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霖工地上的事情已經接近尾聲,留下兩個人辦理結算,其他就等邵溪通知,定好時間跟他一起去惠城。
他算好時間從項目上下來,知道今天夏柳是正常班,趕到六點,他去醫(yī)院接她。
未來可以預見的忙碌,所以趁著當下還有閑空,能多陪陪妻子,也是很好的。
可他終歸低估了周末前城市的交通狀況,一路堵死,等他趕到醫(yī)院已經將近七點,夏柳都下班半個多小時了。
他問護士臺的一個小護士:“夏柳回家了嗎,她今天沒有別的事了吧?!?p> 他給夏柳手機打電話,她沒接,還以為又換了晚班,手機放了哪里沒看到。
想說能不能讓她同事叫一下她。
她那個同事聞言一臉古怪的看著他:“奇怪,平常沒這么多人找夏柳啊。還都挺帥的……”
她嘀嘀咕咕,王瑞霖沒有聽清,側耳問她:“您說什么?”
小護士回神:“哦,她老公來醫(yī)院接她,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您哪位,病人家屬嗎,是否需要我?guī)湍螂娫捊o她……”
后面的話王瑞霖一句沒聽進去,他眸框微擴:“你說她老公接她回家?”
小護士圓圓的眼睛瞪著點頭:“對啊,很帥的,你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嗎,你是哪里,需要幫你轉達嗎?”
小護士是個話癆,逮到一個人小嘴巴巴不停,該說的不該說的啥她都說。
根本沒注意王瑞霖一張臉,已經黑綠交疊敗成了土。
“先生,你還有事嗎?”
王瑞霖已經轉身,背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醫(yī)院走廊,徒留話癆的小護士,撲騰撲騰眨巴著眼睛想,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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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柳嚇了一跳,猛的從凌陽掌心抽出自己的手。
“學長,你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
凌陽斯文的臉俱是受傷:“柳柳,我沒有說過分手?!?p> 他只是不確定什么時候回來,不敢讓她等,她轉身就嫁給別人,他們四年的感情算什么。
夏柳忽然有種被雷劈的感覺,那么顯而易見的事,還用說嗎?
“學長,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不管怎樣我都已經結婚了,我過的很好,你也有自己更好的前程,有光明的未來,你的生活不該再有我了我們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糾結?!?p> 凌陽不聽,“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p> 夏柳長這么大還沒碰到過這樣難纏的事情,她慌亂的往后躲了躲:“沒有?!?p> “學長,你可能誤會我了,我已經結婚了,不可能還對別的男人有感情,何況你已經有那么璀璨的未來,不要再過不去了好嗎?”
凌陽嘆了口氣,怔怔的望著夏柳:“你好狠心啊!”
一段深刻的感情,說忘就忘了,才不過兩年而已,她居然可以做到這般決然。
夏柳郁悶不堪,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好像都是她的錯了。
凌陽已經打聽過了,知道她相親結婚,以為沒什么感情,但也知道她是那種三觀很正的女孩,沒離婚絕對不會說出傷害她老公的話,他還想要再爭取一下。
“柳柳,我知道你們相親結婚沒什么感情基礎,我這兩年在國外已經安定好了,完全有能力把你帶出去,我們將來就待在國外,不回來了,只要你肯和他離婚,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p> 夏柳嘆口氣:“學長,已經發(fā)生的事我們蒙上眼睛不代表他就沒發(fā)生過,你走了,什么都不說,我沒有能力站在原地等你回來?!?p> “學長,遲來的關懷如草芥,當年我多么希望你說一句等你,可你連這一點都沒有做到,我又以什么理由告訴自己等你回來?”
她嘗試過不要難過,可做不到,傷心欲絕的時候遇上王瑞霖,他們開玩笑的形式相識,他需要她解圍當他的假女朋友,看似兒戲的相識,后來相處,是他讓她忘記了凌陽帶給自己的痛,他有意結婚,就結婚。
“你一去不回呢?你再也想不起來曾經有我這么個人呢?”
等待其實不可怕,害怕的是連等待的機會和理由都沒有。
而當年,他正好什么都沒有留給她。
“我當初那個情況,你難道不明白,我連自己的未來會怎樣都沒有辦法確認,我不敢讓你等我?!?p> 夏柳一笑打斷他,“你就可以保證你未來一帆風順?”
原來如此。
所以也不虧,他們雖然錯過了對方,至少彼此都是初戀的這段感情他們誰都不曾想要褻瀆,他們對對方沒有惡意,她四年的青春不是喂了狗,就已經比很多人好太多了。
“人生起起落落,誰又能確定結了婚日子只會越來越好?!本拖袼屯跞鹆?,婚后才發(fā)現永遠有預料之外的狀況可能發(fā)生:“所以學長,你事業(yè)學業(yè)成功我是錦上添花,若你有一天失意,我還是那個會被你放棄的選項,不是嗎?”
不能說他自私,他興許出發(fā)點是好的,他可能真心的不想讓自己跟他受苦。
可是,她從來想要的,便不是沒有一絲坎坷的童話,她不是公主,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普通她甘之如飴難道就不行嗎?
凌陽捏住掌心,她的問題他竟無力反駁。
他問自己:真如她所言,她是只可以與自己共榮而不能共擔風險的人嗎?
答案他也不知道。
“看吧?!毕牧φf:“學長,你其實并沒有想好,你只是習慣了以前有我,而我兩年的時間沒有理所當然的留給你,你不甘心,你為自己的青春鳴不平,所以你以為你很愛我?!?p> 其實不然,一切都只是假象和假想而已。
“學長,我們就這樣吧!”
若說兩年前他是少年的模樣,做出那樣的決定尚且可以理解,兩年后,她問了埋在心間許久的問題,他連一個果斷的否認都拿不出來。
僅憑這一點,他們就是不合適的,即便有一天結婚,日子未見的比她和王瑞霖在一起來的好多少。
“就這樣,你回去后好好進修學業(yè),有機會還是回國吧,國家需要你這樣的技術人才。”她舉杯:“學長,我祝你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