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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055章:沙啞了

我在北大學考古 莫韃 3214 2021-06-02 23:55:00

  有什么重要人物過來,蘇亦不太清楚。

  他只好問沈明。

  沈明說,“聽說,文物局的王局長要過來了?!?p>  蘇亦疑惑,“前幾天不是佛山這邊的副局長要過來嗎?也沒有看到那么大的陣仗啊,一把手待遇這么好?”

  “最上面的文物局?!?p>  沈明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抬手舉了舉天空。

  旁邊的曹子鈞忍不住翻白眼,“直接說國家文物局不就行了?”

  沈明哈哈笑,“要表示我對王局長的重視啊。”

  蘇亦問,“大領導怎么突然過來視察工作啊?”

  沈明說,“王局長之前在廣州視察工作的時候,就曾經兩次觀看河當遺址的出土文物,聽取有關遺址發(fā)掘和保護情況的匯報,這不,遺址要發(fā)掘完畢,恰好下周,王局長又過來廣東視察工作,所以就打算過來遺址現(xiàn)場觀看?!?p>  蘇亦恍然。

  河宕遺址都差不多發(fā)掘完畢,有的探方都已經開始回填了。

  這個時候,卻要舉行成果展,而且,還是在發(fā)掘工地舉行展覽。

  要不是有重要人物過來,哪里需要這么興師動眾。

  原本回填的重要探方,都要重新清理出來。

  遺址周圍還要拉繩子維護,還需要在裝運標本的木箱上陳列些外觀完整的器物,還需要制作說明卡,貼在墻壁上做說明。

  不僅如此,還需要挑選發(fā)掘人員來當人講解工作。

  不用想,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蘇亦。

  這個年代,在展覽中,講解應該是最簡單的工作環(huán)節(jié)了。

  相比較苦逼的布展,策展陳列,講解不要太輕松。

  畢竟這個年代可沒有專業(yè)的策展公司,什么活都需要自己人來干。

  在省博陳列部們的人員沒有來之前,遺址展覽都是需要工作站的眾人親自完成的。

  然而,講解員也不是誰都可以來做的。

  尤其是這種臨時拉壯丁的活,也蘇亦這個學生最合適。

  一開始蘇亦還不想干,想讓沈明來。

  沈明怎么可能答應,蘇亦水平比他高,不管從那個方面來說,都不應該他來。

  逼急了,這家伙就直接說,“這么重要的機會,我不能夠搶了蘇亦的風頭。”

  其實,這家伙有一個毛病,重要場合緊張不說,還容易口吃。

  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蘇亦來。

  然而,很快,蘇亦就扛不住了。

  因為,大領導還沒來。

  小領導就來了不少。

  比如,佛山館之前慰問的副局長第一個就趕過來。

  他一過來,就提意見,“我們這個成果展,不僅要做到專業(yè),還要做得有特色,如果可以話,盡可能開放讓老百姓也過來參觀嘛。”

  得,領導提意見了。

  大家也只能夠滿足。

  要開放給普通老百姓參觀,這是好事,展覽并不是特權階層的專屬,考古遺址如有必要,是可以對大眾開放的。

  這樣一來,需要做的科普工作就多了,說明卡要增多,發(fā)掘工具要增加,繪圖要增多,有必要的話,還要設置體驗區(qū),讓老百姓也體驗一下考古發(fā)掘的樂趣。

  讓他們知道怎么使用手鏟。

  知道什么叫探方。

  這些工作都是需要做的。

  所以,等大家布展完畢,第一個過來參觀的并不是什么領導,而是附近鄉(xiāng)村的一幫小學生。

  由學校的老師帶隊過來參觀的。

  上百個小朋友,就跟一群鴨子一樣,蘇亦一看到這狀況,就有些傻眼。

  要知道發(fā)掘現(xiàn)場可不是博物館,現(xiàn)場亂糟糟的,那么多探方,不說小朋友可能會損毀發(fā)掘器物,萬一踩空就非常麻煩。

  這種情況之下,蘇亦不建議他們進入發(fā)掘工地。

  然而,人家校長卻說了,“考古要從娃娃抓起,不然,只是參觀祖廟工作站,有啥好參觀的,祖廟博物館,我們不知道組織多少次學生來參觀紅色革命文物展了?!?p>  嗯,校長說的很有道理。

  蘇亦只好跟著學校的老師,一起領著這幫小鴨子去發(fā)掘工地。

  就算如此,蘇亦也跟楊式挺提議,盡量不要小朋友下探方,不是說會損毀什么東西,完全就是擔心發(fā)生意外。

  然而,蘇亦顯然小看了帶隊的老師,對方直接拿著一條長長的麻繩讓小朋友抓著,就變成一條參觀長龍,然后有老師在旁邊維持持續(xù),現(xiàn)場井然有序。

  蘇亦的工作也剩下單純的講解了。

  一場講解下來,嗓子都快啞了。

  然而,這只是周邊村子的小學生,還不包括鎮(zhèn)上的,市里面的學生。

  接下來的一兩天,一波又一波小朋友出現(xiàn)在發(fā)掘工地,觀看展覽。

  等到中學生過來的時候,蘇亦的嗓子就扛不住了。

  沙啞了。

  沒有辦法,蘇亦只好向楊式挺求援。

  楊式挺攤了攤手,“現(xiàn)在除了沈明之外,我啥人手都給不了你,小曹要畫圖,咱們舉辦展覽不假,但資料的整理也不能夠落下來?!?p>  蘇亦說,“光我跟沈哥倆人是遠遠不夠的,前來參觀的學生太多了,需要分流,不能都讓他們跟著我,不然容易造成踩踏事件?!?p>  現(xiàn)場只有一個講解員,大家都下意識圍過來,很容易就出事。

