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
穆長縈從柳盈月的身上收回視線直面就看見柳壬帶著柳茂走進來。眾人皆起身迎接老爺,唯獨穆長縈穩(wěn)坐,從未起身。
柳家二小姐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給低階大人俯身行禮的,即便那人是自己不喜歡又時刻想要壓榨自己的父親。
“老爺。”
“父親。”
柳壬看了一眼依舊坐在那里的“柳扶月”,一想到隔壁還有煦王府的南舊亭在,也就不敢直面責(zé)難她,嗯了一聲向主位走過去。
正妻錢氏會看眼色,說道:“難得扶月回來一次,與老爺坐在一起,老爺應(yīng)該可以吧?!?p> “一個座位而已沒有那么挑剔?!绷勺谥魑坏目瘴簧峡戳艘蝗Ρ娙?,說道:“開飯吧?!?p> 晚飯很快就被下人接二連三的送上來,穆長縈看著每一道被送來的菜,心道錢氏還算說話算話,送來的當(dāng)真都是柳扶月愛吃的食物。只是她好奇,時隔這么久錢氏居然還會記得柳扶月所愛的吃食,實在是匪夷所思。
眾人動筷用飯,場面還算安靜。
柳扶月喜愛吃魚肉,但是穆長縈是不喜歡的,可她還是硬著頭皮吃著魏氏夾過來的魚肉,裝作愛吃的模樣。柳壬余光看見“柳扶月”吃著魚肉有些為難的樣子,說道:“我聽說你在與煦王爺準(zhǔn)備孕事?!?p> 此話一出,本就安靜的飯桌連筷子夾菜的聲音都沒有了,尤其是柳盈月更是頓住,抬頭看向聲源這邊。
穆長縈微笑著問:“父親怎么知道的?”
柳壬說:“我自有我的辦法。”
穆長縈只記得莫久臣曾經(jīng)在壽康殿的一次普通請安中提過此事,當(dāng)時她還配合著哄騙太后。如此說來,柳壬在宮里或是壽康殿可都是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是。”穆長縈說:“我與王爺成婚兩年,太后娘娘有意煦王府出嫡子,那我肯定是要配合王爺?shù)??!?p> 柳壬輕哼:“你當(dāng)?shù)兆幽敲春贸龅模 ?p> “好不好出不要緊,重要的是全天下能夠生出煦王府嫡子的只有我?!蹦麻L縈微微一笑,看似漫不經(jīng)心繼續(xù)低頭用筷子挑著魚刺,再將魚肉塞進口中。
柳壬看了一眼對面的柳盈月,見她神情不怨,回頭對柳扶月說:“按照太后的設(shè)想,煦王府應(yīng)該一正妃,一側(cè)妃,三夫人。現(xiàn)在煦王府還剩一個夫人的位置,可曾有說過再添一人?”
穆長縈對柳壬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打的措手不及,有點搞不清楚柳壬的目的,所以謹(jǐn)慎的回答說:“父親知道,我雖是正妃可是主母之權(quán)在高側(cè)妃手里,這種添不添加妾室的事,女兒無權(quán)過問。”
柳茂笑出聲了聲:“下午南將軍還說妹妹在煦王府一人之下,怎么這會又拿當(dāng)家主母推脫了?”
穆長縈看著不遠處笑得得意洋洋的柳茂,依舊是平靜的說:“妹妹要推脫什么?還請哥哥明示?!?p> 柳茂頓住,看了一眼父親讓自己閉嘴的眼神,便不再說話。
錢氏見狀呵呵笑著:“扶月啊。”
穆長縈看過來。
錢氏說:“雖然這當(dāng)家主母是側(cè)妃的,可是知道煦王府每次每次迎娶妾室可都是經(jīng)過你點頭了。煦王府藝羽夫人亡故,按理說王府里缺一位夫人才是?!?p> 穆長縈問道:“夫人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夫人有意給王爺再找一門妾室?”
