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試什么?莫久臣已經(jīng)氣到發(fā)瘋?
穆長縈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感覺手腕一緊,緊接著她被拉近里屋,一個天旋地轉直接被扯到床上,雙手被放在頭的兩側分別被莫久臣狠狠的壓制著。莫久臣抬腿虛空的跨在她的身上,穆長縈還說不出什么話來就突然就感覺眼前一黑,莫久臣半披著的長發(fā)從肩膀落下?lián)踝×怂聪騽e處的視線,眼睛里只能看到他眼底的洶涌。
危險,十足的危險。
穆長縈被莫久臣鉗制住,松垮的披肩外衫滑落到肩下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因為剛才的用力,甚至將她擋在胸前的抹胸都稍稍散開來,露出隱約的弧線。
穆長縈感受到胸前的涼意,反抗不了莫久臣的控制,下意識喊道:“你別看?!?p> 莫久臣還不知道她的別看是什么意思,目光下垂才看到她胸前的些許春光。他這一看,可是徹底讓穆長縈臉紅起來。
“叫你別看了?!蹦麻L縈躲避著視線。恨自己為什么體力如此羸弱,面對莫久臣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莫久臣只是看了一眼,重新俯看穆長縈,說:“你遲早是要讓本王看的,現(xiàn)在怕什么?”
“我才不要讓你看?!?p> “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無論看你哪里,摸你哪里,甚至——”莫久臣的眼睛向身下看了一眼那片柔美,勾唇說:“都是天經(jīng)地義?!?p> 太不要臉了。莫久臣太不要臉了。
縱然穆長縈沒有過男女肌膚之親的經(jīng)歷,但是那么多描寫男女深交的話本沒少看,自然是能夠聽出莫久臣的弦外之音,還有他剛才的眼神,明顯就是對她肉體的挑釁嘛。
穆長縈底氣不足的說道:“我是你的妻子,拒絕夫君強制的要求也是天經(jīng)地義。”
好一個天經(jīng)地義!
莫久臣竟然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的恐懼和驚慌都在眼里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可是嘴巴里非要強硬著不肯落下風。他甚至有點懷念前段時間的穆長縈,服軟,撒嬌,粘人,笑嘻嘻地挑戰(zhàn)他的忍耐力再裝柔弱的承認錯誤,裝無辜的利用他達成自己狐假虎威的目的。
那樣的“柳扶月”可比現(xiàn)在可愛。
“這就是你跟我吵架的能力嗎?”莫久臣有些無力。
我?他為什么不自稱“本王”了?穆長縈看著莫久臣,他的神情讓她看不透。他這是不生氣了?
“我——”穆長縈心虛:“我沒有想跟你吵。只是——”
“只是什么?”
“我其實心里很難受的,可是我又不知道為什么難受。我只是想——”穆長縈搜腸刮肚想要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可是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委婉都概括不了心中所想,只能直接說:“我想離你遠一點,冷靜冷靜。”
罪魁禍首就是因為昨晚周來柔的出現(xiàn)。穆長縈不想承認,她在意莫久臣與周來柔有故事,也不想承認,她看到那么優(yōu)秀的周來柔產(chǎn)生了自卑,更不想承認,自己的思緒已經(jīng)開始被莫久臣牽著走。
最近她與莫久臣走的太近了,這不是個好預兆。她需要好好冷靜,繼續(xù)籌謀自己的事情。自己和柳扶月的問題才是她現(xiàn)在存在的意義。
“進入東宮選秀已定,明日我便會入宮幫助皇后娘娘?!蹦麻L縈轉移話題。
與莫久臣還是公事公辦最為安全。
莫久臣等來等去卻等到這么一句無關痛癢的話。行,還是辦公事最合適。
“好。”莫久臣松開穆長縈,從她的身上跨回來坐在床上:“這次魯朝聯(lián)姻和東宮選秀的后續(xù),你勢必要辦的妥帖?!?p> 穆長縈看了一眼兩只被攥紅的手腕,疼的想哭。她將衣袖抖落下來蓋住,坐起來說:“嗯。只要是王爺交待我的事,我絕對不會出現(xiàn)差錯。”
既然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上了莫久臣這條賊船,她肯定會辦好剩下的事情。等處理完這兩件事,她才不要在與莫久臣與虎謀皮。
“好。”莫久臣起身,片刻不想留在這里。
穆長縈看見莫久臣走的飛快,立馬叫住他:“王爺?!?p> 莫久臣停下。
“王爺還生氣嗎?”穆長縈弱弱的問道。
莫久臣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哼笑一聲:“本王生氣不生氣與你無關?!?p> 言外之意就是她沒有意義了唄?穆長縈心頭涌現(xiàn)一絲失落,她就知道莫久臣肯定不喜歡自己,不殺了自己泄憤已經(jīng)算是他看在柳扶月本身的面子了。她看著莫久臣離開,無力的躺在床上,頓時后悔不已。
自己活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去拔這只老虎的毛??!
