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媽疼了半晚上,許澤洋來之前她好不容易才在黎爸爸安撫下迷迷糊糊的睡著。江又青小聲的開門,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燈光下黎媽媽的臉呈現(xiàn)病態(tài)的白,她心下一緊,她對她始終尊敬居多,今天和她聊的開心,也沒想那么多,誰知道吃一頓飯還給吃出了問題,她心里其實蠻愧疚的。
她幫黎媽媽掖好被角,看她睡的還算踏實,她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來,沒敢閉眼,撐著腦袋隨時觀察著黎媽媽那邊的動靜。
她自幼喪母,父親忙于公事在她小時候鮮少回家,所以連他都不知道李珊人前人后兩張皮,時常虐待她。
可她,不過是自己嫁給黎皓軒讓她們有了這一絲的聯(lián)系,她曾聽到過她暗示黎皓軒,讓他對她好一點,還說她小時候肯定過的不好,所以要讓她在黎家感受到溫暖和幸福。
如果沒有跟黎皓軒這場看似兒戲的婚姻,她們見面不過是陌生人,可就是這樣微妙淺薄的關系,在她們統(tǒng)共沒有見過幾面的現(xiàn)實下,她竟然什么都看出來了。
江又青始終都知道婆婆看著柔弱但其實是個有手腕的聰明人,從黎家上上下下被打點的清清楚楚,連下人都規(guī)矩的很可見一斑。
更別說黎皓軒,他緋聞再多從未像別家一樣私生子女遍地,他作天作地目空一切卻愿意聽母親的話與她結婚,更加證明了黎媽媽在家事上的絕對話語權。
能做到這一切的女人,江又青不信全靠溫柔沒有手段,高就高在她用了手腕別人卻只會感恩她的溫柔。
所以江又青一直以來除非有事,她很少主動和黎媽媽接近,但她同樣是個容易被感動的感性之人,一方面感嘆于黎媽媽的能力,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她的糖衣炮彈下棄甲投降。
沒辦法,她就是從小缺母愛,長大了最受不了長輩對她好的那種人,但凡有人對她一點好,她心都能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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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書房。
黎爸爸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氣的眉毛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你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黎皓軒搓了搓眉心:“江又青不知道我媽不能吃火鍋,她也不是故意的,身體不舒服我們看病就行,你至于生這么大氣嗎?”
黎皓軒吊兒郎當?shù)谋硐?,更是讓黎爸爸氣出一頭泥,他重重拍了下辦公桌:“你給我坐好,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你連家都管不好我看你除了搞緋聞也就沒別點本事了?!?p> 這話黎皓軒不愛聽,他挑著眉梢:“人家都是父親維護兒子,沒見過您這么黑小輩的,您是我親爸沒錯吧?”
黎爸爸嘴拙,抬扛根本不是黎皓軒的對手。
“我說錯了嗎,是你的緋聞搞的少,還是前陣子圈子里盛傳江又青狼心狗肺惡毒心腸有錯?”黎爸爸注重顏面,不是黎媽媽勸著,他都能逼著江又青和黎皓軒寫保證書:“丟不丟人,你們就不能讓你媽和我省省心!”
大家都在傳江又青一堆破事,雖不至于把黎家怎么樣,傳到妻子耳朵里,她也不是沒為此生過悶氣,今天和江又青吃火鍋還拍照發(fā)朋友圈,不就是表明態(tài)度,讓圈子里的人看看清楚,以后再傳閑話,也得掂量輕重,看自己配不配。
“別人不長腦子,爸您多大年齡了,那種破新聞您也信?”
黎爸爸嘖一聲,差點煙灰缸砸過去,怕老婆鬧離婚,用了十二萬分的力氣才忍住。
“破新聞你別搞出來啊,還有江家,究竟怎么回事,他們再不行也是你老婆的娘家,你趕盡殺絕不就是讓人說的么?”
江家生意處處受阻,他都不用打探,聽閑話就聽夠了,都是這混蛋搞的鬼。
黎皓軒不屑切一聲:“他們算哪門子的娘家人,也配?!?p> 黎爸爸氣的腦仁疼,他感覺今天找江又青和黎皓軒回家根本不是撒氣的,純屬給自己找氣受。
“管好自己和你老婆?!崩璋职稚鷼獾闹讣庀蜷T外:“滾出去?!?p> 說又說不過,還把自己搞的一頭火氣,黎爸爸氣的讓黎皓軒滾蛋,別礙眼。
黎皓軒取得了階段性勝利,吊兒郎當?shù)恼酒饋恚骸白衩??!?p> 走了兩步又回頭:“所以我老婆我自己管,您就消消氣,別給她甩臉子了,她膽小,給她嚇著了?!?p> 黎爸爸:“……”
順手抄起煙灰缸:“滾!”
還膽小,膽小的人能做出讓后媽流產(chǎn)的事兒?
哦呦,不敢想,再想就要被氣死了,這狗兒子做事激進的很,名聲什么根本不在乎,更不會聽別人怎么說,這么個紛紛揚揚的節(jié)骨眼還要一意孤行打壓江家,別人可不得傳他為紅顏一怒不擇手段嘛。
黎爸爸發(fā)愁的掉頭發(fā),說到底擦屁股的事還得他做,上輩子欠了這一對狗夫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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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柳上了一個夜班,早晨八點半交接班,和往常一樣準備坐公交回家,換好衣服出門,在醫(yī)院長長的走道,看到一個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的人。
夏柳鼻腔一酸,她不想這樣,這世界分手后再見的男男女女多的是,沒有誰離開誰日子過不下去。
可難過的情緒來的猛烈,她根本應接不暇。
她不得不狼狽的退后兩步回更衣室,既然不是合適見面的情緒和時間,就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