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抽了一下鼻子,委屈著:“念珠郡主傷了我的侍女,我心有不甘。現(xiàn)在你又來誣陷我,說我傷了你??ぶ?,不能因為我一再退讓,你就變本加厲的對我啊?!?p> 莫念珠一聽可是急了:“我什么時候?qū)δ阕儽炯訁柫耍俊?p> 穆長縈下意識躲到莫久臣的身后,這一躲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鳥,讓太后對剛剛莫念珠的胡亂指認(rèn)感到不滿,說:“念珠先好好休息,既然監(jiān)尉司會來處理此事,絕對會給你一個交待的?!?p> 莫念珠有些急了:“太后娘娘——”
“先休息?!碧蟠驍嗄钪殡S即對莫久臣說道:“先辛苦你了?!?p> 莫久臣點頭:“兒臣先帶王妃回去?!?p> 太后累了,揮手:“回去吧?!?p> 穆長縈行禮告別太后,跟著莫久臣走出壽康殿。
“說說吧?!蹦贸纪T诘钔鈫枴傲鲈隆保骸霸趺椿厥??”
穆長縈比莫久臣多走了幾步,回頭問:“什么怎么回事?”
“莫念珠的腿傷。”
“我怎么會知道?”
“你不知道?”
“嗯?!蹦麻L縈歪了一下頭說:“興許,是她倒霉吧?!?p> -------------------------------------
穆長縈可以說莫念珠倒霉,但是莫久臣不能說,即便他心里已經(jīng)知道個大概但也不能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想,他命南舊亭帶監(jiān)尉司好好查查,直接將結(jié)果報告給他。
很快,魯朝的使臣進(jìn)入華京。穆長縈聽從莫久臣的安排以煦王府女眷的身份參加迎接使臣的晚宴。這是個不小的宴會,莫帝和皇后必然到場,還有太子莫聲文,高相國以及高國舅高謙庸。
宴會上大家觥籌交錯,穆長縈不敢讓人關(guān)注自己,所以一直都是低頭吃著美食喝著美酒。同時,桌上還有她最喜歡吃的葡萄。酒過三巡之后,魯朝的使者說出他們這次來訪的主要來意,便是求娶公主與南商聯(lián)姻,共修兩國之好。
穆長縈愣了一下。一直都聽說兩國聯(lián)姻的重要性,但是從未親眼看到過。現(xiàn)在看到魯朝使臣的提議之后,瞧著在座各位形色各異的表情,著實有點意思。她知道莫帝膝下一共有三個女兒,除了最小的莫依萱小公主,還剩下依清和依錦兩位成年公主,兩人均為出嫁,也不知道莫帝和太后娘娘會舍得哪個嫁去魯朝那個荒誕的皇族之中。
莫久臣與莫帝一開始就已經(jīng)做好了這個心理準(zhǔn)備,相信高相國那邊也會提前聽到風(fēng)聲,所以在魯朝的提議之下,眾人不算詫異。莫帝找了今日接風(fēng)洗塵不聊政務(wù)的理由將和親的事先搪塞過去,暫且不論。眾人又恢復(fù)了觥籌之間。
宴會一直到晚上。
穆長縈喝的有些多,這次宴會上的酒明顯要比上次更容易醉人一些,所以穆長縈離開座位后有些站不穩(wěn),下意識的抓住莫久臣的手臂,向他靠了靠。
莫久臣正在目送使者離開,衣袖一緊就看到穆長縈因為喝多而漲紅的小臉,低頭問她:“喝多了?”
穆長縈抬起頭,眼神迷離,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我就喝了一點,沒想到這么醉。”
莫久臣輕笑一聲:“這是魯朝的酒,你喝不慣的?!?p> “怪不得?!蹦麻L縈扯了扯衣領(lǐng),靠著莫久臣說:“有點熱。”
莫久臣頓時目光一聚:“你沒事吧。”
穆長縈笑嘻嘻道:“沒事,就是喝多了好難受?!?p> 莫久臣瞧著“柳扶月”的狀態(tài)不太好,雖然看著還算清醒但是明顯已經(jīng)喝醉,看她的樣子估計酒品不是很好,為了避免發(fā)生意外,他單手扶住“柳扶月”回頭對正在與高相國說話的莫帝說:“陛下,臣弟的王妃有些喝多了,臣弟先回了。”
莫帝看著煦王妃抱著莫久臣笑嘻嘻的樣子,明顯是喝上頭了,笑著說:“看來煦王妃是沒掌握好魯朝酒的度量。好,你們快回吧?!?p> “臣弟告退?!蹦贸忌焓謸н^“柳扶月”的肩膀向殿外去。
穆長縈迷糊著在莫久臣的推力下往前走,不滿意的說:“干嘛去?”
“回去?!?p> “會哪?”穆長縈的聲音糯糯的,有些粘人。
莫久臣耐著性子:“回府?!?p> “回府?”穆長縈嘻嘻笑著:“回家啊?!?p> 莫久臣繼續(xù)耐著性子:“對。”
“家里有酒嗎?”穆長縈指著自己的說:“夠我喝嗎?”
