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那個朋友就決定讓我去當(dāng)那條鰻魚,去把東江的紡織行業(yè)攪個天翻地覆?”
“意思差不多。如果換個委婉點的說法,那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陳霄呵呵一笑,仿佛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相反,市里領(lǐng)導(dǎo)這算是默許了自己和龐大年等人的爭斗,也就是說,在分出勝負(fù)之前,市里是絕對不會派人來找自己麻煩。
這對陳霄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先前還一直擔(dān)憂,若是外商這件事被市里的領(lǐng)導(dǎo)關(guān)注之后,自己會不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現(xiàn)在看來,這些擔(dān)心純粹是多余的,自己完全可以放開手,大膽一搏,讓東江市的紡織行業(yè)重新洗牌。
見陳霄臉上露出了微笑,高勝則是提醒他道。
“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畢竟市里還是有不少人看好龐大年等人的,至于能不能讓他們改變想法,就看你怎么努力了!”
高勝的這句話算是正式表態(tài)了,讓陳霄更有信心去應(yīng)對所有挑戰(zhàn)。
最后,他盯著高勝的那張一直笑呵呵的胖臉,不解的問道。
“高老板,你作為一個商人,為什么這么熱衷這件事呢,我和龐大年等人的恩怨,好像對你的影響不是很大吧!”
高勝露出一個果然還是你懂我的神情道。
“當(dāng)然是有利可圖了。
我做這行的時候,入局有點晚,批發(fā)市場的價格基本上都是龐大年等人定制的,剛開頭的那些年我可是沒少吃他們的虧。
如果你這次能讓整個東江的紡織行業(yè)重組,我不僅可以一雪前恥,還能以更低的價格搶占市場,這、何樂而不為呢。”
說完,他便拍了拍陳霄的肩膀,像個老大哥一樣語重心長的繼續(xù)說道。
“所以,我其實是和你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的,今后有什么需要哥哥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高勝離開了好一會,陳霄才勉強從這龐大的信息量里回過神來。
高勝透露出來的信息,在陳霄看來,最重要的并不是市里準(zhǔn)備扶植他的消息。
反倒是,高勝其實也和龐大年等人不對付這個關(guān)鍵點,更讓陳霄關(guān)注。
這也就說明,東江市的紡織行業(yè)并非鐵板一塊,他完全可以借助這一點,拉攏一批打擊一批,然后渾水摸魚徹底的掌控局面。
……
很快,就到了晚上,周奎穿的西裝革履開車過來接他。
等到了地方,門口七八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大小老板們,列隊迎接著二人的到來,顯得誠意十足。
陳霄輕咳一聲,泰然自若的走了上去,一副大家風(fēng)度。
“哈哈哈,諸位老板也太客氣了,竟然還親自出來迎接,真是讓小弟有些受寵若驚??!”
“陳老板您這是哪里話!要知道今天您可是主客啊,多隆重都是應(yīng)該的!”
陳霄并沒在人群中看到龐大年,料想這個老家伙是抹不開面子紆尊降貴的來迎接自己這個小輩,這點他早就預(yù)料到了,并沒放在心上。
“陳老板,快里面請……”
酒菜都快上齊了,陳霄茶水都喝了好幾杯,龐大年這才姍姍來遲。
“諸位同行,還有陳老板對不起,家里有點事著急處理,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龐大年到底是不是被耽誤了,大家心知肚明,讓所有人一起等他,即是想給陳霄一個無形的壓力,同時也在顯示自己的地位。
老謀深算到這種程度,陳霄也不禁暗暗側(cè)目。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連這請客吃飯都不忘了顯擺,這家伙還真有些不太好對付??!
一番客套之后,飯局這才慢慢進(jìn)入了正題。
一個似乎被龐大年暗示過的小老板起身對陳霄說道。
“陳老板年輕有為,短短半年不到就創(chuàng)下如此大的一份家業(yè),更是受到了外商器重,真乃我東江市商界的驕傲啊,我代表紡織業(yè)同行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隨意!”
陳霄低頭暗笑。
“肉戲總算來了。
先用同行拉近和我的關(guān)系,全然不提背后下手坑我的事,這幫人玩的很溜啊?!?p> 心里雖然這么想,可他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李老板實在是太客氣了,小弟剛?cè)胄?,仗著點小運氣才有現(xiàn)在的成績,和諸位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陳霄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人怪腔怪調(diào)的道。
“要是日收入幾萬都還只是不值一提,那我們這些一年賺個十萬八萬的,豈不都成了乞丐?!?p> 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陳霄身上。
但他面對如此譏諷,依舊臉上掛著微笑道。
“雖然不知道這位老板說的日收入幾萬是從哪聽來的,但這絕對是夸大其詞,兄弟我只是表面看著光鮮,實際上我已經(jīng)窮的都快要揭不開鍋了。
所以,還請諸位老板能看在同行的關(guān)系上,幫襯兄弟一把,讓兄弟度過這個難關(guān)?!?p> 這時,一直都沒怎么開口的龐大年淡淡的說道。
“陳老弟你這話說的有些言重了吧,若是你店里真的如此困難,你不去求助那個外商,卻來和我們這些小魚小蝦訴苦,你這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嗎!”
陳霄聞言,心中頓時冷笑不止,這套話節(jié)奏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還真是密不透風(fēng)啊。
但不管怎么,陳霄還是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
“諸位有所不知,就在前段時間,我無意打聽到霍老準(zhǔn)備在咱們這邊建廠,本打算投其所好,弄幾個小廠子投桃獻(xiàn)禮在他老人家面前混個臉熟。
誰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原本已經(jīng)談好的幾個廠子突然加價,我手頭的所有現(xiàn)金都砸進(jìn)去了,可也只夠交個定金的?!?p> “現(xiàn)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卻快要揭不開鍋了,真是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進(jìn)的地步了?!?p> 聽見他這么說,眾人的臉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怪不得我們花多少錢都收不到那些個廠子,原來是被這個小子搶了先機啊?!?p> “不行,這個機會太難得了,既然他自己沒能力吃下這么多廠子,我何不從他手里弄一個過來呢,別人吃肉,我多少也要喝點湯吧!”
陳霄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讓這個一致對外的聯(lián)盟產(chǎn)生了間隙,僅是這一點,陳霄的計劃就成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