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小人魚(22)
“你們干什么!”安意然拼命扭動著身體,不停掙扎著,想要掙扎開來。但是不知道這個網(wǎng)是什么材質(zhì)的,格外堅(jiān)硬,怎么也掙脫不開。
一段時間劇烈的掙扎,法力本就微弱的安意然徹底沒了力氣,連人形也很難維持,更別說現(xiàn)在施法去掙脫束縛。
被眾人挾持著的她慢慢失去了力氣,癱倒在地上。雙腿慢慢變成了巨大的魚尾,只剩下她那雙依然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落瑤。
而落瑤不愿再看她的眼睛,就慢慢錯過了頭,去躲避著她的視線。
有讀過書的人,憑借她尾巴的顏色,認(rèn)出來了她。“根據(jù)書中記載,此女并非鮫人,而是人魚。鮫人性情兇惡嗜血,而人魚泣淚則可化為珍珠?!?p> “原來如此??!”鄭保民掌心緊貼?!艾F(xiàn)在我國危機(jī),不知道姑娘你是否可以拿出一點(diǎn)珍珠資助我們?!?p> “不能?!彼淅涞恼f道。
“如果我說讓你們現(xiàn)在放開我,我回去給你們拿的話,你會愿意嗎?”
“不行。”鄭保民一口拒絕了。
周圍貪婪的市民的視線仿佛要把她拆吞入腹一般,怎么也不愿意放她離開。
“姑娘,你只需要流上幾滴淚......”周圍有人勸著她。
“不管我哭不哭,那都是屬于我的財富,而我現(xiàn)在說的很明白,我哭不出來,也不愿意?!?p> 大家都在等鄭保民想個辦法,而他看起來面露難色,十分糾結(jié)的樣子,但其實(shí)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好了想法。
“既然這樣,那就多有得罪了,為了百姓,為了國家,鄭某只能奉獻(xiàn)自己,屆時自會向陛下說明緣由,辭官請罪!”
“大人!”
“鄭大人!”所有人都在勸他,但是他表示我心意已決。
鄭保民內(nèi)心想的是,如果把這只人魚豢養(yǎng)在府中,豈不是有數(shù)不清的財富了,到時候何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朝。
畢竟伴君如伴虎,一個搞不好就要掉腦袋了。
他也是時候安享晚年了。
而安意然覺得他冠冕堂皇的話著實(shí)可笑,真是什么好的都讓他說完了。拿她的東西充為己用?還要拿她邀功?
說的好聽到時候請罪,只怕皇帝到時候不僅不會怪他,還會賞賜數(shù)不清的金銀財寶吧。
“既然這樣,就多有得罪了。來人帶走先關(guān)入牢里?!?p> “荷縋。”她用僅有的力氣喊了出來他的名字,之后就徹底昏了過去。
再醒來,自己已經(jīng)被丟在了牢里。在墻上掛著的各種刑具,她被一盆水澆了個透心涼,但是這一盆水也給了她一絲舒緩的感覺。
“小姐,你只需要哭一哭,這又是何必呢?”
“滾?!?p> 鄭保民掏了掏耳朵,從火盆中拿起了火鉗子,油膩的視線游離在安意然上下。
“我就是喜歡聽別人哭,你現(xiàn)在不哭,等一下你哭的停不下來了就別怪本官了?!?p> 她一口啐到鄭保民臉上,“我說了,我哭不出來。”
她的碎發(fā)緊貼在蒼白的臉龐上顯得十分脆弱無力,而她赤如丹的嘴唇也變得沒有一絲血色。
鄭保民舉起手中的烙鐵狠狠按在安意然如雪般的胳膊上,也就這樣粘下來了一大塊皮肉。
她咬緊牙關(guān),感覺口中充斥著血腥味,即使這樣,她也真的忍住了沒有哭出來也沒有叫喊出來。
反反復(fù)復(fù)幾次,她的胳膊像是被剝掉了皮一樣,露出來里面的血肉。
鄭保民看向旁邊的人,“你去張貼告示,全城上下,只要有人能讓她哭出來的,重重有賞?!?p> 他把手中的烙鐵丟進(jìn)了火盆,火星從盆中飛揚(yáng)出來。
“看你能嘴硬到幾時?!?p> 第二天,這張告示張貼了出來,引起全城軒然大波。這個女子的嘴有多硬,為了讓她流淚竟然要懸賞。
于是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躍躍欲試,成功了,就是榮華富貴,即使失敗了,也沒有什么。受傷的又不是他們。
他們眼中是嗜血的殘忍,但是他們嘴中又說著道歉的話語。
安意然只覺得這樣的畫面真的好諷刺,如果聽父皇的話,不要出海,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事情發(fā)生了?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身下的木板,來的人撬起她一片又一片魚鱗。
他們也是聽說人魚渾身上下都是寶,想著這魚鱗也是價值不菲,但其實(shí)這種東西對于收藏家外的,根本就是有市無價。
而且本來絢爛的魚鱗在脫離了他的身體的那一刻,變得黯淡無光,就像是從大魚身上脫下的鱗片一樣,變成灰色暗沉沉的樣子。
而落瑤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里看她,她也想過來這里,但是她不敢。
她在拐角處偷偷看見過安意然現(xiàn)在的樣子,本來恬靜優(yōu)雅的她現(xiàn)在四不像的樣子。
而落瑤心中竟然有愧疚也有一絲得意。即使她美麗,現(xiàn)在不是一樣成為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落瑤意識到了自己荒唐的想法,她頓時生出了更多的愧疚感。她發(fā)誓,往后余生一定會日日夜夜向菩薩祈禱,跪在佛祖面前向她懺悔,但不會是現(xiàn)在。
在最后一片魚鱗被拔掉,在腰間的魚鰭被人剪碎,她的魚耳被穿了孔,滿目瘡痍。
她閉上了眼,不愿再看這世間一眼。到了最后,荷縋還是沒有找到她嗎。
而荷縋意識到了安意然不在了的時候,第一時間是以為她自己溜出去玩了,于是也沒多在意。
直到過了一晚上,他還是沒回來,?;屎秃煽P都發(fā)了瘋的找。
“落瑤小姐,請問小意有沒有來找過你?”
落瑤看著荷縋的面龐,不僅有些沉迷于他的溫柔之中,但是想起來了安意然現(xiàn)在的樣子,她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沒有啊,怎么了嗎?”她打個馬虎糊弄了過去。
“無事。”荷縋眉頭緊鎖,她就這一個人類朋友,不在這里又能在哪里呢?
安意然重重的闔上了眼,帶著屈辱和不甘永遠(yuǎn)的咽了氣。
直到過了很久,守夜的侍衛(wèi)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是死了,于是趕緊跑去通知鄭保民。
「桃桃,我感覺她好慘啊?!?p> 「嗚嗚嗚,小然你不要再說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