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共度除夕
放眼除夕到來之前的這大半個寒假,除了母親帶我去飯店里和她們公司的同事們開年會這件事情之外,我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度過的。雖然說抱著抱枕躺在床上睡覺,或是陪著“她們”玩原神的習慣至今仍然在持續(xù)進行著,但內心的孤獨感卻仍然沒有因為近半年來希希和我建立情侶關系而逐漸消弭。
我甚至有時候覺得,但凡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的人留在我身邊,自己就不能很好的在這個紛繁的世界上生存。
因為我早已對這個世界不抱有太大的信任,那些德高望重卻淡泊名利、心系民生的人才是我真正愿意去借鑒學習的。
可最近,網上還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一些喜歡剪輯一些奇怪視頻的人在那發(fā)視頻信誓旦旦的說什么女生比男生更沒有安全感之類的話題,可事實上,男生也是需要給予安全感的。
于是,每當它發(fā)布歪曲事實的視頻誤導他人時,我都在評論區(qū)里站出來為正義發(fā)聲。誰知,發(fā)布這一系列視頻的平臺,卻像是保護自己的兒子一樣,說什么違反規(guī)定,并且莫名其妙的給我實施類似“禁言半年”的懲罰。
其中就有一次是這樣的——
一個人發(fā)布了關于原神游戲中新的世界boss【冰風組曲】,但卻戲稱它是“鳳凰傳奇”。我剛看到這個視頻,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便在評論區(qū)寫上一段話:
“別拿一個跳圓舞曲(華爾茲的音譯)的組合去和鳳凰傳奇這一個歌手組合做類比,比不了。”
突然,專門發(fā)布惡意言論的水軍便找上了我,只見他們用不懷好意的語氣對我反駁道:
“這不是男女組合嗎,為什么不能說是鳳凰傳奇?”
“是你笨還是我笨啊,這根本不是圓舞曲,是花式輪滑?!?p> 這時,屏幕前的我看著這些跟風的網友,頓時怒發(fā)沖冠,不一會兒,我在他們的評論下方便寫道:
“花式輪滑是普通專業(yè)輪滑和舞蹈的結合,拋開輪滑不談就是圓舞曲,有問題嗎?冰風組曲邊跳舞邊轉圈,且舞姿十分自由優(yōu)雅,不是圓舞曲是什么?”
“那又怎樣,還不是男女組合,既然這樣我們說它是鳳凰傳奇有問題嗎?”
“那你試著便跳舞邊唱歌,舞蹈不停歌也別停,我看你能撐多久。鳳凰傳奇有邊跳舞邊唱歌嗎我想問?根本沒有。如果真有,他們從肺部傳出來的氣息是跟不上音樂節(jié)奏的?!?p> “……”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在拿曾經從外界涉獵到的專業(yè)知識和這些人爭論,但誰知,一個比一個不要臉,越爭越厲害。好在最后我都把他們拉進了黑名單,我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評論,同時,這些人也看不見我說了什么。
但拉黑他們的事其實是發(fā)生在被禁言之后,不知道騰訊怎么想的,明明是有悖于事實的東西卻不讓專業(yè)人士去糾正,還把人當小丑來看待,真是世風日下。
雖說現(xiàn)如今中國提倡的“仁義禮智信”是貫徹了五千多年道德精華所在,但不論在固定的平臺上還是外界,解讀人性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難題,不論是誰,至始至終都不能確定自己沒有任何過錯,更何況是中國古代那造型上近乎完美的環(huán)狀玉璧呢??上?,但凡有機會用顯微鏡去觀察它,都能發(fā)現(xiàn)玉璧內部并不像人們想象中的那樣透明無暇,反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路。
因此,這塊玉璧便是在這一系列紋路只見的互相交錯、組合之下形成了人們所看到的那樣“完美”;同時,生活在世界上的人類也與玉璧一樣,都是在大大小小且互相之間截然不同“根系”的組合中不斷塑造出“完美”自己。
人非完璧,孰能無過?
