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抽泣,臉頰已掛上淚水。抬頭看向風佳韻,她身子一閃,很快消失在他視線中。
留下他掩面而泣,身子倒在樹干上,心口流出的血仿佛在訴說著二人的心痛。
月掛高空,寂靜冷夜。
她怎能就此離去?我怎能如此傷她的心?我真混蛋!
他抽泣著、顫抖著環(huán)視這個地方,樹干上躺著一節(jié)鎖鏈。風佳韻的幽冥鎖鏈斷掉的兩節(jié),一節(jié)約莫小拇指長短。他淚水噴涌,顫抖著身子,顫抖著伸出手,顫抖著將兩節(jié)鎖鏈抓在手上。
這兩節(jié)斷掉的鎖鏈就像是二人修補不了的情感,彼此心中都缺了一塊。
這夜后他很久沒有再見過風佳韻,等他再見她時,她已改名風離情......
一夜難眠,兩個人在這片天空下都沒有睡著。心臟都在劇痛不已,仿佛一個外面被人抓的褶皺不堪的氣球;心臟每一次跳動,都讓氣球頂著劇痛鼓起,將那些褶皺撐圓,但同時也要承受錐心的刺痛。
天亮后,他淚眼朦朧地觀視著這個曾經(jīng)布滿溫情的地方??藜t的雙眼忍不住又涌出淚滴。激動的情緒讓他身子微微顫抖,心口的傷口迸裂,又流出鮮血。
另一邊的風佳韻在到處找仇人,一個個將他們廝殺成碎片,仇人的身體猶如被重重摔碎在地上的西瓜。
顧榛心境波動,進境緩慢,悔恨與怒氣爆發(fā),于是他做了一個決定。
他一路狂沖,朝著罪惡之地的東面沖去;他的活動區(qū)域本來在西面,現(xiàn)在從西面一路沖到東面。
另一邊的司韻聽說了某處爆發(fā)截殺,而被截殺的人正是風佳韻。后風佳韻又被某人救走,之后兩人不知所蹤。再接著就是聽聞一個人從罪惡之地西面一路沖到罪惡之地中部。
她吸了口氣,緩緩道:“那人一定是顧榛顧公子?!?p> 她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便躍起在空中。弒神鞭在手中甩了一下,鞭子抽在左邊的樹干上,身子便被帶飛出去;再抽在右邊一棵樹的樹干上,她的身子便已飛掠出去?!拔业挂纯淳烤拱l(fā)生了何事,顧公子這是要做什么?”林間傳來她的呢喃聲,身子早已消失。
雖說顧榛是一路沖殺過去,但也不是說見到一個人就殺,在看到人家確實是惡人,他才下殺手。不確定的就打傷,不知道的就擊退。如果罪惡之地以圓形分作三個環(huán)形,那他此刻就處于第二環(huán)偏東面的位置。他面色冰冷,不言不語,想知道別人是否做了什么壞事,他只需要瞄一眼,只一眼,就八九不離十。
“砰!”
一把長劍從半空閃現(xiàn),出現(xiàn)在顧榛面前,將他砍退一丈;他目光抬起看向來者,“目光不良,奸邪狡詐之輩!”他毫不猶豫,拉弓,下一刻敵人就被一箭穿心。
嗖!
一邊急速飛來一支箭矢,依舊是粗制濫造的箭矢。顧榛冷笑一聲,轉身用皇羽弓擋下。
遠處傳來冷笑聲:“可笑,用箭矢對付弓箭手,真當別人是初出茅廬的小綿羊啊?”
