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未曾設想的道路

　　又到了第二天后，在自來也的帶領下，彌彥、小南和長門來到了一處巨大的鐘乳石山洞，里面充滿了潮濕的氣息，不時有水滴從倒垂的鐘乳石柱尖端滴落下來，墜入水中，發(fā)出叮咚的聲響。

　　自來也看著眼前三個面露興奮之色的孩子，雙手微微下壓，這個手勢代表安靜的意思。

　　看著自來也目光中的嚴肅，彌彥隨即意識到，自來也這是要提問了。

　　自來也接下來的提問，也是對彌彥、小南和長門價值觀的考量，而他們?nèi)说幕卮?，將決定自來也所教授忍術的高深程度。

　　是的，道不同不相為謀，自來也不可能將強大的力量傳授給價值觀不同的學生。

　　“請認真回答我的問題。”自來也目光炯炯，然后問道：“你們的理想是什么？”

　　長門和小南不約而同的看向彌彥，彌彥則平靜地對視著自來也。這一幕讓自來也意識到，這三人中，看似長門天賦最好，但彌彥才是他們?nèi)酥械囊I者、大腦和靈魂。

　　也就是說，如果彌彥心術不正，那么長門這個所謂的“預言之子”也必將誤入歧途。

　　“你的答案是什么，彌彥?！弊詠硪灿謫柕馈?p>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任何遲疑和猶豫都會觸動自來也敏感的神經(jīng)。彌彥脫口而出，回答道：“我想建立一個組織，一個致力于服務于大眾的組織，保護他們能免受戰(zhàn)爭的侵害，免受壓榨者的盤剝，更為了對抗各種恐怖行為而戰(zhàn)?！?p>　　自來也露出震驚的表情，眼前這個男孩的理想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極限！他不由得追問道：“你的想法很棒，但你是如何樹立起這樣的理想呢？你一定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有這種想法吧？”

　　彌彥回憶著尋找自來也的路上所經(jīng)歷的種種，將這一路的經(jīng)歷娓娓道來。

　　從被志村鋒殺死的女孩子，到旅館燙傷臉等人對戰(zhàn)爭的控訴，從風魔小次郎在旅館割下的那一對對無辜者的耳朵，再到剛子大叔那堅毅的背影，直至服部雨姬所說過的一段話：

　　“志村國忠，你太傲慢了，不要以為只有你們木葉的人是人，我們雨之國的人也一樣！”

　　目睹這一系列的慘劇，溫熱的鮮血、彌留時的呢喃和真切的死亡，彌彥再也無法說服自己茍下去了。

　　因為死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勇敢，他們善良，他們勤勞，他們無私，他們擁有優(yōu)秀的品質(zhì)，卻因為這該死的戰(zhàn)爭而丟了性命！

　　面對這樣的事，良知告訴自己，如果你沒有力量，你自然可以置身事外，看著你所痛恨的丑陋發(fā)生。

　　但如果你有力量，你為什么不放手一搏？

　　有一份力，便出一份力，有一份熱，便發(fā)一份熱，有聲音的話，便搖旗吶喊。

　　此后若沒有炬火，那我便是唯一的光。

　　彌彥眼中流露出了燦爛的光輝，他認真地說道：

　　“我要創(chuàng)建一個組織，它的名字叫曉，我希望它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拂曉，為人們帶來希望?！?p>　　自來也眼中流露出震撼甚至激賞的神色，聽著彌彥的回答，他甚至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一絲…神性。

　　以及…初代的影子。

　　千手柱間。

　　就是這個男人，他一手創(chuàng)立了忍村制度，結束了以家族為單位、彼此間相互征伐的戰(zhàn)國時代，并在他活著的時候維持了忍界的和平。

　　而這個孩子，也有同樣的夢想。

　　有他的引領，長門必然不會走向歧途。

　　但這還不夠。

　　自來也的表情波動保持在一個有限的程度，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還要問幾個問題。

　　“曉組織…嗯，很不錯的名字。你有什么行動計劃嗎？又或者說，你首先想達成什么目標？”

　　彌彥笑了笑，說道：“當然是變強，首先是我們?nèi)齻€，我、小南、長門，以我們?nèi)齻€為核心，再加上隼朧，創(chuàng)建曉組織，然后吸納有共同理想的忍者，接收任務，積累資金，逐步擴大組織實力?！?p>　　自來也點了點頭：“很現(xiàn)實也很理性的目標，的確，實力是成功的基礎，但有了實力，你的下一個目標是什么呢？”