但若知錯能改,并勇敢去坦白自己做過的事情,這樣下來的話,或許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那么多惡心又虛偽的人了吧。
就像曾經在QQ里,由我獨自創(chuàng)建的原神玩家交流群里發(fā)生的一些事情一樣,當時我為了留住一些固定群員而設立“退群必須有理由,否則永久拉黑”的規(guī)則,可依舊有人我行我素。
他們并非是我去拉黑他們而是主動把我拉黑,盡管我并沒有對他們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到最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將自己退群的理由如實相告,甚至,還說這是自己的自由,我就算作為群主也管不了。
可當中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像這種毫無規(guī)定的自由其實叫做放縱。按照中國的規(guī)定,自由應該在特定條律的限制范圍內進行,才是真正的自由,并且人人平等。
照這樣看來,無故退出群聊的這幫人,他們骨子里確實都有一些“放縱”的意味在里面。
……讓我們把話說回寒假期間發(fā)生的事情吧。
由于近期的春運期間人流量過大、搶購飛機、火車票的人數(shù)和時間也相對緊張,所以,希希從剛放寒假開始就在網上瘋狂的搶機票,可無語的是,她不論怎么爭,機票總是爆滿或者停售,直到最后才勉強搶到一張在除夕晚上到達L市的經濟艙機票。
就算我們都能通過學生證去獲取購票優(yōu)惠,也依舊一票難求。
記得在那一段漫長的搶票環(huán)節(jié)里,希希每天都在微信里和我抱怨說為什么她不能早點回去見我,就像一只被無故欺負的小狗急著想要用跳躍的方式,越過阻擋住自己的那面高墻一樣,字里行間都透露出希希自心底涌上的那一種萬分焦急之感。
但也因此,原本承諾說要早點來L市見我家長的她,只能將計劃往后推遲了。
唯一的好處是,我這所學校是一月中旬才正式放假的,算時間,希?;貋淼臅r候,寒假才剛剛過完一半。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在回家之后增進兩人之間的了解。
“……可惡,這該死的機票也太難搶了,就算搶到了這一張,這次一去你那邊,休息不到兩周,屁股都沒坐熱呢,又得離開回北大了。”
“那你難道是想過來陪我久一點才算‘屁股坐熱’是吧?”
“哼!你都知道了還問?”
“哈哈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BJ那么遠,要買機票都是提前預訂的,你卻選擇直接去買?!?p> 說到這里,我對希希這件事情的無奈感已經轉變成快意,不自覺“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你還笑?”
“憋不住啊,說實話,你這事情真的是又無語又好笑。”
“這樣嗎,那我想問一下,我現(xiàn)在突然好想順著網線過去打你,這是怎么回事?”
“不至于不至于,希希你這真的不至于……”說完,我的表情開始變得慌亂,為了不讓希希繼續(xù)在視頻聊天里“搗亂”,便補充了一句:
“那要不我到時候送你奶茶喝吧,熱乎的,就當作是道歉了”
“哼!還算你有點良心,看來你之前對女生愛好的了解也不僅限于學習之類的事情嘛”
“額……被發(fā)現(xiàn)了……”
“真是的,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么?但話說回來,就算車票這件事情上很好笑,可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前面的那些票都被別人預訂滿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買到一張,雖然回去晚了點,但若情況比現(xiàn)在這樣更嚴重一點,我可就連這一張票都買不到,回都回不去了。”
“你是有多想回來陪我?。咳粽媸沁@樣,我就有點受寵若驚了。”
“哼,油嘴滑舌!”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先說你的那一趟航班多少點到站吧,我提前去就行?!?p> “二月九日晚上八點三十五?!?p> “除夕當天晚上是么?”
