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胡同怪談
我媽本以為那神婆是在看她,不禁當(dāng)即迎目而視,對其露出了一抹恭謹(jǐn)笑意。
“只可惜~你們娘倆兒這緣分…多少有點淺薄,許是有緣無分,不定準(zhǔn)兒能留得住~”
我聽后,一時緘默無語,究竟不知,此刻我這心里到底是個何等滋味,畢竟眼下,我連個孕都還沒懷呢!
“?。磕撬@頭一胎該不會…”
我本無心相對,可貌似始終置身事外的我媽,聞及此言,不覺倒是有些驚惶失措之態(tài)。
“當(dāng)然,緣分這個東西嘛,也都說不好的,所以我現(xiàn)在…也還不太敢確定!”
看那神婆老太,此時滿目神態(tài)自若之勢,眼下,倒頗有一副看破不說破的乖張態(tài)勢。
我知曉,她準(zhǔn)是又不愿道破什么天機了,所以想來,應(yīng)是問了也白問。
只是我看眼前這神婆,眉眼之中凈是犀利的尖銳神色,如此神采奕奕,那么附她身上、或是說正對她進(jìn)行暗箱操控的背后仙者,肯也是個厲害角色罷!
不曉得為何,想到此處,我不禁竟有些暗自欽佩,那正站在神婆白老太身后的,能耐大仙兒。
畢竟人大仙兒這番作為,一不收我們生人的錢財,二不刁難我們,三不勾魂攝魄,向我們索取什么。
冥冥之中,也許他就是傳說中,那種只積德行善的修行仙道罷!
“丫頭好膽識,不錯~不錯!”
猝不及防間,只觀那神婆眼神隨和,似囈語癡話一般,欺身向前輕聲低語,朝我投來贊許目光。
不明所以的老媽,并未插言。
老媽又與其簡單客套了幾語后,再看外面供桌之上的線香,此時已齊頭并進(jìn)快要燃盡了,只看那老太太起身踱步,行至客廳貌似稍稍愣了下神后,隨即而道:
“這是個好現(xiàn)象,丫頭這次,就算是徹底躲過這一劫去了…”
分別之前,我再次朝那目色安詳?shù)纳衿虐桌咸?,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們?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都知曉我這一拜,只是在拜這神婆背后的高人仙道者。
默默無語間,她直直低眉凝望進(jìn)我眼底,忽而又似無意,隨眼望了下我無人在旁的身邊,隨即露出了一抹詭異淺笑。
而心里早如明鏡一般的我,就那樣看著她脖子上的喉結(jié),默默上下游動,一時間,竟對此再也不加畏懼。
只是仍覺驚疑,眼之所及,她到底是從我身邊,又看到了哪些…
回家路上,忽聽手響起,掏出一看,竟是某個熟人的電話。
“媳婦兒,昨天家里出了個大新聞,我跟你說,我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么邪性的事兒呢…”
還沒到家時,出門在外的老公打來電話求和,跟我說了些,他從同村人那里聽來的奇聞怪事。
還有,他再過一個來星期就返程,回家后就直接來娘家接我。
我并沒跟他念叨這幾天的遭遇,當(dāng)然,也不單單是因心中對他的氣惱還未消散,更多應(yīng)也是怕他出門在外的,會再為我分心憂擾吧。
一進(jìn)家門,老媽便把那神婆退回來,已經(jīng)上過供的糕點、紙錢什么的,都趕緊提溜進(jìn)了閑屋子去。
家里的大黑見我媽手提大兜、小兜的,都是好吃的東西,只見已然恢復(fù)了以往精氣神兒的它,饞得‘汪汪’直叫。
兩天后,我以中耳炎又犯了為由,去市里的大醫(yī)院,專門掛了個專家號看耳朵,可人專家說我這倆耳朵,不管是從外觀來看,還是以耳道的通暢度來看,都挺好的,完全沒什么大問題。
且中耳炎這個毛病,一般來講,只要是重感冒病人多少都得過。
盡管明知我左耳確有蹊蹺,但為了自我安慰,我卻只當(dāng)那是,嚴(yán)重的中耳炎在作祟。
我可不管那些醫(yī)生說我這耳朵,到底有沒有毛病。
總之,為了能夠在心里解釋通順,之前一切的混亂際遇,唯獨我有嚴(yán)重耳疾,或者說我這個人,本身就是魂魄根基不穩(wěn),所以才會顯得,有些稍稍與常人不同罷了!
