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舊亭回去王府后如實回稟自己王爺王妃在柳家的遭遇,同時告訴給王爺王妃要名單的事,請王爺幫忙。
莫久臣處理完最后一個公務(wù),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南舊亭說:“聽她的,給她她想要的一切?!?p> “是?!蹦吓f亭應(yīng)下。
莫久臣晃動著酸痛的手腕起身走到鳥籠旁邊,拿起擺在旁邊的柳條逗著籠子里的黃鸝鳥:“柳壬有心將柳盈月送進(jìn)王府,看來本王對他的提醒他都忘了?!?p> “鴻臚寺大火一案尚存疑點,王爺沒有繼續(xù)查已經(jīng)是算是在保柳大人,可是柳大人似乎不領(lǐng)情依舊對王爺對他的停職懲罰不滿。現(xiàn)在有意將柳家大小姐送進(jìn)王府,想來是對王妃在您面前沒有求情而心存芥蒂?!?p> “柳壬這個人說他聰明腦子確實靈光,能夠通過收買和賄賂的手段,說服高相將柳扶月送到本王的正妃之位,還是很讓本王刮目相看??墒撬褪锹斆鞣幢宦斆髡`,愚蠢至極。明明可以借助柳扶月這股東風(fēng)入到本王門下成為同盟,可偏偏要吃陛下的中立之福,又要在高黨面前裝作一切無知搖擺不定。就想看看三方哪邊會獲得大勢再做個隨風(fēng)草倒戈過去?,F(xiàn)在又要模仿高相,在后宮和本王的府里都安插他的女兒作為聯(lián)系的棋子?!?p> 莫久臣輕笑:“他太貪了。他以為他自己現(xiàn)在之所以得勢是因為他的籌謀,哼,過于天真。本王是看在與柳扶月的這場聯(lián)姻上暫時不動他,高相那邊則是為了東宮太子,不能暴露出他參與了本王正妃選擇的行徑,而陛下不動他只是覺得他構(gòu)不成威脅罷了。所有人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一個可有可無的鴻臚寺卿實在上不了臺面,只有他自己覺得自己還不錯,連帶著柳家上下高傲自負(fù),可笑之極?!?p> 南舊亭說:“不過柳大人算得上棋藝高超,至少王妃的存在牽制了很多會對他動手的人?!?p> 莫久臣默認(rèn),放下手里的柳條,說:“這一點不得不說柳扶月比她爹會想,嫁給本王之后與柳家斷絕往來,既保護(hù)了自己也變相保護(hù)她的母親。”
莫久臣返回書案,邊走邊說:“本王一直在想,柳扶月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質(zhì)能夠讓太子現(xiàn)在還念念不忘的放不下。別的,本王是暫時沒看出來,但是這種通過保持距離而得到自我庇佑的想法和能力,值得本王高看一眼?!?p> 莫久臣拿起書案上的王妃令牌扔給南舊亭:“去宮里要入選的名單交給她,看看她又要做什么趣事?!?p> 南舊亭收起令牌,說:“王妃還有一件事想與王爺商量?!?p> “什么事?”
“王妃想讓我在送去名單的幾日后埋伏在柳家,時刻關(guān)注柳大人的動向?!?p> 莫久臣琢磨了一下,說:“去吧。本王這暫時不忙。不管她要做什么,這一次你都要助她。凡是涉及到魯朝聯(lián)姻和東宮選秀,本王這次勢必要壓高家一頭,柳扶月說不定會幫上本王?!?p> -------------------------------------
“行呀,阿亭,不愧是王爺?shù)淖蟀蛴冶?。我都想把你從王爺手里要來在我身邊辦事了?!?p> 穆長縈不止一次的想要夸贊南舊亭的辦事速度,昨天才說的請他幫忙去拿個名單,今天下午不僅送來了秀女名單,還有各家姑娘的身世背景,調(diào)查的那叫個仔仔細(xì)細(xì),毫無紕漏,簡直完美。怪不得莫久臣如此信任南舊亭,這么優(yōu)秀的小伙子誰不得意呀。
南舊亭還是第一次被別人毫不吝嗇的夸贊,年輕人瞬間不好意思起來,他輕咳一聲保持冷靜,道:“屬下能給王爺辦事也會給王妃辦事,王妃盡管吩咐就好。”
“你給王爺鞍前馬后夠辛苦了,我能做的覺得不麻煩你。只是盯人這件事我只能找你。”穆長縈看著南舊亭挑眉道:“與王爺說了?我要讓你幫我盯人?”