“對?!?p> ……
當天下午兩點,我乘坐著長途大巴從L市出發(fā),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如約來到G市的兩江國際機場出站口等待希希從飛機上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回L市的大巴車車票我并沒有買,雖然我母親曾經勸過我要買一趟歸程票,但我拒絕了,不是我不愿意買,而是我決定等希希下飛機了一起去買?;蛟S是出于“給母親一個驚喜”的心理,我說自己可以和那個被“接待”的朋友,合計買票回家看春晚。
于是,母親聽到我的答復后便不再多問,可她還是對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雖說我已經對母親的話語不再感冒,但出于尊重,我還是對她敷衍的“嗯”了一聲。
畢竟,人生不過如二兩酒,一兩相思一兩愁。
在我的世界里,由于自身經歷等原因,這盞“酒”里的“愁”反而大過“思”。
并不是我不愿意好好活著,只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中國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以及希希之外還有誰值得我去信任?日常的我并不擅長交流,但只要我對他人的話語稍加“附和”或者反駁,對方丑陋的本性便暴露無遺。
但就算是這么說,我也會本能的和希希保持距離,不過于親近也不會太過疏遠,不然,一天到晚看著一堆講閑話的人在那侃侃而談,心里多多少少都會不好受。
記得一個網絡博主曾經這樣說過——
閑話終日有,不聽自然無。
所以,我和希希當時并不是不愿意公開我們的情侶關系,只是因為希希的長相和性格會招引很多追求者,但凡公開了情侶關系,那幫人就會發(fā)一些恐嚇信到我這來,或者是在網上想方設法找到我,并說我閑話。因此,我們之間才以保持著“以朋友相稱”這個習慣。
傍晚時分,我進入了機場的候機廳,與此同時,希希的那一趟航班還在航行著,并沒有到站。于是,我便搭上了電梯,在候機廳二樓的美食區(qū)里選擇一家風評較好的西餐廳吃晚飯,并沒有出站。因為外面的氣溫相對于機場里要更寒冷,車來車往的,陰冷的氣流伴隨著一輛輛轎車的經過,像冰刺一樣硬生生的往我臉上劃過,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臉就會因此流出鮮血。
酒足飯飽后,我將身體向后仰去,背靠在椅子上,從腰包里拿出手機玩起了原神。
期間,希希依舊如自己所預料的那樣,并沒有上線,于是,我上號清完體力和委托便下線去完《崩壞?星穹鐵道》里的模擬宇宙玩法了,偶爾也會去打叫做【忘卻之庭】這種類似原神深淵的活動來攢抽獎券。
不得不說,“白駒過隙”這個描寫時間的成語真的不是口頭上講出來那么簡單,因為我僅僅在模擬宇宙里打了三次【黃金與鋼鐵】玩法第四難度,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
我在其中花費如此多的時間,最大的原因還是這個玩法不僅需要一定的耐心,更需要運氣。在這個玩法里,玩家需要選擇特定的【命途】祝福,并在挑戰(zhàn)期間想辦法獲取該命途的加成,接著,當玩家收集到一定加成的數(shù)量便會產生【回響】,從而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傷害。但很少有人的運氣能好到全部加成都是同一個命途效果的。
這時,希希發(fā)消息說自己已經走出飛機的艙門了,我可以去出站口去接她,不用再麻麻煩煩地跑回候機廳里干坐著傻等。
接著,我用一個“OK”的表情包回復她表示自己已經收到消息,但下一秒,希希便在微信里發(fā)了一個位置共享邀請,讓我點進去,用來同步我們之間的實時位置。
“……你到了嗎?雖然微信的位置共享說我們距離很近,但我沒看見你啊?!?p> “謝昊坤,我想問,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還在上面……?!?p> “啊……哦……哦哦,對哦,我忘了負一樓才是出站口,你要見我還得繞一圈找路上來。唉,我太久沒來這里了,都忘了該怎么走,實在抱歉……”
“……”
“好了,我知道錯了,現(xiàn)在就下去找你?!?p> “不用了,我已經上來了。”
“額……”
“噗……”
“又笑我……”
“哈哈哈哈,謝昊坤,你這個性子是真的好有趣,雖然內在倔得跟毛驢一樣,但若不是我曾經仔細去觀察,你這一下子很聰明一下子又變得呆呆的樣子,別人都以為你是怪人,甚至連我都好奇你現(xiàn)在到底是真的不知道兩江國際機場的出站口在負一樓,還是假裝不知道有這個情況,并且條件反射的認為我是從一樓出來找你的了。”
“阿巴阿巴……”
“或許,在我的認識里,像這樣奇奇怪怪的烏龍事件也就只有你能搞得出來了?!?p> ……
經過一陣子的兜兜轉轉,我和希希終于在機場外的廣場上見面。按照機場外面的大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來看,我剛找到她的那會已經是晚上九點整。
在下樓之前,我還特地跑去為希希買了兩杯溫熱的奶茶,以備不時之需。
但今天的她,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希希你今天怎么穿得那么少?外套里面就只穿一件裙子?在這種天氣之下都不覺得冷嗎?”
