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還問。”
“你……”
看到唐深生氣,宋瓷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她優(yōu)雅的拿起碗筷,有些愜意的吃起了晚餐。
唐深甩碗離開,看著他上樓,一直躲角落里的安宛宛像個鬼似的,走了出來,她慢悠悠的來到餐桌前,坐到了宋瓷的對面。
“胃口不錯嘛?!?p> 宋瓷蹙眉,厭惡的掀起眼皮,“一個惡心人的剛走,又來一個更惡心的?!?p> “你啊,就只會逞口舌之快。”安宛宛不在意的端起唐深用過的碗筷,開始用餐,“你出院幾天了?”
宋瓷不回答,甚至懶抬眼皮。
安宛宛挑了下眉梢,繼續(xù)自言自語:“我算了一下,你出院大概有個一周時間了吧?一周,七天,這天都變了好幾次了?!?p> 宋瓷把手中的碗筷,狠狠的摔在餐桌上,瞪向安宛宛:“你又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我想說的是……”
安宛宛的話還未開始說,何景就走了過來:“安小姐,深爺讓我跟您說一下,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跟宋小姐見面了,您先回別苑吧?!?p> “為什么?”安宛宛滿目愕然,“何特助,我是做錯什么了嗎?這家里,就我和阿瓷是親人,她現(xiàn)在又病的這么重,我不跟她寬心,誰跟她寬心?”
何景為難,但唐深的吩咐,他是必需要做到的:“這是深爺?shù)囊馑肌!?p> “何特助,我看這是你的意思吧?!卑餐鹜鸩粣偂?p> “安小姐,請吧?!焙尉翱蜌舛Y貌,搞的安宛宛有氣無地出,她狠狠的瞪了宋瓷一眼,氣哼哼的離開。
送走安宛宛,何景面色凝重的快步去了二樓唐深的書房。
“深爺。”
唐深回眸睨了他一眼,“慌里慌張的,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宋叔同……死了?!?p> “什么?”唐深的瞳孔因為愕然緊縮了一下,“什么時候的事情?”
“已經(jīng)有幾天了,他的尸體在河道被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腐爛的不成樣子了?!?p> 唐深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怎么死的?”
“自殺?!?p> 自殺?宋叔同自殺了?他為什么要自殺?為了宋瓷,他也不應(yīng)該自殺啊。
“封鎖消息,千萬不要讓宋瓷知道。”
何景點頭,但他也知道,這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啊,瞞了得一時,還能瞞一輩子嗎?“深爺,萬一……我是說,萬一宋小姐知道了她父親的事情,我們應(yīng)該怎么處理?”
唐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但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宋瓷知道宋叔同也死了,那她也就沒有活下去的信念。
現(xiàn)在她活著,只是因為她的父親還活著。
“千方百計,讓她活著?!?p> “是?!?p> 撤步要離開的何景,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幾句話后,他又回到了唐深的面前:“深爺,老夫人,醒了?!?p> “醒了?”唐深拿起外套,剛要拾步,被何景又喊下,“醫(yī)院說,老夫人雖然醒了,但像是……”
“像是什么?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p> “像是回光反照?!?p> 回光反照也罷,真的好轉(zhuǎn)也好,他都要去看一眼,有些關(guān)于宋家的事情,他需要去問清楚。
……
宋瓷累極了,她想好好的睡覺,她已經(jīng)幾天沒有合過眼了,黑暗,死亡,絕望都在吞噬著她,讓她一步步的墜入深淵,好難過。
“你竟然還睡得著?”
熟悉又譏誚的聲音,在宋瓷的面前響起,她緩緩睜開雙眸,就看到了安宛宛那張令人討厭的面孔。
“宋瓷,你的心也夠大的,你們宋家人都死光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睡大覺,我是該說你心胸寬廣呢,還是冷血無情呢?”
宋瓷的心被攥了一下,雖然她知道這是安宛宛故意激怒她的把戲,但還是不可遏制的坐起了身:“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p> 安宛宛抱懷笑了起來,“我胡說八道,宋瓷,你們家就四口人,你媽死了,你弟也死了,現(xiàn)在你爸又死了,你說,是不是死光了?”
宋瓷的力氣因為安宛宛的這句話,迅速被抽光了一半,她想起,那天宋叔同握著她的手,說的話。
他說,他要去一個輕松的地方,他說要她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宋瓷輕顫的心跟著眸子一同狠狠的瞪向了安宛宛,她一把攥住了安宛宛的領(lǐng)口,眼眶通紅:“你再給我說一遍,我爸怎么了?”
“宋瓷,你是聾子嗎?我說你爸他也死了,你們宋家人都死光了,你還茍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上,有意思嗎?”
“宋瓷,你曾經(jīng)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那又怎樣?你真的幸福嗎?你的丈夫不愛你,父母和最親的弟弟也離你而去……真的是報應(yīng),你們家人就該死。”
宋瓷的眸子緊緊的,重重的,凝住面前的安宛宛。
是啊,她曾經(jīng)是最幸福的小公主,可是……,現(xiàn)在不是了。
她們宋家的人都死了,是她害死他們。
是她害死了她最親最愛的人。
緩緩的,宋瓷閉了閉眼,兩行冰涼的淚水滑落,在這一刻,似是結(jié)成了冰霜。
宋家人都死了,她也就沒有再活下的意義,可在她死之前,她會先手刃了,安宛宛。
宋瓷的眼睛堅定而兇狠,又透著一股子掠食前的毒辣。
她的手狠狠的用了把力,把安宛宛摁壓在地上,伸手拿過果盤里的叉子,又準(zhǔn)又狠的插進(jìn)了她的心口。
一下,兩下,三下……
宋瓷不知道捅了多少下,直到安宛宛愕然又驚恐的眸子緩緩的闔上,她才收住了手。
鮮血染紅了宋瓷的手心,又腥又臭。
幾個下人聽到聲音,全部涌進(jìn)房間內(nèi),一時間,尖叫聲,求教聲,打電話的聲音混作一團(tuán)。
宋瓷平靜的走進(jìn)洗手間,洗了把臉,又換了一件最愛的連衣裙,甚至還給自己化了一個妝,把頭扎了起來。
在所有人的慌亂中,她走出了唐園。
醫(yī)院里。
唐深握著何景遞給他的調(diào)查單子,骨節(jié)分明,微微輕顫。
真相,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眼前……
景市最高的101大樓,白衣女子,站在十幾公分的臺階上,被風(fēng)吹的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