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第一次如此親密的距離,卻是這么一個尷尬的位置,不知道他醉熏熏的,還能不能記得事情?
第二天羽方主動打電話道:“你不要罵我,我是因為真的很開心才會喝多的!”
“哼!我以為某某人,酒量大得很,現(xiàn)在看來不過如此……哎……”
雨新故意帶著失望的口吻。
“我有沒有亂說什么?”
“你就說要送我回家,然后給了司機(jī)一百元,結(jié)果自己先下車了,司機(jī)把找補(bǔ)的錢都給我了,我要不要給你送過來?”
呃……呃……呃……
大寫的幾個尷尬,隔著電話線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咋回事?這檔子記憶在腦子里蕩然無存??!
“呃……呃……,過段時間去成都,回來給你帶龍泉驛的水蜜桃,你就不要再提這事了哈,乖!”
算是有點良心,招呼打在前面,去成都?難道是暑假的旅游計劃?
^O^?か?☆%
此處腦補(bǔ)七十二種花癡和幻境!
……
回到現(xiàn)實,先是背下演講比賽的文稿,然后對著宿舍樓下樹枝上的幾只小鳥頌唱二十七遍。
終于在七月一日那天,被楊老師和同學(xué)推上講臺。
看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不敢直視,雨新開始暈眩,手腳發(fā)涼,背上卻冒出汗來。
話筒里發(fā)出空曠的回音,嗡嗡的,仿佛不是自己在講話,眼睛盯在第一排錢副校長胸前的一朵胸花上,渾渾噩噩把稿子念了一遍。
掌聲中逃離的時候,有個聲音一直追問自己:是不是演砸了?
楊老師給予了最最熱烈的擁抱,事實上她沒有看錯,雖然比賽只拿了三等獎,但是拿了一個最佳文筆獎,獎金一加二,一共得了三百塊。
有點小小的牛掰,夠吹上小半年了,琪琪說:最佳文筆獎得主,不去寫情書真的可惜了!
不過風(fēng)花雪月的事情,還得往后放放,期末考試轉(zhuǎn)瞬即到。
考試結(jié)束那天下午,雨新從五班的教室門口,追著羽方的背影,沖到學(xué)校大門。
黑色的轎車邊上,羽方也看見了她,啞口張嘴,用手勢在耳邊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雨新從口型上看出“成都”二字,心想:管他的!哼……到時候看他還記得帶水蜜桃回來不?
雨新一身校服,背著書包,轉(zhuǎn)身到了女人街,蹦進(jìn)小青的銀飾店。
“我……來……了……”
小青見是雨新,一把攬住道:“考完了???考得好不好?”
“好!好!小青姐姐,我得了獎金,今天要來買東西,你給我多打點折,好不?”
小青莞爾一笑,從架子上取下那枚羽葉星光,悄悄在雨新耳邊道:“今天用我的內(nèi)部員工價資格買,六五折!”
誰知雨新擺手道:“姐姐,我要那枚六字真言!”
“男款?”
小青的表情有點異樣,手上也有點遲疑。
“加一根項鏈,把它穿在一起!”
“啊哦……”
很快鏈條就選好了,簡單纖細(xì)的那種,穿進(jìn)戒子里,掛在了雨新的脖子上。
看上去和雨新身上的校服有點違和,像是什么地方撿回來,臨時掛上去的。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雨新堅定的說。
從小青那里出來,有點小興奮,想馬上打電話給羽方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一直糾結(jié)到第二天晚飯后,才撥出電話。
電話里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喔……小新啊,下午剛回到家里,累死我了!”
“你等會出來一趟,我有話給你說!”雨新道。
“呃……在哪里?”
“嗯……天隆廣場……八點鐘,不見不散!”
對不起,我愛你!
你的心我捉摸不透,友誼或者是愛情,我只在每個時刻想你,喝水,坐車,開眼閉眼間全是你的影子。
唱著歌,跳著舞,天地日月都想和你說話,對不起,我才不管怎么多,丘比特已在弦上,誰也不能讓我放棄!
雨新?lián)Q了一身白色體恤,將項鏈藏在衣襟里,偷偷溜出門去。
一路上緊張的手心發(fā)汗,捏了好多次衣襟里的項鏈,問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放棄?
還有!還有!
他會不會把水蜜桃的事忘了呢?
……
天隆廣場的交通銀行門口,有一排石階梯,往下看去整個廣場盡收眼底。
大媽們已經(jīng)和著音樂翩翩而起,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一個白影子,從廣場穿過,手里提了一個袋子。
那個人來了,雨新胸口砰砰亂跳,強(qiáng)抿帶笑的嘴,滿眼都是桃花……
羽方跳了幾級臺階,走近雨新,看見眉目見的春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換了個很嚴(yán)肅的表情。
“要跟我說好事還是壞事?”
“肯定是好事啦!”
“那我要跟你說件壞事可以不?”
嗯?
雨新沒想到有這一出。
“呃……好嘛,你要說啥呢?”雨新腦子里浮現(xiàn)他的這次成都之行,出了啥問題嗎?
“好……那我先說了!”
羽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說,如果我要去那里,一定要讓你知道,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還有一個人會記掛我!”
“嗯啊……你要去哪里?”
羽方又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問你以后想要考哪里?當(dāng)時還說讓你好好學(xué)英語,其實我早就想好了。”
聽到這兒,雨新心里一沉,臉上的春意瞬間僵死,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心跳加快,腦子飛速旋轉(zhuǎn),仔細(xì)回想當(dāng)時的對話。
羽方道:“不是BJ上海,是……加拿大!”
去加拿大?那個楓葉之國?
雨新在心里默了一下,大約7500公里,感覺有點無法接受。
沉默了很久,消化了很久……
不知不覺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心里還是不肯相信。
于是假裝輕松道:“啊哦……加拿大!好遠(yuǎn),是這次去成都后決定的嗎?”
“一年前就決定了!”羽方道。
“你……你不會是在逗我吧?”雨新想抓一根最后的稻草。
“不是!”
豈不是從認(rèn)識我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分開?
雨新腦子很亂,一直把記憶點往前推,企圖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一年前為什么不走,還要跑到育新來讀一年高一?”
“因為申請的那個學(xué)校,要求必須在國內(nèi)讀滿一年高一,而且,必須年滿16歲。”
一年多前開始運(yùn)作,到滿了16歲參加考試,整個過程不是今天晚上決定,第二天就可以走了。
第一次生病消失兩天,其實是去筆試,這次到成都,則是去面試和簽證。
羽方的解釋圓滿而嚴(yán)謹(jǐn),無懈可擊。
雨新垂下頭去,因為相信是真的了,所以眼淚一下就飆出來了。
“別這樣,你這樣我也會難過的!”羽方無力的安撫雨新。
“我就是難過嘛!難道你還要我裝作沒事?”
“哎……”
長長的嘆氣。
“莫翔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除了老師,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嗚……嗚……嗚……”
雨新崩不住了,眼淚決堤而出。
羽方繼續(xù)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告訴莫翔他們。從進(jìn)校開始,就一直很小心的隱藏,因為我害怕……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就沒人和我做朋友了?!?p> 雨新一邊哭一邊問:“那我呢?你都知道你要走,干嘛還來招惹我?”
羽方?jīng)]有回答,沉默很久才說:“我剛開始沒有想太多,就是想多一個朋友嘛。我怎么知道最后……還是傷害了你們!”
嗚……嗚……嗚……
哭聲淹沒在廣場的喧鬧聲里……