以普遍理性而論,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里,其他人都習慣套一件毛衣才把外套穿上,可希希卻不走尋常路,她的大衣里面只穿了一條很單薄的裙子,而且還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時,希希專門穿的那件白色連衣裙。
拋開一些關于感情方面的話題不談,或許是因為她這半年里久居北方,除了晚上在宿舍開暖氣睡覺的時候會相對舒適之外,外界卻是遍地的白雪,無處不刮著穿透心靈的寒風,讓人瑟瑟發(fā)抖。同時,飛機里也是有暖氣的,雖說南方和北方的溫差極大,但室內總要比室外溫暖一些,所以希希才會對穿著方面做出這樣的選擇。
雖說在南方這樣偏于暖和的天氣來說,希希這樣穿反而有點合理,但這些事情說到頭來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因此,現(xiàn)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她,那嬌嫩的肌膚上便流下了由室內外截然不同的溫度差異而產生的水珠。
我并沒有繼續(xù)說話,而是把腰包的拉鏈拉開,將一包紙巾拿在手里,撕開封口,將最上面的那一片紙巾扯出,接著,我用手將它展開,向她遞過去,說道:
“你看你,臉上全是水,還通紅得跟蘋果一樣,先拿紙巾擦一下水珠吧,半年沒來南方,身體的免疫系統(tǒng)可能還不習慣北大和這邊的溫度差異?!?p> “謝謝?!?p> 沒想到的是,希希并沒有按照我的要求用這張紙巾擦汗,而是重新把它折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紙巾先收下了,但我現(xiàn)在還不想拿來擦臉?!?p> “哦……”
“不過我想問,我今天穿得很少嗎?我覺得還好啊,南方又不像北大那邊能冷到把皮膚給凍壞,是吧?再說了,飛機上還是開了暖氣的?!?p> 希希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仔細的打量著身上的每一個地方,生怕自己遺漏了一些未經處理的小細節(jié)。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你外套里的這件裙子會不會太薄了?雖然說這是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套?!?p> “是挺薄的……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要不……你過來幫我暖暖?”剛聽見希希把這句話說完,就看到她停下了動作,不一會兒,便毫不客氣的走過來,坐在我的身旁。霎時間,希希的臉蛋就湊到了我的耳邊,只聽見她輕輕地說了一句:
“天天在學校里抱著那個枕頭給它暖床,我都羨慕它了,你今天若不也幫我暖一下,等會有你好看的哦……”說完,一股疼痛感自耳根傳入腦髓,我“啊”的一聲大叫,整個身體直接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
“噗……哈哈哈哈哈……”
“你還笑?用那么大力氣來捏我耳朵,疼得要命……”
“逗你一下,你還當真了?”
“逗人也不是這么逗的啊,疼得我差點以為希希你要學八重神子那樣把我給吃了……”
“欸嘿~”
“欸嘿啥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揪我耳朵,疼得我一激靈就蹦起來了,還說你沒學神子,天天挑逗別人的這個習慣也就神子能做得出來?!?p> “那……”說完,希希咳嗽了兩聲,將自己嗓子里的積痰清理掉,接著,我聽見她用一種很妖嬈的聲線說了句本不屬于她的臺詞:
“……唉呀,小家伙,你今天買的兩杯奶茶里面就沒有一杯是給我喝的嗎?還是說……這兩杯都是買給我那位‘朋友’的?小心我等會在你面前又哭又鬧,嗚嗚嗚好可憐吶……”
“屑狐貍的聲線,以及稻妻主線里的臺詞……你還真喜歡學她說話啊……”
“這不是你讓我學她的嗎,小家伙?”
“喂,夠了沒有?”
“噗……”
“又笑……”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但說實話,你剛才的這些反應是真的好好笑……”
“服了你了,這袋子里的奶茶你拿一杯走吧,記住,別學屑狐貍,很肉麻的?!蔽乙贿呎f著,一邊把腰向左邊扭去,用手把袋子里的兩杯奶茶之中,將一杯溫度偏高的拿出來,遞給希希。
可希希并沒有馬上接過杯子,反而瞬間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這時,我的手開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就連握在手里的奶茶也差一點就要從掌心中脫落,甚至一整個打翻在地上,但出于尊重,自己還是在內心強壓著如履薄冰的緊張感,憑借著潛意識,牢牢地穩(wěn)住手臂,等待著身旁的希希接過杯子將奶茶喝下。
但她還是沒有直接地接過裝有奶茶的杯子,反而好奇地朝我問起了問題,清澈的目光中似乎增添了幾分學霸這一類人本不該擁有的笨拙:
“這杯奶茶……難道是你……買給我的嗎?”
“……是……是給你的,因……因為冬天很冷嘛,而且你在上飛機之前也叮囑過我要買,所以就……”
“我還以為……你只想幫我暖胃而不想幫我暖手呢……小家伙~”
“沒有的事,但你怎么又開始學起屑狐貍了?”
“既然這樣……除了這一杯奶茶,你就不想用其他的方式幫我暖一下嗎?比如、幫我捂著手,還是……過來牽著我?”
