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8 細雨·曾靜
劉簫……
這女人,不好對付。
膽敢這么風(fēng)騷、囂張的人,要么自己身負絕藝,要么就是有過硬的靠山。不然,還是低調(diào)點為妙。
他劉簫也不是好惹的。
以他現(xiàn)在的武功,只要別太大意,不管對手是誰,他都無需懼怕!
劉簫坐著沒有動,葉綻青站起來,纖腰款款,蓮步輕移,朝著劉簫走了過來。
全場死寂!
他們都是江湖上刀頭討生活的粗野漢子,什么事情沒見過?
見葉綻青如此這般,心里卻不禁發(fā)毛。
如無意外,劉簫也會跟那個使斧頭的虬髯大漢一樣,不得好死。
而且死法可能會更有新意。
葉綻青落坐,雙目勾向劉簫的眼眸,起初她還是媚意十足的,只看了三秒,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訝異。
她看到劉簫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質(zhì),沒有一絲波瀾,有如古井深潭。
他神情自若,周遭一切對他而言,有如無物。
“這……”
葉綻青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絕不是省油的燈。
“郎君,你也是來搶奪羅摩遺體的?”
劉簫直言不諱:“是的?!?p> 葉綻青輕輕舉杯,腥紅的嘴唇翕張開來,小抿了一口,道:“那你知道羅摩遺體的秘密嗎?”
這話說得很輕,不過不少人都聽見了,聽見了的人,身體明顯晃動了一下。
羅摩遺體,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了武林人爭奪的對象。
跟《辟邪劍譜》不同,《辟邪劍譜》相對來說,大家要清楚一些,而且有林遠圖珠玉在前,大家確信練成之后,可以稱霸武林。大家對羅摩遺體的秘密,還不是很清楚。
傳言是,羅摩遺體之中,隱藏著羅摩內(nèi)功,誰要是參透了,誰能就號令天下,雄霸武林,云云。
可是,誰練成了?
而且,為什么好好的內(nèi)功,會隱藏在一段干尸之中,這不是開玩笑嗎?
還有,為什么又要分成兩段?
種種疑惑,隨之而來。
世人都知道,這事沒這么簡單。
劉簫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因為電影沒有講清楚。
劉簫比較傾向于相信,羅摩遺體,可能就是兩截干尸,什么斷肢重生,枯木逢春的功能,也是黑石首領(lǐng)轉(zhuǎn)輪王太想重新做一個男人而幻想出來的。
事后發(fā)現(xiàn),羅摩遺體,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大騙局。
問題來了,羅摩遺體的秘密,是誰最先散播出來的。
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武林人士為了搶奪羅摩遺體,已經(jīng)死了很多人。
前宰輔張海端一家,因此而被滅門,張家公子張人鳳失蹤。
劉簫的任務(wù),是銷毀羅摩遺體,他做人比較簡單,該怎么干就怎么干,別的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用管了。
劉簫極有禮貌地跟著舉杯,小飲一口,道:“你說,我聽?!?p> 也就是不知道。
葉綻青薄薄的嘴唇微微張揚,露出雪白的貝齒,她道:“你真是個小滑頭,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
劉簫微微皺眉,他意識到了,單憑葉綻青這一句話,就會給他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要是大家都以為,他劉簫知道羅摩遺體的秘密,那就有得煩了。
“看來,我得做點事情了?!?p> 葉綻青點到即止,也不多言,留下嫵媚一笑,就想離開。
劉簫聲音似寒冬之雪,道:“就這么走了?”
葉綻青花枝微顫道:“不然,你還想怎樣?郎君?”
劉簫道:“當(dāng)然是留下來陪我了?!?p> 葉綻青笑容陡消,右手拔劍,倏地一聲,劃向了劉簫的脖頸。
辟水劍法!
旁人無不退后,生怕惹禍上身。
劍氣所及,有如風(fēng)雨撲面。
劉簫坐著沒有動,只把他常用的那把衡山長劍,輕輕豎起來,便自然而然地化解了對方的攻勢。
葉綻青的劍,是軟劍!
靈動至極,辟水劍法綿密有序,是一門十分凌厲狠辣的劍法。
葉綻青一招不中,立刻變招,改為直刺!
目標(biāo)是,劉簫的咽喉!
輪劍如靈蛇吐信,直刺而來!
劉簫微微側(cè)身,眼明手快,用劍尖在她手背上一點,葉綻青立刻中招,長劍拿捏不穩(wěn),掉在了地上。
葉綻青看著手背的血洞,一臉的不服氣,不過她也知道,對方的武功,高過她太多,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
“世間竟有這般人,看來我得召集雷彬、彩戲師一起來對付他了?!?p> 劉簫只想找到羅摩遺體,然后進行銷毀,別的事情,他都沒有興趣。
對付黑石這樣的龐大組織,為民除害,拉倒吧,他沒空。
“合著,在你眼里,我是個很好欺負的人么?”
劉簫訕笑著,調(diào)侃。
葉綻青當(dāng)然明白他釋放出來的和解信號,只要他不追究,今天丟了一點面子,這點小虧,她還是受得起。
葉綻青拱拱手,道:“老娘還有事,告辭了?!?p> 她還劍入鞘,轉(zhuǎn)身走向外面的風(fēng)雪之中。
“這娘們,果然辣得很?!?p> 也不知誰嘟囔了一句,一語中的。
黑石的殺手,又有誰不辣?
……
細雨已經(jīng)易容了,她用三塊金磚,讓李鬼手幫她做手術(shù),她的要求是:給我一張普通人的臉。
她的臉太普通了,就算劉簫再精明,一時半會也無法在人海之中,將她找出來。
還有就是,那個江阿生,應(yīng)該也找到她了。
并且,兩人已經(jīng)喜結(jié)連理了。
還有一個信息,細雨的房東姓蔡,人稱蔡大娘。
劉簫結(jié)合了這些重要信息,很快就找到了細雨。
蔡大娘是做豆腐生意的,曾靜賣布,江阿生是驛站馬夫,幫人跑腿,代遞書信。
不難看出來,他們的日子簡單、平靜而幸福,特別是曾靜,臉上經(jīng)常掛著笑容,腥風(fēng)血雨的生活,正在她的記憶中慢慢遠去。
他們還不知道,新的江湖仇殺,正朝著他們籠罩過來。
……
這一天大雪初霽,出了大太陽。
曾靜跟往常一樣出來賣布,剛剛忙活完,一位身披白色胡裘的少年,來到了她面前。
他模樣清秀,毫無殺氣,特別是他那雙眼睛,一看就是這濁世中的一股清流。
“給我三尺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