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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409章、求問案

夢神賦 滬弄 3424 2021-08-16 12:00:00

  孟冬贊嘆道:“皇上好眼力!”

  “這……這是怎么回事?”乾隆愣了一下,忽然去看懿澤,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搞得鬼?”

  懿澤道:“回皇上,奴婢如果能奈何得了這些神符,上次也不至于在那間貼滿神符的屋子里老實待著,弄得滿身是血也逃不出?!?p>  乾隆覺得有理,同時也覺得這里面大有文章。他向陳進忠使了個眼色,陳進忠?guī)m人們退出,王振文也告退。

  乾隆又問:“這到底怎么回事,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吧?”

  孟冬答道:“皇上最是睿智果斷,上次為息事寧人,才不得不草草結(jié)案,但皇上都對誰存有疑慮,自然是心里有數(shù)的,臣媳也不敢妄下定論?!?p>  乾隆捻起孟冬手中的龍鱗,仔細摸了一摸,憑直覺,那有可能是真的龍鱗,又想起上次穎妃和惇妃相互揭短的話,想起永瑆曾說親眼看到惇妃使用邪術(shù),想起宜慶慘死的那個模樣,以及懿澤相似的血痕,他不太敢相信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惇妃她是……”

  孟冬忽然跪下,行大禮道:“皇上,其實臣媳和懿澤今日前來,另有所求。”

  懿澤見了,也隨孟冬一起跪下行禮。

  乾隆冷笑道:“事情已然如此,有話不妨直說?!?p>  孟冬道:“皇上可能誤會了,惇妃娘娘的來歷,乃是皇上的家務事,臣媳和懿澤是不該多言的。臣媳要求的,是懿澤的家務事,她知道自己上次已給皇上添了麻煩,不敢開口,臣媳只好代為求情,勞駕皇上到榮王府走一趟?!?p>  乾隆聽了,倒十分好奇,問:“榮王府現(xiàn)在都快沒人了,還能有什么事?”

  懿澤仰頭望著乾隆,答道:“皇上,有幾句話,奴婢想說很久了,但一直沒敢說。既然今日皇上見問,奴婢就斗膽了?;噬袭斈隇榕举n婚時,也是完全接納奴婢的,婚后對奴婢也多有偏愛,奴婢一直感激在心??墒呛髞?,皇上對奴婢好感漸無,厭倦增多,其實并非真正的厭倦,而是排斥奴婢不一般的出身。因為這里是人間,世人乍聽神仙妖魔,即生抵觸之心,許多時候也不問好歹,直接排斥在外。就好似今日的惇妃娘娘,即便寵冠后宮,一旦皇上以為其來路不正,恐怕所有的寵愛都將毀于一旦。大多人聽見妖魔就聞風喪膽,但世間作祟為患的,到底是妖魔多,還是人更多呢?”

  乾隆所知的懿澤,一向少言寡語,即便開口,大多時候也是冷冰冰的,偶然聽到懿澤這番懇切的話,感到十分意外,想起當年為永琪和懿澤賜婚時的初衷,竟也有幾分動容,笑道:“自然是人更多,既是‘人’間,好事也罷,壞事也罷,都該是‘人’做得最多?!?p>  懿澤再拜,道:“謝皇上垂憐?!?p>  乾隆點頭嘆道:“細想來,朕的確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你有過什么過錯,倒是三番兩次地冤枉了你。你有什么事相求,就直說吧!”

  懿澤答道:“這件事,是奴婢的家務事,也是皇上的家務事。奴婢的長子綿脩,當年死得不明不白,碧彤福晉為此也蒙冤尋短。奴婢近日終于得知當年真相,只怕真兇是皇上十分信任的人,不敢輕易告狀?!?p>  乾隆笑問:“你說得是瑛麟吧?方才,四福晉說要朕去榮王府走一趟,意思就是叫朕去見瑛麟了?”

  孟冬行禮道:“皇上,臣媳知道,自太后仙逝,皇上不愿再見瑛麟,才使禁足府中。可綿脩畢竟是皇上嫡親的孫子,瑛麟又是皇上欽點的福晉,懿澤不得不求皇上做主。”

  乾隆道:“朕是不怎么想見她,但你們是要朕審案子,自然另當別論。不過,懿澤,告狀是要有證據(jù)的,你說你得知了瑛麟害死綿脩、嫁禍碧彤的真相,你是如何得知、有什么人證、物證?都一一道來,朕才好去審問她!”

  懿澤心中琢磨,乾隆是個多疑的人,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有知曉過去一切的能力,恐怕以后更容不下她了??扇绻徽f實話,她的確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自己所說為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孟冬笑向乾隆道:“啟稟皇上,事情畢竟過去多年,要證據(jù),實在有些難,但既然是告御狀,懿澤豈能扯謊?其實,以懿澤與瑛麟如今已然反目的關(guān)系,彼此間倒沒什么好隱瞞的,問出‘證據(jù)’并不難。臣媳斗膽,請求皇上屈尊便裝出行,悄悄地聽一聽瑛麟和懿澤說話的態(tài)度,自然會明白瑛麟的為人。”

  乾隆的確也想知道瑛麟是不是害死綿脩的真兇,但他更想解開自己的生母之謎,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不能確定,太后或瑛麟的祖母錢氏,到底哪個是自己的親娘。

  他之所以不想見瑛麟,就是因為每次一看到瑛麟就會想起關(guān)于生母的困惑,使他久久不能安。

  如今既然是要審訊嫡孫命案,非要見面不可,倒不如索性把心中最大的疑問也給好好地問一問。

  于是,乾隆接受了孟冬的提議。

  當晚,乾隆便裝來到榮王府,除了懿澤和孟冬跟著之外,只帶了一名貼身侍衛(wèi),同坐一輛馬車來到榮王府。

  下車時,乾隆戴上了一張面具,隨懿澤、孟冬進了榮王府的門。

  卓貴看到,很是奇怪,懿澤吩咐卓貴不許聲張。卓貴也不知戴面具的人是誰,忙吩咐守門護衛(wèi)也不得聲張。

  進入榮王府,乾隆一路上幾乎都沒看到什么人,到處都是黑暗一片,只有隨行侍衛(wèi)挑著一盞燈。

  乾隆低聲問:“府中的下人都去哪了?”