  楊式挺說,“我已經向館里求援了,黃副館長很快就帶人過來了?!?p>  蘇亦不意外楊式挺的應對方式,然而,這些卻不是他想要的,“可是館里來人,也不一定夠啊?!?p>  楊式挺終于反應過來了,“說吧,你小子想要干什么?”

  蘇亦才說,“楊老師,咱們向中大借人吧,可以邀請中大歷史系學生過來幫忙,他們是大學生,又學考古專業(yè),短暫培訓之后,充當志愿者,兼職講解員,應該是問題不大的?!?p>  這也是前世策展的時候,常用的套路,找志愿者,找學生兼職黨。

  楊式挺恍然,隨即笑道,“原來你小子打的就是這個注意,不過你的提議挺好的,但中大歷史系考古教研室的負責人是梁釗韜教授,你確定要跟梁教授打交道嗎?”

  蘇亦硬著頭皮,“我也不能一直躲著梁教授啊,要不是這段時間實習沒空,作為晚輩是應該去拜訪梁教授的?!?p>  楊式挺笑,“行,就按照你的提議來辦,我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老商,讓來辦這件事,但,梁教授同不同意,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我跟梁教授的私交不深,所以,你要有個心理準備?!?p>  蘇亦說,“楊老師你可別騙我,我聽沈哥說,你早年間還曾經跟梁釗韜教授一同去飛鵝嶺遺址考察呢。”

  楊式挺搖頭,“梁教授是學人類學出身的,后來做民族考古,飛鵝嶺遺址是當年中大地理系的學生進行測量實習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因為碳十四測定,這里屬于4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晚期,屬于被廣州人的發(fā)祥地,標志著廣州地區(qū)人類文明的開始,所以,梁釗韜教授曾多次往返飛鵝嶺,我當年在社科所工作,屬于晚輩,主要是跟著梁教授學習的?!?p>  說到這里,楊式挺似乎想起來什么,就說,“對了,過兩天古運權副隊長過來了,到時候,你可以跟他認識一下,他也是咱們北大畢業(yè)的,75年分配到咱們省博,76年的時候就已經是工作隊的副隊長了,也是你的師兄,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梁教授不同意派人過來的話,讓古隊長過去,說不定就可以了?!?p>  蘇亦疑惑,“古師兄跟梁教授關系很好?”

  楊式挺解釋,“當初梁教授去BJ開會的時候,恰好認識古隊長,想讓他到中大教書,還親自跟北大要人。只不過你古師兄志向不在三尺講臺,梁教授只能作罷,但梁教授還是很欣賞你古師兄的?!?p>  蘇亦恍然。

  這位古師兄,應該就是之前楊師母口中的小古了。

  才畢業(yè)一年,就能夠當成一個省級博物館考古部門的副職,能力自然不用說。

  也難怪楊師母會說,對方只會溜須拍馬屁,楊式挺也說,對方志不在學術。

  就對方的年紀,肯定也不超過三十,估計比沈明還小,就已經是省博主要部門的副職了,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當蘇亦跟沈明提到對方的時候,沈明也滿臉辛酸,“你們北大啊,盡出人才?!?p>  不過聽到對方快要來的時候,曹子鈞還是隱晦地提醒他,“你這個古師兄,可是個人精,你可不要輕易得罪人家?!?p>  作為工作隊的老人,曹子鈞比沈明更加清楚古運權的為人。

  沈明卻不以為然,“怕他個鳥,他多大,蘇亦又多大?等蘇亦畢業(yè)了,直接分配到咱們省博,估計是隊長起步,說不定不到十年,就可以當咱們省博的一把手了,還需要擔心他干嘛。再說,蘇亦日后肯定是留在BJ的,說不定以后就跟著王局長混了,到時候,就是咱們上級領導,古隊長估計就該討好小蘇了。”

  蘇亦哭笑不得,沈明這個家伙確實是人才,古運權好歹也是一個副隊長,這么在背后編排對方,真的好嗎?

  當然,從沈明的話中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古運權的不感冒。

  還別說,對于這位群眾口碑一般般的古師兄,蘇亦多少有些好奇。

  對方能夠在那么短的時間內上位,除了北大的光環(huán),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這個原因,沈明說不太明白,曹子鈞卻一清二楚,因此,他才提醒蘇亦不要得罪對方。

  就是擔心蘇亦年少氣盛,會跟同樣年輕氣盛的古運權有沖突。

  然而,這種沖突也不是想要避免就可以避免得了的。

  兩天后,對方帶著省博的人員支援祖廟工作站,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現(xiàn)場講解的工作給接過去了。

  當場就給蘇亦一個下馬威。

  這就熱鬧了。

莫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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