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站:什么也不是
突來的災(zāi)難,倪應(yīng)竹心驚膽戰(zhàn),好端端的,她怎么這樣,傷敵一千自損五百,有什么意思。
“熙熙,你沒事吧?”
許熙森握住倪應(yīng)竹的肩膀,上下打量她,直到她茫然的目光聚焦,沖他搖搖頭:“哥,我沒事,你還是先去看看許小熙吧。”
以前的生活多么單純,此一刻倪應(yīng)竹心內(nèi)的復(fù)雜,就有多么濃墨重彩。
許熙森得到滿意的答復(fù),放心擔心,這才跑下幾階樓梯去看許小熙。
許小熙歸根到底是個利己主義,她敢自損原本也是看準了樓梯不高,所以她滾下去除了身體疼,腳踝最疼之外,倒也沒有其他外傷。
事關(guān)倪應(yīng)竹,許熙森不敢馬虎,大體檢查許小熙沒大礙,他抱起她,經(jīng)過倪應(yīng)竹的時候,他溫聲安慰:“熙熙別怕,也不用告訴別人這里的事,哥這會兒帶她先去醫(yī)院,放心吧,沒事的?!?p> 倪應(yīng)竹清澈的大眼睛倒映著許許多多的疑惑,發(fā)生這種事,對她多年塑造的三觀都是劇烈的沖擊,太難過了。
“沒事熙熙,以后都不會了?!?p> 若許小熙執(zhí)意將自己變成他們眼中的一根刺,許熙森不介意將她拔除。
怎么安慰都作用不大,倪應(yīng)竹還是難過:“哥,那你好好照顧她,我有點不好,先不跟過去了。”
從始至終許熙森沒有懷疑過倪應(yīng)竹,這單純的信任讓她感動,也讓許小熙妒紅了雙眸。
許熙林,等著瞧,我這次一定要成功脫離許家。
許熙森帶著許小熙離開,因為大家都在天臺和卡座那一帶,對樓下洗手間這一幕一無所知,所以如許熙森所愿,別人不用搭理這攤爛事。
因為實在太低級了,別人看了也只會呵呵一笑增加這頓飯的趣味,說倪應(yīng)竹推許小熙下樓,所以呢,她為什么那么做?
嫉妒?貪婪想要獨占許家人的關(guān)心和家產(chǎn)?
拜托,這些她缺嗎,她沒有理由會做這種事。
所以許熙森更加不明白許小熙這么做的目的,弱智又無能,除了礙眼,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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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也是我的哥哥,難道在你眼中我一文不值,不管你看到許熙林對我做什么都可以當做沒發(fā)生過?”
許小熙不服,她這么多年除了在鐘奕銘身上下過功夫被許熙森討厭,一直以來規(guī)規(guī)矩矩,怎么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了。
許熙森連低頭都沒有,將她送上出租車后座,他繞到副駕駛,扣好安全帶報了國仁醫(yī)院分院的地址,這才緩緩道來:“許小熙,真誠的人才值得信任?!?p> 她是領(lǐng)養(yǎng)的又如何,沒有人嫌棄過她的身份,是她始終見外,把他們當成外人一樣討好、諂媚、算計。
許小熙無言以對,她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很機密,原來許熙森全部看在眼里。
“我不想當醫(yī)生了?!?p> 既然都看透了,她也不愿再裝,剛才跟倪應(yīng)竹撕也不過是拿住主動條件哄著許澤洋給她做主,既然現(xiàn)在許熙森什么都能做,找他更方便。
“哥,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我想當明星,我知道你有人脈,如果不想我以后都在許熙林跟前礙眼,你看著辦吧?!?p> 當多年的面具被撕下,許小熙不愿再假模假式的討好,公然與許熙森談條件,因為她覺得,現(xiàn)在撕的越徹底,未來有朝一日她過上好日子,才有理由再也不見他們不是嗎?
許小熙除了利己,她狠,她對親情的依賴還沒有對錢財來的多。
許熙森怕她不開口,和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咬你一口的毒蛇相處才可怕,她開誠布公反而事情簡單多了,是以再看許小熙,連她面目一瞬都仿佛清爽了許多。
“協(xié)議我明天派人送到醫(yī)院,爸媽和爺爺那里我去說。”
許小熙沒想到這么簡單可以達成目的,又得意又失落,她在許家快二十年了,終歸在他們眼里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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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應(yīng)竹在樓下陽臺待了十多分鐘,陽臺沒有封閉是敞著的,仲夏的風帶著暑氣輕輕吹過來,臉上有點潤潤的感覺。
身后有腳步聲,都是自己人,倪應(yīng)竹不害怕,想來是有人經(jīng)過也并沒在意,直到那人在她身后站定,雙手攏住她的腰,剛硬的下巴杵在她的腦頂。
“想什么呢?”
是鐘奕銘,她說上洗手間,可是前后過了二十幾分鐘仍不見她的人,他上下兩個洗手間找她,沒看到,然后轉(zhuǎn)到這里,終于在陽臺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
她穿著寬松的襯衣,瘦弱的身子骨,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里,衣服將她包裹,人好像一個虛影,隨時都可以逃跑一般。
倪應(yīng)竹朝他肩膀靠了靠:“剛才許小熙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我哥送她去醫(yī)院,他也說沒事讓我不要擔心,可我覺得有點難過?!?p> 鐘奕銘一瞬連身子都是緊繃的,雖然只有一句話,她說她難過,可鐘奕銘一下就推斷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事了,你要相信哥哥,他會處理好一切的?!?p> 他也會幫忙,任何可能威脅到她的人和事,他們聯(lián)手也會將他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
倪應(yīng)竹當然相信他們,就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沒有上去找他們,怕被看出端倪,進而影響了大家的心情。
“嗯,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好,有你們在身邊什么都不怕?!?p> 鐘奕銘摟著她纖腰的大手往一塊攏了攏,他低沉的笑聲距離她耳廓只有幾毫米的距離,他這一笑,她渾身一顫。
她拿手肘推了推他的小腹:“你還笑,憂郁的心情都讓你搞的沒有了意境?!?p> 鐘奕銘在她耳后親了親:“這樣。”
又在她腦頂光澤度極好的長發(fā)上親了親:“這樣?!?p> 還有后脖頸:“這樣?!?p> “還憂郁嗎?”
倪應(yīng)竹對他無奈的很,他每過一個地方,她全身神經(jīng)帶動的酥麻,好像有很大功率的電流淌過全身一樣,站都有點站不穩(wěn)。
她轉(zhuǎn)過來雙手摟住他的腰,一張小臉全部埋在他的懷中撒嬌:“鐘老板你故意的,不怕我身后都是朋友,他們幫我整蠱你?”
鐘奕銘和她相擁,爽朗的笑聲傳給陽臺的每一個角落,讓倪應(yīng)竹被幸福的笑聲包裹。
“不怕。”他搖頭,“你都會護著我的?!?p> 倪應(yīng)竹糟糕的心情逐漸遠離她,她跟著笑:“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