  懿澤答道:“瑛麟說是為了節(jié)約開支,放出去了大半,現(xiàn)今整個府里,人少得可憐?!?p>  乾隆點點頭,一起來到東來閣,東來閣的外面也是黑洞洞的,十分安靜,只有瑛麟房中點了燈,屋里似有兩個丫鬟服侍著。

  乾隆命侍衛(wèi)遠遠地守著,他與孟冬輕手輕腳地走到瑛麟的房間旁邊,隱在黑暗處。

  懿澤就直接推開了瑛麟的門,見瑛麟半蓋著被子在床上坐,剛將喝完的藥碗遞與丫鬟羽荼。

  瑛麟瞥了懿澤一眼,沒好氣地問:“你做什么突然進來?嚇我一跳!”

  懿澤笑道:“你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我就算想讓人通報,也沒傳話的,不親自過來,要怎么辦?”

  瑛麟咳嗽了幾聲,擺手讓兩個丫鬟都出去。

  兩丫鬟走出,墻角的乾隆看到,忽而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步,發(fā)出了一丁點聲音。

  孟冬吃了一驚,看到兩個丫鬟去了別屋,并沒有察覺這個角落的動靜,暗暗感到慶幸。

  然而,瑛麟?yún)s隱約感到了外面的那一下腳步聲,那個腳步聲于她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頓時已經(jīng)猜到懿澤今晚的來意。

  瑛麟淡淡一笑,拔下了頭上的簪子,解開盤著的發(fā)髻,邊整理著頭發(fā),邊向懿澤道:“以前我們好的時候,你也不會輕易找我的,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了。你今晚來,必然是有事,就直說吧!”

  懿澤坐在了瑛麟床對面的椅子上,道:“我是來興師問罪的?!?p>  瑛麟笑問:“什么罪?”

  懿澤答道:“殺人罪?!?p>  瑛麟又笑問:“哪個人?”

  懿澤道:“綿脩、碧彤,還有兩個丫鬟,旌筠和幽漾,還有云南那四十九個士兵。還有……胡云川!”

  瑛麟忍不住又笑了幾聲,搖頭嘆道:“你這一下子,說得人也太多了,恕我記不住,你能一個一個地說嗎?”

  “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懿澤突然繃緊了臉,目光也變得鋒利起來,冷冷地漠視著瑛麟。

  瑛麟渾身無力地往后靠著,笑道:“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可你要是想讓我去陳述一大堆事情的話,我很抱歉,我沒那個精力。你也看到了,我這幾年身體不太好,都是靠吃藥撐著,永琪那點積蓄,都讓我給耗光了,我不能一口氣說太多話。若是要講以前的什么事,你知道的,就麻煩你替我說。若是你要問什么,你一句一句地問,我也好慢慢地回答你?!?p>  “好,那就我替你一件一件地說?!避矟煽粗脬俱驳拿嫒?,就沒再計較那個嬉皮笑臉的態(tài)度。

  然后,懿澤開始細數(shù)瑛麟的罪狀:“胡嬙嫁入王府那日,你送給綿脩的那個彩球,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做的,根本沒有別人做過手腳,所以是你害的綿脩。

  旌筠是太后派來監(jiān)視你的人,當面揭穿了你害死綿脩的事,想以此要挾你,你當場將她滅口。

  琴瑟館的侍衛(wèi),幾乎都是你在天下會的親兵,你早在進京選秀時,就開始慢慢地往榮王府安插人手,碧彤渾然不覺,你讓這些侍衛(wèi)把旌筠的尸首埋在琴瑟館,又逼幽漾作偽證,誣陷碧彤,碧彤死后,你又尋機將幽漾滅口,然后故意誘導永琪去誤會我是主謀。

  可惜,永琪雖懷疑我,卻沒有追究。你又利用胡云川來加深永琪對我的芥蒂,但永琪只是攆走了胡云川,也沒對我怎么樣。

  你把福靈安在云南受傷的消息,故意走漏給瑯玦,使得瑯玦來求永琪同往云南。

  你又指使你的義兄陳崇云在他們兄妹落難時出手相救,并將他們護送到永北總兵府,以獲取永琪的信任。

  你在劉藻的軍營鬧失蹤,使永琪借兵去找,然后又讓你的天下會舊部去戲弄這些兵,讓他們?nèi)w受傷。

  你在軍營的伙食里投了毒,普通人吃了無礙,可帶傷的人吃了,傷口便不會痊愈,且受傷越重越致命,軍中有傷者向來多,因此患怪病者不計其數(shù),傷重者不久死去。

  然后,你找人假扮道士,騙劉藻說軍中怪病是因為有妖孽作祟,請道士和陳崇云一起做法,做法后算出妖孽是我。

  因為陳崇云被信任,所以我只能被認作妖孽。我離開軍營后,你又在伙食里放解藥,使所有人痊愈,以證實我確實是妖孽。

  你引永琪來格姆山找我,卻一直在永琪面前煽風點火,讓他誤會我和胡云川,最后還讓侍衛(wèi)放箭射死胡云川。

  永琪和胡嬙死后的那些年,你還經(jīng)常拿綿億和玞婳兩個小孩子撒氣。我說的這些,都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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