門外的三人還在努力聽里面的動靜。突然聽覺靈敏的南舊亭后撤幾步站在一邊,另兩位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門突然從里面被打開,丁午和桃溪差點摔進去。
“王爺——”丁午和桃溪迅速低頭,偷聽被正主抓了個正著。
莫久臣只是冷眼看了一眼低頭認錯的兩人,越過他們吩咐道:“關閉朱雀榭,不到明日不得將王妃放出來?!?p> “南侍衛(wèi),走,去監(jiān)尉司。”莫久臣甩袖要走,被南舊亭稟告阻攔。
南舊亭已經(jīng)恢復了嚴肅的神情:“王爺,周小姐還在書房等您?!?p> 莫久臣完全忘了書房還有她,回頭對丁午說:“告訴他本王下午回來,等還是不等,由她自己決定?!?p> “是?!倍∥缵s緊應下。
說完,莫久臣頭也不回的帶著南舊亭直奔監(jiān)尉司。
松了一口氣的丁午:“······”
擔心王妃的桃溪:“······”
躺在床上聽到自己又被關起來的穆長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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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來柔在莫久臣的書房等了很久。她在書房里走著,除了辦公的案幾她不曾靠近,其他的地方她都一一走遍。書架上是他喜歡的書,還有他即使不愛看也會努力讓自己背的滾瓜爛熟的兵書。不遠處是他可以休息的軟榻和搖椅,周來柔摸著搖椅的扶手,滿眼的喜歡。
“絲竹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久臣的時候,他就坐在搖椅上聽著父親講邊境的戰(zhàn)事。那時候他才十五歲,卻像個大人一樣喜歡這種老人家才喜歡的東西。這么多年,他還是沒有變?!?p> 青衣丫頭叫絲竹,是周來柔的貼身侍女,她自打照顧自家小姐以來就一直聽小姐說煦王爺?shù)倪^往,單是煦王喜歡搖椅,她就聽過無數(shù)遍了。她笑著說:“小姐,您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奴婢背都背下來了?!?p> 周來柔被說的不好意思起來,嗔怪道:“我說我的,你不愛聽可以不聽?!?p> “奴婢哪敢不聽,要是接不上您的話,您就又該抱怨奴婢不喜歡聽煦王爺?shù)娜な铝恕!?p> 周來柔故作生氣的去打絲竹,當然她也只是碰一碰,不會真的動手。她轉頭就看見掛在不遠處的鳥籠,鳥籠里有一只黃鸝鳥,無精打采好似昏昏欲睡。
絲竹好奇道:“這個鳥籠還是鍍金的,一看就價格不菲。至于這只黃鸝鳥,也太不普通了吧?!?p> “應該是久臣新添的喜好?!?p> 兩人四年未見,經(jīng)歷又是天翻地覆,難免會有別的改變。
絲竹還是不滿意這只普通的黃鸝鳥,說道:“可惜了這個高貴的籠子?!?p> 周來柔表示理解;“籠子不管如何都是給鳥準備的。久臣若是覺得這只鳥珍貴,什么籠子都配得上。他若是覺得鳥不珍貴,根本就不會留在這個看著奢侈的籠子里?!?p> 周來柔對莫久臣的了解不淺,能夠輕易說出莫久臣的心理。只是她說的不全對,原本籠子里的金絲雀在莫久臣眼中的確配不上這個籠子,至于這個籠子里關著一只普通的黃鸝鳥,完全是因為送鳥人強烈要求的而已。
丁午來到書房,看見周來柔在鳥籠旁邊,心想那是王爺最近喜歡的玩意兒千萬得珍惜,立刻加快步伐走過去:“周小姐?!?p> 周來柔聞聲看過去,笑著:“久臣過來了?”
丁午如實回答王爺?shù)拿睿骸巴鯛斉R時有公務需要趕往監(jiān)尉司。王爺有話,回來的時間未定,周小姐可自行選擇在此等候還是過會兒再來?!?p> 周來柔對莫久臣的爽約有些失望,不過他能夠讓自己選擇是否在書房等待的說法,還是很得她心的。
“我可是繼續(xù)在書房等他?”周來柔再次確認。
丁午回答:“是?!?p> 周來柔說:“好,我就在此處等他吧。書房里的書,我是可以看的嗎?”
