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座城市,同一個叢云逐月的夜晚,蘇途與多肉各有心事。
多肉收到出席裁判會的通知,情緒復雜。班農團長對自己是真的好,但是自己終究跟團長不是一路人。明天到底要明哲保身,還是去替團長說話呢?
蘇途這邊則直接收到了穆克修士的封口令。
“裁判會上,你一句有利班農的證詞也不準說,推說自己剛入騎士團對班農一無所知就對了……這次裁判會是黑鐵城另外兩位黑衣修士的手筆,不好應付?!蹦驴藷o奈地揉揉太陽穴,“一切由我來處理?!?p> 蘇途知道班農和穆克關系不凡,穆克這半城之尊有意保人的話當然不會有問題,于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腕表儀傳來五萬法王幣到賬的消息。名義上是研究經費,實際怎么花完全取決于蘇途自己。蘇途決定研究第一步從填充貧瘠的冰箱開始,早該買點小零食了。
諦聽對此強烈譴責:‘有這閑錢不如去黑市購買奇跡信物。好吧小零食也可以適當買點,多買點氣泡水?!?p> 刷牙的時候,門外傳來外賣機器人的呼門聲。蘇途滿嘴泡沫,驚喜地看到外賣機器人輕輕地放下一只易拉罐,而那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咪。
“主人,我好想你呀!”
“我又何嘗不是呢?”蘇途一把捧起小咪,用臉蹭它。
諦聽懷疑要不是小咪僅有個易拉罐外形,他們遲早會發(fā)生人機之戀。
“主人,小咪這就幫你調節(jié)室內生活參數(shù)吧!”小咪憋紅了臉蛋一陣發(fā)力過后,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主人,這里沒有空調、沒有增濕器、沒有氧氣機、沒有可控室燈……什么都沒有,小咪只能陪你聊聊天啦。”
諦聽繃不住在蘇途腦海里笑得打滾。蘇途有些無法面對自己長期貧窮的事實,決定把第二步的研究經費花在購置家電上。買什么奇跡信物?去他的吧。
一頓折騰,最后蘇途提前十分鐘到達奇跡裁判廳,遇到了同樣受邀的龐博。龐博雞飛蛋打之后,雖然經過醫(yī)院觀察已無大礙,但是見到蘇途仍有些心驚。
于是兩個人尷尬地打了招呼,一起入席。
裁判會議在一個容納一百席位的大廳舉行。中間的圍欄里是受審人班農,正面的裁判席上坐著的是奇跡公理裁判官、書記員等。
大廳左側是蘇途、龐博落座的基礎裁判團席位,基礎裁判團由跟受審人有利益關系的人組成,一般很少發(fā)言,一旦發(fā)言就是重磅炸彈。
蘇途落座以后,看到隔了兩排的雀向自己招手,彌生也坐在她旁邊,淡淡朝蘇途和龐博點頭。
還有一些約莫有點印象的騎士團成員也來了,三三兩兩落座在基礎裁判團的位置。今天團長受審,騎士團只保留平常一半的職能崗位,其余人統(tǒng)統(tǒng)到裁判廳參會?;A裁判團幾乎被惡羅騎士包場。
臨開始前三分鐘,本來坐在蘇途旁邊的龐博借口尿遁,回來時候已經坐到別的地方去,蘇途倒也樂得自在。只是正好開庭的時候,有人踩點到達,噔噔噔幾步坐到蘇途身側,引得眾人側目。
原來蘭蘭老師安排好工作,匆忙趕來參會了。
兩人互相點點頭,只見大廳的喧嘩聲逐漸自覺地壓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正面的裁判席兩位黑衣修士上。
黑鐵城三位黑衣修士,獨不見穆克。
時間沉默地流逝了五分鐘,兩位黑衣修士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穆克修士臨時有事無法到會,咱們開始吧?!?p> 場上一陣嘩然,大家都知道班農跟穆克關系匪淺,有穆克在的話,即使他本人不發(fā)言,裁判會走向也歪不到哪里去。但是現(xiàn)在穆克直接失蹤是幾個意思?
李念、何怡兩位黑衣修士面面相覷。昨天兩人明明已經跟穆克通過氣,怎么穆克會是這個反應?
自從子午塔事件發(fā)生后,兩人配合穆克完成了一系列信息封鎖工作,雖不情愿,但是好歹算一條線上的戰(zhàn)友。
直到昨天東部辦公區(qū)遭到襲擊,估計上層已經摸到動靜著手調查了,兩人內心惶恐不安,于是策劃了這次的裁判會,意在演一場拿穆克勢力動刀,跟穆克劃清界限的戲碼。萬一真出事他倆也能免去主要責任。
兩人隱晦地跟穆克溝通過了,想來穆克也不至于那么不近情理非要拉兩個人一起下水。誰成想穆克直接不到場,就連幕僚佐德都不在場,這跟自斷一臂任人處置有什么區(qū)別?
李念、何怡捫心自問,這種情況下要是還不領穆克的情,那就太傻了。
整,把班農往死里整!
蘇途旁邊的蘭蘭老師也明顯緊張起來,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么。反倒是班農團長整個人淡定得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大廳除了左側的基礎裁判團,還有右側的客觀裁判團和后方的市民裁判團,大廳內總共八十余人。
一開始裁判席的主持人何怡修士,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士,說:“受審人班農,你已經掌握線索奇跡,理應知道破壞者的實際目標在東部行政辦公區(qū),為什么反而浪費時間追逐戰(zhàn)斗人形?”
大廳后方為市民裁判團席位,這部分人由吃瓜群眾組成,主觀因素較大。裁判員會參考他們的表態(tài),推斷裁判決議在公眾層面的觀感,從而對決議做出部分調整。
吃瓜裁判團聽了這么一段開場白,雖然聽得云里霧里,但是已經主觀認為受審人班農有問題。
何怡修士的副手緊接著具體講述了昨天戰(zhàn)斗人形暴走和東部辦公區(qū)遭襲擊的情況,也對“線索奇跡”這樣的專有名詞做出了解釋。
諦聽暗道不妙:‘奇跡裁判廳的裁判,跟城市管理局所轄法-院的法律裁定不同,奇跡裁判更多從生活作風、信仰方面做出裁判?!?p> “也就是說法律是疑罪從無,而奇跡裁判講究的是有罪推定?”
‘正是了?!?p> “那正好了解一下班農團長的作風怎么樣。”
諦聽無語,感覺蘇途更應該坐到吃瓜群眾席位。
裁判席的發(fā)言對班農十分不利。從吃瓜群眾的角度看,班農極為可疑。
而輪到班農發(fā)言的時候,班農也反應寥寥,要么“無異議”,要么沉默以對。
穆克修士的另一位副手遲宿,在大廳右側的客觀裁判團穩(wěn)坐,醞釀著置班農于死地的發(f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