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清玄故意湊到馮信知的耳邊,用得意魅惑的聲音道:“不瞞先生,大寶果真不錯,溫柔可人,歡好之時那張小臉添了粉意,更是嬌美的令人無法自拔?!?p> “你!”馮信知不覺后退兩步,他素來知道馬清玄好色不堪,卻不知他竟能連同窗都不放過……
見他無比震驚和絕望,馬清玄留下了一抹得意的笑顏,他轉身離去,轉動手中的扳指,一雙狡黠的眸子,盡是寒意。
盧琛兒只是一枚棋子沒錯,但這枚棋子,也只有他能操丨控,其余人若是敢動心思,他不介意盡數除去。
馮信知忐忑不安,站在學堂內卻穩(wěn)定不下心神,最后沒忍住,喊了宋篤謙來。
“篤謙,你來!”馮信知一臉焦急,“快帶我去見宋大人!”
“先生,發(fā)生何事了?”宋篤謙一頭霧水,往日沉靜自若的馮先生,怎會如此錯亂。
“來不及解釋,若是晚了大寶就沒命了……”
“大寶?”宋篤謙聽到這個名字,心口一顫,“我?guī)闳ヒ娢业?p> 知州府,假山碧水,湖面波光粼粼。
宋承鄴正在湖心小亭望著遠處微波發(fā)呆,馮信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他差點跌落進湖內。
宋篤謙忙上去攙扶,卻聽馮信知慌里慌張帶著哭腔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寶兄是女子?”
“什么?馬大寶竟然是女子?”
兩人幾乎同時發(fā)出驚詫的聲音,此時馮信知的央求卻始終沒停下半分。
“馬府之事,我不好辦?!彼纬朽挶尺^身,盡是無奈。
馬府在永州城,乃至朝中皆有所靠,他一個知州,如何僅憑馮信知的一面之詞抓人入獄?荒唐。
“可晚了,大寶會沒命的,大人,您是知道馬清玄的為人的……”馮信知說到此處,淚珠悄然落下。
馬大寶與他同為21世紀之人,定不會為權勢富貴所屈,可馬清玄那副得逞的小人嘴臉,明顯是已經得手了。
想來大寶重傷,手無縛雞之力……再被他折磨,定是性命堪憂。
“爹!”宋篤謙出乎意料的跪在地上,“請您救救大寶?!?p> “哎呦,你倆先起來?!彼纬朽捰行膮s無力,但瞧著眼前這倆人一副焦急不安的神態(tài),卻又不忍相拒。
半響,他眸子一沉,“不能抓馬清玄,但我可以讓他分神,到時便可去尋馬大寶?!?p> “爹,需要多久?”
既然已是性命垂危,眼前的一分一秒盡是耽誤不得。
“半日后?!彼纬朽捗碱^緊鎖,“這已是我最快的速度,能不能活,皆看她的造化。”
剛下學,馬清玄從成衣店挑了幾身干凈的衣裳,一轉身卻見巷口處黑壓壓的人影在暗暗逼近。
他走出店門,敏捷的移進拐角,輕身一躍便上了屋頂。
半響,只見馮信知帶了幾隊官差趕來,卻徘徊在原地,沒了目的。
再往遠處瞧,便見宋篤謙也帶了幾隊,原是打算包抄他,查盧琛兒下落。
馬清玄站在屋頂不禁冷笑:“就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抓本少爺?做夢去吧!”
余暉映照湖面,馬清玄剛推門進院,便見同方和盧琛兒坐在亭內,相談甚歡。
“怎么下來了?”他走上前,眼里藏著心疼的不安。
“我覺得悶,就出來了,傷好了很多,前輩的藥很好用。”她笑的坦然,一雙美眸宛若綴著星河,使人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淪。
馬清玄脫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同方見狀,強忍笑意。
“都聊了什么?”他問。
“同方和我講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情,比如上樹掏鳥丨蛋,河里摸魚,上樹摘桃,翻墻偷丨雞……”
“胡說!本少爺怎么可能做這些事?”馬清玄輕咳以掩飾自己的慌亂,“馬府什么沒有啊,本少爺用的著出去偷嗎?”
盧琛兒抿嘴一笑,卻突然起身伸手輕蹭他的臉頰,“好了,別嘴硬了,我知道你小時候被大夫人虐待,吃不飽穿不暖,你做這些只不過是為了保命?!?p> 冰涼的臉頰被猝不及防襲來的溫熱所輕拂,他的心口錯亂不堪,眼前水靈的美眸更是看的他失魂落魄。
他忍不住伸出雙手,想要抱上去的剎那,卻猶豫了,緊接著,盧琛兒便轉身回屋,只剩他還浸在那雙如水蜜意之中無法回神。
“嘖嘖嘖,你買了一堆女人衣服,二少爺,您就不能給我買一件嗎?難道你心里就沒有我?”
