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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283章、質(zhì)問當年

夢神賦 滬弄 3180 2021-07-15 21:00:00

  接下來,太后的舉止更讓懿澤意外,她拉住懿澤的手,笑道:“哀家對神仙的事不了解,所以此前才多有畏懼。但你做哀家孫媳的這些年,哀家知道,你是一個耿直、心氣高、眼界也高的人,拋開離奇身份來講,你是一個做皇后的料??墒?,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的,莫說是六宮之首,恐怕他根本就不會讓你進入六宮。以哀家對皇帝的了解,如果永琪當真被立為太子,皇帝一定會在永琪登基之前把你給除掉!就像先帝當年除掉茱洛一樣!”

  懿澤心想,乾隆可能還不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永琪可能壓根就不愿意成為太子,又何來“登基”和“除掉”自己之說?

  太后又接著說:“可是,哀家與皇帝的見解不同,哀家以為,寧可皇后身份離奇,也斷然不能是一個叛臣之女!你身后的神族沒有理由對大清不利,瑛麟身后的天下會余孽才會威脅大清千秋萬代!所以,如果永琪要被立為太子,哀家必須在這之前把瑛麟除掉!你明白嗎?”

  懿澤有些疑惑,問:“太后的意思是,其實你愿意支持永琪做儲君,也贊成我成為皇后?只是不放心瑛麟?”

  太后振振有詞地答道:“不錯,你想,永琪、永瑆,都是哀家的孫子,哪個成為儲君,哀家還不是一樣在這個位置?何必花費心思扶持永瑆、打壓永琪呢?哀家所做得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大清江山著想!天下會一直在底下做著反清復(fù)明的勾當,蓄勢待發(fā)。讓瑛麟去做皇后,那不是等著引狼入室嗎?瑛麟不死,她的真實身份遲早有被揭穿的風(fēng)險,你覺得皇親國戚、滿朝文武大臣,哪一個能接受這樣的人成為國母?接受不了,她的存在就會拖永琪的后腿!”

  懿澤似乎覺得太后言之有理,也似乎覺得太后是想挑唆她去對付瑛麟,但不論是永琪繼承皇位、還是她的未來,若能得到太后的支持,都是最好不過的,尤其是在她已經(jīng)在乾隆那里打了死結(jié)之后,太后對她的態(tài)度顯得更為重要。

  “等瑛麟死了,哀家就沒有必要阻礙皇帝栽培永琪做儲君了,也能對大清的未來放寬心一些!”太后笑意盈盈地望著懿澤,道:“你與瑛麟,遲早都是死敵,于公,瑛麟做過叛賊,她的真實身份不利于永琪的前途;于私,瑛麟曾故意讓永琪誤會你與胡云川有私情,還逼死碧彤、又嫁禍與你,又害死綿脩、虐待綿偲以至夭折、奪去你榮王妃的身份。這些罪狀,都夠她死十次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懿澤覺得太后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了,便挑明了問:“太后是想說服我除掉她嗎?”

  太后卻笑著搖了搖頭,道:“哀家用自己的方式,除掉她也不難!她犯了那么多死罪都沒死,皆因一個緣由,就是皇帝相信她的祖母錢氏是皇帝的親娘。礙于這個謊言,皇帝連對陳可齋的追捕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哀家為了戳穿他們的謊言、打擊天下會實力、維護大清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辛苦,絕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將來也是沒臉去見列祖列宗的!至于你……哀家是使喚不動一個神仙的,只要在哀家對付瑛麟的時候,你不從中作梗,哀家就謝天謝地了!”

  不知道為什么,懿澤今天和太后聊過之后,竟然對太后有幾分感動。

  也許是因為太后年事已高,明明可以享清福,卻還在為大清謀福祉、維護母族利益,所做之事顯然不利于個人得失。

  這種感覺,似乎與懿澤經(jīng)歷過人間的許多傷害后,依然惦記為勒得海神族使命而戰(zhàn)的思想頗有相似。

  乾隆對陳府密室遇刺的事,有著多種猜測,既然此事已經(jīng)驚動地方官民,索性命人徹查此事,因此一回行宮,就命令傅恒務(wù)必查清楚刺客的真實身份、以及如此眾多的刺客是如何先一步藏入密室的。

  永琪、瑛麟回到行宮自己住處時,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

  永琪一路上都沒有搭理瑛麟,也沒有與任何人說一句話,這讓瑛麟心里憋屈極了。

  她反復(fù)琢磨著進入密室后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jié),越想越覺得怪異,尤其堅固的墻面兩次突然坍塌、一向無風(fēng)的密室狂風(fēng)驟起,簡直無法以常理解釋。

  瑛麟覺得,無法以常理解釋的事,或許就不該用常理解釋,這樣推理的時候,她想到了懿澤。

  若是懿澤以神力介入,那么“刺客”的人數(shù)之眾、總也甩不掉,以及密室機關(guān)被破解、信物的不翼而飛、墻面坍塌、奇怪的風(fēng),不正常事情的由來就全都順理成章了。

  可是,瑛麟想不通,懿澤這么久都與她相安無事,今日為何要與自己作對?