五天后,我老公凌辰出門回來了,他真的連家都沒回,提著行李就直接來了我娘家。
因并沒有鬧什么大別扭,所以家里人在第二天,便就攆著我們小兩口回家了。
回家當(dāng)天,我們便就從我婆婆那處聽說,近日緊挨我們家東邊的那個胡同,發(fā)生了一件奇聞怪談。
據(jù)傳,我們叫他侃爺?shù)哪莻€老頭,從麻將局出來后,也就剛剛夜半十點,那天正值清明節(jié)后的第一天…
侃爺原也是個膽大之人,除了刮風(fēng)下雨,平時多晚他都愿意出來溜達(dá)一圈,且從不拿任何的照明物件兒。
侃爺?shù)睦习槭莻€底細(xì)人,那兩天本不愿讓他多出來走動,因她心系鬼節(jié)前后多事非,但無奈侃爺就是不聽,還偏不信那邪。
那天清明剛過,陰了幾日的天也終得微微放晴,空氣很是清新,晚上大街上烏漆麻黑的,相比往常無異。
當(dāng)時從麻將局出來,贏了錢的他心里那叫一個痛快啊。
可正待他走到,通往他們家的胡同口時,卻倏然聞及,陰暗處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看身量應(yīng)還是個女的,正半蹲半站地,窩在墻根兒處隱隱抽泣。
侃老漢乍一看,只見她蓬頭垢發(fā)的低著頭,昏暗中倒也看不出她穿著,究竟是什么樣顏色、什么款式的衣服,但從她身邊經(jīng)過,莫名,卻忽聞有些雨后春泥的土腥味兒。
他心想這許是誰家的小媳婦,因大晚上跟自己男人鬧了別扭沒處去,跑出來又從泥里栽了跟頭,所以才會偷偷地,躲在這暗處哭呢吧。
見那女的直直窩在那暗處委屈著,根本無心理會他人,侃爺本想上前相勸,但又一想,或許人家閑丟人,不想搭跟他這茬呢~
躊躇間,那侃爺心一橫,便就徑直回家去了。
回家后,他立馬就跟自己老伴念叨了此事,但老伴卻閑他,自己家的事兒都快膩磨不清了,竟有心思去多管別人的閑事兒,還真是咸吃羅卜淡操心。
來回辯駁之際,那氣不過的侃爺,因忽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兒,便就又踱步大門邊去望了眼。
這一看,果然見胡同口的陰暗處,那個黑乎乎的女子人影,竟還窩在那里獨自傷心啜泣呢。
侃爺心想‘這么不管不顧,也不是回事兒啊~誰還沒個有難處的時候呢…’
再者,他尋思這女子肯定不是這附近的人啊,不然他剛才一湊近她時,就光分辨她那哭聲,也早辨出是誰來啦~
‘這該不會是跟家里慪氣,大晚上的道兒又黑,一下子給迷路了罷!’
好奇的侃爺想到這里,再跟屋里正生著氣的老伴,知會了一聲后,便就又出門折了回去。
他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就走到了那正哭泣的女人身邊。
然后朝她稍稍俯身,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勸說那女子:‘姑娘啊,這大晚上的你就這么跑出來,是不是跟家里慪氣了???’
那半蹲半站的女子低頭未語,始終陣陣輕聲啜泣,侃爺見之,當(dāng)即更是心燥焦急。
‘你是這村的嗎?你到底是住哪塊兒的?要不要我再叫倆人送你回家?。磕阏f這大清明的,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一個人躲在這暗地里哭,你不害怕呀…’
可無奈,哪怕這侃爺都快磨破了嘴皮子,而那隱隱啜泣的女子,卻始終沒抬頭,且始終也沒搭理他。
侃爺一看這人還挺犟,油鹽不進(jìn)的,沒辦法只好又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老伴剛好躺被窩安排睡覺了,侃老漢又跟他老伴念叨了幾句,剛才他在外邊的遭遇,沒想到還在生氣的老伴,不但沒搭理他,反而卻倒頭裝睡了起來。
侃老漢登時是又氣又急。
氣得是他這老伴不顧大局,也不曉得跟他一起去勸勸那個女子。
著急的是,他又不落忍那個女子總窩在那哭,這萬一要是出點兒什么事兒的話,那可真就不好了。
于是心善的侃老漢,只好再次折返回了胡同口,試圖再去對那女子進(jìn)行規(guī)勸。
果不其然吶,此時此刻,那個女人還在以同一個姿勢,半蹲半站在胡同口的同一個地方,還在那持續(xù)地哭著。
侃老漢心說,這個女子可真夠死犟死犟的,半天不挪窩兒,咋生起氣來,也不覺著累呢~
沒辦法,侃老漢這次是真著急了,于是再次快步走到了她身邊,鼓足勁道,當(dāng)即竟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且對她嚴(yán)聲厲色地說道:“你這姑娘怎的這么擰?。〗裉炀拖茸∥壹胰グ?,正好我老伴…”
話說到此處,登時只聞,那突然竟停住了哭聲的女人,當(dāng)即頭也不抬地,便生生打斷了那侃老漢。
“滾,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夜半陰聲,凄涼寒骨,荒誕女子,眼前一切,無不處處透露著,極端的詭譎難覓。
可那正入迷局的侃老漢,卻仍未有所異覺。
他一聽這女子對他這般惡語,立馬就要急眼了,心想我這不是為你好么,你怎么倒先翻臉了~
“唉?我說,你這人怎滴這么不識抬舉呢!你看不出來我這是為你好么?”
侃老漢當(dāng)場有些氣急敗壞,于是又本能地,使勁拽了下那女子,忿忿質(zhì)疑而道。
“滾~”
倏然又聞,那始終都沒有抬起頭的,詭異女人,言語凜冽,陰森呵斥道。
‘你這女子怎滴這么沒教養(yǎng)呢?這怎么…還不會說人話啊,你當(dāng)心這大晚上的讓鬼…’
而就在這時,正待那侃老漢再次發(fā)力,使勁去拽那女人的胳膊時,卻赫然驚恐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身體,竟好像棉花那般,似乎沒有一丁點兒分量。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聽聞那女人陰森語畢,侃爺立馬便覺恐懼上頭,硬著頭皮慢慢頷首望去,當(dāng)即不禁大驚失色,登時嚇得,險些都快魂飛魄散。
原來正在他眼前的這女人,根本就沒腿沒腳,且她那半蹲半站的架勢,竟只是正騰空飄起,虛在離地一尺之處的,怪誕詭態(tài)。
更確切的說,這眼前之物,她根本就個害人奪命的‘女鬼’!
鎮(zhèn)妖珠齊公子
審稿完畢,啾啾啾啾!雷霆嘎巴,瞄準(zhǔn)發(fā)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