丁午回手指著王爺?shù)霓k公區(qū)域劃出一條無形的線,說:“除了王爺處理公文的區(qū)域,其他地方周小姐可以隨意走動?!?p> “我不會動久臣的私有物品,更不會動他的公文公務?!?p> “是。還有書架上的書,周小姐最好——”
“我知道?!敝軄砣嵴埗∥绶判模骸拔医^對會從哪拿的放回哪里?!?p> 莫久臣不喜歡書架亂擺。這一點周來柔還是清楚的。
丁午見自己沒有什么囑咐的了,說道:“老奴去準備茶水讓人送過來,周小姐自便?!?p> “有勞丁官家?!?p> 丁午退出書房,在門口停了一會兒,一時間說不好自己讓周來柔留在書房對還是不對。只是王爺讓她自行選擇,便讓她自己選擇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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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趴在角門處通過門縫可以看到主院書房的動靜,只是可惜視線阻礙,即便書房的門開著,她也看不清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聽丁午說,周來柔在里面喝茶看書而已。
桃溪看到王妃額頭都滲汗了,關切道:“王妃先回去解熱吧,這里實在是太曬了?!?p> 穆長縈擺手,一直盯著門縫:“沒事,你累就先回去休息?!?p> “要是被王爺知道你又趴門縫,又該說你有失王妃儀態(tài)。”
“他把我關在朱雀榭還不準我趴門縫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碧岬竭@事,穆長縈就是滿心的抱怨。好在這次就關一日,吃喝正常,不然她一定會瘋。
桃溪撲哧笑出了聲:“說的好像你不被關就會出門一樣。”
穆長縈:“······”
也對。平日只要沒有什么事,穆長縈才不會出朱雀榭以免見到其他兩院不好惹的夫人。
桃溪鬧歸鬧,看著王妃不想離開的樣子,不想硬逼著她回去,貼心的說:“我回去拿把傘遮陽?!?p> “不用了?!蹦麻L縈收起視線站起來,笑著掩飾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傷感:“我就是看個熱鬧,熱鬧沒了我就不看了?!?p> 說完,穆長縈昂首挺胸的向房間走去,可是沒走兩步氣勢就瞬間見底,耷拉著肩膀往回走。
桃溪看著沒有精氣神的王妃,想起王妃與王爺爭吵的對話,看來王妃這次是真的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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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帝看著手里接二連三送來的緊急公文,一臉的不解和疑惑。他看著坐在一側的胞弟莫久臣,十分詫異:“你確定要這么做?”
莫久臣身上還穿著朝服,吃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水果,不曾因為被莫帝質問而動半分神色。他說:“大旱之后民不聊生,雖然因為幾場大雨已經(jīng)減緩災情,可是畢竟是杯水車薪。眼看就要入秋,百姓沒有收成,國庫就入不了銀兩。戶部和兵部聯(lián)合賑災,可是賑災款項遲遲不能悉數(shù)到賬?;市忠呀?jīng)放任戶部和工部長達半年之久,若是再不下狠手,待到民間怨聲四起,就不好收場了?!?p> 莫帝認可胞弟的意見,說:“朕知道其中隱患,只是朕不好現(xiàn)在出手。”
“皇兄是有別的考量嗎?”
莫帝立刻閃出難以掩蓋的喜悅:“朕先告訴你,高貴妃有喜了?!?p> 莫久臣裝作不知,站起身來恭喜道:“恭喜皇兄即將又迎來一子。”
莫帝很是高興:“朕的孩子雖然不少,但是朕和貴妃從未有過一子,一想起我們那個未出生的孩兒,朕一直愧對她。要不是昨日朕去琉瓔殿過夜,朕還一直被蒙在鼓里?,F(xiàn)在高貴妃有喜,只是尚未足月暫且不能聲張?!?p> 莫久臣看見莫帝沉迷于即將有新一子的喜悅之中,開口將他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但是處理戶部和兵部與高貴妃有關嗎?”
莫帝的笑容僵在臉上,差點忘記現(xiàn)在正在與胞弟討論政務:“昨夜朕去了一趟星司局,徐大人告訴朕天象平穩(wěn)一片祥和。只是要注意朕身邊之人的健康問題。朕思來想去現(xiàn)在唯一能夠有生命危險的便是正在懷著孕的貴妃。戶部尚書是他的親表哥,朕要是現(xiàn)在貿然動了他,擔心貴妃心情不佳憂慮過重,影響?zhàn)B胎?!?p> 就是因為這種不切實際的理由,莫帝已經(jīng)一次又一次的浪費整頓朝綱的機會。成也星司局,敗也星司局。莫久臣是不會拿徐源時當作發(fā)泄憤怒的對象,畢竟他只是如實匯報,至于異想天開還是莫帝本人。
莫久臣退一步講:“戶部不動,工部總能動吧?!?p> 為了打消莫帝的疑慮,莫久臣進一步說:“工部尚書姚毅是高相國的門生,絕非高家之人,絕對能夠動得。臣弟的監(jiān)尉司搜羅半年證據(jù)皆可證明姚毅私吞工款,導致飲水灌溉的水渠遲遲搭架不成?!?p> “皇兄,為了皇兄和貴妃的孩子,您可以暫時放任戶部。但是為了天下百姓,如若再私心放任,怕是無法與黎民眾生交待。”莫久臣給莫帝下一劑猛藥。
莫帝雖然信奉天象追求長生不老,但是面對南商社稷和萬民百姓,他還是抱著一顆想要做個明君的決心的。在私心與民心之間,他是會兼顧。
莫久臣了解莫帝左右猶豫的性子,于是再次建議:“如果皇兄擔心臣弟會將事情弄大,皇兄可以讓別人處理此案。只是證據(jù)是監(jiān)尉司找來的,臣弟不想拱手相讓,斗膽要個旁聽監(jiān)審的位置?!?p> 莫帝十分信任胞弟,現(xiàn)在聽到他為了此案肯退居監(jiān)審,見他有如此為國為民的決心便不再猶豫,問道:“久臣想讓誰做主審?”
莫久臣勢在必得:“刑部侍郎高謙庸與大理寺卿顧合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