  瑛麟從來憋不住心里的疑問和憤懣,一回到行宮,她就去找懿澤,卻發(fā)現(xiàn)懿澤不在房中。

  丫鬟告訴瑛麟,早在瑛麟換侍衛(wèi)裝出門后沒多久,懿澤就被太后派來的人宣走了,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瑛麟一下子全明白了,原來太后這次沒有指派自己的親信作案,而是指使了懿澤,讓她感到可氣的是,懿澤作為榮王府的人,竟然甘心被太后驅(qū)使。

  她立刻離開了行宮,往西湖去尋找懿澤。

  彼時懿澤已經(jīng)離開了太后的船,漫步到西湖的蘇堤上,一邊走著,一邊沉思著太后的話,把太后所講的是非恩怨,與當年穆謖所講的往事糅合在一起,仔細地推敲茱洛、丹陽在人間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捋出更多當年事情的原委。

  瑛麟看見懿澤獨步在蘇堤上,忙三步并作兩步地趕過來,并高聲喊著:“懿澤!你站?。∥矣性拞柲?!”

  懿澤聽得出是瑛麟的聲音,就在她身后不遠處,但她沒有搭理瑛麟。

  她記得,瑛麟過去都是習(xí)慣性地稱呼“表姐”,而今直呼名字,果然是今夕不同往日。

  瑛麟追上了懿澤,走在懿澤身側(cè),問:“你知道我今天去了哪里是不是?你也跟去了是不是?”

  懿澤還是沒有搭理瑛麟,繼續(xù)走著,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瑛麟最討厭懿澤無視自己的樣子,氣憤地站到懿澤面前,擋住了懿澤的去路,質(zhì)問道:“丟失的信物、機關(guān)困不住的刺客、突然塌陷的墻、莫名其妙的風(fēng),一切都是你在作怪,是不是?出現(xiàn)在皇上面前那個我爹,根本就是你變的,告訴我,是不是?”

  “真好笑,我為什么要回答你的問題?”懿澤輕蔑一笑。

  看到懿澤這個反應(yīng),瑛麟好像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更加惱火,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好歹也是表姐妹,雖然共侍一夫、有些矛盾,總歸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一桿子打下去,大家都會沉船嗎?”

  “既然你今天來跟我算賬,我也正有話問你?!避矟山K于把目光對準瑛麟,漠視著,問:“綿脩是不是你害死的?”

  瑛麟斬釘截鐵地答道:“當然不是!這件事,當年我們不就已經(jīng)知道了嗎?兇手是旌筠,你怎么這會兒又突然懷疑起我來了?”

  懿澤目光鋒利如劍、語氣冷漠似冰,淡淡道:“但是太后告訴我,旌筠親眼目睹了你害綿脩的過程,并且將此事稟明太后,太后推測,旌筠也是被你滅口的。”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瑛麟義正辭嚴,解釋得有理有據(jù),道:“我想,你應(yīng)該記得,綿脩一出事,王爺就下令封鎖了王府,嚴格把控出入,連圍墻都被侍衛(wèi)看守著,直到公審綿脩命案之后才解禁!一個不會武功的旌筠,怎么可能有機會離開王府到太后面前告狀?”

  懿澤回憶,的確在綿脩死后,永琪對王府下了禁令,這個禁令在碧彤死后才解除。

  在那期間,莫說不會武功的旌筠,就算是武藝高強的人,也是不好擅自出府的。

  緊接著,懿澤又問:“那你有沒有虐待綿偲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瑛麟好像暫時遺忘了方才的怒氣,她望著平靜的西湖,含情脈脈地陳情道:“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我身邊的人要么就是想殺了我、要么就是想利用我。我沒想到,永琪竟然愿意換位思考地來理解我,他還肯用心地感化我、關(guān)心我,我是真的愛上了他,也是真的把他的孩子當成我的孩子。綿偲生病期間,我雖偶感疲憊煩躁,也是不敢懈怠的,那段日子,我也病得很重,因為操心他,我自己的藥都吃得亂七八糟。我已經(jīng)盡力了,他會夭折,真的是他的命!”

  懿澤沉默片刻,想起慘死在馬蹄下的綿脩、被病魔奪走的綿偲,身為母親的自己,卻直到現(xiàn)在都辨認不清兇手,她感到對一切是如此的無力。

  “莫非……你聽信了太后說的我害死綿脩、虐待綿偲,所以才在皇上和永琪面前陷我于不義?”瑛麟揣測著,又開始追究起自己的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了,現(xiàn)在是不是該你回答我了?”

  懿澤淡淡地道了一句:“我什么時候承諾過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得回答你的問題?”

  看著懿澤這般輕佻的姿態(tài),瑛麟不由得又氣上心頭,抓住懿澤的胳膊,厲聲吼道:“你不要太過分!”

  “瑛麟,你在做什么?”這是永琪的聲音,他忽然出現(xiàn)在不遠處,盯著瑛麟抓懿澤胳膊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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