　　“下一個目標？當然是消滅雨之國境內(nèi)類似風魔小次郎這樣的墮落忍者，我相信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的雨之國，里面一定存在大量這樣的墮落忍者和墮落組織，正壓榨無辜的平民，甚至挑起大國之間的戰(zhàn)爭。我要做的，就是分化、拉攏和消滅他們?！?p>　　彌彥的回答是不完整的，他還有一句話要說，那就是，在消滅墮落忍者的過程中，也可以結交志同道合的忍者，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更進一步擴張曉組織的實力，并整合雨之國的力量，順勢將雨之國改造成以曉組織為執(zhí)政核心、一切權力收歸曉組織的國家。

　　彌彥覺得這樣是對的，但他不敢將這樣的野心暴露在自來也面前。

　　而且這一步也是最危險的，雨之國位于三大國中心，被各大忍者勢力團團包圍，沒有人會允許雨之國中再崛起一個強大的曉組織。

　　半藏不會允許，團藏不會允許，暗中窺伺的絕不會允許，甚至未來的帶土也不會允許。

　　彌彥深知這一點，如果成功，雨之國將屹立于整個忍界，成為與五大國并立的第六個國家，但如果失敗，彌彥還留了一手退路。

　　福山壽名，被志村鋒殺死女兒的可憐父親，任職湯之船舶建造公司總經(jīng)理。

　　如果曉組織在雨之國的行動注定失敗，那么彌彥將通過福山壽名的關系購買一條輪船，南下，向孤懸海外的海之國進發(fā)。在那里，將沒有忍者勢力的干擾，曉組織必將得到順利的發(fā)展。

　　彌彥明知如此，但還是想在雨之國試一試。

　　畢竟，他出生于雨之國，這個永遠哭泣的國家。

　　自來也繼續(xù)問道：“第一個目標，創(chuàng)建曉，第二個目標，消滅墮落忍者及組織，層層遞進，我相信這是合理的規(guī)劃，但接下來呢？我在你眼中看到的雄心，可不止這些?！?p>　　彌彥深吸一口氣，回答道：“和平?！?p>　　自來也深深看了彌彥一眼，此時在眼中，這個孩子已經(jīng)和千手柱間的輪廓完全重合！

　　他突然覺得，長門也許只是預言之子的眼睛而已，而彌彥才是預言之子本人！

　　他接著問道：“你如何實現(xiàn)和平?！?p>　　如果是穿越以前的彌彥，他只會以為，戰(zhàn)爭是因為人們無法相互理解彼此，形成各種分歧和矛盾，這些分歧積累到頂點，便會發(fā)生戰(zhàn)爭。

　　基于這種理論，從前的彌彥只會從表象入手，創(chuàng)造曉組織，以對話手段維護和平。

　　但現(xiàn)在的彌彥卻深深地明白，這一切的根源，是以忍村為中心的忍者體制的問題，為了忍村的利益，就可以平添殺戮，就可以發(fā)動戰(zhàn)爭，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這個世界，不只有忍者，忍者之外，還有更多不會忍術的平民，這些平民才是創(chuàng)造財富的根源。

　　所以曉組織初期招募人手的宗旨，是打出名號后邀請志同道合且已經(jīng)形成戰(zhàn)力的忍者加入組織。但之后建立了以曉為執(zhí)政核心的國家，便需要建立忍者學校，從廣大平民中選拔優(yōu)秀的種子，接受以平民理念為基礎的思想教育，培養(yǎng)出代表平民階層的忍者。

　　然后建立通常意義上的學校，開設各種學科，讓沒有忍者天賦的孩子們?nèi)雽W，以分科選拔的方式學習專業(yè)學科，成為工程師、醫(yī)生、工人、公務員、科研工作者等職業(yè)。

　　所有人，通過一定的考核標準，都可以加入曉。

　　扎根于平民，才是曉組織的活力源泉。

　　彌彥覺得這才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但對于自來也這樣一直接受火之意志思想教育的傳統(tǒng)忍者來說，這是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他恐怕難以接受。

　　所以面對自來也的提問，彌彥回答道：

　　“戰(zhàn)爭是因為分歧，而解決分歧的首選方式，就是溝通。曉組織將優(yōu)先采取溝通的方式解決分歧?！?p>　　自來也最后問道：“那如果溝通行不通呢？”

　　彌彥嘆息一聲，說道：“如果對方執(zhí)意發(fā)動戰(zhàn)爭，那我們能做的只有自衛(wèi)。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我，勿謂言之不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