯,此時站在眾人面前依然是一副領頭的模樣。

  尤其是見到若蘭滿臉喜悅的跟著關鷺白忙前忙后,明知出門在外便是步步兇險,卻依然一臉情懷舒暢的樣子,心中怒極,拳頭攥的嘎嘎直響。

  但看了看關鷺白手中的腰刀,又看了眼李炎身后寸步不離抱著長劍的衛(wèi)士,到口邊的話兒終歸沒有出口。

  只能帶著怨毒的眼神狠狠盯了關鷺白一眼,又在被他人發(fā)覺之前快速收回,復又一臉平靜如常。

  等到眾人收拾停當,看看的時間已接近正午,關鷺白借著梯子爬上屋頂,手搭涼棚,卻見對面的尉遲宥南正在寶塔三層對自己揮手。

  見關鷺白登上屋頂,尉遲宥南舉了舉手中角弓,隨即彎弓搭箭,一箭對著學館方向射來!

  “嗖!”“嗒!”“磕朗朗朗!”

  尺半的羽箭就扎在不遠處的屋頂,關鷺白過去拔出,上面依然有塊布條,書寫著:“看我指示,見機行事”八個小字。

  關鷺白心領神會,揚起手對著尉遲宥南揮了揮,那邊自是舉著角弓揚了揚,關鷺白隨即翻身走到屋檐邊,就著梯子下到內庭。

  給同行的人看了布條,眾人氣勢更加高漲,尉遲宥南的射術他們是清楚的,能在關鍵時刻得到這般強援,的確幸運至極。

  王子友看著這邊人群滿臉喜悅準備行動,面無表情,心中卻惱怒至極。

  看了眼關鷺白,又掃了眼若蘭,王子友嘴唇翕動幾下,眼神里兇厲之色一閃而過,卻終于換上一副笑臉,走上前來對吳先生拱手道:

  “先生大智大勇,學生佩服的五體投地。只恨學生沒膽量與先生同闖前程,但想必先生此去必能馬到成功。若先生能見到我舅父,還望代為傳話,早日搭救于我,學生日后必有重謝!”

  吳先生點頭應了,繼而正色道:

  “子友助學,我等此去先行探路,你等在此安心等候。或三五日,或七八日,我必帶著援軍來搭救于你!萬萬珍重!”

  說著,還重重拍了拍王子友的肩膀,眼神無比誠摯。

  王子友神色復雜,卻也努力擠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話別很短暫,行動之時終于到了。

  按照既定的計劃,李炎和劍衛(wèi)在前開路,其余人居中,關鷺白和韓永康斷后,計劃是早已計議停當的。

  要離開院子有兩種方案,一種是清理了外院的行尸,走大門。

  另一種是走到內進最內側,走日常送米送菜、清理恭桶的小門。

  昨日到今日,關鷺白和李炎已經查探清楚,目前尸群動向大致是由北向南,但具體分布卻是時時變化,難有定論。

  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大門外直接通衢大道,雖然路途近些,卻是行尸聚集,想要突破實為不易。

  后門小路較窄,里面的行尸為數不多,故雖然略有些繞路,卻是安全的多。

  只是出了小門須得向東繞過一條甬道,再轉向北,方能直奔光華寺。

  經過商議,眾人最終決定走小門,這一點卻是早晨吃飯時王子友若無其事的問了若蘭,若蘭毫不避諱答了他的。

  終于,立在地上的桿影已與桿身完全重合,正午時分到了!

  關鷺白和李炎一個手勢,二人一前一后來到小門前,將耳朵貼在上面傾聽。

  半晌后,二人比劃了個手勢,大概猜出了門外行尸的數量,確實不多,大概三五之數。

  兩人又做個手勢,韓永康抖著手輕輕解開門鎖。

  其余人無論走的不走的,都拿著手中長短家伙,嚴陣以待的對著門口方向,卻是大氣都不敢出。

  “咔噠!”門閂終于完全拉開,韓永康深吸一口氣,用力拉開了小門!

  關鷺白、李炎和劍衛(wèi)相繼沖出,王子友等人在里面聽著。

  外面一陣刀劍破空之聲,緊接著幾聲模糊不清的行尸哀嚎,院墻后的小道便徹底恢復了平靜。

  吳先生、若蘭等人聽到外面招呼,不由自主呼了口氣,定了定神,卻是無比堅決的魚貫走出院門。

  只是在最后出門之時,吳先生突然回頭瞥了王子友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中正平和,但王子友分明覺得那笑容冰冷的宛如三九寒天,令他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他為什么要笑?

  王子友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猜不透,頓時將他心中的怒火完全點燃!

  將死之人就該有將死之人的覺悟!

  “關門!”等吳先生最后一個出門,一隊人按照既定計劃向東前進之后,王子友立即低喝出聲。

  下面馬上有存心奉承他的角色跑去關了后門,復又重重落上了重鎖。

  預判著離去眾人的行進速度,差不多快到達巷道口、即將轉入大街的危急時候,王子友的面容忽然變得極其猙獰。

  他喘著粗氣,面上滿是狂怒與歡喜交織的扭曲,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你們辱我!欺我!打我!奪我之愛!我!我只要你們的命!動手!”

  最后這一聲幾乎是咆哮出聲!周圍眾人都被這一聲吼叫嚇得一愣。

  不少人腿一軟,卻是沒人真敢聽王子友的命令,便即動手。

  “動手?。∥医心銈儎邮?!”王子友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一個人的衣領,用力扯著嘶吼道:

  “按我說的做!等我舅父來了,你們都有活路!否則大兵到達之時,就是你們這些不義之人的亡命之日!動手!快動手!”

  這一番威脅果然奏效,院里站著的眾人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紛紛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了早就預備好的瓦片,拿在右手上!

  “動手!我叫你們動手!”王子友聲嘶力竭的大喊。

  其余眾人被逼無奈,大多幾乎是緊閉著眼睛,猛地將瓦片朝著外出隊伍前出的方向用力擲出!

  十幾塊瓦片飛躍墻頭,“乒鈴乓啷”摔碎在后巷東頭的街口上!

  “吼!??!”響聲不絕于耳,頓時街上一片尸吼聲此起彼伏!周圍的大量尸群紛紛受到吸引,向著響聲所在位置聚集而來!

  按照這個態(tài)勢,突圍的隊伍必定陷入絕境而無法自拔!

  王子友聽到連片尸吼,竟然毫不畏懼的仰天大笑!

  “我王子友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的,我就要你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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