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孟母上門
看娘這般,孟康目笑著開口勸道:“娘,拿阿桃發(fā)什么火,氣大傷身,一家人不必事事計較?!?p> 孟大娘揉了揉太陽穴,滿面憂愁和兒子抱怨:“咱孟家來了個災(zāi)星,娘這是被她克的?!?p> “越說越離譜,家里就這幾人,哪來的這些說道。”孟康桃花眼里多了一抹無奈。
“二郎,娘這些天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姜家四丫仗著你們兄弟不在,在家中為所欲為,不僅頂撞于我,還揚言要打斷我的胳膊腿,娘這么大歲數(shù),屬實被氣的不輕?!泵洗竽锟磧鹤硬恍牛D時心里滿是委屈,她何時受過那般氣。
孟康愣了,嫂嫂他是見過的,那般模樣別說頂撞,連話都不敢大聲講,如何能欺負(fù)得了一向潑辣的娘呢。
他在鎮(zhèn)子上也碰過同村的賣貨郎,據(jù)說是娘讓嫂嫂去山中采摘才會摔下山崖。
孟康蹙眉抿唇,桃花眼里滿是認(rèn)真的看著親娘,“娘,我聽聞嫂嫂掉落懸崖,是何原因?”
“她自個要上山采摘,回來摔了一臉疤,虧得娘好心給她請了個大夫,不然早就摔壞了腦袋?!?p> 孟大娘眼睛微閃了下,抬著下巴理直氣壯,心理認(rèn)定若不是自己請郎中姜四丫就被傻了。想到這個心里還有些后悔,怎么不讓她傻了。
孟康看娘這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心中替母親愧疚的同時有些無可奈何。母親一向疼愛他,性子屢教不改,他做兒子的不能次次說教,但也不能任由放肆下去。
“娘,兒前些時日偶遇大師觀面,勸說兒子要時刻積福行善,您身為兒子之母,也一定要心存善念,不然兒子這輩子恐難有子嗣?!泵峡狄荒樥J(rèn)真的編造,心底直呼佛祖莫怪,善意的謊言罷了。
孟大娘心里一咯噔,神情慌亂的看著兒子,不可置信問:“大師真是這般說的?”
孟康面露肅色點頭,眼中還透著淡淡的憂愁,道:“娘定要心存善念才是,兒子本就身弱,成親一年月兒也未曾有孕,想來大師說的定是真的?!?p> “我說給月兒配了那么多助孕藥都不見動靜,原來是這般原由,一定是菩薩想讓孟家多多行善,修成功德后便能迎來福子福孫?!泵洗竽镫p手合一又舉又拜,顯然是信了。
孟康摸了摸鼻子,母親的藥早以換成穆老研制的不傷身避孕藥丸,月兒年紀(jì)小,現(xiàn)在生產(chǎn)太過危險。
孟大娘拉著兒子的手又道:“二郎,那娘明日就去拜菩薩,給寺廟多捐些香火錢,每逢十五在寺廟門口施粥灑銅錢,這般行善必定讓我兒迎來麟兒。”
孟康配合著點頭,“娘這般想就對了,人本應(yīng)心存善念,莫不可做傷天害理之事?!?p> “好好好,為了我兒,娘日后一定注意……”
——
阿桃找來時,姜暖剛洗漱干凈臉,正準(zhǔn)備抹藥膏。
見阿桃一臉急色走進(jìn)來,姜暖放下手中的藥膏盒,側(cè)身看向她笑問:“氣都沒喘勻,難不成我又來了個妹妹?”
阿桃頂著一頭細(xì)汗搖頭,并無與她過多解釋原由,面露著急眼眸清亮,急迫問道:“大娘子,可知大郎君在哪里?”
孟脩?
姜暖挑眉,他離開已經(jīng)有一會兒,便回道:“應(yīng)該是回書房了,你找他、”做什么?
后面的話沒問完,阿桃便又匆匆跑了出去,身影轉(zhuǎn)瞬間便消失在門口。
姜暖收回視線,黑白分明的眼眸帶著幾分探究,指尖敲了下桌子。
不用想也知道,這絕對是惡婆婆找孟脩商議休妻之事。
不過,這個阿桃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初見時,被膽小怯弱的外表讓人不由得放下幾分戒備,后又因惡婆婆一行人欺辱打壓對她心生憐憫,給人貼上了不會反抗的弱者標(biāo)簽。
可剛才,她那一雙清明的眼眸明明亮的嚇人,眼底透漏出的那股勁分明與先前營造的怯弱人設(shè)不符。
提及孟脩時,眼底不覺流露出的擔(dān)憂更是藏都藏不住,一個膽小怕事的丫鬟不是最害怕惹事上身嗎,她為什么要露出那般詭異神情。
報恩?
或者在直接點,她喜歡孟脩。
阿桃的身份月兒倒是與她說過,成親當(dāng)日夫君抱病而去,她成了新婚寡婦,今年不過十九歲。
孟脩長了那么一張俊臉,十八九歲正是心懷悸動的年紀(jì),喜歡孟脩也正常。
指不定是孟脩什么時候英雄救美幫過阿桃,阿桃動了心,之后再就是自知配不上便把愛意深藏心底,但還是會站在遠(yuǎn)處默默的關(guān)懷。
這些梗話本子里都快寫爛了,一猜一個準(zhǔn)。
“真會招蜂引蝶,指不定還幫了多少位小美人的忙?!苯懈卸l(fā)。
心里也更加清楚,孟脩對她好,不過是他對妻子有一份潛意識里的責(zé)任,對她根本不存在心動,盡義務(wù)和喜歡是兩碼事。
“如今能給我安全感的,除了銀子就是這張臉,所以臉臉你要快快好起來啊。”
姜暖拿過藥膏挖出一指甲蓋,仔細(xì)給臉上涂抹著。
疤痂昨晚上癢的厲害,她沒忍住撓了一爪子,仔細(xì)看右臉頰最大的那一塊痂微微翹了起來,估摸著再有兩天就能完全脫落。
……
“你這個死丫頭,孟家就這么大點地方,你說找不到大郎君?你是想要氣死本夫人?。 ?p> 本就因二郎難有子嗣心中煩躁,阿桃又沒辦成事,孟大娘氣的一杯茶摔在了阿桃腳下,面色愈發(fā)陰沉。
阿桃腦袋垂得更低,遮住了一雙淡漠的眼眸,示弱低聲回道,“奴婢錯了,是大娘子告知奴婢大郎君在書房,可是奴婢去了并未找見人。”
孟大娘猛地坐起身來,攥著帕子罵道:“她是成心和我作對,撒潑耍瘋真當(dāng)以為我治不了她!今日大郎回來一紙休書,我看她能囂張到幾時!”
阿桃眼眸閃了閃,低頭不曾接話。
孟大娘氣勢洶洶的朝門外走出去,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站住腳,回頭倪了眼阿桃,沒好氣吩咐:“你跟著也沒用,去廚房把燕窩端去給姨夫人那屋囑咐二郎吃了,順便給仙仙和建兒也送些?!?p> “是,夫人?!卑⑻业皖^應(yīng)下。
孟大娘的身影遠(yuǎn)去,阿桃的背部慢慢直了起來,雙眸有些走神。
大郎君真的會休大娘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