“夠?!蹦贸甲ゾo“柳扶月”,怕她耍起酒瘋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柳扶月是個喝酒易醉的人,印象中的她并非如此。
正想著,這次不是手臂了,而是莫久臣的腰就被“柳扶月”抱住,她倚靠著自己不斷的笑著,大喊一聲:“我們回家!”
“柳扶月”醉酒后的丑態(tài)讓莫久臣頭疼,可是“柳扶月”的莫久臣的親昵讓看到喝聽到這一切的莫聲文心生怨念,眼眶微紅的他連喝幾杯酒,這種失落和不滿落入到高謙庸的眼里。他微微勾唇,挑眉微笑。純情的太子啊,這樣可不行啊,感情不能當(dāng)作弱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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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午正在指揮下人整理院子,就看見門口處王爺扶著王妃回來??粗蹂持鯛?shù)拿院龢幼泳椭劳蹂榷嗔?,立刻吩咐下去:“快去?zhǔn)備醒酒湯。”
莫久臣帶著“柳扶月”回去自己的房間,他可不敢渾身都是秘密的“柳扶月”獨自放在朱雀榭,還是又自己親自看著最為穩(wěn)妥。
穆長縈本身就已經(jīng)開始迷糊起來,因為酒的后勁兒十足,回到煦王府的時候自己早已經(jīng)醉的一塌糊涂。她張牙舞爪的抓住她最近的東西,喊著:“我要喝酒!”
被抓的衣服已經(jīng)變形的莫久臣十分暴力的面對著她,將她雙手扣在她背后,對她說:“給本王清醒一點?!?p> 穆長縈顯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面對著一張熟悉的臉,她眨著眼睛歪著頭,頓了一下笑嘻嘻的說:“莫久臣!我記得你!”
這一聲直呼姓名,讓莫久臣眼角一跳,旁邊的丁午心頭一沉。
完了,王妃真的是喝醉了!都敢直呼其名字了!
穆長縈手腕被扣的疼,皺著鼻子,委屈的說:“你把我弄疼了。”
莫久臣忍著:“弄疼了也不清醒是嗎?”
穆長縈直立著看著眼前的人,嘴巴抿成一條線,笑彎眼睛:“好熱啊?!?p> 莫久臣:“······”
丁午趕緊說:“王爺,將王妃送回房間吧?!?p> 莫久臣松開穆長縈的手,強(qiáng)制將她送到自己的房間,將她安置在廳外的軟榻上。穆長縈順勢一倒,直接躺了下去,看著上面的屋頂,繼續(xù)嘻嘻傻笑著:“看,星星?!?p> 莫久臣繼續(xù):“·······”
丁午:“······”
“王爺,要不要找個太醫(yī)來看看?”別看丁午當(dāng)差這么多年,還真解決過別人喝醉耍酒瘋的困難。要是知道,整個煦王府都沒有喝多過的人,更何況會有喝醉還不老實的煦王妃!
莫久臣頭疼,要是放在以前他可已經(jīng)將人交給桃溪,桃溪會自行處理。可是現(xiàn)在桃溪在養(yǎng)傷,他也不便叫她。
“罷了,還是——”
“王——王妃——妃——”丁午立刻捂住眼睛,轉(zhuǎn)過頭去。
莫久臣背對著軟榻,轉(zhuǎn)過去之后頭疼欲裂。只見“柳扶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一對香肩就這么直接露出來,還大有解開胸襟的意思。
莫久臣立刻上前阻止,按住她的手,警告她:“不準(zhǔn)亂動。”
穆長縈停了一會兒,點點頭,果然很聽話的不亂動。
莫久臣沒有辦法,直接對丁午說:“你們都出去吧,本王來處理?!?p> “是?!倍∥缭缇拖胱吡?,王妃他是應(yīng)付不過來,還是交給她的夫君最為合適。
房門被關(guān)上,穆長縈被關(guān)門聲嚇了一跳,突然恐懼起來,她立刻甩開莫久臣的手,向里面劃去抱緊自己的膝蓋,滿臉恐懼。
莫久臣注意到穆長縈的這個反應(yīng),謹(jǐn)慎的看著她:“柳扶月?”
“你別過來!”穆長縈抗拒著,她抬頭看著站在附近的人:“你是誰?”
莫久臣微瞇雙眼,他早就懷疑“柳扶月”不對勁,何不趁著這個機(jī)會審問一番,于是順著她說:“你覺得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
“你猜猜?!?p> 穆長縈緊緊的抱著自己,充滿著小心翼翼:“你是來殺我的對不對?”
莫久臣上前一步:“我為什么殺你?”
“你是被人派來的?!?p> “被誰?”
“被誰?”穆長縈想不起來:“我不記得?!?p> 穆長縈看著眼前的人手里什么都沒有,問道:“你的刀呢?殺我得用刀吧?!?p> 莫久臣繼續(xù)順著她說:“我沒有刀?!?p> 穆長縈越來越害怕:“那你想怎么殺我?群馬踐踏如泥?五馬分尸?毒殺?還是掐脖子?”
莫久臣一怔,這些死法單拿出來就足夠恐嚇,可是她卻如此熟練的將它們一一說出,難到一直都很熟悉?他問:“你想讓我怎么殺你?”
穆長縈的眼淚突然像珠子一樣落下,恐懼道:“你別殺我。我一定乖乖聽話,母親,你別殺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