“王爺讓屬下全力幫王妃?!?p> “好?!蹦麻L縈說:“我一會兒就去給我的這位父親大人送這些東西,你一定隱藏好跟著他,我想知道他會與柳盈月說什么。”
“是。”
穆長縈說做就做,她和桃溪先是去東苑看望母親,隨后故意放出話去說是煦王府南將軍來府里看望王妃,給柳壬制造是不是南舊亭過來送名單的假象,吊足他的胃口。后看到時機(jī)差不多了,穆長縈才讓桃溪扶著去往主院。
兩人悠閑的走向主院,眼看著到門口了非常不幸運的碰到柳茂。聽今早上的丫鬟說,柳茂一整晚都去了外面的如月樓,給二夫人氣的半死,說是二夫人在房間里大罵柳大公子的喜好完全繼承了他的父親,喜歡流連花叢。剛開始穆長縈不是特別信,認(rèn)為他們說的有夸張的成分,但是早上又聽桃溪說了一些關(guān)于柳茂風(fēng)流的過往,穆長縈就完全確信外面的人說的都是真的。現(xiàn)在碰到的柳茂,身上滿是酒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看來這位大公子是在如月樓玩了一天一夜,現(xiàn)在還沒醒酒呢。
桃溪可是怕醉醺醺的柳茂走路不穩(wěn)撞到王妃,立刻將王妃扶到一邊,對大公子的這個樣子愈發(fā)的討厭。
穆長縈任由桃溪領(lǐng)到一邊,緊盯著柳茂,忽然勾唇一笑,主動道:“哥哥這是才回來?”
柳茂正被兩個下人架著往回走,聽見前面有女人的聲音,笑呵呵的抬起頭,瞧見出聲的女人竟然是“柳扶月”,剛才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他雙手用力推開扶著自己的下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我的好妹妹嗎?嘔——”
柳茂胃中翻涌一時控制不住,差點原地大吐,他捂住嘴巴跑到墻邊扶墻開始狂吐不止。
穆長縈拿起手帕捂住口鼻,嫌棄的不是一星半點。本在柳茂后處不遠(yuǎn)的下人趕過來伺候柳茂,卻被慢慢恢復(fù)的柳茂再次推開。
“柳扶月!”柳茂搖晃的站直身體看過去:“你可真是能耐,要不是有爹給你后來鋪路,哪里來的你現(xiàn)在的身份!還煦王妃——簡直——嗝——現(xiàn)在回來耀武揚威,你算什么東西!”
柳茂開口就是借著醉酒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毫不避諱在場的就是被他罵的當(dāng)事人。他的謾罵聲引來附近不少人探頭探腦的觀望,就連準(zhǔn)備藏身觀察的南舊亭都在附近聽的一清二楚。
穆長縈心血翻涌,余光看到桃溪擼起袖子要還擊的動作,她出手阻止桃溪,咬著牙說:“讓他罵!”
看見“柳扶月”不吱聲,柳茂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走到她的面前,笑呵呵的說:“剛才是哥哥錯了,哥哥不該罵你。該罵的不是你,而是你娘——嗝——”
惡心的酒氣直接撲到穆長縈的臉上,穆長縈屏息躲開,警告他說:“你如果再敢說我娘一句,我就卸了你一雙腿?!?p> 穆長縈一直看不慣柳茂的作風(fēng),第一句開口罵柳扶月,第二句便說道柳扶月的母親。穆長縈不知道柳扶月站在這里會有什么反應(yīng),但是穆長縈已經(jīng)決定不會放過他!
“你還敢威脅我!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東西!”柳茂醉意上頭根本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早已經(jīng)是成為煦王妃的女子,而不是在家里委曲求全的二妹。
穆長縈緊盯著柳茂:“那你告訴我,我算什么東西?”
“你呀——嗝——跟你娘一樣,就知道靠男人往上爬。你娘勾引了爹,你搶走了盈月的煦王,你們母子倆就該受到冷落,現(xiàn)在的處境就是活該,你——”
啪的一聲!穆長縈容忍不了柳茂將話說完,一巴掌直接扇在柳茂的臉上。因為酒醉站不穩(wěn)的柳茂直接倒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肚子就被人狠狠的踩住,等他反應(yīng)過來才看到扇了自己踩著自己的人正是“柳扶月”!
“你——你在干什么?”
穆長縈用沒有受傷的腿狠狠的踩著他的肚子,低頭問:“酒醒了?”
柳茂還是第一次看到“柳扶月”反抗自己,一時摸不清頭腦,不敢反抗后到:“你敢打我!”
“我還敢殺了你!”
“你敢!”
“就憑你剛才以下犯上,我就敢讓你五馬分尸!”穆長縈用力一踩:“不信你試試!”
