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站:三分鐘
翌日一早,夏柳第一個醒來,她太愛工作了,不,不能說熱愛工作,因為以目前的條件她不可以丟工作,所以即便頭一天喝的爛醉如泥,她理智的提前訂好鬧鐘,該起床的時候她絕不含糊。
三個人昨晚擠在一張大床上睡的,夏柳手機鬧鈴響起的時候,那二位喝更多的,嘟囔著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夏柳拿了衣服和手機,連拖鞋都沒有穿,輕巧如燕從臥室出來并順手關(guān)上門。
按著倪應(yīng)竹的提示,她昨天帶了另外一套干凈的衣服,臟衣服塞回口袋,干凈的拿出來到洗手間沖澡,做完這一切,腦子是清醒了一大半。
說是喝兩瓶,昨天夏柳大概喝了兩瓶的兩瓶,所以即便現(xiàn)在人是清醒的,喝酒的后遺癥遲遲襲來,腦瓜子透著沉悶和疼痛。
看時間還早,倪應(yīng)竹和江又青睡的香甜,她齜牙咧嘴的去到廚房,熬了三人份酸辣湯,沖了一壺蜂蜜水,一口氣喝下兩碗湯,至少胃里舒服多了。
反身又去冰箱找了根雪糕扔額頭,腦袋在冰天雪地的照應(yīng)下舒服了一些,然后將雪糕拿下來兌著蜂蜜水喝干凈,總算舒服多了。
以飽滿的狀態(tài)去上班,出門之前夏柳小心翼翼地去臥室門口聽了兩耳朵,倪應(yīng)竹和江又青兩個人還睡著,殊不知天南海北今宵幾時,夏柳換上鞋子出門,她們不用上班且睡到自然醒,她先去上班掙錢了。
江又青和倪應(yīng)竹喝了太多,兩個人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還是江又青的電話一直響一直響,才終于把兩個不分晝夜睡的稀里糊涂的姑娘給成功的吵醒。
“幾點了?”
江又青迷迷糊糊的伸手摸手機,閉著眼睛也不知自言自語還是問倪應(yīng)竹。
倪應(yīng)竹相對酒量好一點,她明亮的眼睛努力睜開一條小縫,抓到手機,沒看清時間先看到五通未接來電。
她混沌的腦子還未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含含糊糊的說了句:“十二點二十?!?p> 十二點二十?!
倪應(yīng)竹像撒潑打滾突然聽到哥哥放學(xué)回來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孩。
媽呀!
十二點多,這一覺厲害了,完美的錯過了早晨。
江又青精力不如倪應(yīng)竹,還天南地北夢海遨游,閉著眼睛接通電話:“喂!”
喂?
黎皓軒出差回家,家里連個江又青的人影都沒有,讓他一顆跳躍躁動的心瞬間冷卻,大周末的不用上班,大清早就不見人這明顯不正常。
他給她打手機,間隔一刻鐘打了兩通,居然都是無人接聽。
黎皓軒來了氣,這世上讓他屈尊降貴連續(xù)打兩個電話還不接的人,目前為止只她江又青一個。
黎皓軒轉(zhuǎn)手打給一直服侍江又青的保姆,得知她去找倪應(yīng)竹了,不好問鐘亦銘,他輾轉(zhuǎn)從別處拿到倪應(yīng)竹的手機號碼和家庭住址。
給倪應(yīng)竹打電話,想問江又青是不是還在她家,或者去了哪里鬼混,居然整晚不回來。
結(jié)果可想而知,倪應(yīng)竹的手機一樣是無人接聽。
心熱熱的趕回家,一大早的好心情徹底給破壞掉了。
他驅(qū)車趕去倪應(yīng)竹的住所,到小區(qū)門口再給江又青打電話。
一通不接,兩通不接,他跟個強迫癥似的,連續(xù)撥了六通,終于,電話接通。
可十二點多了,她豬一樣居然還睡著,接電話看不看他是誰,還喂?
黎皓軒感到胸口有團(tuán)火焰在跳動,張牙舞爪,隱約有無法自控的跡象。
“我在倪應(yīng)竹小區(qū)門口,給你三分鐘,滾出來!”
江又青分不清今夕何年,也沒搞清楚自己已經(jīng)被狼盯上了,還傻乎乎的對著電話咯咯一聲:“什么?”
黎皓軒氣抓狂了,這一看昨晚準(zhǔn)沒干好事,十二點了睡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可還行?
他怒:“我是黎皓軒,給你三分鐘,滾……”
黎皓軒后幾個字沒說完,聽筒中傳來江又青咕嚕滾起來的聲音,伴隨著一句:靠,黎皓軒?不是出差呢么,狗男人什么時候回來了?還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她自言自語還是跟旁邊誰說著話,黎皓軒冷笑一聲:“狗男人?”
迎接他的,是江又青瞬間按掉通話的動作。
黎皓軒陰森的呵呵兩聲,手機在掌心,手背上跳動的脈搏加速,青筋熱血的張開了它猙獰的獠牙。
“阿竹,黎皓軒那只狗子回來了,我要走了?!?p> 倪應(yīng)竹醒了,看未接電話,除了鐘亦銘和房東姐姐,居然還有一通未知號碼,江又青正在講電話,她便先沒回,看微信,果然他們打不通又都給她發(fā)信息了。
鐘亦銘:“媳婦兒,醒了給我回電話?!?p> 后面附加一個克制微笑的圖片。
房東姐姐:“倪阿竹,今天有事過不去了,你收拾好改天還我鑰匙就行,都這么熟了不去假模假式的驗房了哈!”
倪應(yīng)竹先給房東姐姐回了信:“好的姐,收拾好拍照片給你,你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吃飯哦~”
她手機可能就在手邊,倪應(yīng)竹發(fā)完一段沒等超過三秒,她回了她一個ok和齜牙的笑臉。
這么會兒功夫,江又青電話也接完了,她頂著雞窩頭,眼眶浮腫跑出來,一臉的如臨大敵。
倪應(yīng)竹都不好提醒她:“你就這樣出去見人?”
江又青都穿好鞋子了,聞言快步去了趟洗手間,鏡子里的女人蓬頭垢面,酒喝多了狀態(tài)著實不好,黑眼圈下沉的眼眶,眼袋快趕上鼻梁高了。
一張狗嫌豬不愛的臉,江又青自己都嫌棄自己。
她兩手搭在腦頂,指尖在長發(fā)靈活的穿梭,就那么撲拉了兩下頭發(fā),她再次出現(xiàn)在門口。
“狗子只給了我三分鐘,就這么著,我嚇?biāo)浪??!?p> 倪應(yīng)竹:“……你嚇唬誰啊,別讓人把你丟下車了?!?p> 江.壯士.又青斷腕似的高昂頭顱:“怕他,大不了我再回來剛好幫你做家務(wù)!”
她說說把自己都逗樂了,討好的問倪應(yīng)竹:“小阿竹,你會收留我的吧?”
倪應(yīng)竹心說,那還用問。
不過她更感興趣,黎皓軒真能狗成那樣,會把一身酒味火鍋味,臉不洗牙不刷的江又青丟下車?
真那樣的話,她確定自己會讓黎·狗子不如·皓軒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