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蠢蠢欲動的龍類

　　拉塔托斯克作為人類族群信奉的神明——雖然含金量相當?shù)汀獙嵲谟行┳屓穗y以啟齒。

　　祂在長達數(shù)百年的時光中，與各式各樣全然不同的物種進行本該只在龍族內部流通的基因交換，居然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可名狀的亞龍族群。

　　這之中的每一個個體都駭人聽聞，長相兇戾而兇狂無比，匍匐或聳立在地面宛若隆起的山丘。

　　它們和當前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恐龍相比，要更加龐大、更加堅韌，也更加危險。

　　每一個混血種在大部分時間都完全喪失理智，只知道最原始的本能與欲望，比如進食、比如廝殺、再比如無休止的交配。

　　但偶爾也會有清醒的時刻，當它們清醒，更多的由尼德霍格賦予龍族的人性就會壓倒獸性，使它們的行為準則更接近人類。

　　再加上在這個時代人類的認知中，“人”這個名詞還不是他們這一靈長類哺乳動物的專屬似乎只要擁有智慧，哪怕這智慧稀少而隱晦，也能被稱為人。

　　所以人們稱呼它們?yōu)榫奕恕?p>　　生活在米德加爾特最北方的邪惡巨人。

　　這些并不被尼德霍格認可甚至視之如爬蟲的兇猛個體雖然在數(shù)百年的積累中，數(shù)量已經(jīng)達到了能夠組成族群的程度。

　　但萬幸，明顯拉塔托斯克利用超自然手段對基因改造的技術并不高明。

　　它們就像騾子。

　　能夠交配，但無法繁育。

　　整個族群的數(shù)量積攢都要依靠拉塔托斯克親力親為，而且它們對身為由尼德霍格親自創(chuàng)造的初代種拉塔托斯克有著難以言明的特殊感情，幾乎所有個體都蟄伏于后者身旁。

　　也有一些在個體力量上略微畸形或者與拉塔托斯克預想不符的巨人被迫離開，它們遠離被喚作巴羅內的混血種與拉塔托斯克生活的高大山脈，被驅逐入南方依舊被火山灰覆蓋的、僅剩的場之下的平原。

　　但這些相對弱小的個體卻擁有自己的理智，居然也能生活得很好，并有幸運者能夠繁衍后代，這一類，被人類稱作精靈。

　　大多數(shù)精靈相對巨人而言都外表正常許多，甚至在動物界中稱得上難得的附和人類審美。

　　還有一些混血種，是拉塔托斯克從恩布拉領導下的依米爾要求供奉的人類女子所誕。

　　這些生靈，力大無窮、似人而非龍、登高可望千里、下水可淌大洋，更有甚者還繼承了龍類那超凡的、對靈的敏感與掌控。

　　人類稱呼他們?yōu)椤鞍肷瘛薄?p>　　每一個半神都是拉塔托斯克的直系后裔，即使在巨人種與精靈種之中也地位尊崇。

　　十一月17日，莫斯科時間上午12：00。

　　人類紀1000年。

　　“這也算是一個千禧年了?！?p>　　何港跟老羊閑談，“雖然沙盤世界的文明和種族并沒有這個概念他們甚至連歷法都還沒有出現(xiàn)。”

　　“兩百年的時間，人類領袖恩布拉與鱟人領袖尼約德都沒有逝去，這兩個算是這整個時代歷史洪流之中唯二有資格在未來的史詩中遺留下姓名的賢者吧?！?p>　　老羊推了推金絲眼鏡，它戴這玩意兒純粹為了裝逼。

　　何港搖頭反駁：

　　“恩布拉也好，尼約德也罷，若是放在地球神話故事之中，他們都是竊取魔鬼力量的夜行者，雖然長生而強大，卻永遠見不得光、也永遠活在魔鬼的恐怖陰影之中?！?p>　　“魔鬼”。

　　這一并不抽象的抽象詞匯，從何港口中說出，又用在沙盤世界之中，卻顯得有那么一絲格格不入。

　　事實上，一百八十年前，依米爾部落曾在垂暮領袖賢者恩布拉的帶領下向南拓展。

　　他們以高溫反復煅燒從鱟人手中繳獲的銅器，然后打造成許多鋒銳無堅不摧的矛頭，再以面包樹的枝丫作為矛身，在米德加爾特的荒野中所向披靡。

　　也在西北平原的西南部沿海地區(qū)，恩布拉尋得了“神之軀”。

　　那是一頭龐大龍族的尸體。

　　體型甚至遠遠超過米德加爾特鎮(zhèn)守大陸橋、暗中把持整個人類文明的拉塔托斯克。

　　差不多同一時間，鱟人也在南方由維德佛爾尼爾統(tǒng)治的南方大陸基利亞姆大陸架處，尋找到了一具龐大的龍尸。

　　兩者都有很明顯的共同之處，那便是曾在死亡之前受到過超大型掠食者的襲擊。

　　這個世界，能夠襲擊龍族的，只有龍族。

　　恩布拉和尼約德雖然并不屬統(tǒng)一物種，卻深知文明的發(fā)展與智慧的逐漸拔高必然使個體的人性更加叵測。

　　于是他們各自壓下了消息，然后花費很長的一段時間來清除掉目擊者，并最終通過這兩具龍尸，獲得了近似于龍的力量。

　　即使是擁有完美理智并絕對繼承了拉塔托斯克部分力量的、被稱作半神的人類混血種，也難以匹敵擁有這般宏偉力量的恩布拉與尼約德。

　　“恩布拉與尼約德雖然對龍類的世界一無所知，但也敏感地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前者已經(jīng)開始試探拉塔托斯克，后者更是開始再次準備對陸上世界的戰(zhàn)爭?！?p>　　何港如此說。

　　老羊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撇了一眼他面前書桌上的兩塊呈絕對立方體的透明晶體狀物質，里面居然嵌著本該處在艾爾肯與基利亞姆兩塊龍族大陸的尼德霍格與維德佛爾尼爾！

　　它說：

　　“這個族群本就好戰(zhàn)且嗜血，又對權與力有著難以消弭的絕對渴求。

　　過去，即使拉塔托斯克在兩者之間挑撥離間，但有尼德霍格和維德佛爾尼爾約束管制，也一直相安無事，但兩天前，你把兩個族群中的王帶離了那個世界，戰(zhàn)爭自然不可避免地爆發(fā)了。”

　　“沙盤世界雖然和地球的環(huán)境非常相似，但并非完全一樣，至少重力、氧氣濃度和靈的富集程度，兩者就有天壤之別，為了能第一時間粉碎利維坦，也為了維持兩者之間的平衡，我覺得還是應該把祂們都先帶出來，讓他們在我創(chuàng)造的模擬環(huán)境中，以沉睡的模式來適應地球的環(huán)境?！?p>　　何港解釋說。

　　如果他只帶走尼德霍格，以維德佛爾尼爾身為龍類的本性，何港很難保證祂會不會直接在整個世界范圍內掀起一場滔天血雨。

　　想來，拉塔托斯克也應該是已經(jīng)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開始更加大力地發(fā)展屬于自己的附庸力量，企圖在即將到來的動蕩中篡取更多的權。

　　如果只是龍類內戰(zhàn)也就罷了，何港怕的是把自己辛辛苦苦創(chuàng)造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徹底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