同方的聲音將他的意識抓回,他抬眼就見他在抓著那幾件新衣,來回撥弄。
他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奪回手中,視若珍寶般抱進懷內,緊接著留下四個字,“下次一定?!?p> 暮色將至,天邊掛起一輪玄月。
馮信知和宋篤謙在城內尋了幾個時辰,皆無果,兩人在知州府前相遇,相同的愁眉苦臉。
官差收隊,回了縣衙,而馮信知卻依舊滿目失魂,倚在知州府前一言不發(fā)。
“先生,您……”宋篤謙想要勸勸他,或許大寶沒什么事,可話到嘴邊,卻發(fā)現單純這樣講,絲毫沒有說服力。
“也不知道,大寶能不能撐到我們找到她?!瘪T信知抬頭望向天邊,他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今天的地步,若早知如此,便是拼了命,也不該讓馬清玄將人抱走。
此時,遠處款款而來一個婀娜身影,身旁還跟著一個丫鬟。
宋篤謙微微直起身子,卻見是徐成心前來,她笑眼盈盈道:“兩位這是在尋誰?我見這官差一波又一波,問了我爹,卻不知發(fā)生何事。”
馮信知見狀,便開口要提大寶,話未過半,便被宋篤謙打斷,他搪塞道:“沒找誰,這不是訓練一下官差嘛,整日在縣衙內閉著,容易生銹?!?p> “原來是這樣?!毙斐尚陌胄虐胍?,錯開目光去打量墻邊的馮信知,眼見夜風驟起,身旁丫鬟便勸她回府,她也只好作罷。
“徐姑娘的父親也是縣丞,為何要瞞著她?”馮信知一臉疑惑,按理說,她的家父和宋父是一個體制內的人,莫非,這兩家面和心不和?
“此事不宜聲張?!彼魏V謙道:“若是太多人知道,怕是會壞了大寶的名聲?!?p> 馮信知聞言嘆了口氣,這點,是他考慮不周到了。
城郊,屋內燈火微搖。
盧琛兒站在窗欞旁,身后是馬清玄不肯停歇的嘮叨,“你看這件粉色的好不好看,若是你喜歡,我明日去給你再買幾件,藍的也不錯……”
她偷偷一笑,轉過身看向身后的少年,此刻的他宛若電視導購,不停歇的一件又一件的夸贊。
只是不同于導購的是,他夸贊的同時,總是會說這個顏色襯上她會多好看,另外一個顏色襯上她會多動人。
盧琛兒一笑,走上前道:“多謝二少爺啦,讓二少爺破費了,琛兒心里真是過意不去啊?!?p> 過意不去?馬清玄聞言嘴角輕揚,湊近后是滿臉狡黠:“娘子可用身子來抵……啊……疼,娘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話未說完,便被盧琛兒捏住了耳垂,那小手雖柔軟,卻暗藏著未可知的力量,直到他連連求饒,她才放過了他。
他嘟起嘴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摩梭著自己的耳垂,喃喃抱怨,“娘子力量何時這么大了,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差點被送走。”
“來,讓我瞧瞧?!北R琛兒墊腳上前,只見那耳垂被捏的一片紅暈,她只好安慰般的吹了吹幾口氣,敷衍的給他揉了兩下。
真是打一巴掌給一塊甜棗吃,問題是,馬清玄愛她的甜棗,更愛她的巴掌。真是越想越奇怪,他現如今是越發(fā)捉摸不透自己的內心了。
“好了?!北R琛兒淺淺一笑,“二少爺不要哭哦,耳朵還好著呢?!?p> “本少爺何時哭了?”他傲嬌的神態(tài)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波瀾,正暗暗欣喜卻見眼前柔美的影子突然失重。
他迅速伸開手,接住了她,卻見她猛吐了幾口鮮血,原本笑意盈盈的桃花小臉,此刻如紙一樣蒼白。
“同方!同方快些喊趙前輩來!快!”
他將盧琛兒抱起,放到床榻上卻不舍得松手,只好圈到自己懷內,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胸膛。
趙靖和同方匆忙進屋,號了脈后,趙靖平靜道:“并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
“那為何會吐血,前輩,你一定得給她看仔細了,她剛剛突然暈倒,連連吐血……”
趙靖看著馬清玄那副張皇失措的模樣,默默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透明藥罐,他略沉重的遞上前,“吐血是因為她受傷未愈,卻還想著取眉心血為你解那可笑的童子命?!?p> “童子……”
馬清玄當即宛若被電擊中,身子的靈魂即刻抽離開,他當初隨口胡謅的話,竟會讓她上了心,不惜損害自己的身體,也要幫他解這本就不存在的什么童子命。
該死!他在心底痛罵自己,這一生到底要造多少孽才能結束,為何自己做的所有壞事,都要讓她來承受……
他真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