被戳穿心事的錢氏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聽到一些傳聞而已?!?p> “好了,母親?!绷陆o母親錢氏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說:“既然是謠言就當(dāng)個樂呵去聽。大家繼續(xù)吃飯啊。”
穆長縈看著柳盈月解圍的神情,似乎對剛剛錢氏的那句話知道了個大概。晚飯在尷尬中順利結(jié)束。作為尷尬中心的穆長縈,她可沒有別人那么不自然,反而是吃的飽飽的主動送魏氏回去房間,又在那里聊了一會兒才準(zhǔn)備回去西苑。她正與桃溪囑咐給阿亭準(zhǔn)備些好吃的,就看到柳壬在西苑門口和南舊亭說著什么,似乎在等她。
“老爺。”桃溪率先開口行禮。
柳壬看過去,對“柳扶月”說:“我來找你有事要說?!?p> 穆長縈無法拒絕:“好。”
不好!
桃溪有點擔(dān)心,她不敢放任王妃一個人面對老爺,萬一被老爺察覺出身份可疑怎么辦?
穆長縈的手就搭在桃溪的手臂上,感覺到她全身的緊張,輕輕拍著安撫她說:“你先帶南侍衛(wèi)去吃些好吃的,我沒事的?!?p> 桃溪擔(dān)憂的看著,不想離開:“我可是在旁邊的?!?p> “沒事?!蹦麻L縈微笑著讓桃溪安心。
桃溪害怕老爺發(fā)怒,只能應(yīng)下,與南舊亭一同離開。她三步一回頭,始終是放心不下來。南舊亭看見說:“擔(dān)心什么?柳大人不敢將王妃怎么樣?!?p> 桃溪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我只是擔(dān)心王妃的藥還沒有換而已?!?p> -------------------------------------
穆長縈在柳壬的身后隨他走入房間。每走一步她心里就罵柳壬一次,這個老頭子看不出來他的女兒有傷在身走路不穩(wěn)?也不知道回頭扶一下?怪不得她第一次見柳壬就是滿眼的不喜歡,一看就不是慈眉善目的老父親,真是討厭的很。
穆長縈艱難的回到房間里,她可不管什么,直接坐下緩解小腿上的疼痛,壓根就不想理會柳壬。
柳壬剛想教訓(xùn)“柳扶月”不懂禮節(jié),但是看到她揉著腿的樣子才想起來她還有傷在身,便無法說什么,坐下來說出此次的目的:“剛剛在餐桌上,你有沒有將大夫人的話聽進去?”
穆長縈說:“父親說的是給王爺添個妾室?”
“對?!?p> 穆長縈覺得好笑:“父親是不是沒有搞明白柳家的身份?煦王爺添妾室是皇族的事,是要經(jīng)過陛下,皇后,太后和煦王自己的同意,再不濟還有禮部。什么時候輪到柳家了?”
穆長縈是越來越覺得柳家都是個沒腦子的,他以為莫久臣是個好擺弄的?從老到小都敢在莫久臣頭上動土,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怪不得柳扶月嫁入煦王府后與柳家割斷關(guān)系,不然柳家上下非要借助她來攀莫久臣,非要將柳扶月的血給吸干不可。
柳壬也知道自己的話確實有些過分,可是他的目的在前不容得有閃失,只得繼續(xù)說:“我把你送去煦王府,你就要知道你自己的作用?!?p> 穆長縈皺眉,她只是聽桃溪說過一些,可是桃溪知道的內(nèi)容僅限于柳扶月對她說的,而柳扶月向來在桃溪面前都給她講一下輕松的事,從來不說出黑暗面。所以穆長縈只知道柳壬為了與莫久臣搞好關(guān)系知道太后娘娘有意柳扶月后動了一些手腳,再加上莫久臣自己的選擇才將柳扶月送上了煦王府正妃的位置。但是至于柳壬的真正野心,穆長縈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在自己沒有搞清楚之前,她絕對只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