柳茂的酒意消去大半,他看著“柳扶月”產(chǎn)生了想要逃命的想法。她的眼神仿佛能吃了他一般,好像自己一旦逃跑迎來的就是萬丈深淵。
事發(fā)地點靠近主院以及柳府人最多的地方,大家聽到聲音紛紛趕過來。本來他們看到的是大公子謾罵二小姐,這在以前算是常事,只要是大公子醉酒就沒有一個人沒有挨過罵。只是他們沒想到二小姐反手一個巴掌將人打倒在地,她還不結(jié)束狠狠的踩著大公子的肚子給予警告。大家紛紛感嘆,極少回娘家的二小姐當(dāng)真是與往常不同了。
柳茂怕了,聲音顫抖的威脅道:“我要告訴爹,讓爹來收拾你!”
“你就這么點能耐嗎?哭著找爹,三歲都不會這么孬種!”穆長縈再次用力向下踩:“柳家的未來交給你還真是自尋死路!我告訴你,今天我來這里就要給柳家鋪路來的,看看你這不中用的德行,我看這路不鋪也罷。桃溪——”
穆長縈松開腳站回來,氣的發(fā)抖:“去拿棍子,打斷他的腿!叫他再敢夜不歸宿醉酒之后胡言亂語!”
桃溪被氣的不比王妃差,在柳茂辱罵了小姐和夫人的時候,她就想狠狠收拾柳茂。她的小姐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還在乎什么害怕,說拿棍子就拿棍子,這條腿必須廢!
“桃溪你停下!”柳茂叫住桃溪,剛要起身對上“柳扶月”氣勢凌人的眼神,又躺在原地不敢起來,他向桃溪喊道:“你敢打我?”
“怎么不敢?”穆長縈維護(hù)桃溪:“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桃溪現(xiàn)在可是煦王府的大丫鬟,別說是廢了你的腿,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也有本王妃擔(dān)著!桃溪!去拿棍子!”
“是!”桃溪答應(yīng)的洪亮,剛要走就在圍觀的人群中看到了柳壬的身影。她回到王妃身邊提醒:“王妃,老爺在?!?p> 穆長縈回過頭看,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果然是柳壬。他滿眼心疼的看著柳茂又滿是恨意的看著自己,真是諷刺。
柳茂掙扎著看到父親的身影好像是找到了救世主,立刻爬起連跑帶顛的跑過去救命:“爹!快救救我!柳扶月要殺我!”
柳壬迎上幾步檢查柳茂的身體,確認(rèn)他沒有受傷之后才看過來,發(fā)著脾氣將所有看熱鬧的人全部吼走,關(guān)切著柳茂:“你先回去?!?p> “可是爹,柳扶月她敢殺我。”
“我會給你作主,你先回去?!?p> 柳壬的聲音充滿著慈父的味道,穆長縈不喜歡,更咽不下這口氣,開口道:“他不能走!”
柳壬已經(jīng)聽說南舊亭過來了,八成是過來送來選秀的候選名單,現(xiàn)在這份名單就在二女兒手里,為了得到它,只能耐著性子問道:“你還想怎么樣?”
穆長縈知道柳壬現(xiàn)在忍著脾氣的原因,拿份名單就是柳壬現(xiàn)在的命門。她悠悠道:“女兒不明白,女兒和母親被哥哥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了一頓,他不道歉就可以直接離開,這天下應(yīng)該沒有這個道理。”
柳茂不服指著“柳扶月”說:“你打了我,這算是扯平了,還需要道什么歉!”
“扯平的是你對我的辱罵,可是我的母親你還沒有下跪道歉?!蹦麻L縈要的不僅是柳茂對魏氏的道歉,她還要柳茂下跪承認(rèn)錯誤。今天他敢這么罵,說明以前他就敢這么囂張,魏氏指不定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委屈,憑什么能饒過柳茂!
道歉?還下跪?他柳茂什么時候這么放低姿態(tài)過?他是柳家最看重的獨子,是柳家的人上人,為什么要給一個老太婆下跪道歉!
穆長縈自是看出柳茂的態(tài)度,她慢慢走到柳壬和柳茂父子面前,說:“父親,今日我來是來送名單的。”
柳壬的眼睛一亮。
“我之所以這么著急,是因為在名單里我看到了柳盈月的名字,但是沒有柳金月?!蹦麻L縈看了一眼柳茂說:“我本來還想與父親商量如何將金月的名字重新寫在名單里。可是父親——”
穆長縈伸手接過桃溪準(zhǔn)備好的名單,擺動著信封,說:“女兒今日受了委屈,沒有心情再與父親討論與我無關(guān)卻與哥哥息息相關(guān)的事。女兒很累——”
穆長縈將信封交給柳壬,抬眸冷漠:“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