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必要,陳霄也是不愿意樹立太多敵人的,悶聲發(fā)大財才是王道。
黃經(jīng)理四十來歲,能在國營單位混到一個經(jīng)理級別,其實也是相當不容易的,平時也沒少鉆營。
這類人有奶便是娘,只要有錢賺,他就能把你當大爺哄著,惹上得罪不起的人,也能卑躬屈膝,和這種人合作是陳霄最喜歡的。
至少到時候出賣起來,他心里不會有什么負罪感。
和黃經(jīng)理達成協(xié)議之后,陳霄的二手家電也算是有了一個正式的銷售渠道,不用完全依靠周奎和他那班兄弟走街串巷的吆喝了。
再加上王五等人被他一通嚇唬,消停了好一陣子,貨源也暫時得到了穩(wěn)定的供應(yīng)。
沒了敵人礙手礙腳的,陳霄終于能過上一段時間安穩(wěn)的日子了。
周奎每隔兩三天來進一次貨,每次大概三百架左右,平均下來一天一百架,純收入七八千塊。
天線方面的事基本上都不需要陳霄出手了,大毛兩兄弟就能搞定。
兄弟倆每天只需要做一百來個天線,也沒有從前那么緊迫了,甚至每天都能騰出半天的時間來幫陳霄的忙。
只不過他們倆連小學(xué)都沒畢業(yè),想要搞懂電視的電路圖實在是太難為他們了。
充其量也就能幫著陳霄打打下手,幫他遞個工具之類的體力活。
二毛倒是比大毛對這些玩意更感興趣一些,人也機靈不少,跟著陳霄看的多了,也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本來陳霄是不打算讓他們兄弟倆插手的,可隨著王五等人每天三四十臺的往這邊供貨,陳霄自己也屬實也有點忙不過來。
沒過幾天,除了被周奎和百貨大廈拉走的二手電視,五十來平的店面此時已經(jīng)被廢舊電視徹底堆滿了,幾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可累慘了陳霄,他一天到晚忙個不停,能修好十來臺就是極限了,眼看積攢的越來越多,陳霄是徹底沒脾氣了。
更正要的是,周奎那邊經(jīng)過幾天的預(yù)熱,徹底打開了鄉(xiāng)下市場,這種比百貨大廈便宜好幾百塊的二手電視,幾乎是一出現(xiàn)就得到了普通百姓的熱捧。
尤其是那些想要結(jié)婚的青年男女,原本就不奢望買一臺新電視的,可現(xiàn)在有了二手的讓她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周奎他們倒賣的二手電視,只要是一到地方,基本上都會被一搶而空。
每天五六臺根本就不夠他賣的,幾乎每次來進貨,他都催著陳霄趕緊多修點出來。
每修好一臺電視,最低的利潤都在三百以上,一天就是三四千塊的純收入,這讓陳霄實在舍不得慢慢來。
“看樣子要招幾個人才行,光靠咱們?nèi)齻€實在是忙不過來?!边@天休息的時候陳霄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
大毛一邊吃著姜婷給他們送來的午餐,一邊插話道。
“可是陳哥,咱這邊除了你,根本就沒人懂的怎么修理電視,就算咱們招人估計也招不到??!”
陳霄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種情況呢。
目前電子廠大多分布在南方沿海的地區(qū),十分的集中,極少有專門的人才往他們這個地方跑。
這個時代能進入電子廠工作的基本上都是高材生,最少也是中專畢業(yè)的才有資格。
要求這么嚴格也是有原因的,畢竟電子行業(yè)不管是國內(nèi)還是國外基本上都是剛起步,各個大學(xué)還都沒有開設(shè)專門的學(xué)科,專項人才就更不用說了。
那些有需要的工廠,基本上都是將人招聘到廠子之后慢慢培養(yǎng)起來的,一個合格的技術(shù)骨干少說要三五年的時間才能獨當一面。
這樣的人才又有哪個廠子愿意放手呢。
再過幾年趕上下崗潮的時候,沒準還有一絲可能,但此時想要招聘到合適的人才,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麻蛋,實在不行,老子就從頭自己培養(yǎng),這里這么多廢舊電視任他們拆著玩,我就不信喂不出幾個修理工出來?!?p> 說干就干,當天下午陳霄就帶著二毛來到了人才市場。
本以為招聘幾個高中或者中專畢業(yè)、對物理有點基本了解的人應(yīng)該不會太難。
但沒想到,陳霄把工資都提高到了三四百一個月,還是沒啥人問津。
這個工資可是絕對不低了。
要知道,直到九五年帝都的平均工資水平也才五六百塊一個月,他們這種小地方,能拿到一個月三四百,那可能都是經(jīng)理級別的人才行。
最后他尋思了好半天,才弄明白為什么工資這么高竟然還沒人愿意來。
主要是他們打著一個五金店的名頭招人,實在是沒啥吸引力。
這年頭能讀完高中或者中專的人,不說鳳毛麟角吧,但也絕對是稀罕物,人家讀了那么多書,自然是想要找個穩(wěn)定點的地方上班。
他們工資雖然高,可一個五金店能有什么發(fā)展前景。
見這樣招不到人,陳霄一咬牙,直接去工商局注冊了一個公司。
公司名字叫做,‘霄漢電子科技有限公司’。
有了公司的名頭效果果然不一樣了,當天下午就有七八個高材生報名。
陳霄在簡單的詢問了他們一些基礎(chǔ)電氣學(xué)的東西之后,挑選了五個人成為了實習(xí)生。
可第二天等到幾個實習(xí)生見到自己應(yīng)聘的公司竟然只是一個五金店的時候,當即就要退出。
但陳霄已經(jīng)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們簽了合同,他們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其中一個梳著大辮子,皮膚黝黑的姑娘,眼淚汪汪的哭訴陳霄這是騙人,要去告他。
陳霄則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給他們宣布了公司的制度。
“你們現(xiàn)在只是實習(xí)生,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依舊每個月給你們開三百塊的工資。”
“等你們能自己修理之后,每修理好一臺電視,我給你們提成十塊錢,一個人要是手腳勤快的話,每天修理個五六臺是沒什么問題的?!?p> “這樣的話,不算基本工資,你們一天少說能賺五六十塊錢,一個月就是一千五,你們隨便去打聽打聽,除了我這里,誰能給你這么多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