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出來就要演戲
平坦的地上立著密密麻麻的鼓包,每一個前面都豎著一塊木板,仔細(xì)看去竟然是一片墳地。
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男子,身姿挺拔,姿容無雙,一身黑袍顯得更加豐神俊朗,只是眉目間結(jié)著郁氣,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比這片墓地還要死氣沉沉。
周圍的靈氣隱約有些躁動,男子抬起眼來,看著墓地上空,不多時,那里果然出現(xiàn)了一個靈陣。
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有一道黑影從中掉落下來,眼看著就要砸到其中一個墳包上。
那黑衣男子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一揚,寬大的衣袖帶起一陣風(fēng),直接就將那道黑影掀到了山壁上去。
“碰——”的一聲,北輕羽的后背撞上山壁,張口吐出大片鮮血來。
其實按照計劃,北輕羽還不至于弱到這個地步,但是為了帶二伢子走出來,她用了許多靈力護(hù)他周全,自己的身上卻平白受了許多傷,好不容易走出來了吧,只來得及看見一身黑色長袍,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緊接著就在一陣巨大的沖擊下昏了過去。
那黑衣男子眼中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仿佛吐了血的北輕羽就和這里的墳包一樣平常。
他腳下微動,下一瞬間就來到了北輕羽面前。
眼神在北輕羽臉上那道粉色的傷疤處停留了一會兒,隨后就看向了她懷中緊緊抱著的孩子。
從無極之淵的傳送陣出來,還能毫發(fā)無損,可見這個女孩廢了多大的力氣來保護(hù)他。
“夜一。”
從暗影處悄無聲息的站出來一個男子,他單膝跪地,恭敬的道:“主人。”
“查清楚。”
“是?!?p> 那影子抱起北輕羽和二伢子,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東城司空家
卜星院里,負(fù)責(zé)打掃的小童正清理大星盤上的浮灰。
司空家的子弟開始修習(xí)占星術(shù)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自己的占星盤,用以觀測星象,推算古今,也可借助星辰之力參與斗法。
但這個大星盤不一樣,這是從第一代司空家主手中流傳下來的寶貝,占卜的不僅是家族的命運,更可以窺見整個大陸的氣運。
只是自從眾長老二十年前占卜過一次后,就再也沒有啟用過大星盤了。
小童雖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敢亂碰,只是老老實實的清理上面的浮灰,然而就在這時,沉寂了二十年的星盤,忽然動了!
與此同時,星盤上有微光閃過,隱約出現(xiàn)了幾顆排列不齊的星星。
那弟子被這變故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出去,只一會兒,這消息就傳到了司空家各位長老的耳朵里。
一群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進(jìn)卜星院,哪里還有平日里穩(wěn)重的形象。
待看到星盤上果然出現(xiàn)了指示方位的星星后,幾位長老驚得差點揪掉了自己的胡子。
揮退一干閑雜人等,司空家主看著幾位長老道:“二十年前的占卜在今日才有了消息,各位怎么看?”
平日里脾氣最為火爆的五長老不假思索道:“還能怎么辦?趕緊把人帶回司空家,莫要讓旁人捷足先登了!”
其他幾位性格穩(wěn)重的長老難得沒有反駁他,幾個人的罕見的想到了一起去,于是一起看向沉思不語的大長老。
大長老捻著胡子道:“人當(dāng)然是要接回來的,但是誰去……”
“自然是我們幾個!”
大長老白了五長老一眼,“司空家的長老一齊出動,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是嗎?”
“那怎么辦?讓誰去你能放心?”
司空家主仔細(xì)看了星辰所指示的方位,發(fā)現(xiàn)竟然是自己再眼熟不過的地方。
“讓辰兒去?!?p> “少主?”
大長老沉思一番,點頭道:“少主性情穩(wěn)重,確實可行。只是不知要用什么理由?”
司空極指著不隱山的位置,忽略心中傳來的一絲鈍痛。
“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
屋里頓時一陣沉默。
良久,大長老點頭:“如此,還請家主速速準(zhǔn)備,讓少主馬上動身?!?p> 不隱山
夜一跪在下方,雙手呈上一個托盤,放的正是北輕羽的全部家當(dāng)。
第五玨拿起翠色的玉佩,修長蒼白的手指拂過上面的紋路。
“盛驚鴻。”
“正是,東城盛家分支的第三房庶女,盛華章之女,年十八,修術(shù)五級,十天前被盛家從無極之淵的崖上丟落?!?p> 玩弄玉佩的手一頓:“丟落?”
“是,聽說是……勾引盛家大小姐的未婚夫,而且打傷了盛大小姐,這才受了這樣的重罰?!?p> 說是重罰,可這也太重了!縱觀世家子弟,哪怕闖下再大的禍,也只是跪下思過了事。畢竟靈師修煉不易,子弟眾多也是大家族的根基所在,不會有家族輕易將弟子扔進(jìn)無極之淵,更何況還是從懸崖之上扔下去!
這擺明了不想給人活路。
第五玨垂下眼,將玉佩放回到托盤里,“去把東西放好,不要讓她察覺了?!?p> 還不待夜一回答,就從遠(yuǎn)處傳來“嗡——”的一聲。
那是護(hù)靈陣開啟的聲音,夜一警惕的站起身來。
“不用緊張?!钡谖瀚k仍然是懶懶的語氣,“去把東西放好。”
“是?!?p> 北輕羽是在顛簸中醒來的。
鼻尖縈繞的是不知名的香氣,她隨手一撈身邊的二伢子,卻只觸到了柔軟的布料。
不在?!
北輕羽猛的睜眼,凌冽的眼神把正在倒茶的小丫鬟嚇了一跳,手一抖,茶水就滲進(jìn)了鋪在地上的柔軟皮毛里。
“莫慌?!?p> 旁邊有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
北輕羽轉(zhuǎn)頭,眼神一滯。
哪怕這人笑的再朗月清風(fēng),穿的再潔白如雪,語氣再溫柔雅致……她也認(rèn)得出來。
這不就是不由分說打了她一掌的死人臉嗎?!
“這不是他?!?p> 狗了許久的麒麟聲音響起,但是并不能放松北輕羽的警惕。
“姑娘別怕,在下司空辰,今日是我母親的忌日,我去祭奠她的時候剛巧看見你躺在她的墓前昏迷不醒,這才將你帶上了馬車?!?p> 司空辰說話的聲音不疾不徐,猶如石上流水聲,很是好聽。
北輕羽緊繃的肌肉放松,一揉眼睛就開始了她的表演。
“是你救了我嗎?那我弟弟在哪里?”
司空辰一笑,更如清風(fēng)拂面,他道:“你弟弟醒來的早一點,只是看他像是餓極了的樣子,我已經(jīng)讓手下人帶他去用餐了?!?p>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啊?!北陛p羽目露感激道,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