“啊這……那……那我就幫你捂一下手吧?”說完,我便想伸出左臂,想要握住希希的手,可不管怎么嘗試去幫她暖手,希希都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對我表示著抗拒。
“就捂著?這我可不能接受哦,你難道……不想牽我嗎?”
“牽著?這……這不好吧……”
“噗……”
誰知,希希還沒等我為她的話做出反應,就將我的右手一整個包裹在自己掌心之中,像是對我宣誓一種情侶之間的“主權”。
站在她面前的我傻愣愣地的看著希希,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后來,我才明白她前不久對我假意的抗拒實則接受的態(tài)度,其實是用了欲擒故縱的計謀??僧敃r的事情發(fā)生得實在是太過于突然,我并不知道怎么下手去回應她,只覺得腎上腺素在這一瞬間達到了峰值,心跳也變得飛快,像是在不停的掙扎,生怕馬上就要從胸口蹦出來。
但接下來五分鐘內,希希都沒有把手放開的意思。
“……額……那個,你現(xiàn)在還、還冷嗎……”
“……嗯……不冷了哦?!?p> 說完,希希才放開她的雙手。
其實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因為當時的希希根本沒有戴手套,她所說的“暖”其實是借助奶茶里的液體,經由我的手掌傳出來的溫度間接取暖而已。說白了就是,希希只有手掌心暖了,手背則依舊是冷冰冰的。所以,希希說出這句話其實是不想讓我去擔心她,因為她自己已經為我操心過很久了。
突然,希?!班邸钡囊宦?,張開雙臂,緊緊地將我抱在她的懷里,與此同時,若不是通過助聽器聽見她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了一句話,我還不知道我該如何去做出反應:
“謝昊坤,這半年來……不,應該說,這十幾年來,你承受了如此多的壓力,辛苦了……”
“……”此時的我并沒有很快的去回答她,但內心卻在這一刻變得充實而溫暖。
不一會兒,我學著希希的方式,用雙手溫柔地將她摟住。
或許,在如此紛繁的社會里,真誠才是真正能讓世界變得美好的契機。
“……那……我們回家?”
“好……”
……
夜悄然來臨,天上那一輪圓月如湯圓一般,向人們默默地傳遞著團圓的祝福,春柳的枝條互相摩擦,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曾幾何時,這個世上又有多少游子會在這時折下一截柳條,讓它隨風飄揚,飄到他們家鄉(xiāng)的土地上,生根發(fā)芽。廣闊的天空上,繁星點亮了這一塊烏黑的布匹,像是一群可愛的孩子在向月亮祈禱著什么。除夕之夜,微微的清風拂過人們的臉頰,卷起席席往事。繁華街道上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初春的大地。伸手去撫摸那忽明忽暗的燈光,得到的卻是無法挽留的幻影,過往的云煙猶如同那一條朝著大海而遠去的潺潺之水,無法挽回。
……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我和希希所乘坐的大巴才剛剛經過L市的界碑。
在大巴行駛期間,希希一直都在用頭靠著我的肩膀睡覺,自己則
這時,我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把希希叫醒,接著,我將游戲切入后臺并打開愛奇藝的春晚節(jié)目。
“……嗯……怎么了……我還沒睡夠呢……”
“是不是忘了今天除夕?”
“出息?一年之中哪有叫出息的日子啊……”她揉了揉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
“新年的那個啊,笨蛋,我看你是在車上睡傻了吧……”
“新年的出息……除夕?!”
說完,希希的眼睛猛地睜開,只見她把頭迅速的從我肩膀上抬起,或許是太著急的原因,還沒來得及整理頭發(fā),她便急急忙忙的朝我說道:
“快,快打開愛奇藝看春晚,不然就晚了!”
“早就打開了……真是的,我可不像你一直在睡覺啊……”
“哦,不好意思……”
北京時間二十三時五十五分,由愛奇藝APP播放的春晚節(jié)目里,舞臺前的觀眾席早已堆滿了人,他們正在興致勃勃地觀看著精彩絕倫的春晚表演。不一會兒,隨著春晚節(jié)目的落幕,兩位春晚節(jié)目主持人也不甘示弱,只見他們從幕布后方走出,來到舞臺中間。接著,他們舉起手中的話筒,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對著全國人民興奮地說道: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新的一年即將到來,零點的鐘聲也將在中國大地上敲響,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伴隨著新春焰火的綻放,共同為新的一年喝彩——
“五!”
“四!”
“三!”
“二!”
“一!”
“過年咯!”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