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一站:消失的燭光晚餐
江又青和黎媽媽逛了整整六個小時,然后一塊吃了頓飯,黎媽媽派車送江又青回家。
和平常沒什么天壤之別,她回來的時候十點(diǎn)四十,家里燈火通明,黎皓軒翹著二郎腿在客廳按著遙控器玩。
江又青有片刻的心虛,自己搞的大烏龍不但自己沒有反省,還刷了他好幾百萬買衣服買鞋,就特別想采訪他一下:什么心情?
黎皓軒沒忘今天是去醫(yī)院檢查的日子,他中午跟母親通話,繞了一個大圈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他可以當(dāng)個司機(jī)什么的,母親可能沒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沒接他的話。
后來想,以母親的聰明智慧不可能聽不出來,沒點(diǎn)頭大概就是不同意。
黎皓軒沒再強(qiáng)求,繼續(xù)留在公司做事,可一個下午,一份合同連五分之一都沒有翻過。
黎皓軒氣沖沖的提前下班,經(jīng)過韓樂巧的辦公室,她剛好匆匆出來送他,心血來潮他又問了個蠢問題:“女孩子都喜歡什么花?!?p> 韓樂巧瞪著眼睛,眼珠子在眼圈轉(zhuǎn)的比鬧鐘的秒鐘還快。
黎皓軒不再有什么耐性,邁開長腿越過這個七竅玲瓏心的助理。
樂巧助理是多么盡職盡責(zé)的好助理,她在黎皓軒身后又跳又?jǐn)[手:“黎總您這是個偽命題,女孩子各有所愛,但我知道親親喜歡玫瑰,紅玫瑰,越直白數(shù)量越多她越喜歡?!?p> 黎皓軒前行的腳步頓了一下,眉頭皺的像王中王,什么品味一點(diǎn)都不含蓄的嗎?
心里這么數(shù)落嫌棄,回家途徑一家看起來很粉嫩的花店,他還是下了車,讓小妹把店里所有完好的玫瑰花用最好的包裝給他包起來。
碰千朵高價玫瑰花,那么偌大的一捧,黎皓軒抱著都有點(diǎn)費(fèi)勁,將它們丟進(jìn)后備箱,心說江又青真是又矯情又戲精又麻煩。
然后碎碎念中,接到了母親的微信,她說:“你們倆夠了,懷孕沒懷孕自己搞不清,讓我們跑這一趟,青青都快要難過死了?!?p> 黎皓軒:“??”
什么意思,為什么難過?
另,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懷孕是人醫(yī)生說的難道還是他憑腦子自己想的不成?
“難過什么,沒懷就沒懷唄,又不是絕育了!”
黎媽媽:“?。?!”
連她都不想再跟這個狗兒子講話了。
“我懷疑你在羞辱你爸,我會精準(zhǔn)轉(zhuǎn)達(dá)?!?p> 黎皓軒:“……”
實話實說,羞辱什么鬼。
“媽,手下留情,我還得留條性命給你們二老開枝散葉?!?p> 黎媽媽克制不了,聽他這沒文化的用詞就頭疼,沖天翻了個白眼然后自拍丑照發(fā)給黎皓軒:“自己體會!”
黎皓軒按掉手機(jī)亮光的屏幕丟在副駕駛,復(fù)又下車把后備箱的大捧玫瑰花拿下車丟垃圾桶上。
本來計劃了家里的燭光晚餐,現(xiàn)在這樣子還是算了,以江又青那個智商,他敢買花開酒,她就敢以為他是羞辱她。
這么長時間了,腦子里就那么點(diǎn)水了,誰還看不出來個她。
所以江又青看到的,黎皓軒淡定又神氣,只當(dāng)他完全不知道今天醫(yī)院發(fā)生的事兒,豈不知他和黎媽媽的想法差不多,沒孩子雖然有點(diǎn)失望,可看她難過,又想也沒什么大不了,反正都還年輕,終歸未來機(jī)會還多的很呢。
江又青換上拖鞋,大包小包整整齊齊被碼放在電視墻前面,她再次心虛的看一眼,走到黎皓軒對面的沙發(fā)落座。
“咳咳~”她輕咳兩聲,一來盤算著怎么開口和他將今天的傳奇他好接受一點(diǎn),二來想要引起黎皓軒關(guān)注的視線。
黎皓軒如她愿瞥過一道目光,斜挑著眼尾,眼珠被上下眼皮擠的只剩下最中間的黑點(diǎn)。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江又青抱著拉黎皓軒下水的目的,以破釜沉舟的勇氣叭叭兒不帶換氣的道:“我和媽中午去醫(yī)院檢查你知道的哈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人家確定以及肯定我沒有懷孕媽心情不大好所以花了你七百多萬買東西你要生氣要發(fā)火都沖我來畢竟都是我的錯?!?p> 黎皓軒呵呵一笑。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江又青納悶,什么東西,因為她說太快他沒有聽明白嗎?
江又青嘆氣再嘆氣,這狗男人天生被老天派下來克自己的。
“我沒有懷孕!”江又青挑了點(diǎn)下巴頦,比視死如歸還更決然一些:“還花了你七百多萬買東西?!?p> 黎皓軒覺得她更可笑了,原來讓她不惜拼命的前后邏輯竟然是這樣的:她沒有懷孕還花了錢,所以他要發(fā)火。
看不起誰呢,卡都給她了還在乎那么幾百萬?
“呵呵~”黎皓軒啪的按掉電視機(jī),起身步步緊逼靠近江又青:“你想讓我說什么?”
江又青后仰著腦殼,哼哼唧唧:“不想說要不就算了吧?!?p> 不得不說閱歷豐富的狗男人,渾身上下的氣度和威逼力還是挺有壓迫感的。
黎皓軒伸手扣住江又青的下巴:“你說算就算???”
江又青搖頭晃腦想要甩開來自男人的壓迫,半晌沒得逞,總歸心底有份心虛在,她也就不再那么反應(yīng)激烈。
“那你說怎么辦,要離婚嗎?”
黎皓軒呼啦甩開女人的下巴:“自己想。”
要?dú)馑浪?,都已?jīng)說得夠明白了,還口口聲聲和他離婚,再給她最后一次機(jī)會,下次再開口,他便成全她。
江又青一頭霧水,讓她想,想什么???
“黎皓軒,你不生氣嗎?”
黎皓軒覺得身后有股巨大的沖擊,像氫氣球那樣的,若再稍微推點(diǎn)力,他可能就要上天了。
“呵呵~”他轉(zhuǎn)身,再次給她呵呵兩聲:“江又青,我覺得你不是裝蠢,你是真蠢,蠢爆了。”
江又青:“??”
你媽的,你還人身攻擊呢!
“黎皓軒,你……”
在男人再次轉(zhuǎn)身背對她越走越遠(yuǎn)的現(xiàn)實下,江又青拳打腳踢的比劃,似乎還想說點(diǎn)什么,又突然都忘記了。
像做夢一樣,江又青實在沒有想到,一場天大的烏龍讓他們在朋友們面前顏面全失,可居然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也太不可思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