射箭的那人大驚,臉上慘白。
顧榛抽箭射出,那人驚呼一聲便沒了聲音;不知道射中了哪里,他也不會去管。他展開身法,身子迅速離開了此地。
等顧榛來到二環(huán)與三環(huán)的交界線,風塵仆仆的司韻就追上了他。他一路上殺敵阻礙了腳程,而司韻不需要這種殺戮,自然就沒有那么大的阻礙。
她悄悄跟在他身上,不讓他發(fā)現(xiàn)。
司韻俏臉上也是浮現(xiàn)出心疼:“他的臉上怎么是一股悔恨的表情?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
“砰砰砰!”顧榛被敵人攻勢壓制著連退三步,下一刻一把長劍就在他的右臂上劃了一下。他臉上表情驟變,有些震怒。斷了手臂這對一個弓箭手來說無疑是斷了飯碗,他瞥了一眼敵人;左手揚起皇羽弓朝他腦袋上招呼了過去。
“噗!”那人就被拍的吐血而亡。
而另一邊的風佳韻的手段更狠辣,令無數(shù)人聞風喪膽。
“啪啪啪!”無數(shù)人的身體猶如西瓜一般碎在風佳韻的幽冥鎖鏈之下。
“砰砰砰!”數(shù)十數(shù)百個敵人倒在顧榛的攻勢下。
他又擊敗一名爭存者,但依舊沒取他性命。
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道威嚴又疑惑的聲音:“你竟然不殺死他們。這里是罪惡之地,你怎能不殺死他們?我們的罪惡之地在你這就是個玩具城?”
誰!
顧榛警戒起來,淡淡道:“我畢竟不是殺人機器,他們很多人與我并無仇怨,無需殺戮。”
“好,好。我很期待與你見一面?!蓖缆曇魧⑺闹茗B、獸驚散,方圓幾十丈內(nèi)的枝葉也沙沙作響。
顧榛驚懼不已,這聲音明顯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功力似乎很深厚,元宗之境八品的他目前還做不到將聲音傳達如此之遠。
而罪惡之地的其他爭存者聽到這聲音,更是一陣驚疑,老前輩是:“這老東西四十年不出聲音,今天怎么會突然開口?”后來者是:“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竟然有一股強大的威壓?”
聲音止,枝葉也回歸平靜,顧榛繼續(xù)往東。
“砰砰砰!”六七根腰一般粗的樹干被發(fā)射到顧榛身處的一丈范圍內(nèi)?!昂?!”他悶哼一聲,右腰部、后背被砸中。樹干來的迅猛,且較為密集,令他來不及躲避。下一刻就是數(shù)十支箭矢朝他急速掠來,“制作精良的箭矢!”他瞄了一眼,發(fā)覺箭矢竟然是很完整的;當然了,放在罪惡之地以外就顯得很普通了。
“咳!”他的后背、左肩、左邊腰部頓時被五六支箭矢射中。僅僅來得及轉換了一口氣,下一刻就從四周竄出四道身影。不遠處暗中觀察的司韻也是暗暗緊張,擔心不已。
不由分說,四人已經(jīng)揚著刀劍朝他攻來;一人白衣,一人黑衣,一人藍衣,一人紅衣。白衣男子跟紅衣男子位處他身后左右兩個方位,藍衣黑衣則在他面前左右圍堵。作為弓箭手的他皇羽弓自然是被他抓在左手,而先前的戰(zhàn)斗已令他右臂掛彩,此刻又遭圍堵,自然不宜大戰(zhàn)。他當機立斷朝左前方的藍衣男子攻去,皇羽弓與藍衣男子的長刀迎擊,他提著一口氣,想以皇羽弓為他撞開一條路;但下一刻,右前方的黑衣男子已揚刀攻了上來,他的攻擊目標,正是顧榛受傷的右臂!
顧榛不由分說彎下身子,想借躲避攻擊的同時逃出圍堵圈子,但下一刻就有一刀劃過他的右腿?!八?!”他吃痛倒吸一口氣,身子立定之后皇羽弓朝黑衣男子砸去。黑衣男子長刀已攻來,但此刻只能停止追擊,轉而抵擋。
而此時他右邊的藍衣男子也揚著長刀攻來,他急中生智,就近踢出右腳將他絆倒。
“啊!”原本在他身后的白衣、紅衣男子變成了在他右前方,身子高高跳起,長刀對準他往下砍來。他當機立斷,雙腳踢在地上,身子便朝著左邊飛掠出去。他們的長刀只砍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