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軍人不可侮辱
“軍人的兒子不是狗?!?p> 周陌扶起名叫小藝的孩童,在他打滿補丁的衣服上拍了拍,撣去灰塵,輕聲開口道。
“你是誰,膽敢阻撓府差辦事?!?p> 強(qiáng)擄著年輕婦人的官差,一臉橫肉的問道。
周陌沒有說話,他牽著名叫小藝的孩童,一步一步走向官差。
“你到底是誰,可知影響府差收稅該當(dāng)何罪?”
那差人看見周陌毫無懼色的走向前來,倒是有些慌張的說道。
周陌依舊未有言語,他面色如水,眸子中看出一絲的波瀾。
“啪——”
差人從未見過如此平靜的眼神,他本能的有些害怕,揮起手中的鞭子,向周陌劈來。
“嘭——”
周陌一手抬起,瞬間抓住了那根染著鮮血的鞭子,他順著鞭子走到差人身旁,猛的一扯。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原本攬著年輕婦人的手臂,居然被生生扯的撕裂開來,鮮血沿著那肥厚的臂膀迸濺出來,傷口處也有殷紅的血液汩汩流出。
周陌現(xiàn)在雖然丹田已破,不再是練氣士。
但依舊有著軍中橫練功夫,不要說一個腦滿腸肥的差人,就是等閑的練氣士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差人手臂被卸,疼的歇斯底里,在地上不停打滾,他眼睛睜的老大,帶著濃濃的恨意盯著周陌。
“你,你,是什么人,可知他是主簿的親外甥,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你必死無疑?!?p> 其余差人看見同伴手臂被卸,紛紛停下征稅,把周陌團(tuán)團(tuán)圍住,但又不敢進(jìn)攻。
“快,快,放信號?!?p> 在地上疼的死去活來的差人,強(qiáng)忍著痛苦,開口對那群官差說道。
聽見差人的喊話,立刻有人從腰間,掏出一個紅色的竹筒,他拉下引線,頓時,一道火光沖天而起。
“砰——”
隨著一聲炸響,天空中綻放出一朵絢爛的煙花。
“你等著,待會校尉大人就會帶人趕來,到時候,你就完了?!?p> 躺在地上,捂著斷臂的差人惡狠狠的說道。
“小藝,你父親曾經(jīng)說過,他最討厭的就是盤剝百姓的貪官?!?p> “你記住,長大以后千萬不能做貪官,因為你父親不喜歡?!?p> 周陌蹲在地上,輕聲說著,隨后,又把小藝送進(jìn)他母親的懷抱里。
“小藝,小藝?!?p> 年輕婦人從差人懷里脫身后,一把抱自己的孩子,喜極而泣。
“你認(rèn)識我父親?”
半晌,小藝在母親的懷抱里,探出了一個頭。
此刻,他面色發(fā)白,說話也很是無力,顯然是剛剛那一腳,讓他受了很重的傷。
“他是我兄弟。”
周陌愣了一下神,緊接著,堅定的說道。
說完,他走到小藝身旁,從背包中,掏出一枚丹藥給他喂上。
“叔叔,那我父親呢?那我父親呢?”
小藝顯得很是興奮,因為五年來,他第一次見到與父親相關(guān)的人,但他其實更想看見,五年里,一直聽母親提及的那個父親。
“你父親他……”
周陌喉嚨動了動,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他感覺這時,比進(jìn)京面圣還要難。
“李四,你小子怎么搞的?!?p> 打谷場外,突然進(jìn)來一票人馬,他們手持長刀,身披甲胄,胸口處繡了個大大的‘卒’字。
這是府內(nèi)步卒,府主募的私兵,雖然頂著軍隊的編制,但不屬于正規(guī)軍。
他們中多是些酒囊飯袋,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化操練,不要說和周陌組建的周家軍比,就是連普通的士兵也比不了。
“張校尉,你可要替我做主啊,這個賊子阻撓我們征稅,還把我的手臂給撕了?!?p> 躺在地上的差人向著為首的一個八字胡,身穿校尉盔甲的男子,痛哭流涕道。
大夏軍銜,分為士卒九等,校尉八階,統(tǒng)領(lǐng)七品,將軍六級。
男子身穿白銀校尉甲,應(yīng)是六階校尉,在大夏編制里,可以統(tǒng)御一百多士卒。
“你是何人,可知阻撓官差收稅,等于違抗府尊,違抗圣上,違抗大夏國。”
張校尉眼見滿地鮮血,還有那只被撕裂的手臂,他雙眼收縮,有些陰鷙的說道。
周陌緩緩從小藝和中年婦人身旁站起,他走向躺倒在地,名叫李四的差人前。
一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一點點的提了起來。
李四像是一頭肥豬般,被吊著,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眼球突出,一直手想要掙脫,卻怎么也掙脫不了。
“大膽賊人,你可知殘殺朝廷官差是何罪?”
張校尉看著周陌輕而易舉的把李四提了起來,他感覺周陌像傳說中的練氣士,一時間,也不敢妄動,只能催促著周圍的士卒向前逼去。
“大夏征稅,我只知秋征,何來它稅?!?p> 這是周陌第一次回答,他平靜的看向被拎起來的李四,看著他的眼神從憤怒,到恐懼,再到絕望,直至渙散。
“軍人不是任何人能夠侮辱的?!?p> 周陌像是在和死去的李四說道,下一刻,他用手把李四翻白的雙眼合上,慢慢讓其平躺在地面。
“賊人,你殘殺朝廷官差,已經(jīng)犯下死罪,還不束手就擒?!?p> 張校尉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掏出一銀笛,用力吹起,頓時,一段刺耳的笛音傳開。
“你是逃不掉的,不要以為自己是練氣士就能夠囂張,我們已經(jīng)請求煉氣將士前來支援,待會你就插翅難飛?!?p> “還有你們這群刁民,伙同賊人,抗收賦稅,殘殺朝廷官差,同樣是死罪,待會等著,全村被屠殺吧?!?p> 張校尉見銀笛吹出,便心下大定,立刻揚威耀武起來。
周陌聽完這名校尉如此無恥的話后,原本許久未曾施展的氣勢,在一瞬間爆發(fā),他真的怒了。
凌空一眼,射向張姓校尉。
頓時,張校尉只感覺周陌身旁有尸山血海浮現(xiàn),無數(shù)濃郁的血氣彌漫,他的心莫名的悸動,仿佛是靈魂的戰(zhàn)栗。
他的身體發(fā)軟,忽然跪倒在地,大口的呼吸。
這到底是一個什么人,為何他身上能有如此濃烈的殺意和死亡的氣息。
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殺過多少人?
“一群廢物,連一個普通人也怕成這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